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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鄒白是真的睡不著了,抓了床上的枕巾就坐起來,快速往臉上擦了幾下。低頭,那塊血rou正躺在他腿上,有張臉深深嵌在里面,是一臉獰笑的田思奇:“哥哥,水里好冷?!?/br> “冷就多蓋點” “……” 鄒白甩開自己的被子,一頭扎進了梁安的被窩。他身上不住地冒冷汗,空氣很安靜,也不知道田思奇走沒走,但不知道為什么,一旁梁安均勻的呼吸聲好像有種魔力,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慢慢睡著了。但睡覺之前,他悄悄設了個五點的鬧鐘,避免第二天早上起床要向梁安解釋,為什么自己在他被子里,想想那個場景,他尷尬的頭皮發麻。 第二天天還沒亮,鬧鐘響過后,鄒白又厚臉皮的撿回地上的被子,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睡覺。 梁安醒過來摸了摸腰:“你昨晚睡覺是不是擠著我了?我腰怎么有點酸?” 鄒白想起今天早上他一只腳踹在梁安臉上,一只腳踹在梁安腰上的場景,尷尬地笑了幾聲:“可能是你晚上睡覺不太老實吧?” 梁安揉了揉腦袋:“是嗎?但我睡覺挺老實的?!?/br> “別糾結了,快準備一下然后出去吃早餐,爭取今天出洞” 鄒白連忙起身去浴室了,剩下梁安一個人坐在床邊,捂著腰還在納悶。 樓下就有一家早餐店,是蘭州拉面,鄒白十分愛吃香菜,特意叮囑了一下老板,老板應該和千平比較熟,笑道:“今天怎么了?平常不是不愛吃香菜的嗎?” 鄒白笑道:“這不是想試試嗎?” 面端上來了,梁安把面翻了翻,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東西,他用手捻了捻,好像是玻璃碎片。鄒白驚訝地看著那碗面,然后把自己的也檢查了一遍,是干凈的。 梁安面部改色地去找老板換了一碗,然后分析道:“你有沒有發現很奇怪的一點?” 鄒白點點頭:“我們最開始以為他要殺我們,但是剛剛端上來的面,沒加香菜的里面有玻璃碎片,而千平正好不吃香菜,所以,田思奇要殺的人是千平,也就是現在的我?!?/br> 梁安:“但是還有更奇怪的一點,田思奇當年死的時候才七八歲,他怎么會和千平有這么大的仇怨?” 鄒白想了想:“這應該就是我們出去的關鍵?!?/br> “你也注意一下,他現在主要目標在你身上” 鄒白點頭:“知道?!?/br> 兩個人先去水庫,畢竟案發現場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線索,一路上碰見好多人,不過有一個引起了鄒白的注意力,是一個抱著試卷的男孩,似乎在哪里見過。 水庫跟外面一樣,此時已經被抽干了,許是最近天氣比較好,水庫的地面沒上次那么潮,但是人進去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氣溫降了很多,短袖露出的一截臂膀微微發涼,就像是有涼風一陣一陣地吹過來。 鄒白打開手電筒,仔細地在墻壁和地上搜尋,身后的梁安也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水庫里很黑,手電筒根本照不到頭,鄒白只好扶著墻壁一步一步挪,不知走了多久,他猛然想起來,他一直扶著墻壁往前走,少說也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鐘,照理說這個水庫并沒有這么大,應該早就走到頭了。 望著前面那片沒有盡頭的黑暗,鄒白叫了一聲:“梁安,你在嗎?” 梁安的聲音很快響起:“我在呢?!?/br> 鄒白放心了,又往前走了幾步,又猛然停住腳步:“梁安,我們下午再去吃蘭州拉面吧,你不是特別愛吃那家的香菜嗎?” 梁安的聲音很興奮:“好啊?!?/br> 空氣仿佛停滯了,鄒白后背發涼,因為梁安是不吃香菜的,他剛剛故意這么說的,但是剛剛那個聲音卻沒有反應,這就說明,現在回答的那個人不是梁安。 鄒白轉身,僵硬地笑道:“我搜查完了,這里好像沒有什么,我們出去吧?!?/br> 那個聲音這次是在他背后:“是嗎?但是你好像還沒有走到頭?!?/br> 鄒白腳步加快,邊往外走邊道:“差不多了,我有點頭暈,我先出去緩緩?!?/br> 有冰冷的氣息噴到他的脖子,他渾身一顫,繼續往前走,有一個冰涼的身體貼過來了,同時,一陣死魚臭蝦的味道從背后傳來。 一只發白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水里好冷,你本來就應該陪我,怎么能一個人逃走?!?/br>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水庫四面八方開始有水涌進來,漸漸的,水已經淹沒他的小腿了,他想動,但是脖子上那只手將他禁錮得死死的,無論他怎么動都擺脫不了。 慢慢的,水位越來越高,已經淹沒到他鼻子了,他開始呼吸困難,身后的人笑起來:“這里很冷的,但是有你陪我,兩個人擠一擠就好了?!?/br> 鄒白咬住舌尖,一股血腥味從嘴里彌漫開來,他側頭,一口氣全噴到那人臉上。 轉頭的那瞬間,這才看清田思奇的臉,臉上的皮膚腐爛見骨,只有少量的皮膚組織還掛在上面,還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水生動物附在上面。 鄒白胃里一陣翻滾,硬生生憋著沒吐出來。 后面田思奇也發出一聲尖叫,鄒白重重倒在地上,新鮮空氣重新涌進鼻口。 剎那間,水庫的水全部消失不見,再睜開眼,已經在水庫外面了,梁安蹲在旁邊,正著急地叫著他的名字。 鄒白咳嗽了兩聲:“差點被憋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