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朗特別平靜地回答：“殺人滅口?！?/br>
    劉邵不說話了，過了半天，問：“但是阿信也死了，他本應該是最有嫌疑的人?！?/br>
    “所以問題肯定出在大地的眼淚身上?！鳖櫪实?，“你應該記得，上午八點多的時候，謝夫人還查看過大地的眼淚，之后阿信就說肚子疼，一直躲在房間里，直到他死去被發現，那個時候，大地的眼淚已經失竊了，你不覺得，應該是阿信偷到了翡翠嗎？”

    劉邵道：“如果是他偷到了，那翡翠呢，房間里根本沒有看見，還有倪娜和芊芊你要怎么解釋？”

    “你別忘了，芊芊佩戴過大地的眼淚，”顧朗道，“我覺得倪娜才是被牽連的那個，說實在的，我覺得在芊芊身上，可能已經發生了什么我們無法預料的事情，就是這件事情導致了倪娜的死亡，還有阿信的意外?！?/br>
    明薇聽到這里，忍不住發表意見：“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謝淵的老婆啊，她是莫名其妙自殺的，而且是和大地的眼淚有著很強的關系，她說那是‘不祥之物’?！?/br>
    劉邵道：“所以說事情的關鍵就在于大地的眼淚咯？”

    “沒錯?！?/br>
    “唔，我聽說有些東西是有特別的磁場，會影響人的大腦，令人產生幻覺?！眲⑸鄄聹y到，“這塊翡翠也是一樣的嗎？”

    明薇不客氣地問：“你見過誰發瘋會把自己扭成麻花嗎？”

    劉劭聳了聳肩：“好吧?！?/br>
    事情討論到這里，又沒了線索，明薇垂頭喪氣地和顧朗出去吃晚飯，依舊是燈火通明的晚宴，有樂隊在演奏舞曲，紳士風度翩翩邀請漂亮的姑娘們邁入舞場，如此歌舞升平之下卻隱藏著絕大多數人不為人知的兇險。

    明薇沒有什么胃口，草草吃了點就要去洗手間，誰知道那么巧，一進去就聽見一個女人的尖叫，她好奇地推門而入，看到蜷縮在角落里的人就吃了一驚：“怎么是你，發生了什么事？”

    “有，有鬼！”那個女孩戰戰兢兢回頭，卻看到明薇的時候一愣，“是你？”

    真的是熟人不錯，她是張菡，也就是在之前汪玥荷的事情里，他老公新找的小女朋友，也是明薇的同學。

    所以明薇一看見張菡就笑了：“怎么又是你啊，嘖，把生意做到這艘船上，你也算有本事?！?/br>
    張菡沒料到能在這里看到她，尷尬極了，如果學校里知道她做外圍，是鐵定不會放過她的：“你不會說出去的，對吧，你要是想說出去，之前就說了?！?/br>
    明薇像是看見了小綿羊的大灰狼：“那可不一定啊，知道嗎，你們顧老師也在哦?！?/br>
    “我、”她這樣能說會道的人，竟然一時之間詞窮，明薇繞著她笑道：“誒，既然是熟人，咱們就有話直說了，我知道你愛談生意，說吧，什么鬼不鬼的，發生了什么事兒？”

    張菡一見她有興趣，就想和之前一樣開口要價，但是明薇馬上就說：“你要是不配合，我就讓你們顧老師看看你在這艘船上干些什么?！?/br>
    如果說她對明薇還不怎么害怕，但是要說見老師她就慌了，張菡可不想被開除學籍：“我肯定配合?！?/br>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時省力，明薇挺滿意的，她不討厭張菡，雖然她拜金虛榮，做外圍的女孩子總是讓人看不起，不過卻也不能否認她們有本事，世界上有形形□□的人，這樣的姑娘未必就壞，一本正經的乖乖女，也未必是好人，看得越多，越明白道理。

    明薇有她自己的是非黑白觀。

    “來，跟我出去吃飯，咱們邊吃邊說?！泵鬓庇蓄A感，她能在張菡身上找到突破口，所以胃口一下子回來了。

    張菡看到顧朗，尷尬地不得了，但是明薇一說，顧朗也很配合，雖然他對有些女孩子年紀輕輕就出賣青春和rou體看不上眼，卻也不會把自己置于道德最高點來批評誰。

    每個人生下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過怎么樣的生活是自己的事情，旁人自以為是地做出評判是一件非?？尚Φ氖虑?。

    雖然他不相信神明，卻也覺得，唯一能夠作出評價的，只有上帝。

    第19章 大地的眼淚09

    張菡很快把事情原委說了個明白，其實也很簡單，原本看上她的那個男人，被一個“好姐妹”截了胡，她心里不痛快，就打算好好打扮一番，看看能不能遇上什么好貨色。

    誰知道有錢的男人沒碰上，碰上的卻是一個怪物，張菡現在想起來都哆哆嗦嗦的：“肯定是妖怪，頭發老長，皮膚很白，跐溜一下就不見了，我還看到她的皮膚，很恐怖的顏色，青紫色的，不是鬼是什么！”

    看她那么夸張的表情和語氣，明薇深深懷疑她這番話的真實性，張菡多會察言觀色啊，一看就急了：“我騙你干嘛！真的，而且我覺得她那張臉忒眼熟，好像哪里見過似的?！?/br>
    “像誰？”

    張菡努力回憶了一番，半天才不確定地說：“有點像是娜娜的同學，不過我和她不熟，只打過幾次照面?！?/br>
    明薇心中一動：“娜娜是誰？”

    “就是倪娜啊，她好像是被誰帶走了吧，真是的，也不曉得和我打個招呼?！睆堓毡г沟?，“我們是一個公司的，她還要叫我前輩呢?！?/br>
    張菡和倪娜是同屬于一家所謂的經紀公司，但是實際上做的卻是替這些年輕的姑娘們介紹富商的活兒，偶爾拍拍照就說是小模特了，而模特們的傭金，經濟公司會抽取分成，別小看他們，他們手頭上有著這個城市里最完善的達官顯貴的聯絡方式，而張菡隸屬的這家經紀公司名頭很大，后臺很硬。

    她比倪娜早一年入行，這一行也是講輩分的，張菡長得漂亮，一直都挺受寵，公司也樂意給她機會，這一次來珍珠號就是她費盡心思后的結果，而倪娜長得很可愛，像是鄰家meimei一樣的氣質，和張菡走的路線不一樣，兩個人挑客人沒有什么沖突，而且倪娜嘴巴夠甜，總是“jiejie、jiejie”地喊她，張菡一來二去就和她熟悉起來了。

    明薇覺得張菡總是能給她一點意想不到的線索，她嘴角一挑，露出一個相當漂亮的笑容，甚至于讓一向自詡美貌的張菡都晃了晃神，但是顯然明薇本人卻并不在意：“你確定是倪娜的室友?！?/br>
    “是啊，”張菡完全想起來了，“那天入住的時候和見過一面，長得挺漂亮的，特古典，娜娜說是她的同學，叫什么……謝芊芊的，哎呀我和你說，那個女人看起來可清高了，用鼻孔看人的，那眼神好像我們都是妓~女，她就是皇帝的女兒，啊呸?！?/br>
    女人就是女人，張菡剛剛還為看見鬼的事情驚慌失措呢，這會兒就開始和明薇八卦起來了。

    “謝芊芊，姓謝？”明薇眼睛一亮，“你知道她什么消息嗎？”

    “這事兒要問娜娜才清楚，”張菡想了半天，勉強回憶起來，“對了，我聽娜娜說過，這謝芊芊本來不是做這行的，她是臨時工，好像是聽說了這次的事情，所以臨時加進來的，還擠掉了另外一個人的名額呢，不過可能是老板看她長得實在漂亮吧?！?/br>
    看起來，芊芊上船真的是有目的的，明薇不禁懷疑起她和謝百富的關系來，顧朗說：“那就直接去問他?！?/br>
    他們找到謝百富的時候，劉邵和謝蓮都在，聽了他們剛剛得到的線索，都把目光投向了謝百富，謝蓮也十分懷疑：“爸，她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女吧？”

    謝百富疲倦地按了按額角：“我就只有你一個女兒……唉，其實這件事情，并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br>
    謝蓮皺著眉：“爸，這件事情越來越奇怪了，有人看到了她，但是又說她像個鬼，我看多半是她殺了倪娜和阿信?！?/br>
    “芊芊今年大概是二十歲吧，比你小幾年，說起來，應該算是你的meimei，表妹?！敝x百富卻突然說起了他和謝芊芊的淵源。

    謝蓮意外極了：“表妹？難道她是小姑姑的女兒？”

    謝百富有一個meimei，名字叫謝千金，二十幾年前曾經因為和人私通而懷了孕，就是富家小姐和窮書生的現代版，結果那個男人太懦弱，約好私奔卻沒有來，謝千金挺著大肚子被家人扭送回家，最后生了一個女兒。

    “我聽說小姑是難產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