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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樹發自內心地不想和官僚扯上關系,更不愿被“舊情人”追到家門口,這也是他不會在京城隨意招惹人的理由,也是他化名千萬的理由。 “你還想躲我?——你和花監察是什么關系?他說你是他義兄,他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諸葛行云查到“銀火”是花滿樓現在的主人,順著這條線索以及花千宇那邊引出新的線索,查到樹星橋的真實身份應該不難。 對于隨時能到手的答案,諸葛行云不著急,許多話,他更希望花千樹親口對他說。 面對他提出的問題,花千樹不答,只是轉身把諸葛行云摁到了門上,吻了諸葛行云的唇角,笑道:“我可不想讓情人找到家里頭——現在……”他的手伸進了諸葛行云的衣襟,壓低了嗓音,靠在諸葛行云耳邊道,“還想知道我是誰嗎?還是說……做我的情人?” 第88章 088 對于情人,無論新舊,花千樹向來好說話,但這么好說話還是頭一回。 耳邊忽然響起諸葛行云那句“我希望我是特別的”,花千樹猛然驚醒,睜眼看著床頂,一片漆黑中,也辨不出床帳是何顏色。 被進入的痛苦,他是體會到了,現下渾身難受,某處難以啟齒的地兒一時也說不清是漲還是疼。所幸諸葛行云還算有耐心,動作也還算溫柔收斂,亦慶幸自己隨身帶著藥油,不然身體非得從尾裂到頭不可。真不知自己是著了哪門子的魔,從再會到現在,對諸葛行云何止言聽計從? 他把這歸結到諸葛行云的不正常上,但事情都到這地步了,現在他也沒再想離這瘋子遠些。調風弄月本就玩得有些厭了,忽然想這瘋子也許能給他不一樣的體驗——至少在衽席之事上很不一樣是真的。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這家伙還真能折騰。 花千樹打了個無聲的哈欠。 算了,這么晚也回不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他挪開諸葛行云放在他腰上的手,閉著眼,翻了個身,趴著睡。 …… 黎明后的天空褪去灰色,發著藍,萬里無云。天際掛著兩輪白,一輪是還未掉下的殘月,一輪是初升的明日,日月同輝的景象也符合現在的祥和與安逸。 清晨的空氣是潮濕的,花葉上沾著剛聚集而成的露珠,風兒吹來泥土的清香,吹散了空中濃霧。已立冬,初升的太陽還沒能將溫暖的金色灑落,著一身麻衣行在霧中,水汽迎面,絲絲涼意滲入衣內,輕輕拂過肌膚,激起一身疙瘩。諸葛行云交叉雙臂,雙手搓了搓臂膀,試圖趕走這涼意。 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要到縣上去,把背上這沓書還給曹先生,之后他要去學堂,聽聽曹先生贊不絕口的那位先生講學。 事情本該照著定好的軌跡發展,偏偏讓諸葛行云瞥見那靠著巖石睡覺又一身邋遢的男子。諸葛行云從山坡上顯眼的滑行軌跡以及男子身上的泥與葉上看,猜想男子是失足從山上滑下來的——這打扮,這樣貌,顯然不是鄉里人。原本他也沒想管,偏偏他多看的這兩眼,恰恰趕上了男子睜眼。男子沒有戒備,而是對他笑,就因為這好看的笑容,讓諸葛行云停下了正要邁開的步子,沒能及時撇下這麻煩。 “這附近有河嗎?”男子問,說話的聲音與清俊的外貌相襯。 諸葛行云答:“有些距離?!?/br> “在下該怎么走才能到河邊呢?”男子扶著巖石,踉蹌地站了起來,右腳放在地上時,眉心似乎皺了一下。諸葛行云想他是從山上滑下時傷了右腳。 “你到和河邊去做什么?”莫不是要投河? 男子將重心擺在身體左側,靠左腿支撐身體,推掌:“實不相瞞,在下不注意扭傷腳踝,正想以流水緩和傷勢?!敝闻牟菟幰埠芸赡荛L在水流附近。 諸葛行云猶豫了會,想想還是嘆了口氣,取下身后的包袱,拎著提手,舉到男子面前,道:“拿著?!?/br> “拿著?”男子有疑惑,卻還是接過。 諸葛行云轉身背對男子,曲膝,向后伸去雙手,動了動十指,失意那人上他的背。 “這……”男子看著諸葛行云這單薄的身板,有些猶豫。 諸葛行云催促:“上來,我帶你去找大夫?!?/br> “大夫?” “怎么?不相信我們這種小地方也有大夫?” “不是……”事實上,他確實沒想到。 “不是就快點,我趕時間?!?/br> 男子背上包袱后上前,環上諸葛行云的頸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那就有勞公子了?!?/br> “公子?”他這副模樣哪有半點公子的樣子? 在心中反駁過后,諸葛行云托著他的雙股,一顛,將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男子背上背后,朝來路走去。 “公子要去哪?”諸葛行云問。這聲“公子”就算“回禮”。不過從這人的談吐打扮來看,諸葛行云一點也不懷疑這人貴公子的出身,也因此對他出現在此更感奇怪。 “四處云游找樂子罷了,沒有去處?!?/br> 諸葛行云從來沒想過出游,雖然在書中見了不少賢人的云游奇遇,但比起云游四海更追求安定的他來說,這并不是什么值得羨慕的事,因此對于陌生男子游歷路上的見聞,他也沒有什么好奇,只隨意道:“穿成這番模樣到荒山野嶺四處走,容易被搶?!弊采洗笙x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