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我不是不承認自己痛快,就是覺得他別有深意,雖說他叫我痛快了,可也是把我一起拖下水了,這是真的,所以這痛快也就打了折扣的。 “跟個傻瓜一樣,也不知道為自己出口氣——” 我還傻傻地聽著這跟什么似的語氣,人已經讓他用力一摟,摟入他懷里,現在不止是傻了,而且是傻得厲害了,就曉得睜大眼睛瞅著他,腦袋里完全都空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真把我拖下水了! 不是簡單的叫別人以為我跟他有一腿,而是他為了我才出手的——我那個心呀不再是痛快了,完全是怕了,可又不敢相信的,沒人會那么無聊,會去處心機慮的跟個女人結婚,就為了另一個女人出氣,尤其這個后頭的女人是我。 世上最奇葩的事,不過就是如此。 我一想都覺得自己要發抖,也不是想想就發抖,我已經控制不住的抖了——傻傻地看著他,他到是湊下臉來,親/吻我的臉,一下一下的,很輕,委實跟對待什么個易碎品似的,吻得很經心,“白白,白白——” 可他的表情是冷的,就這么親我,真的沒有違和感? 他親一下,我就抖一下,親一下我就抖一下,真是怕了,我曾經想著天上會來個五阿哥什么的,時刻拯救我于危難之中,后來年紀大了,也曉得靠人救還不如自救,但現在一下子就有人跟我說,他為了我痛快,干了一些在我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兒——我竟然是覺得怕了。 人就是這么奇怪的事,有人把你煩惱都解決了,你反而覺得這個人挺可怕的,我現在就是這么個感覺,也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估計都魔怔了——也就我自己想想的,真的是擠笑臉,臉部肌rou都是僵硬的,雙手試著不怎么太強勢地想要推開他的臉,在盡量不惹他生氣的前提下—— 因為有了前提,所以他一點都不在乎我有沒有推他,硬是吻著我的臉,我親眼瞅著他閉上眼睛,一臉陶醉的模樣,叫我心里真糾結,是真的很糾結那種,“叔,叫司機前面、前面停下車子、停下車子好嗎?” 他一下就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瞳孔瞬間放大,有那一會兒,我以為他看穿了我,——但他點點頭,一臉遺憾的表情,讓他的司機停車。 我一臉痛苦,是想去方便的痛苦。 一把拉開車門,飛也似的就跳了下去,頭也不回地就跑了,鬼才去方便,我現在是要逃命來的,這么強大的奇葩我惹不起,雖說他替我出了頭,但也叫我成了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我了個去! 我惹不起,我躲得起,咱還是趕緊的走吧,我覺得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尿遁最下下策,我偏選了這樣的,跑得飛快,沒命似的狂奔——離開才是硬道理,我就這么想的,別的都不想,想太多容易有疙瘩。 我不得再重申一次我的的確確是嚇壞了,真的。 這種突如其來被人捧著的感覺,有人處心機慮的替我、呃,是叫人痛快的人,我確實扛不住,不是有點,而是全部,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是—— 邊跑還邊往后看,這城市我太熟,好歹住過十幾年,我就往小弄里跑,不肯往大街,那里最適合車子開過來,我怎么也不會那么笨,選擇那種不適合的路走,——論起逃命這種事,其實我還挺有心得的。 說起來我小時候還給綁架過,別人把我當成秦嬌嬌了,秦嬌嬌那會兒她那個暴發富親爸還沒有生意失敗,還是明晃晃的有錢人,她不止有親爸疼,還有秦百年這個干爸疼,每天都是專車接送的,我們學校的學生雖說個個來頭也不小,但沒有她這么出場足的,——但也沒有人說她架子太大的,她比較會做人,反正小時候是沒有聽人說過她壞話。 我那時確實叫這個城市的繁華與親爸家的富麗給弄花了眼,才幾歲的孩子,這里我得譴責一下我自己,一點出息都沒有,叫表相給迷了眼,那天秦嬌嬌叫我也上車,我羨慕的,所以上車了,沒想到那天就那么巧的趕上綁架這事兒—— 當然我也不會去想那天怎么就那么湊巧的秦嬌嬌就知道她自己會出事才叫我一起上車的,那時候才幾歲,她還沒有那么個心機的,這點得為她說下話,當時周各各也在,可后面的事,卻是真的,她指著我說我才是她——周各各是暈過去了。 就是所有人想的那樣,人家以為我才是秦嬌嬌,她給半路丟下骯臟的載貨車,綁匪把敲詐的紙條放入她的書包里,讓她帶回家。 我現在還能說這個事,證明我還是活著的,最主要有一點兒,綁匪不是什么專業人士,就是秦嬌嬌她爸開的幾個員工,丟了工作就有點報復社會的想法,呃,主要是想報復秦嬌嬌她親爸。 后來我跟周各各逃了出來,好歹他年紀大,我當時跑不動了,都是他背著我跑的,也就是這樣子的小弄里跑的,七轉八彎的,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我對這話是深以為然的,我想著是不是回去后得跟秦百年說是秦嬌嬌的話才讓我被綁的—— 但是——周各各一句話都沒說,而說的那個我,就成了被嫌棄的對象,別人都夸獎秦嬌嬌,說她聰明都曉得怎么樣好好地回來,好好地把消息帶回家,才讓我們能救出來,哪里是救出來的,根本就是跑出來的。 我那時聽說過周各各在家里過得不太好,也就覺得周各各跟我一樣,我敢說了,沒什么好下場,他不敢說那是對的,我還佩服他,覺得自己是傻蛋,后來才發現自己真是傻蛋一樣。 往著小弄里跑,我邊跑邊回憶著過去的事,周作叫人害怕,可周各各更叫人心冷,回回都是這樣子,他從來不看我一眼,仿佛我就是個不存在的一樣,我生平做的最大的冒險就是跟張凈做了交易,想著擠他的床—— 只是,結果不怎么好,而我又受了報應。 該我受的,誰叫我不明白光努力是沒有用的這回事呢,非得自己犯/賤撲上去,后果也得自己受著,該得的。 越跑越想哭,這越跑越想哭,我從來沒有覺得這么難受過——又委屈,回頭看看身后也就是陌生的路人,沒有看到有人追上來,我甚至僥幸地想周作可能還在那里等我,前面就是另一邊的出口—— 我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又哭不出來,對著太陽,眼睛被刺得快要睜不開來,一手就擋著額頭,好歹讓陽光不那么傷眼。 我的打算就很簡單,買張票,直接回去,這城市那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到車站,買票,一切都很順利,晚上七點的票,我還能在附近找個小賓館自己睡一下午覺,醒了也就吃個便飯,就上車。 打算的很好。 我也挺佩服自己的,還能冷靜的打算。 當我買好票,一轉身,就看到前后左右都圍著人,他們看上去不怎么顯眼,卻個個有點一種我說不出來的氣度,對我是點了點頭,很客氣的——我開始沒往心里去,也跟著點了點頭,就往前走,想從他們中間走過去。 偏這個小小的舉動讓人打了回票,他們中的一個人做了讓我跟他們走的手勢,“秦小姐,周先生想見你——” 說的很客氣,完全聽不出來是有意為難我的。 我下意識地看向周圍,見周邊的人有意無意地都看往我這里,而這些人里我根本沒有見到李勝偉,那個周作的“忠實走狗”,難不成周作沒讓他過來? 我說剛才周作為什么沒追我呢,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呢,好家伙,簡直精到家了,給我個機會讓我跑,讓我以為自己有逃走的命兒,誰曾想,他早就步下天羅地網了,叫我一步都不能離開這里。 “秦小姐還是把票退了吧,這都浪費錢的?!?/br> 聽聽,這人還這么勸我。 我確實得退票,估計是走不了,也不是估計,是一定走不了。 乖乖地跟人走出火車站,我能怎么辦,又沒有能力將幾個大男人給撂倒,只能是這么辦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么一想,我也就坦然了——真的,是沒有辦法的坦然,沒有了辦法,什么緊張什么不冷靜的都是浮云。 我以為去見的是周作,沒想到卻是周各各,身為一市副手的他,都不待在他的崗位上,跟著未婚妻到處跑的?我心里忍不住地就惡意的猜想。 我做過很多關于跟周各各的美夢,是實現不了的美夢,做夢是我的權利,這話沒假,可我也想過能夠夢想成功的,可讓人這么帶到他面前,我確實心里是不高興的——更加上我原來以為是周作讓人來堵我的,一路上坦然的不行了,大不了就跟周作死磕,呃這得下多大的決心,沒想是周各各。 “這就跟脫了褲子,你就叫我看這個”的心態是一樣一樣的。 “你不應該回這里?!敝芨鞲鬟€是早上那身衣物,看上去有點疲累,他坐在沙發里,示意我坐在他對面,一手揉揉太陽xue,“秦叔叔與二叔的事我會給你弄好,以后別跟個傻瓜似的,別人對你好一點就跟別人走了,糖衣炮彈你不懂的?沾個第三者的名聲好不好聽的?” 我開始還在想他會對我說些什么,可聽完后,我有點失望,不知道他是不是當了副手后就有點官架子了,這話說的怎么聽都有點架子,說得我有點惱火,至少是盯著他。 “你也別瞪我,你跟嬌嬌置氣,也不至于到拿自己名聲開玩笑是不是?”周各各勸我,表情沒有一點不自然,“這樣子跟二叔一起,知道會有多少人在背后戳著你的脊梁骨?” 我本來還想聽聽他到底想說什么的,這一聽,完全就沒興趣了,忍不住有點口是心非來,“人家說我,那都是嫉妒 ,那是她們得不到周作的青睞,我有什么好怕的,人家二十幾歲的都嫁七八十的,周作又沒有七八十——” 周各各聞言,那目光有點深,“你呀——”他到像個大哥一樣,那目光還有為我同情,長嘆一聲的,“你看著自私,其實心里最軟不過,別人對你好一點,就能記在心里,二叔那個人,你真不要記著,他要是真為你好怎么能這么對你,他能這么對顧姨,也能這么對你的……” 他的同情恰恰是我最不需要的東西,我要的東西他給不了,他了悄法子給,可卻莫名其妙地把我請來這里,想對我做“思想工作”,“我想這么多干嘛,人還能保證得了一世?我還沒想那么長遠,就幾天我也就行了,”我故意的,其實我是真悚了周作,在周各各面前,我還是要面子的,“他現在對我好不就行了,總比得上一直沒有享受過的好吧?” “你這么想是不對的,這是及時享受主意,人不能為了一時的享受而自己一輩子后悔的,”周各各估計是在政府機關待久了,也把那套官話學的挺好,“你自己好好想想?!?/br> 我聽得差點狂噴血,當然,這只是一種形容詞,我要真是噴血了,那哪里還有命在,早就這樣子噴呀噴的不在這世上了,“我要想什么?”我問他,就坐在那里,“跟著感覺走不就好了?” 都佩服自己,能把話說到這份上,真是太贊。 他的眉頭皺起,有些意外地看著我,“白白,你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我眼睛往上翻,“他是什么人與我有什么關系?”這到是真話,要不是他把我弄這里來,我早就跑路了,還用得著現在還留在這里,壓根兒就離周作十萬八千里了,呃,說的好像有點夸張。 “那一晚,并不是我?!?/br> 他深深地看著我,眼睛里的同情意味更明顯。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下午開會后就吃飯了,回到家時已經快趴下了,呃其實我也覺得挺奇怪的一件事,我居然還回了留言,淚奔,就是沒更新成功,半夜兩點醒了,本來想一邊碼字一邊看比賽,結果出現奇葩的進球大戰,看完后又睡了,于是白天來更了 ☆、第036章 我開始沒聽清楚,或者說我沒能理解也行,就看著他,腦袋里一片空白,他依舊坐在那里,面上有一絲苦澀,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像是天底下最大的謊言,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在我身上,我當然不相信,不相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他所說的,“你胡說——” 除了他還能是誰? 我不敢想,不敢去想還有誰,這個人除了他還有誰? “我有必要?”他憐憫地看著我,“白白,是周作,那個晚上是周作——” “不可能!”我激動的大叫,一手指著他,“你就算是討厭我,也沒、也沒必要……” “或者你可以問問張阿姨?!彼芎眯牡刂该饕粭l道給我,表情還有多點別的情緒,有些厭惡,又有些抗拒,“你問她,就會知道的?!?/br> “那、那天早、早上……” 張姨,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我與張凈的合作,我一下子就成了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慢慢地癟了下來,開始是不想去相信,可他一指出張凈,卻是由不得我不信了,可這樣的結果叫我有點難以承受—— 周作! 我還問他,分明是抓著最后的一絲希望,那天早上他的房門被推開,里面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周各各,壓根兒就不是周作好不好? “在你清醒之前,他叫我過去,說是滿足一下你的想象?!敝芨鞲骱芾潇o對我解釋那天早上的事,他不再像是剛才那種直直的坐姿,而是換了個姿勢,上半身微微朝前,雙手交疊成塔狀,也就是停頓一下,“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簡直氣得不行,再也忍不住地站起來,伸手就往他臉上甩巴掌,完全是怒從心頭起,惡起膽邊生,這一下幾乎用上我全身的力氣——可我的手叫他給抓住,用上的力還差點讓我朝他撲過去,再沒有比這個更讓我生氣的事。 這一下給制住,我另一手已經把掛在肩頭的包取下,不管不顧地就砸向他,他估計是沒料到我的動作這么快,結結實實地讓我砸了個正著,抓著我的手,他被迫放開,已經來搶我手里的包,不止他——守在門口的幾個高壯男人更是抓住我的手臂,讓我想再砸一下的念頭只能消失在心里。 他到好,還是坐了回去,就這么坐在那里,一手捋了捋頭發,抬起頭笑看著我,“我很遺憾,”口氣里一點遺憾的意思都沒有,他舉起手指,呃,是右手中指,在他自己眼前輕輕地搖了兩下,“其實那天我覺得挺美妙的,可惜得給他讓道兒——”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手里有瓶硫酸,能把潑到他臉上,把他個無恥的臉都給燒成炭狀,叫別人再也認不出他來,最最無奈的是我知道這僅僅是想想,真潑了他,估計牢門就像我打開了—— 我狠狠地瞪著他,瞪得眼睛發酸,被架住的我,動彈不得,但還是心像是給燒著了一樣難受,“呸——”朝他臉上吐過去,見吐出去的口水剛好往他襯衫前襟上落,我明明要覺得大快人心的,卻是想哭,可——我哭不出來,一點都不能哭,當著他的面,我不能哭! 他臉色都沒變,僅僅是拿起紙巾擦臉,擦完后就紙巾精準地丟入腳邊的垃圾桶,人站在我面前,以虎口箝住我的下巴,箝得死緊,我試著搖腦袋,——還是讓他給狠狠地箝住,,我說了,我不想哭的,可真疼,疼得我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下來,燙燙的,臉上像是被燒過一樣,我從來沒有覺得這么難堪過,即使被人當成第三者,我也沒覺得這么難堪,也許又可能是我根本沒干過那樣的事,才沒覺得難堪,可這回是真難堪,完全將我長久以來的認知都狠狠地打錯—— 甚至沒給我保留一點點希望,所有的信仰都在今天倒塌,我說過愛一個人不是光努力就行的,這個人根本不該讓我愛上,我也不該愛上這么個人,他一點都不值得。 “別哭,哭起來不太好看呢?!彼€抽出幾張紙巾替我擦眼淚,動作很輕,做起來也利落,像是對這種事早已經是駕輕就熟,“白白,你這么哭,二叔可不得傷心的?不好的,這樣子不好的,你得高興,得高高興興的,對了,就是這樣的,就是得這么笑的——” 他還扯我的臉,把我的臉頰扯開—— 眼淚“吧嗒吧嗒”的我已經控制不住,他的臉在眼里已經模糊,臉頰被硬生生地扯開來露出讓他歡喜的笑臉來,疼得我更是眼淚怎么也止不住,想要擺個姿態,高傲的姿態轉生走人,現實太殘忍,非得硬生生的叫我知道那些年那些事。 “嬌嬌說叫我勸勸你呢,”他朝我臉上吹口氣,又搖了搖頭,“那可不行,那可不行的,你要是不同二叔一起,可沒我的好處,誰讓我們家那位二叔是能人呢,現在就乖乖地回去吧,別流眼淚呢,挺難看的,顧麗真算什么,不夠看的,你回去哄哄人,還愁什么秦百年的,秦百年算個鳥,你說對伐對?” 他一吹,我的眼睛就跟著眨巴迅速地眨巴,眼淚就落得更快,整張臉都叫淚水都燙著了,還有他的手,我是又燙又疼的,從來沒有想過他像今天這樣可怕,可怕的叫我都不知道怎么反應了。 就知道流眼淚,世上最無能的事不是哭,有時候哭的好,就是一種最好的手段,我哭起來那是最最軟弱的事,不是我不想堅強一點,實在是堅強不起來,要堅強也得有堅強的理由,我這算是什么—— 也許很多事我都不明白,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就是他應該與秦嬌嬌是統/一戰/線,而不是這樣子勸我,與一開始那種苦口婆心完全不同,完全是掉個頭的姿態,再加上他說的“事實”,更是一股沖擊波般,狠狠地朝我沖過來,把我沖得體無完膚。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問他,聲音都哽咽。 “你想躲哪里去?回去嗎?不想想你的工作是怎么沒有的?”他“好心”地提醒我,并把話說到點子上,“不過是別人一句話的事?!?/br> 我也不是怕這個,真的,就是他的話把我的憤怒給引起來了,我的工作為什么會沒了,還不是秦嬌嬌跟秦百年的主意?我反正都叫人當成第三者了,不明正言正的當一回,讓他們給氣死,實在是太沒有膽魄了! 可周作—— 我真不敢去,我真沒有膽兒,給他一說,到是真跟硬起了心腸一樣—— 真的,他就真的把我送到周作面前,還是送到他公司的,我到是想逃,逃不走,周作那里我是借尿遁的,又讓人好端端地送到他面前,跟押解犯人似的,他到是低頭看文件,我坐在辦公室有半小時光景,他都沒抬頭。 我以為他會沖我發脾氣,至少這是起碼的,跟我想象的差遠了,他就是沒理我,就當辦公室里壓根兒就沒有我這個人似的,完全無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