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她抱著頭縮在沙發上,只想完完全全躲起來。 他又踢了一腳她的門,“開門?!钡攘艘粫?,他才掏出鑰匙,打開鎖。 許惠橙突然跳起來,尖.叫一聲踩上了沙發。 “山茶?!遍T一開,外面的朱吉武泛起冷笑,“你這反應真讓我生氣?!?/br> “不……”她胡亂地在沙發上來回踩踏,哭喊道,“你答應的……你答應的!” “那又怎樣?!彼P上門,笑開了懷,“我反悔了,不行嗎?” 許惠橙驚懼地看著他一步一步接近,感覺到氣都喘不上來。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說話很艱難,“武哥……你放了我吧……” 她的哭聲讓他的心情豁然開朗,“我要看到你才高興?!笨匆惠呑?,他才高興。 她撲地一下跪在了沙發上,面容凄楚,“求求你……武哥,你就放了我吧……” 朱吉武走近后撫上了她的臉,“山茶,你和我在一起很痛苦么?” 她顫抖著不吭聲。他的表情很不對勁,像是瘋了一樣。 “來?!彼麖拇笠碌目诖锾统隽艘粋€針筒,推了推后,他誘哄著道,“我這里有個好東西,可以讓你變得很開心?!?/br> 許惠橙望著那尖針,從腳底開始發寒,她慌張地搖頭,“不……不!”她尖.叫著反抗掙扎。 朱吉武右手舉著針筒,左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她狠狠地咬他、推他。她在雙手亂揮時,摸到了旁邊的電話機。她抓起后,朝他的頭部用力地砸,話筒正好擲到了他的左眼。 他偏了頭,左眼因為沖撞而閉了幾秒。 她把整部電話扔過去,然后拖起臺燈的線,往他那邊甩。 他眼前一花,右手的針筒滑到了地上。 許惠橙狼狽地跑下沙發。 朱吉武單著眼,手快地拽住她的腰。 她一下子被絆倒在地,旁邊柜子上的幾本書掉了下來。 他順勢牢牢禁錮住她。 許惠橙一邊哭喊,一邊踢他,他紋絲不動。她幾乎是把周圍能抓的都抓了,能扔的都扔了,卻還是被他欺身上來。她聲嘶力竭,“你殺了我吧!”她這么活著,都不知道圖個什么。這個男人總是把她的未來碾碎。 她突然想一了百了。 朱吉武面色僵硬了下,他沾著她的眼淚,往嘴里嘗了嘗,然后撥開她的亂發,“我怎么會殺你?!彼N近嗅著她的發香,“沒了你,我怎么活?!边@句話他說得極其小聲,而她哭著叫著,根本沒有聽見。 門外的敲門聲很急。 許惠橙一驚,直覺那是她的希望之光。她趁著朱吉武還在失神的時候,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然后拿起書本,奮力擲過去。 他閃躲那幾本書的瞬間,她又用膝蓋狠狠頂他的下腹,在他吃痛而松開她時,她趕緊爬起來,奔跑過去開門。 鐘定這時正要撞門,幸好是收勢及時,沒有誤傷到她。 他一把接住了許惠橙,雙手環著她。 她緊緊回抱他,身子還在發抖,呼吸隨著哭泣一下一下,梗著似的。在這一刻,她只想躲在這個懷抱尋求安全感。 鐘定輕輕拍著她的背,望向屋內的眼睛,墨黑而沉寂。他陰惻道,“你還真當我治不了你?”他看到地上的針筒,俊容閃過戾色。 從許惠橙的反應判斷,她沒有被注射。 朱吉武的神情閃著瘋狂?!澳蔷蛠??!?/br> “朱老板?!辩姸ㄆ车街旒湫顒荽l的暴力,勾起詭異的笑容,“我最不喜歡打打殺殺了,那都是些小毛孩的行徑?!?/br> 鐘定的這笑容一出,朱吉武的理智歸位了。 鐘定的大名,伴隨著的都是些不太好的事跡。但是,鐘定的確不打架。傳言都說,鐘定怕痛。 朱吉武重重喘了喘氣,放開拳頭。如果對方是個普通的姓氏,那么事情好辦??赡鞘晴娂椅ㄒ坏纳贍?。 鐘定低頭輕聲問懷里的人兒,“小茶花,他打你了?” 許惠橙瑟縮地搖頭,把他抱得更緊。 他撫了撫她的頭,抬眼向朱吉武時,帶著明顯的嘲弄,“朱老板,這暫時還是小茶花的閨房?!?/br> 朱吉武沉著臉。他真想把鐘定揍死,真的。最后,他還是理智戰勝了心理的扭曲。他拾起地上的針筒,走了出去。 鐘定擁著許惠橙進來,甩上門后說道,“小茶花,收拾東西?!?/br> 她雙目還盈著淚水,愣愣的仰頭看他。 “事不過三,我不希望這種場景再出現?!比绻麆倓偩桶阎旒涞念^骨扭斷,那聲音一定很好聽??上?,會嚇壞小茶花。 她抹了抹眼淚,“那……” “你喜歡住復式?”鐘定環視客廳一圈,“我那里比你這寬敞多了?!?/br> 她驚訝地忘了哭,指了指他,又指指自己,“我……們……?” “嗯,我們?!彼呐乃哪?,“收拾東西,等會就走?!?/br> 許惠橙還是呆呆的,淚痕未干。 他眉峰微挑,“你還想住這兒?” 她趕緊搖頭,匆匆上了二樓,開始整理行李。 鐘定閑閑地坐在樓下,撥出去一個電話。 “喂?”那邊接起后傳來一陣嘈雜的音樂和笑聲。 “早川里穗,收網了?!?/br> 早川里穗微微往角落里側了臉,“結束?” “嗯,朱吉武留給我收拾?!?/br> 早川里穗笑得宛若一朵花,“鐘先生不是不打架嗎?” “打架?那太幼稚了?!辩姸ɡp著臺燈的線玩,眼光飄向了二樓的身影,淡淡道,“我那叫格斗?!?/br> ☆、第44章 許惠橙之前整理的行李不多,她沒打算搬家去g市。她是要重新開始。 所以這趟離開,她很快就準備完畢。 她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小房間,然后義無反顧地拎起行李下樓。 這里的傷痛,就讓它爛死在回憶里。 她跟著鐘定出去、關門。進了電梯后,她望著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道,“我自由了嗎?” “是的?!彼约捍鹜?,突然彎起嘴角笑。 鐘定在旁看著她傻氣的行為,沒有譏諷。 他似乎已經把她當成了一個包袱,一個他愿意背負的包袱。雖然他自己都不明白這份憐憫之心從何而來。 他以前不是個好人。 當然,將來也不會是。 許惠橙到了鐘定的房子,顯得很局促。鐘定刷了指紋開門,她則在門口探著頭,“鐘先生,我可以住這里嗎?” “如果你有別的地方去,隨便你?!彼幌肜硭?,直接進去。 她在這個城市沒有依靠,而且鐘定還能震懾朱吉武。她沒得選擇,于是深深一鞠躬,誠懇道,“鐘先生,打擾您了?!?/br> 鐘定給她安排的是上次她睡過一晚的客房。下層功能房間都很齊全,所以基本上她在下層活動就可以了。而上層,是鐘定的領域。 “自己休息?!辩姸ǖ卣f完就準備上樓。 許惠橙又是一鞠躬,“鐘先生晚安,祝你好夢?!?/br> 他不回應。 她倒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態度。她大概知道,鐘定就是這種愛理不理的個性。 許惠橙洗完澡就上床休息。這套房子很安靜,床褥又舒服,她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臨睡前閃過的念頭是,鐘定的未婚妻沒有住這里么? 許惠橙前幾天的睡眠不算太好。她擔心朱吉武的突襲,后來他一直沒過來,她倒安心些,但還是淺眠。 這一晚,她睡得很沉。她夢見自己回到了家里,爸爸、mama、弟弟和她在那個小屋子里和和睦睦,那是她喪失了幾年的美滿。 她在夢里拼命地笑。 非一般的幸福感讓她沉溺其中,根本不想醒來。甚至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都覺得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后來的一切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她眨了眨眼,臉上還是掛著笑。 待迷蒙過去,她明白,那僅僅是一個夢而已。她突然在這樣美夢和現實的落差中,掉了淚。她用被子蓋住頭,在里面悶著讓眼淚流出,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情緒宣xiele一陣,她慢慢平靜,然后起床、洗漱。出去客廳時,她的眼睛紅通通。 下層還是只有她一人。她不曉得鐘定是沒起床,抑或出了門。 許惠橙望了望樓梯口,想起上次見到他時的情景,還真可怕。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再踏進這里,已經換了心境。 她出了大露臺,望見四處幽靜的環境,深深吸了一口氣,還展開雙手,仿佛要擁抱大自然。 “小茶花,你這個樣子很傻?!?/br> 許惠橙慌忙回頭,望到上層的陽臺上,鐘定倚著欄桿,俯視她這邊。她立即換上笑臉,問候道,“鐘先生,早安?!?/br> 他微哼一聲,然后轉身離開陽臺。 她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暗怵自己是否哪里沒順到他。等到早餐后,她才知道他怎么不滿意了。 王嫂依舊送了早餐過來,雙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