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過去玉石多的時候,半公斤以下的都被扔了,現在大家比較珍惜了,高平江用手電筒逼著仔細檢查,不久就挑出很多比鴿子蛋還小的碎塊來,裝進杜玫背包:“這些都是一級白,或者介乎于一級白二級白之間的碎料。你好好利用吧。按北京的零售價算,你現在已經是小富婆了......” 一轉眼,裝了半背包,高平江懷疑:“不行,太沉了,你背不動?!?/br> 杜玫提了一下,別說背下山,拎起來都費勁。高平江又把里面的全倒出來,重新挑了一遍,這下只有一小部分了,還是重得要命。杜玫苦笑一下:“估計有10公斤,和田玉真沉啊,” 高平江嘆了口氣:“路上如果真背不動,就扔水里吧,但愿水會把它們沖到河灘上去。這些雖然塊小,都是一級白玉?!?/br> 杜玫背上試試:“我才不干呢,我寧可命不要.....嗯,命還是要的。我寧可把吃的穿的全扔了,也不會扔它們——比黃金還貴好幾倍的東西,我去扔水里......” 高平江看著杜玫無語,若有所思。 “怎么了?”杜玫覺得高平江眼神似乎有點憐憫和憂傷。 “嗯,沒什么。杜玫,你真那么喜歡徐航?你真想嫁給他?”高平江問。 杜玫臉紅了,但是此刻的高平江毫無輕佻之色,于是杜玫誠懇的說:“我真的非常喜歡他。倒也不是說一定非跟他結婚不可。但是我想當他名正言順的女友,嚴肅發展的那種,會考慮婚姻的那種。我不要像現在這樣,他有未婚妻,還跟我混?!?/br> 高平江思考著說:“杜玫,我真心誠意的告訴你,你想公開跟徐航在一起,成為他所有社會關系認可的,他父母能接受的女友,是非常不容易的。你想跟他結婚,更加不容易。單憑你離過兩次婚這一條,就足夠他父母從心底里抵制你。而且他現在,有未婚妻,所有人都知道他有未婚妻。他如果為了你,跟他未婚妻分手,更會讓你成為眾矢之的。當然,徐航這人,真想做什么事,沒人能阻止得了他。但是即使他真跟你結婚了,你也會在他的家庭里,在他父母面前,長期的受輕視厭惡,抬不起頭來......” 杜玫呆住,過去她真沒想那么遠,因為跟徐航關系一直沒敲定過,所以杜玫腦子最多到兩人正式明確戀愛關系,結婚與否,因為還有待觀察,所有沒去想過什么他的父母能不能接受自己,他的社會關系會以什么眼光來看待自己,等等。 高平江這么一說,杜玫忽然從一個第三者的角度看到了,如果自己跟徐航結婚,別人會怎么想:一個離婚兩次的女人,耍手腕勾引了一個本來有未婚妻的*,終于鯉魚跳龍門成功,成為了副部長的媳婦,不管公婆怎么瞧不上她,她把那兒子吃得死死的,人家本事大著呢。 杜玫望著巍峨的群山發呆,心里拼命的對自己說:我才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怎么說我,反正說啥都是放屁。我要的是徐航。 可是杜玫心底里知道,卻壓抑著自己盡量不去想:徐航對別人的背后議論確實不會在乎,但是他爸媽的想法,他絕對不會不在乎。像徐航這樣對父母有極大尊敬的男人,如果父母瞧不上他的選擇的話,就會猶豫,即使婚了,他父母的態度,也會影響他的夫妻感情。 高平江嘆了口氣,溫和的拍拍她肩膀,示意她跟自己回營地:“杜玫,我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是個很驕傲的人。我知道你受不了別人鄙視你的人格,就像我自己,我不在乎別人鄙視我的人品,但是我受不了別人鄙視我的能力?!?/br> 高平江回過頭來看著她:“如果你想在平等的地位上跟徐航在一起的話。那么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發財。財富就是地位,錢就是資格。當你有上億資產,當你成為一個女企業家,當你擁有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不管你離多少次婚,都不會有人說你配不上徐航,反而會說:這就是成功女性。我就是這樣娶上的我的前妻,雖然我岳父開始反對,但是結婚時沒人說我高攀,因為我雖然出身寒微——農民家的孩子,卻是白手起家的年輕億萬富豪,娶高干家的獨生女,這叫財富跟權力的結合......” 杜玫目瞪口呆。 高平江聲音低沉溫柔:“好好努力吧,目標現在看起來是有點遠。但是干珠寶這行的,一夜暴富,并不是什么神話?!?/br> 杜玫被高平江說得頭暈腦脹,呆呆的跟在高平江后面走。這一段山路,勉強還算平坦,積雪化了部分,滯留著一部分。兩人像小螞蟻似的在巍巍群山中走著。 走了一會,杜玫忽然回過神來:“哎,平江。謝謝你?!?/br> “不要謝。我可啥都沒說?!备咂浇财沧?,“省得徐航這小子說我挑撥離間?!?/br> “我是說謝謝你給我挑石頭,雖然你也不過是借花獻佛,一點自己成本都不用花,卻賣了我一個大人情?!倍琶狄财财沧?。 高平江好笑,回頭促狹的看她:“我幫你這么大的忙,平白無故讓你發了筆小財,給你今后的發展打下基礎,你就這么謝我?太不夠意思了吧。來,給我點實質性的獎勵?!?/br> “實質性獎勵?行,我回去好好給你裝修大樓,一分錢工資都不要你?!?/br> “切,這算什么獎勵。老子有的是錢,你給我省個屁工資。不如這樣吧,這山上一個女人都沒有,我還得在這呆三個月,憋死我了,你讓我干一次得了?!?/br> 杜玫都快笑抽了:“不是告訴過你了么:不許隨地小便,違者沒收工具?!?/br> “那要看你怎么個沒收法。沒收,這詞我喜歡......我還喜歡這兩個詞:彈盡人絕,精盡人亡?!备咂浇?。 杜玫大笑:“行,等你回到北京,我掏錢,給你找個絕色美女......” “一個?”高平江驚奇:“我離開北京前一天晚上,找了四個一起來。你才給我找一個,你也太小氣了吧?!?/br> 杜玫暈:“那八個,八個行了吧。切,你消費得過來么......” “我,16個都沒問題?!备咂浇呐男馗?。 “黃瓜都沒這么結實?!倍琶挡恍?,“你忘記了你說話對象是個離過兩次婚的熟女?!?/br> 高平江不服氣:“不信,不信咱試試?!?/br> 高平江轉過身來,張開雙臂,裝作要去抱她。 杜玫一笑躲開:“別鬧,這里太危險?!眱扇舜丝淌窃谏郊股?,一腳踩錯就可能滾落山崖。 高平江笑,仔細看了她一眼,杜玫頭發長而凌亂,皮膚變粗糙了,臉蛋發黑,而且臉上沾了礦渣上的灰,臟兮兮的,但是高平江覺得她很可愛:“嗯,那你你別挑逗我,我正禁欲中,如果你再挑逗我一句,我馬上獸性大發給你看?!?/br> 杜玫急:“你怎么倒打一把?!?/br> “一句了。好,我說話算數?!备咂浇鋈灰话寻讯琶当г趹牙?。 杜玫嚇得不敢伸手推他,怕兩人都滾下去:“哎,你干什么?!?/br> “你說我干什么?!备咂浇鋈坏拖骂^,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臉這么臟,都沒地方下嘴?!?/br> 高平江放開杜玫,繼續往前走。杜玫生氣,“你嘴巴才臟,都不知道多久沒刷牙了?!?/br> “誰說的,我天天刷牙,一天兩次?!?/br> “沒牙膏,算什么刷牙?!倍琶敌÷曕止?,“臭死了?!?/br> 忽然聽見有人在喊:“放炮了.....放炮了......放炮了......” 高平江跟杜玫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眼:“誰在放炮?好像是辛濤在喊,他今天放炮干嘛?”兩人趕緊把安全帽戴上。 過了半分鐘后,就聽見“咚”的一聲悶響,有煙塵從另一邊的山谷里揚起。 “快走,我們看看去?!备咂浇f。 今天放炮,只可能一個原因——辛濤找到礦脈了,正在查看。 第59章 回程 兩個小時后,高平江和杜玫趕到了放炮的那個山谷,塞地他們也到了,張子淳居然也跟來了。 高平江跟杜玫都十分生氣,上去推了張子淳一把:“不是說了嗎,你不可以往上,只能往下?!?/br> 張子淳忙說:“我已經好了。再說了,如果我連這都來不了,那我怎么回去?!边@倒也是實話,回程得翻6000米的雪山。 懸崖上有辛濤他們扔下的繩子,大家拽著繩子往上爬,懸崖不算太高,就十來米左右,爬上去一看,卻發現沒人,高平江喊了一聲:“辛濤,徐航,阿西木老爹?!?/br> 下面傳來了悶悶的聲音:“我們在下面?!?/br> 高平江他們跑過去一看,暈,另一側的懸崖有條很窄的巖石裂縫,所有人都在裂縫下面。大家趕緊拽著繩子再往下爬。到底后,辛濤給他們一塊小山料:“你們看?!?/br> 高平江跟張子淳輪番看了一遍,兩人剎那間有點不知道自己應該表示喜悅還是失望,樣品是塊一級白料,但是絕不是那塊大玉的羊脂白,而且致密度,紋理都不一樣,一看就知道,這絕不是斷裂面的另一側。 “嗯,你覺得有可能是那塊羊脂玉的玉脈嗎?”高平江勉強打起精神問道。 辛濤和阿西木一起搖頭:“當然不是?!?/br> 辛濤帶高平江到巖石前面,指給他看一段高約兩米多,寬約一米半的玉脈,傻乎乎的說:“今天早晨發現的,就這一條,上面,下面都沒有,最外層受了風化,被落下的泥掩蓋了,只露出一小點,又長了草。我們爬下來一看,以為啥都沒有,差點錯過去了。是徐航忽然說要方便,蹲這上廁所,隨手拉雜草擦屁股......” 徐航“吭吭”咳嗽。 幾個人驚奇的看著他,張子淳一笑:“徐哥,你在北京可是玩花露還嫌指冷啊。拉雜草擦屁股,不怕把屁股蹭破了你?!?/br> 徐航不高興:“那我難道能不擦屁股?人生自古誰無屎,誰叫山上沒有紙?!?/br> 辛濤繼續往下說:“徐哥大聲喊我們,我們再爬下來看,露出的那點風化后的脈苗,很白,刮一下,非常白。我當時都快激動死了,趕緊把這片都清理出來了。仔細一看,不是,有點失望,但是這是很好的脈苗,非常好......我們不知道里面顏色怎么樣,玉脈有多厚,趕緊放一炮看看再說......” 張子淳跟高平江一起湊到炸開后的斷面前仔細看:“幾乎都是一級白,跟巖石交界的地方有一點青白。辛濤,你估計這玉脈有多長?!?/br> 辛濤搖頭:“現在還不知道,得再炸開些。不過,從兩側的巖石構成看,應該會延綿一段,不會太小?!?/br> 大家干勁十足,當下阿西木和塞地指揮,兩個維族小伙子又用鑿巖機在礦脈下方的巖石上鉆了個眼,埋入炸藥。大家一起爬上懸崖,塞地拿著引線,趴在懸崖上,其他人散開。辛濤按規矩喊了三聲“放炮了”,塞地一擰電閘,下面發出沉悶的一聲響,腳下的土地微微顫動,大家等煙塵散進,再次爬下懸崖,把巖石推下去,開始檢查玉脈,這次情況又清晰了點。 辛濤看見玉脈和包裹玉脈的巖層都走向穩定,十分滿意:“會走上一段,至少在十米以上?!?/br> 高平江和張子淳也十分滿意:“有80%以上是一級白?!?/br> 這消息實在令人振奮,高平江的隊員們喜笑顏開,塞地的手下向他們表示祝賀。這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大家把炸出來的玉石挑出來,裝進袋子里背回營地,把巖石和礦渣推下懸崖,好方便明天作業。然后大家往上爬。 杜玫暗暗感嘆,也就是說,高平江他們開這個礦,每放一炮,每挖出一塊玉石,都得這么來來回回無數次的在懸崖上拽著繩子爬上爬下。 回到營地,兩個師傅已經把晚飯做好了,一鍋一鍋的羊rou湯和馕放在一塊比較平整的大石頭上,大家端著自己的碗,一勺勺的隨便撈著吃,營地里一片歡聲笑語。 大家吃啊吃,吃撐了之后,圍著爐子聊天,塞地手下的一個叫司迪克的維族小伙彈起了熱瓦甫,另外幾個拿起什么鐵勺子,油壺當手鼓在那敲,大家一起用維語唱道:“村子里有個美麗的姑娘,站在高高的山崗上牧羊,風兒吹起了她紅色的衣裳,她是在等我回到她的身邊。親愛的姑娘,在等我娶她回家,美麗的姑娘,在村頭眺望。不要讓我死在他鄉,不要讓她的等待變得無限漫長......” 這些維族小伙子雖然年齡都小于30歲,卻絕大多數都已經結了婚,有了孩子,要回家的在說馬上就能見到老婆孩子了,不能回家的在說想念老婆孩子,但是無論能不能回家,兩隊的人都非常興奮,都在說今年進山采礦是來對了。 于田這一帶還相當的貧困,一個普通農村家庭年收入不過幾百元,于田縣城最好的房子,房價不到2000元一平米,所以今年大家進山開礦的收入確實算一筆巨款了。維族的小伙子們都在紛紛的說今后要怎么怎么樣,首先,要買輛摩托車,這一帶的小伙子們都對摩托車十分的熱望,都在說買了摩托車后要怎么的帶自己的女人去轉轉。 杜玫跟這些曠工們處了一個多月,感覺到這些維族的小伙子們都特別純樸,特別真誠,心里有什么想法從來不矯飾,想到的是什么,說出來的就是什么,他們的感情是單一又熱烈,他們的追求是那么的單純又實在,他們對自己的女人是那么真心實意、死心塌地的好,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mike。 看看那幾個從北京來的男人,杜玫不知道為什么有點自傷......到底是找一個窮,但是對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好,還是找一個有錢有勢,但是*多多的男人好?哎,算了,男人也不是那么排著隊隨便自己挑的。 因為明天下山的人要起早,所以大家不等天黑就回去睡覺了。高平江把三個要回去的叫到一起,提出兩點:一,一定要安全,路上不要有傷亡;二,一定要把那塊巨玉完整的運到北京。 有一個問題人人都想到了,但是大家都沒提,那就是:如果這兩點不能兼得,舍哪一個?杜玫后來發現,其實這一路的回程在反復考驗的就是這問題。 至于高平江自己,則會跟辛濤和阿西木在這里一直呆到九月末:“我一面挖現在這個礦,一面繼續找羊脂白,把這座山的每一寸都翻遍,我就不信找不到它......” 張子淳補充道:“如果它在地面上的話?!?/br> 徐航安慰道:“反正找到現在這個礦,我們的目標也算初步達到了。我回到北京后,就去弄采礦特許證,寫清楚,這個山頭上的礦脈全屬于我們公司?!?/br> 高平江和張子淳都點點頭,雖然從目前情況下看,還無此必要,但是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大家各自就寢。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所有人都起來了。阿西木將羊牽到一處較高的山坡上,在懸崖邊上將羊繩壓好,幾個男人站在離羊不遠的地方,曠工們站在山坡下。阿西木用尖刀將羊的喉管割開,羊血順著巖石往山崖下流去。 幾個男人一起喃喃祈禱,然后跪下磕頭,磕完后,別人都站起來了,塞地還跪在那用維語嘮叨不休:“......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我把他們帶上山,求您也讓我平安把他們帶下山。您慷慨的賜給我們這么巨大的財富,請讓我們有生命和健康去享用它,請不要讓我們年輕的妻子失去她們的丈夫,不要讓我們年幼的孩子失去他們的父親,不要讓我們年老的父母失去他們的兒子......” 塞地長篇大論的說了半天,最后站了起來,隊伍早已整裝待發,大家都早已背上了自己的登山包。 四個小伙子分成前后兩組,用兩根粗木棍“一二三”一起抬起了那塊捆得像木乃伊一樣的巨玉。塞地自己走在石頭旁邊,一路走一路喊著號子:“嘿,嘿,嘿?!比孛亢耙徊?,小伙子就往前踏出一步,十分整齊穩健。 其他的人都背著輜重或者打包好的玉石在后面跟隨,一多半的人手里都拿著可以當扁擔的一人多長的粗木棍,既可以探路,又可以扛石頭。 杜玫,張子淳跟徐航三個走在最前面,因為他們三個最沒用,背包里的東西不超過20公斤,于是在前面探路。 山雨過后,到處都是泥石流留下的陷阱,表面看上去這些路段跟別的地方沒什么兩樣,也有石頭也有土,但是一腳踩下去,就會餡進去,所以要用棍子,一步一探的走,好在后面扛玉的走得更慢,所以三人的水平也夠在前面開道。 離開營地的第一段路還算平坦,杜玫登上一個山脊后,回頭一望,只見后面跟著一長隊身穿破衣爛衫,頭戴安全帽,背著褪色的登山包,腰間懸掛著變形的軍用水壺,手持粗木棍的漢子,頭發胡子都邋里邋遢的糾纏在一起,滿身塵土。粗鄙不堪。 剎那間,杜玫的腦子里跳出兩個名詞:丐幫,打狗棒。忽然想到自己是里面唯一的女人,頓時聯想到了另一個名詞:黃蓉。 杜玫搞不清自己是否應該深感榮幸。 從海尼拉克往山下運礦石,按正常的速度,應該是人背兩天后,再用驢駝三天,五天就能到達流水村。但是他們扛著這塊巨玉,需要走多少天呢? 隊伍順利的走了不到一小時,坡體傾斜度大起來了,山徑只允許一個人行走。抬石頭的四個小伙子抽出扁擔,另外四個小伙子上去,用一根木棍,兩前兩后的扛起了石頭,繼續往下抬,但是不久后,連這樣都不行了,只能部分人先下去一段,上面的人用繩索捆好石頭,慢慢往下放,因為怕磕著傷著玉石,所以大家小心翼翼的慢慢挪動。第一天的一整天,沒走了幾公里路。晚上,開礦的人下工回來,遠遠的就從山坡上看見了他們,暈,才走這么點路,都可以再回營地來睡覺了。 高平江他們趕緊從營地過來給大家送吃的,同時給他們打氣,雖然大家嘴里不說,但是所有人心中均想:這樣的速度,牛年馬月才能走到流水村。 從第二天起,大家的運輸技術大有長進提高,但是運輸的困難程度長得比他們的技術快....... 海尼拉克每天都會有一場不期而至的雨,下雨的時候,大家撐開塑料布,躲在下面等雨過去,雨停了,大家繼續趕路,雨水在每塊巖石上“嘩嘩”的流淌,比他們的腳步下得快,并且迅速的匯成溪流,居然每條溪流都并不小.......杜玫他們扛著石頭,柱著木棍,深一腳,淺一腳,冒著被水下石頭夾住腳的危險,一條條的小溪趟過去。溪水冰涼,浸沒了他們的腳面,打濕他們的小腿,溪水里全是泥沙,刮擦著他們的皮膚。古人曰:涉江而過,芙蓉千朵。古之人誠不我欺。 第三天,他們到了一處懸崖邊上,杜玫愕然,原來這是一條山間的裂縫,但是兩山之間距離很窄,亂石叢生,背上的大包都要小心別被卡住。杜玫他們上來時,從下面靠著繩索往上爬,倒是比較容易找踩腳的地方,覺得難度不大,但是現在下去,就困難了。大家琢磨著得從上面放繩子,把玉石吊下去,但是這樣很容易磕著玉石,所以得先下去幾個人,上面一路放,下面一路守護,但是這樣下面的人就十分危險,很容易被巨石撞傷或者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