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云瑤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淡了,半晌才說:“母妃,我不想嫁人?!?/br> “胡說?!闭\王妃一下子拉下臉來,“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難不成你還想著那姓衛的?” 云瑤輕笑:“怎么可能?我一輩子不嫁人也不可能去找有婦之夫。我可不想給人做小?!?/br> “那就是了!你是王爺的女兒,大云朝的郡主。這天下的男人還不盡著你挑?何必非守著一棵樹使勁兒呢!”王妃說著,又叮囑兒子,“你也幫你meimei參詳著些,若有合適的,也不要錯過了?!?/br> 云琨忙答應著:“是,兒子知道?!?/br> 云瑤便扶著誠王妃起身,勸道:“今天天氣很好,桃李木槿各色花都開了,母妃不如出去走走,轉一圈好回來用早飯?!?/br> “好,走?!闭\王妃今天心情不錯,扶著女兒的手起身往外走,行至門口的時候方叫了一聲兒子,并叮囑:“你去給你父王請安去吧,不用守著我了?!?/br> 云琨忙應了一聲,看著meimei攙扶著母親往后面去了,才轉身往前面書房去誠王。 誠王這些日子都歇在側妃李氏那邊,所以云琨一早請安都是先去誠王妃那邊,而且最近誠王爺身體不怎么好,向皇上請了假并不去早朝,一般都是從李氏房里用了早飯才往前面來。 今日倒是巧了,云琨過來的時候,誠王也才剛剛起身,沒用早飯便往書房來了。 請安畢,云琨扶著誠王在院子里的紫藤架下落座。 誠王蹙眉問:“我聽說瑤兒昨天又胡鬧了?” 云琨笑了笑,說道:“是啊。兒子剛剛已經說過她了?!?/br> 誠王倒是冷笑了一聲,說道:“康平真是太過分了?!?/br> 云琨沒有多言,康平公主乃是皇上的長女,算起來自己還的叫她一聲jiejie,而且雖然都是皇室子女,但畢竟君臣有別,她再過分也沒自己說話的份兒。 不過就事論事來說,康平也的確不能把云瑤怎么樣。那個男人她再喜歡也只是個奴才,她總不至于因為一個奴才就跟誠王府鬧翻了臉。 誠王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多說,直接轉了話題:“定候府那邊的快要出喪了吧?” “是,還有十來天,下葬的日子定的是這個月十七?!?/br> “這事兒一定要辦好。不管怎么說,定侯也是大長公主一脈。少初跟你也是從小玩兒到大的兄弟?,F如今他遭逢突變,正是傷心之時,我不方便過去,你有時間便過去看看他?!?/br> “是,兒子知道?!痹歧Υ饝?,“前兒還去看了他,這次的事情對他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兒子看他整個人都木木的,沒什么精神?!?/br> 誠王又嘆了口氣,說道:“昨日進宮,皇上跟我說起老侯爺的死,說總有蹊蹺。依你看,如何?” “外邊傳言自然是不可信的。但老侯爺和夫人去年冬天就病了,這一場病斷斷續續時好時壞,太醫們輪番上陣,他們夫婦的病一直沒有好轉。想來這也是天意?!?/br> 誠王聽了這話,慘然一笑:“他們夫婦,倒是同年同月去了?!?/br> 云琨聽了這話,不由得轉頭看著誠王的臉色,猶豫著叫了一聲:“父王……” “嗯?”誠王只顧把玩著手上的那只祖母綠戒指,“有話就說,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這些日子兒子請了白老先生來給母妃施針,姚御醫說五龍針法同樣有療效,只是如今看來,療效甚微……” 誠王回頭看了云琨一眼,輕聲嘆道:“罷了,回頭我去勸勸她,想辦法請姚御醫過來給她醫治吧?!?/br> “謝父王?!痹歧s緊的躬身。 “謝什么謝?她是我的王妃?!闭\王輕輕地嘆了口氣——她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結發妻子??! 云琨聽了這話,一顆心終于放進了肚子里,開始盤算著如何去跟衛章說,請姚燕語過來給母妃醫治眼睛 而這陣子衛章卻因為崖俊的事情忙著給姚燕語找護衛。 姚燕語不比別的女眷,她每日都要去國醫館,不能深宅大院的養著。從輔國將軍府到國醫館要過三條街,中間還經過一條繁華的鬧市街,這在這段路上若想設伏,那簡直是防不勝防。 衛將軍因為此事也想過把國醫館的那些事情都搬回府里,他巴不得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是這事兒也只能想想,他娶的就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子,怎么能希望她跟那些只知道聽戲繡花的女人一樣? 只是,這護衛的事情也挺麻煩。男人不行,近身保護不方便,女人……衛將軍手中就沒有什么會武的女人。這會兒功夫,衛將軍上哪里再去找個杜三娘子來?! 眼看著定候府大喪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姚燕語身為輔國將軍府的主母,那日也是要過去送葬的。 這日,馮嬤嬤叫人專程為她做了素服,趁著姚燕語從國醫館回來,趕緊的拿過來比量修改。門簾一挑,阮氏笑吟吟的走了進來,因見馮嬤嬤和丫鬟都圍著姚燕語試衣裳,便笑道:“我正好訂做了兩套素色的首飾,不知能不能入得夫人的眼。特地拿過來請夫人瞧瞧?!?/br> 姚燕語笑道:“素首飾我這里也有幾樣,怎么好意思讓你破費?!?/br> “我們平時讓夫人破費的多了去了?!比钍险f著,從身后丫鬟的手里接過盒子放在姚燕語的梳妝臺上打開來。 里面裝的是兩套珍珠銀飾,一套芙蓉花樣,一套海棠花樣,縲銀絲的工藝極其精致,花樣做的惟妙惟肖,珍珠也是極大顆,晶瑩潤澤,一看就是極品。 姚燕語隨手拿了一只海棠花式的珠釵,笑道:“你從哪里找的工匠,竟做的如此細致?!?/br> 阮氏笑道:“這個老銀匠的手藝是祖傳的,據說他的祖父去過波斯,家里有一套波斯國帶來的家伙什兒,所以才能做出這樣精細的首飾來。不過這人現在落魄了,開不起首飾鋪子,只在村子里接一些零散活計糊口。我也是偶然打聽到的。夫人看著可還入眼?” “很好?!币ρ嗾Z的手指輕輕地從海棠花瓣上拂過,輕笑道:“改天有空兒你帶我去,我正想做幾個小東西呢?!?/br> “好啊?!比钍蠞M口答應著。 姚燕語選了一套海棠花式的,把那套芙蓉的推給了阮氏:“這個你留著帶吧,這些素淡的首飾我們用的也不多。等這件事情過去也就收起來了?!?/br> 阮氏本來就是做了兩套,想給姚燕語選一套,畢竟如此素淡的東西也不該拿來送禮,因姚燕語是一家人她想著這會子也必然需要這個才會送過來,于是應道:“夫人說的是?!?/br> 姚燕語又同阮氏說了幾句閑話,因天色漸漸地暗下來,阮氏便起身告辭。姚燕語想著賀熙應該也回來了,便沒留她,只叫馮嬤嬤拿了兩匹素色的錦緞送她出去了。 晚間衛章回來,同姚燕語一起用了晚飯便沒去書房,拉著她的手要去后面園子里遛彎兒。 姚燕語奇怪的問:“衛將軍今兒終于得閑了?不用忙道三更半夜了?” “我有事兒跟你說。我們便走邊聊?!毙l章拉著姚燕語出了燕安堂的后門,沿著青磚鋪就的穿堂往后走,直接去將軍府的后花園。 長矛不知從哪里找了兩個花匠來,趁著春天,把花園子里種了許多花木。 花園里如今正是桃李證言,蘭蕙吐芳之時,晚風微醺,花香在夜色里浮動,愛人在側,并肩而行,姚夫人瞇著眼睛靠在夫君的肩膀上,人都要醉了。 “對了,你剛說有事?什么事???”姚夫人問。 “那個崖俊,我悄悄地去查了?!?/br> “哦?怎樣?”姚燕語立刻來了興致。 “這應該不是他的真名字。真正叫崖俊的人是京郊一個落魄的秀才,人長得倒是俊俏,可惜為人迂腐不堪,親戚朋友都得罪盡了,又窮的叮當響。據說去年冬天病了一場,后來就不見了。我想真人應該是死了,那人頂替了他的身份,前些日子康平公主因為駙馬狎妓的事情去京郊散心,跟他偶遇。一眼就看上了,便簡單的問了他的出身,就帶在了身邊?!?/br> 衛章說完這些,輕輕地嘆了口氣,“現在他有身份,還背著個秀才的功名在康平公主身邊,如果做事不是很過分的話,我們還真不能把他怎么樣?!?/br> 姚燕語皺眉道:“可是他就在京城,還在皇室公主身邊……這太危險了?!?/br> “我們沒有證據,就算告訴皇上,皇上也不一定會相信?!毙l章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這人不是跟在康平公主身邊,他有的是辦法讓他莫名其妙的消失。 可是現在他是康平公主的人,而且還被康平公主視為心頭rou,別說衛章,就算是鎮國公也不能輕易地動他——你是跟康平公主有仇嗎?否則你為什么憑空指正康平公主的人是番邦敵族? 姚燕語想了想,又問:“那你可以派人暗中監視他嗎?” “我已經派了人暗中監視……但你也知道,康平公主乃是皇上的女兒,康平公主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我的人不敢太過靠近公主府,否則被發現的話,就等于被康平公主抓住了把柄。到時候她往皇上面前一哭,我縱然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br> 也是,私自監視皇族公主可不是小罪過。姚燕語無奈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現在很擔心你?!毙l章說著,抬手放在夫人的肩膀上,把人攬進懷里,手指輕輕地拂過她耳邊的發絲,說話的口氣無奈而惆悵。 “擔心我?”姚燕語輕笑:“我現在出門前簇后擁的,足有二十幾個人跟隨保護,你還不放心?” “這些人都是男的,總不能近身保護?!毙l章低頭,以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 “若是有兩個女護衛就好了?!?/br> “若是杜三娘在就好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嘆息之后,姚燕語無奈的苦笑,衛章吻了吻她的額角,把無奈壓進了心里。 半晌,衛章又道:“我找人給你打造了一套袖箭,過兩天就好了,回頭我交給你用,如果遇到危險,或許可以抵擋一二?!?/br> “袖箭?”姚燕語覺得這個詞很是遙遠,好像之前只在小說里見過。 “嗯。用起來挺簡單的,一學就會?!毙l章低聲解釋,“有點像——極小的弓弩,通過機關消息發射,威力雖然不是太猛,但對付近身攻擊的人足夠了?!?/br> 姚燕語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心里盤算著要不要把火槍的事情跟他提一提。 衛章見自家夫人沉默不語,還當是她害怕了,忙又安慰道:“我會派足夠的人守在你周圍的,這也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他們知道你懂醫術,也知道你師從張蒼北,應該不敢隨便對你用毒?!?/br> 姚燕語心里一熱,伸手攀上衛將軍的肩膀,低聲問:“你怎么知道他會沖著我來?” “我多希望他不會沖著你來。但他們也不是傻瓜,應該已經摸準了我的脈門,知道你是我的軟肋。想要對付我,十有*會在你身上動手?!毙l章伸手把人緊緊地摟進懷里,吻著她的發絲低聲嘆道:“你該知道,如果他們挾持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聽的?!?/br> 姚燕語側臉吻了吻將軍的脖子,低聲笑道:“放心,我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br> 衛章低聲嘆了口氣:“我真想那你疊吧疊吧裝到懷里隨身帶著,這樣才放心?!?/br> 姚燕語失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低聲啐道:“什么疊吧疊吧?我又不是一張紙,你還揉吧揉吧呢!” “雖然你不是一張紙……”衛章說著,手指從她的后背往前滑過來,又低聲笑道,“疊不起來的話,揉吧揉吧還是不難的?!?/br> “??!”姚燕語驚叫一聲,七手八腳的推他,“放開!” “是你說的嘛?!毙l章怎么可能放手。 “哈哈……癢死了……別鬧了……停手!停手——”姚夫人笑得幾乎岔氣,只是左躲右躲都躲不開那一雙魔爪。情急之下,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調動了身體里的內息,腳下一滑身子一矮,從衛將軍的腋下躲過去,一溜兒煙的跑了。 ------題外話------ 親愛滴們,大珠珠昨晚做了個夢,夢里沙走石,大舞迷天,朦朧中,只見頂天立地一金甲天神立于天地間,這位大神雙手握著一疊票子,照著大珠珠的大腦袋,一票下去,混沌初開,二票下去,天降喜雨,三票下去,大地回春,四票下去,女媧造人,五票下去,后羿射日,六票下去,嫦娥奔月,七票下去,精衛填海,八票下去,八仙過海,九票下去,雞犬升天…… 所以,英明神武的親們,還等什么呢?揮著你手里的票子,使勁的砸下來吧! ☆、第二十三章 細心呵護,敵手出動 衛章站在原地看著嬉笑著跑開的姚燕語愣住了——怎么回事?就算他只拿出了一二分的精神來捉她,她也不可能在自己的手底下跑了??! 他們兩個,一個是經驗豐富的將軍,整個大云朝的武將,數點一下能在他的手下逃脫的不過一個巴掌。就算他沒盡全力,可姚燕語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論身手,怎么能跟那些將軍們比? “哈……你抓不住我!”姚燕語跑到一顆新種植的海棠樹后,因為樹比較小,所以被她笑嘻嘻的一晃,枝丫亂顫,花瓣紛紛而落。 “怎么可能?”衛將軍墨澈雙眼里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若是抓住你,今晚都聽我的?” “好啊,你來抓?!币ρ嗾Z因為剛剛輕松的逃脫,這會兒玩心大起,對于衛將軍的‘若是抓住’的話想也不想就應了。 衛章也是有心試探,所以追上去的時候速度并不快。 姚燕語見他過來轉身就跑,不經意間調動了自己的內息也不自知。 衛章見她步子輕盈,絕非一般女子所有,驟然想起她修習道家的內息心法已經快三年了。雖然斷斷續續,但如今看來應是小有成果。 于是為了逼她達到最快的速度,衛章用了特殊的步法,悄悄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接下來,沒幾個喘息的功夫,完全處于懵懂狀態只憑著本能逃跑的姚夫人很快便落入了衛將軍的手中。 “??!你使詐!”姚夫人推著夫君的肩膀不服的嚷著,“不許你用武功!你這樣誰會是你的對手??!這不公平!” 衛章笑著低頭啄住她的鼻尖,吻去點點細汗:“難道你就沒用內息?只不過你步法不對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