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想著最近京都,以及從林秀那里得知的,天下寒門士子都已經蠢蠢欲動的消息,李云鶴苦笑一聲,周博雅呀周博雅,你到底想將大夏朝引領何處?! 李云鶴苦笑完畢,將三個錦囊收入袖子里,這時,突兀的,馬車停下了。 李云鶴警惕起來,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的攥緊,最近的京都可不太平啊。 很快,李云鶴的侍者匆匆來告,“老爺,有人送這個來給老爺?!?/br> 侍者將一個小盒子恭敬遞了進來,李云鶴猶豫了一下,接過,他的侍者是李家的家臣,從李家還不是六世家之一就一直跟隨李家的家臣,這一代的家臣,還特別經過了兄長的挑選,在他身邊的幾個人,無論武藝還是能力,都是百里挑一,特別是忠誠,更加不用懷疑。 既然這個小盒子敢遞進來,就說明小盒子里是安全的。 李云鶴打開小盒子。 小盒子里靜靜的躺了一封信,李云鶴拿起信,信沒有封口,抽出一看,李云鶴瞳孔縮了縮,這信是……帝宮的?這種信紙也就只有帝宮才有! 李云鶴沉吟了一會兒,才慢慢的打開信看了起來: 李先生,朕在帝宮恭候。 一句話,只有一句話,但卻足以讓李云鶴心驚不已。 ******** 當大雨開始滂沱而落,溫國師府中。 溫秋雨迷茫的看著走廊外的滂沱大雨,她呆呆的看著這大雨,飄飄而落,看似柔綿,實則冰冷無情,就跟那人一樣……那人俊美溫和,舉止優雅有禮,可誰知呢?卻是那樣的無情人! 她溫秋雨到底哪里不好,那人竟然要用那種方式來羞辱她! 她不甘心,她不愿意就此認輸! 但……她卻該怎么做?? “秋雨!你在做什么!”嚴厲的呵斥讓溫秋雨回過神,溫秋雨看向來者,匆匆而來的是她的老父親,對她最為寵溺最為嚴厲教導的爹。 “爹……”溫秋雨忍不住了,委屈的淚水如雨水一般灑落,她撲向了溫國師懷里,大哭了起來,“爹……他不要我!他拒絕我……爹,女兒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溫國師愣了一下,才隱約明白了什么,看著懷里的痛哭的女兒,溫國師苦笑了起來,當初還真不敢起聯姻的念頭呀。 看看現在這模樣,女兒的心送出去了,對方的心卻未曾顯露半分! 周博雅呀周博雅,他的女兒國色天香,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你有何嫌棄?!你怎敢嫌棄! 即便心里憤懣不平,但溫國師緩和了臉色,低聲勸慰起來,“雨兒呀,你可曾聽過這么一句話?恨不相逢未嫁時。雨兒呀,你與他錯在相逢不是時候啊,他不心悅你,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在這里淋雨淋出病來怎么辦???” 溫秋雨抹去臉上的淚水,看著溫國師,凄然一笑,“可是爹爹……女兒真的只愿與他共度此生??!” 溫國師看著溫秋雨,輕嘆一氣,語重心長說道,“這天下,總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圓滿的,雨兒呀,人總有所得也會有所失,如你爹我,當初錯失了一個機會,如今,騎虎難下啊?!?/br> “爹,朝廷又有什么麻煩了?可是因為大考?”溫秋雨看著溫國師,急忙問著。 “哎……別提了,帝君現在好像得了什么把柄似的,對世家咄咄相逼,不肯退步,世家又急著處理大考之事,逼著帝君簽章,哎……而你爹我,夾在其中,實難相處啊?!?/br> “爹……如今,卻是個難得的機會啊,爹總該做出選擇不是?世家,帝君,爹爹總的選擇一個吧?”溫秋雨仔細分析著。 溫國師聽了,想了想,還是微微搖頭,喃喃道,“再看看吧?!?/br> 溫國師說完,看著溫秋雨,凝重道,“雨兒,你且放下周博雅,現在,還有一事,你需仔細考慮?!?/br> 溫秋雨看著溫國師,咬了咬唇,“可是選秀?” 溫國師默然點頭,“帝君心意已決,而世家,李家和宋家,以及其他兩家都已經表明了立場,他們支持帝君選秀……” 如果帝君選秀,秋雨尚未婚配,且年齡適中,只怕,難逃選秀了。 溫秋雨默默點頭,低聲道,“爹,女兒明白。女兒會仔細考慮的?!?/br> 溫國師長嘆一聲,摸摸溫秋雨的頭,不再言語。 ****** 夜色深沉。大雨依然磅礴。 周樂雅坐在軟榻上,看著外頭的大雨灑落,這雨來得可真是蹊蹺。 “樂兒,想什么呢?”周博雅從書房回來,就見周樂雅坐在軟榻上,看著窗外的大雨,皺了一下眉頭,這雨那么大,怎么不關窗? 周博雅隨手一彈,將窗戶的架子落下,見周樂雅不高興的轉頭看著自己,就上前,抬手輕輕捏了捏周樂雅的臉頰,低聲笑道,“還敢不高興?樂兒,雨那么大,若是著涼了怎么辦?” 周樂雅皺了一下鼻子,看著周博雅坐在自己的身側,一邊順勢攬抱住他,不高興的推了一下周博雅,一邊在心里認真問著:哥,你和爹娘到底說了什么? “沒什么,就是告訴他們,我有心儀之人,請他們耐心等等,不要忙著給我張羅成親之事?!敝懿┭泡p描淡寫的說著。 作者有話要說:病毒性感冒大流行啊。(gt﹏lt。)~嗚嗚嗚…… ☆、第92章 定情(10) 周樂雅一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揪住周博雅的胳膊,兄長怎么全都說了啊, 周博雅安撫的拍拍周樂雅的胳膊,柔聲安撫著,“不怕,爹娘不知我心儀之人是你,即便爹娘知道了,我亦會跟爹娘說,此事與你無關,是我強迫與你?!?/br> 周樂雅聞言,瞪大眼,一把揪住周博雅的衣領,憤憤的在心里說著: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么說?哥,你我之事,怎能由你一人承擔?! 周博雅一笑,將周樂雅攬入懷里,緊緊的抱著,半垂下的眼里劃過一絲暗沉,他就知道,只要這么一說,樂兒定會生氣,定會說出與他一起承擔的話,如此,樂兒就與他緊緊的捆綁在一起了。 ——當然,他是不會讓樂兒承擔這些的。 “樂兒,哥會保護你的?!敝懿┭培f道。 ****** 大雨瓢潑之夜,京都兆尹府里卻是正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數十個黑衣人手持刀劍,頭帶兜帽,蒙著黑布,悄然潛入,目標直指——地牢。 而在黑衣人潛入不久,又有十幾個黑衣人帶著面具悄悄到來,但他們的目標卻是——兆尹府衙的后院! 在京都兆尹府里一場風暴在醞釀之際,李玄雨正在李云鶴的堂屋里著急的轉圈,真是的!到底云鶴叔去了那里?青玉現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現在雨又下那么大!李玄雨看著外頭的大雨磅礴,心急如焚,此時天空又重重的咂了一下雷! 隨著這聲驚雷,李玄雨心頭被狠狠的重擊了一下,不好的預感又加深了。 ***** 周博雅輕輕的給周樂雅掖了掖被子,慢慢起身,剛剛那聲驚雷,讓樂雅迷糊的睜開了眼,但很快,就又疲憊的睡去,許是今晚,他鬧得有些過了,讓樂雅疲倦不已。 周博雅俯身,蜻蜓點水般安撫的親吻了幾下周樂雅的臉頰,鼻子,額頭,見周樂雅睡得沉沉的,才慢慢起身,拉好帷幔,轉身快步走出。 走出廂房,招來守候在走廊盡頭的紅石和西福兩人,低語交代著,“伺候好二少爺,我很快回來?!?/br> 紅石和西福恭敬拱手應下。 而隨后,周博雅就走出走廊,在大雨里,一個騰躍,急速離開。 西福見狀,不由有些擔心的看向紅石,“紅石大哥,這么大的雨……大少爺這樣出去會著涼的吧?”下這么大的雨,大少爺還出去? 紅石微微搖頭,神情有些凝重的低聲道,“西福,我們守著二少爺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問?!?/br> ——如今的京都,一定是處于風雨飄搖之中。 否則大少爺不會在這樣下著大雨的夜晚出去。只希望明天……能夠有個好晴天。 紅石看著黑云密布的天空,心里默默的想著。 “???二少爺?”突然,西福驚呼出聲。 紅石忙轉身,就見廂房的門已經打開,他們的二少爺周樂雅身批了一件貂絨披風,站在廂房門口,靜靜的看著外頭的大雨飄搖。 “二少爺……”紅石上前,低聲開口,“請二少爺回房,這里的風雨太大了?!?/br> 周樂雅看著紅石,微微搖頭,在兄長離開廂房后,他就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了?沒有了兄長的溫度和氣息的被窩,他總是醒的很快,即便今晚,兄長有預謀的對他做了那些羞恥的事情,讓他特別疲憊,但,他還是醒了。 雨那么大,兄長還出去?定是為了寒門士子罷考之事了。 紅石見周樂雅不肯進廂房,無奈的看向西福,西福微微搖頭,二少爺的脾氣,若是真的倔起來,那還真的沒有辦法了。 紅石見此,就轉身進了廂房,搬出藤椅,讓周樂雅在距離走廊最遠的地方坐下,又將油紙傘撐開擋住了風吹過來的點點細雨。 周樂雅對紅石一笑,點頭表示感謝,但隨即又揮揮手,轉身走進了廂房,直接在面對著廂房門的椅子上坐下。 紅石見狀,心里松了口氣,還好二少爺沒有那么固執非得在走廊等。 ***** 再說周博雅,急速離開周府,在厚重的雨簾中,穿梭疾行,在穿梭疾行中,周博雅朝西南方向揚手發出了一顆信號煙火。 隨著信號煙火消失在雨簾中,西南方向突然疾馳而來幾條人影。 周博雅依然腳步未停,朝兆尹府奔去。 而西南方向突然疾馳而來的幾條人影緊緊的跟隨著周博雅,在周博雅在某個屋頂上暫時頓住腳步的時候,其中緊隨的人影拋給周博雅一個面具。 周博雅抬手接過,戴在臉上,那是一個白色的沒有任何修飾的面具,只露出周博雅那雙深幽暗沉的眼睛。 “情況如何?” “已經查實,第二批帶著鬼面的面具人是從荔香樓出發,荔香樓里最近出入頻繁的人,只有李家的李成玉,而據我們跟蹤查實,這批面具人里其中一個就是李成玉曾經的侍從?!?/br> 周博雅一邊繼續朝兆尹府前進,一邊淡淡的下著命令,“讓盯著李成玉的人務必留心,應該會有其他人和李成玉聯系。那些人才是真正的主子?!币岳畛捎竦谋臼?,他不可能擁有這些具備一流殺手本事的鬼面人。 周博雅心想,在背后給予李成玉力量的人,才是鬼面人真正的主人。 那么,會是誰?哪個世家?或者……是多年前消失的善公主的后人?突兀的,周博雅腦子里冒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是!屬下遵命”緊跟著周博雅的那同樣帶著沒有任何裝飾的白色面具的人低聲應著。 說話間,已經到達兆尹府,此時,兆尹府已經殺聲震天。 周博雅掃了眼四周,李青玉呢? “找到李青玉,保護他?!敝懿┭诺吐暦愿乐?。 “屬下遵命!”周博雅聲音剛落,立即就有兩個白面具的人站出來,恭敬拱手應下,隨即,這兩個白面具的人,躍下屋頂,直奔地牢。 “其他人保護地牢里的書生?!敝懿┭懦谅暦愿赖?。 “屬下遵命!” ******* 而在此時的大風驟雨之夜。 帝宮中,卻有兩人盤腿對坐,一人神情凌厲,一人緘默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