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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猜么?要么林麒是章煜的人,要么于允是陛下的人,只有這兩種可能?!表n荻道。 沈寂溪吸了口氣,道:“想必是后者可能性更多吧?!?/br> 韓荻勾了勾嘴角,道:“若是章煜有你一半聰明,今日也不會弄到騎虎難下的地步?!?/br> 沈寂溪抬頭打量了韓荻片刻,問道:“你想做什么?推波助瀾,還是隔岸觀火?” “我要……保住章煜的性命?!表n荻一字一句的道。 爐火甚旺,水壺里的水已經煮沸了。韓荻用布包著,將水壺取下來,將熱水注入茶壺之中。 沈寂溪皺著眉看著韓荻,心里對此人越發的琢磨不透。 韓荻斟好了茶,遞給沈寂溪一杯,道:“明日于允帶的人馬到北江,后日便是章煜誓師的日子。若他敗了,便是你踐行我們賭約的時候?!?/br> “他敗了必然會被收押,你要我救他?”沈寂溪道。 韓荻抿了一口茶,示意沈寂溪將茶喝了。沈寂溪拿了茶杯一飲而盡,繼而盯著韓荻等著他的答案。 “章煜若敗了,武櫻必然會來醫館探望林麒。我與武櫻也有一個賭約,那日我會告訴他答案,若是他贏了,我便也贏了,如此,章煜便有救了?!表n荻道。 “你怎么比我還喜歡打賭,生死大事靠賭也太不穩妥了吧?!鄙蚣畔?。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賭一把,也是一敗涂地,試試總好過什么都不做?!表n荻道。 沈寂溪沉思了片刻,道:“你方才說,他贏了,你也贏了。你與武櫻打的是什么賭?” “我與武櫻一同服了腐心散,后日是毒發的日子。解藥只有一粒,若是武櫻贏了,解藥歸他,我死?!表n荻道。 沈寂溪聞言之后,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看著韓荻,道:“你是不是有病,你死了,怎么贏?讓我去大牢里將章煜劫出來?” “我此番抱了必勝的把握,是生是死,一要看天命,二要看你的手藝?!表n荻望著沈寂溪,鄭重其事的道:“我與章煜的性命,全都托付給你了?!?/br> 沈寂溪無語望天,心里有一種想要把炭爐扣到這個瘋子頭上的沖動。 正如韓荻所料,于允的大軍第二日便到了北江。 隔日的正午,章煜召集了全軍有軍職在身的將士們,宣布了章家軍要隨厲王進兵中都。 將士們一時都震驚不已,隨后便都陷入了猶豫之中,而武櫻并未按照章煜的期待而行。章煜一怒之下,當眾便拔了劍欲刺死武櫻,詹荀到底是武櫻的親哥哥,心急之下替武櫻挨了一劍。 這一變故來的突然,向來與詹荀親近的何倚等人,當場便變了臉色。 而被章煜請來北江協助起兵的于允,當眾拿出了圣旨。宣讀了皇帝給章煜訂的五條大罪,樁樁件件都是死罪。與此同時,還撫慰了章家軍的將士,除了當場第一時間跳出來附和章煜的幾人,其余人等均不會同罪論處。 大余的這位皇帝,處事雷厲風行,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并不喜歡血流成河那一套。 一場轟轟烈烈的誓師,變成了章煜的末日。章家軍從此不再姓章。就如同幾年前,武家軍突然不姓武了一般。 詹荀腹部被刺了一劍,血流不止。何倚剛想喊軍醫,武櫻便提醒道:“此處離醫館不遠,莫要請那庸醫耽誤時間,直接送他去醫館?!?/br> 何倚聞言覺得有理,直接將詹荀背到身上,向大營門口跑去。何伍先一步去取馬,眾人絲毫都不敢耽擱。 于允叫住匆匆跟在后頭的武櫻,低聲道:“你師父在緣溪醫館?!?/br> 武櫻聞言一愣,忙轉身追了上去。 沈寂溪在大堂里來回踱步,心慌的厲害。林麒的境況今日越發嚴重,眼看只剩一口氣吊著了,正如韓荻所料。 依照韓荻先前的說法,今日章煜必敗,而武櫻隨之會來探望林麒。 阿南見沈寂溪如此,干脆跑到門口不住四處眺望,他也不知道沈寂溪在等誰,見遠處幾人騎馬而來,開口道:“來了來了?!?/br> 沈寂溪幾步跨出門去,見到的卻是重傷昏迷的詹荀。 ☆、尾聲·上 沈寂溪一見之下頓時慌了手腳。韓荻料到武櫻會來,可是沒說詹荀會受傷,是他漏算了,還是出了變故。 “快將人抬進來,直接送到后頭,跟我來吧?!卑⒛弦娚蚣畔派?,也顧不上提醒,招呼著人便去了后頭。 何倚也不假手他人,將詹荀背起來,便隨著阿南去了后院。武櫻與何伍緊隨其后。 因為方才在門口耽擱了片刻,地上滴了一些血跡,在雪地上看著十分刺眼。沈寂溪盯著地上的血看了半晌,突然回過神來,返身回屋,險些撞到老六身上。 “為人醫者,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把他當成普通的傷者對待,不要慌,不要怕?!崩狭谅暤?。 “六叔……” “這是按你的方子,給武公子煉制的凝血丹,或許用的上?!崩狭f完將一個瓷瓶放到了沈寂溪手里。 沈寂溪深深吸了口氣,手里握著那瓶子去了后院。阿南已經備好了溫水和干凈的帕子,見沈寂溪到來,才松了口氣。 “先將此藥喂一?!瓋闪=o他,再拿止血的藥粉來?!鄙蚣畔愿腊⒛系?, 何倚與武櫻在一旁也不敢出聲,兩人幫沈寂溪將詹荀的衣服敞開,露出被血模糊了一片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