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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白緊張地盯著電梯門,看著梁安不停地去按開門鍵,但這電梯就像是死了一般,不上也不下。 電梯門上投映出兩人的臉,鄒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張瓜子臉,慢慢變成一張國字臉。他眼里盛滿恐懼,卻發現這張國字臉卻綻放出詭異的笑容,緊接著,他發覺自己的手也不聽使喚了,那雙跟了他二十幾年的手,慢慢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步步收緊…… “砰”鄒白回過神來,一旁的梁安正在用腳踹門。 國字臉男人也消失在電梯里。 “梁安,”鄒白發覺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我剛剛在干什么?” 梁安剛提出的腿立刻收回來,認真地答復:“你剛剛一切都很正常,就這么站在我后面,跟你以前沒什么兩樣?!?/br> 梁安企圖把話說得再清楚一點。 “剛剛我在自殺!”鄒白額頭上冒出冷汗,他喘氣道,“不對,也不能這么說,應該說,有人上我的身,想讓我自殺” “?!?/br> 電梯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電梯門開了,黑暗瞬間撲過來,只剩電梯按鈕發著微光。 鄒白把頭抵在梁安身上,他感覺自己脖子處涼得很:“走樓梯?反正就一層?!?/br> “你靠我近點”梁安拍拍手,樓道的聲控燈亮了。 樓道里沒鋪地磚,只有灰撲撲的水泥地,鄒白一手扶著墻,一手攥住梁安,慢慢往上爬。剛走兩步,聲控燈“啪”地滅了,他咳嗽兩聲,燈亮了,但光亮只持續了兩秒,又滅了。 燈滅得很快,可他看得清清楚楚。 下面有一個人,他清楚地看到對方黑黢黢的頭頂,以及慘白的大白臉,空洞洞的眼神,正死死地盯著他們。 鄒白渾身發麻,他拉住梁安:“別下,下面有人?!?/br> “下面有,那上面呢?”粗曠的聲音在耳邊仿佛平地驚雷,混凝土味混著汗味撲面而來。 這是鄒白第一次希望燈別亮,他卯足勁兒往上跑,與此同時,頭頂的燈再次亮起,那張國字臉貼在他背上:“咯咯咯咯咯……” 后頸處一涼,鄒白便失去了意識。 當梁安意識到鄒白失蹤時,身旁的人早已沒有蹤影,聯想到之前鄒白說的關于怨洞,當下的情況也只剩下這個答案。當時至于怨洞是怎么出現的,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怨洞好像會動。 并且,是只跟著鄒白動。 樓道里的燈光還在閃爍,梁安忍著眩暈重新回到了樓,毛明的家門口。 他抬起手敲了敲。 “誰呀?” 不是毛明的聲音,這個聲音帶著女性獨有的尖細,口音也怪怪的,聽起來有點像唱戲。 門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一毫走的的聲響,可下一秒,一個頂著鳳冠,穿著一身紅色嫁衣的女人開了門。 女人咧開嘴,漏出白森森的牙齒:“有事嗎?” 梁安伸出一只腳,卡住門:“毛明在嗎?” 女人點點頭:“睡了,你來進來等等嗎?” “行,”梁安望著女人袖子下的尖刀,也咧開嘴,“不過我可等不了太久,你盡快把他叫醒” 女人臉上的笑意只凝固了一秒,很快又被陰沉所代替。 “你先坐,我去叫他”女人道。 說完,女人提起嫁衣的裙擺,進入房間。 雖然鄒白不在這兒,但梁安仿佛也能聞到那股nongnong的臭味,正從這女人身后無限地散發出來。很快,那扇門后開始響起一股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有狗在吃些什么東西,夾雜著刀砍在案板上的聲音。 梁安想到什么,起身去拉大門,果不其然,已經打不開了。他想了想,雙手插在兜里,來到房門口,一腳猛地踹出,那扇門晃了兩下后,向后倒下。 房間里面的場景有些慘不忍睹,毛明躺在床上,腹部開了個大洞,一旁的女人正在他腹部掏出那些臟器,血淋淋的臟器和噴灑而出的血液灑滿了整個房間。毛明的眼睛還睜著,空洞洞地瞪著天花板,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工具。 女人笑道:“本來不想殺他的,你知道他會死吧?” “當然,”梁安聳聳肩,他一向對懷有惡意的人不心慈手軟,“狗咬狗,被你殺了不是應當的?” 女人沒料到他早就猜中了,放下手里那顆還冒著熱氣的心臟:“你是怎么發現的?” “小白消失的時候,很簡單,毛明故意讓小白發現他身上頭發,就是想誘騙我們過來,當然了,我們也挺蠢的,這么容易就上了你們的當” 女人咯咯笑道:“你很聰明,我忽然有些不忍心下手了?!?/br> 女人張大嘴,里面的牙齒鋒利無比,他甚至能看見她胃里的人體組織。下一秒女人尖叫著撲過來,當他提起腳踹出去時,卻撲了個空,一頭栽進女人的嘴里。 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傳來,而是一股透進骨子里的涼意。 梁安睜開眼,女人和那個骯臟的兇殺現場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雪白的世界。 這里是一個冰雪世界,白雪從空中飄來,落在梁安的肩上,頭發上,踏進雪里,白雪直接覆蓋了他的膝蓋,他望著天空,感覺這雪好像不會停。 越來越冷了,他抱住胳膊,在雪里艱難前行。 梁安仿佛覺得自己的肺都凍住了,呼出來的每一口氣都帶著冰渣子,就在他眼前已經開始發黑時,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