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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切實站在安明熙那邊并能給予幫助鞏固地位的只有他衛忠良,無法判斷禁軍內部情況且無實際兵權(無兵符)調度禁軍的安明熙只能仰賴他衛忠良,衛忠良一時半會不擔心安明熙會把矛頭指向他,要指也會是在安明熙皇位坐穩后。 ——既然安清楓有做皇帝的野心,衛忠良便覺得這鴻門宴并非死局,他想安清楓還需要他,他能說動安清楓為他出力,卻不料還未說上幾句,安清楓忽然跪在地上開始干嘔,沒一會就吐了血倒在地上。 “這是……”衛忠良站了起來,看著地上狼狽的人——也許已經成了尸體,又看看安清楓身后鎮定自若的衛瀾,心中了然。 “你就這樣殺了他,還想你我能活著出王府嗎?”衛忠良問責,責備衛瀾不事先與他商量,責備他做事莽撞。 衛忠良不愿背上傷害王族的罪,何況還未問出兵符的下落,他氣惱得來回踱步。 “如果他現在不死,大人想讓我忍到什么時候?” 衛忠良忽然做出驚慌的神態,匆忙跑向大門,高呼:“來人,來人!殺人啦!” 與此同時,另一邊,安明熙站在高墻之上,與墻外的樂洋對視——麻煩了,安明熙想,他本希望來的人能無視他的生死,偏偏是樂洋……總是優先考慮花千宇意愿的樂洋。 “城下的人聽著!”安明熙揚聲,在他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將要說的話上時,忽然從衣襟之中掏出金帛,甩手向樂洋的頭頂丟去,金帛隨風飄下,安明熙回手攔住了身后想要動作的伯尹,他看著下方踩上馬背,高高躍起去接金帛的樂洋,趁著伯尹尚未理清狀況,急聲再道:“父皇遺旨,大寧皇位將由三皇子安明鏡繼承,如今真正的儲君正被逆臣衛忠良——” 伯尹聞聲反應,在安明熙頸部架上匕首,但安明熙依然發聲:“眾軍聽令!” “是!”萬人齊聲。 不清楚墻上狀況樂洋高舉金帛,一面拉平金帛讓其上文字呈現,一面后退意圖讓墻上更多的士兵看見——這是去了軸桿的圣旨,是被玉璽蓋過章的圣旨。 伯尹扼住了安明熙的咽喉——安明熙便是料到伯尹會制止他的發聲,這才急著宣告,避免有人提出驗明圣旨真假或者費心思救他這位“假儲君”而錯過了救人的最好時機,給了衛忠良的人通風報信的時間。 “快去……救你們的主君……”安明熙在伯尹的手下艱難地從喉中擠出字,臉已憋得通紅,幾乎要生生被擰斷脖子的他已沒有精力去注意貼著皮膚的寒刃。 陳虎長劍對著伯尹的后頸,警告他放手,可即使被兵將包圍,被數只紅纓槍對著,伯尹也絲毫不示弱,只是松了掐著安明熙脖子的左手,讓安明熙得以喘息。 “退后!”伯尹怒道。 見局面僵持,安明熙怒其不爭:“開城門!救——” “住嘴!”伯尹捂住了安明熙的嘴,不讓他有機會再說半個字。 陳虎正要下令,伯尹便道:“想讓他死嗎?” 陳虎猶豫,但被安明熙死死瞪著,他還是收起了長劍,下令:“開門!” 作者有話要說: 小人目光短淺,料不到畢業這年會這么忙……原地給讀者老爺們磕頭0rz。 第161章 161 衛瀾快步過去擋在衛忠良身前,攔住衛忠良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衛忠良警戒地看著衛瀾并往后退。原本他愿意與安清楓獨處,是因為一向“孝順”的衛瀾帶給了他或多或少的安全感,可現在衛瀾的眼神莫名令他心慌。 房門緊閉,他的那聲呼救似乎沒有傳出去,房外遲遲不來人。 “大人是怎么看我的呢?”察覺衛忠良的警惕,衛瀾問,“我不是大人的骨rou,不是大人信賴的人嗎?”衛忠良說過,他只相信自己的骨rou血脈,只相信自己一手帶大的他們。 衛忠良說,衛瀾的付出承載著衛家的未來。 “大人是騙我的嗎?”所以即使是安清玄駕崩這樣的大消息,衛忠良也從未派人告知,仿佛他從來不曾存在。他一直在等,但直到心死,他也沒等來一句寬慰……好不容易派人聯絡他了,竟然只為問兵符的下落。 衛瀾想,等衛忠良做了皇帝,無法再提供任何幫助的他只會被拋棄,他想要的,仍是一樣也得不到。 衛忠良冷靜下來,走上前去,撫摸衛瀾的腦袋,仿佛他眼前的衛瀾還是孩童的模樣,他滿面慈愛道:“父親怎會騙你呢?我的好孩子,現在就差這最后一步了,只要你幫父親邁過這道坎,之后我們便能一家團聚,享天倫之樂……” 衛瀾低著頭,乖巧地接受父親的愛撫,問:“這些年,我做的很好吧?” “是,父親能走到今天這步,多虧了瀾兒?!?/br> “我很聽話吧?沒有暴露大人,也一直聽從完成大人的指令行事?!?/br> “唉,這些年里苦了你了?!?/br> “我一直很敬重大人,也在努力成為‘有用的人’?!?/br> 衛忠良開始不耐煩,他惦記著安清楓的尸體,想著衛瀾何時能停下,不再念叨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靶l瀾抬頭,瞪著紅了的眼,說道:“我都這么努力了,再夸夸我好嗎?” 衛忠良按下不耐,握住衛瀾的雙肩,溫聲勸解:“父親很快就能當上皇帝了,到時候把你從牢里放出易如反掌,現下你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