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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宇搖頭:“千宇此時才出口是怕冒犯了jiejie,也是真心想和jiejie交朋友?!?/br> “哦?”仙兒挑眉,“我有什么好?” 他不假思索道:“jiejie不固于世俗,自由豪放,不似尋常女子?!鄙跏钦\懇。 “你可實誠點,說是男人婆便好?!?/br> “jiejie說笑。我是真心欣賞jiejie,jiejie知道?!?/br> 仙兒故作嘆氣:“好啊,但事成之后你可不能就這么把我忘了?!?/br> “jiejie不是不讓我來長惜院嗎?”她曾說長惜院是污濁之地,勸花千宇少停留。 仙兒將身子傾倒,伸出食指,勾勾手,道:“來看奴家的話,就不一樣了?!北揪退煽宓念I口往下掉,隱約可見雪白的胸脯。 這等媚態,讓無法習慣的樂洋渾身起雞皮疙瘩,而花千宇只是平淡地笑著,說:“jiejie說笑——既然jiejie是朋友,千宇自然常來往?!?/br> “說笑?非也,”她用煙管指著花千宇,狹長的雙眸微微瞇起,更顯妖媚,“如若公子再大上幾歲,仙兒保準會哭著求你收我為妾?!?/br> 花千宇不接話,只是笑著,像是不打算就著這個話題往下說。 “啊——”一聲聲女子的尖叫穿擊鼓膜。 忽地,他被遠處的一行人吸引了目光:“怎么這么吵?” 老鴇帶著頭,幾個男仆架著一個瘋了似的掙扎喊叫的女子向樓內走去。 仙兒手舉著精制的煙管,抬起一條腿,毫不淑女地跨在邊欄之上,吐了一口白煙,道:“有人想逃,這不,又被架回來了?!?/br> 花千宇重新坐下,問:“她會怎樣?” “不怎樣,新來的,還沒開過苞,在這的女兒,初夜都會拿來拍賣,所以她目前還貴著呢。 “打又怕把她打破相,只能把她關在北座晾著——本看她實在不樂意,我還說服鴇母讓她在東樓唱個小曲,先當個清倌兒就好,沒想她還是想跑,依鴇母的脾性,是要反悔了?!?/br> 花千宇沉默了會,道:“仙兒jiejie可別再抽煙了,對身子不好?!?/br> “主要是小公子聞不慣吧?”仙兒拿管子在柱子外側磕了磕,將其中的灰燼倒進水池,笑道:“我還想著小公子什么時候提出來呢?!彼靶┨炀桶l現花千宇不好煙味了。 花千宇裝作無辜地眨眨眼。 “戒是不可能的,若是公子娶我,仙兒可以考慮委曲求全?!?/br> “jiejie說笑?!?/br> “真羨慕啊……不知道誰有幸成為你的妻子……妾也好啊……” 花千宇笑著道:“若是jiejie想離開,我可以給你贖身?!?/br> 仙兒突然大笑,笑著笑著站了起來,走到花千宇面前,彎腰細瞧這張年少而俊美的面龐,抬手捏上他柔軟而有彈性的臉頰rou,道:“雖然我說過長惜院是男人的夢想鄉,女人的囚籠……但,對我來說來說,出去外面只是換了一個更大的囚籠罷了,還不如呆在長惜院自在?!?/br> 她放下手,悠悠走遠,像是自言自語般道:“女人啊……在哪都卑微,還不如待在這院里,還能活出自己的模樣?!?/br> 花千宇也閑庭信步地跟在她之后:“但呆在此地終歸不是長久之計?!?/br> 樂洋也跟著。 “若是老了,賣不動了,沒人要了,我便找條白綾自縊,怎么也比在外頭受男人役使要強……男人啊,盡會指手畫腳,像是比咱女人還會做女人?!?/br> 仙兒突然轉身,用煙管指著花千宇,語笑嫣然:“如果像你這樣的男子多些,女人倒是會活得輕松些?!?/br> 她說著轉回身,直行,路上遇見熟客還親昵地向他們打招呼。 “一點也不似世家公子的模樣……也是,若不是家中富貴,估計也沒人活得像你這般豁達……哎,這般美公子,長大又要讓多少meimei心碎……” 花千宇不知該接什么話,只是靜靜地聽她說。 仙兒換了話題:“公子大概不知——我不欠院里錢?!?/br> “嗯?”花千宇好奇她要說的話,快走了兩步,湊上前去。 “我不是被賣進來的,是自愿踏入此中的?!?/br> 花千宇稍顯詫異。 “所以,仙兒是真的不想走,不勞公子費神了?!毕蓛簩χ?,行常禮。 …… “jiejie?!被ㄇв钫驹诖翱?,遠眺北座。 仙兒停下撫琴的手。 “買下她要多少銀兩?” 仙兒嘆了口氣:“小公子有善心自然是好,但被賣來的姑娘幾十上百,你能每個都贖走嗎?” “她為何在此?” “她,據說本是江南名戶的千金小姐,愛上一個落魄書生后,瞞著家里隨書生上京趕考,而那殺千刀的,落榜后整日沉迷酒rou,不僅不聽她的勸,還騙著她,把她帶到這兒,五十兩就給賣了?!?/br> “豈有此理?”他說著,臉上卻沒有怒容。 “人販子都能偷人賣,何況那殺千刀的還是她未婚夫?!?/br> “官辦的館子,也能胡來?” 仙兒笑了,看著花千宇的模樣像是母親看著一個犯傻的孩兒:“公子天真——自古以來,官比民更黑,若是皆是好官當道,豈有百姓叫苦連連?說來,小公子原先以為這院里的女兒怎么進來的?” 花千宇細思,答:“家徒四壁,不得已進院子換取錢財?” “公子以為賣女求榮是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