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皇后目光幽幽,回憶著往昔,慢慢笑道:“除了已故的雍王妃外,如今這世上能是紅顏禍水的女人也不多?!?/br> “哈哈哈……”趙拯大笑,也憶起那個弟妹,不得不說顧夫人身上有些氣韻與雍王妃有些相像。 但如何相像一時竟也說不清了。 這些早已沒什么關系了,成王敗寇是乃兵家常事。 ———————————————— 卻說通州城內,早已是風聲鶴唳。 容昐和長灃被關在靈堂在整整有五日了,除了每日一壺水,一塊生硬的饅頭之外什么都沒了。 在冷靜下來整理了思路后,容昐猜想自己應該是在馬車上被擄,車把頭或許早已被換成雍王的人,而她那日覺得昏沉應該是聞了迷香的結果。 而長灃身邊的那個叫阿霞的則是擄走長灃的罪魁禍首!但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冬卉沒事,被他們作為報信的給放走了。 “娘……”長灃被靈堂內的棺材嚇得夜夜不能安睡,j□j聲打算了容昐的思路。 容昐連忙抱著他,低聲哄慰:“別哭,別哭,娘在這里,娘在這里保護你?!被蛟S是母親熟悉的體溫和懷抱,也或許是長灃實在是太過疲憊,在第六日的傍晚,吃完半個饅頭后,長灃在她懷里陷入了沉睡。 他生的本來就比一般的孩子還小,如今餓了這么多天,小臉越發消瘦慘白。 瘦下來才發現,這個孩子其實長得極像她。彎彎的眉毛,大大的雙眼,小巧紅潤的嘴巴,哪里不是她的影子呢? 容昐紅著眼眶低下頭,撥開自己散落下的長發,吻上他白的透青的眼皮,直到感覺他平穩的呼吸,容昐才將半塊饅頭掰了一半小心的放在衣兜內,她擔心等晚上長灃醒來或許還會餓。 容昐拿了剩下的一點饅頭一口一口艱難的吞咽。沒了公府的山珍海味綾羅綢緞,現在只要再給她一塊饅頭她也覺得極其滿足。 現在她只想著怎么才能活下去? 她得活下去,活著把長灃帶出去,活著去見小兒,活下去了才能生下這個孩子。 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饅頭生硬的得用水含著一會兒才能吞下去,容昐吃了幾日的饅頭,喉嚨已經被刮得生疼,說話都費力。 一小半塊她吃了一盞茶的時間,吃進肚里,好像沒吃過一般。 肚里這個孩子是個貪吃鬼,以前在公府就吃的極多,現在就這一塊哪里夠給他的? 容昐抹掉眼眶里的淚花,緊緊抱著長灃,望著靈堂上明明滅滅的蠟燭輕聲道:“你要和mama一起努力呀,要好好加油,咱們一起闖出去,闖出去就好了?!?/br> 說著,不覺眼淚又嘩嘩留下,容昐昂起頭擦掉,笑的燦爛。 龐晉川,龐晉川你怎么還不來! “啪嗒——”鐵鎖落地的聲音,容昐收起臉上的笑容警戒的望向門口。 只見一雙皂黑色大靴先跨進來,隨后折門后出現一個高大的男人,濃眉大眼,鼻梁英挺,嘴角厚重有力,留著青黑的胡渣,他穿著一身白袍,束著白玉帶,渾身上下最是明顯的便是他頭上一定玉冠。隨他跟進來的是之前那兩個男人,一個臉上留著刀疤一個高瘦右手殘廢。 容昐警戒的往后退去,退到白皤后。 刀疤男上前,點了三炷香遞給那領頭的男人:“王爺?!?/br> 李擴目光冰冷的掃過角落里的容昐,默然的點頭,接過香,面對牌位,原本平靜的面容忽然有些扭曲了。 他望了許久,親自上前插上香。白煙緩緩的從香爐里冒出,透過昏暗的燭光似之上九重,好像完成了某種重要的儀式。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容昐覺得自己都快掉入冰窖了,連忙將長灃護在懷中更緊。 “伏勇,顧氏在何?”李擴問。 刀疤男上前三四步從白皤后要拉容昐,容昐要往后躲,刀疤男干脆就抓起她一只手生拉硬拽的拖到李擴跟前,厭惡道:“此為顧氏?!?/br> 李擴的眼睛木然的在容昐臉上徘徊了一會兒,最后落到她懷里長灃身上,他看的極其認真。 突然門口一陣寒風侵來,吹得蠟燭明明暗暗,容昐從他的肩頭看去,那個小孩的排位上寫著:辛丑年三月十一日。 三月十一日,三月十一日。 今天就是三月十一日!雍王世子的的生誕。 容昐猛地抬起頭,李擴卻比她更快,上前一步飛快的將她懷里的長灃給奪走高舉在頭頂之上。 他有七尺多高,幾乎離房頂沒多少,長灃被他高高舉著,高的她看的眩暈。 容昐瘋狂的從地上爬起,跪在他腳下,渾身顫抖,雙手大張,赤紅著眼輕聲道:“求求你,把他放下,他睡著了?!?/br> 李擴冷冷一笑:“讓龐晉川的兒子去地底下陪我的兒子也好?!?/br> 容昐掙扎著上前,被伏勇抓住迎面就是一巴掌蓋過來,那掌風極其兇狠,只一下把她打的長發披散而下,左側臉迅速紅腫起來。 容昐回過頭,擦掉眼中不斷滑落的淚和唇角的鮮血,緊盯著李擴的眼睛,依然輕聲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您要發泄就朝我來,只求求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就好?!?/br> “我的兒子就知道什么!”李擴青筋暴突,猛地朝她看來。 容昐神經質的站起身,搖擺著身體:“是,都是龐晉川的錯!求你放過我兒子吧,我求求你……”說到后面她的情緒已經快要接近奔潰的邊緣。 李擴昂頭大笑,笑的她的心都顫動了,只見他雙手緩緩放低,力量全部蓄積在雙手之上,容昐猛地上前要抓他,卻被身后站著的伏勇抓住雙手。 “雍王?!比輹S雙目赤紅,長發被風吹得遮住半張俏麗的臉,她厲聲尖叫:“你若敢砸下,我便詛咒你兒子你愛妻生生世世不得輪回轉世,死后下十八層地獄嘗盡抽筋扒皮之苦!”她整個人近乎瘋狂,伏勇抓都抓不住她。 李擴雙手一頓,狹長的鳳陽危險一瞇,額上青筋全部暴突起來:“你膽敢威脅我!” “是!”容昐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我兒子有什么錯!對不起你的是龐晉川,和你有仇的也是龐晉川,你殺了長灃,他死后定下地獄找閻羅王哭泣,你今天所作所為必定報應在王妃和世子身上!” 眼見李擴有一絲的愣神,容昐抽泣了下,咬住手指慢慢的靠近他,聲音變得緩慢下來,輕聲哄著:“王妃生前是個慈善人,世子更是天真無邪。您要給他們添上一筆孽債嗎?不要,千萬不要。您把長灃慢慢放下來,您只要把長灃慢慢放下來就好了,什么事兒都沒發生過?!彼穆曇魷厝岚察o,帶著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