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不是因為紅石,而是因為紅石背后的人——兄長! 兄長這么做是什么意思?讓這個女人突兀的出現在他跟前,讓這個女人跟他求情,說什么求二少爺美言幾句,讓大少爺原諒她什么的!什么意思! 他們兄弟間何時變得需要陰謀算計了?? 周樂雅一瞬間,心冷了,疼了,也茫然了! 周樂雅木著臉,轉身就走,他走得很急,步伐極大,臉色也不好,緊跟著周樂雅的北喜西福都臉色一沉,惡狠狠的瞪了那女人還有紅石一眼,就忙轉身跟了上去。 他們雖然懼怕大少爺的威嚴,可在北喜和西福心里,二少爺才是他們的主子!這點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紅石看著周樂雅突然轉身,而且神情極其不好,紅石目瞪口呆了,按照大少爺給的劇本,這個時候,二少爺不是該生氣該茫然嗎??? 紅石慌了! 糟糕!劇本不對!二少爺暴走了! 再說此時的周博雅正騎著馬朝清暉園疾馳而來,他雖然安排了一出戲,可這出戲有著非常大的風險,戲安排好了,也許就是他和樂雅的感情的轉折點,他受夠了只能看不能摸的日子!而萬一弄個不好,也許他就會前功盡棄,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周博雅疾馳而來,這邊的周樂雅正坐在竹屋里靜靜的,可神情卻是木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北喜和西福都有些擔心的瞅著他。 “二少爺……要不,我們去找老爺?”西福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提議著。 剛剛二少爺要走,但卻被墨石雨石給攔了下來,紅石急急趕來也攔著,現在,竹屋外頭的人都是紅石叫來的人,都在外頭跪著,不說話,就是跪著,但只要二少爺走出竹屋,紅石就帶頭將刀架在脖子上! ——真是混賬!欺負他們主子不會說話,不能收拾他們嗎?敢以死威脅主子!如果不是主子心善,他西福敢和北喜帶著主子就這么的踏著他們的尸體走出去! 周樂雅回過神,看著西福,慢慢的搖頭,他剛剛氣怒上頭,想過離開,但,現在冷靜下來了,也想清楚了,離開是沒有用的,從他踏進清暉園開始,兄長就沒有想過放他走。 如果他走了,外頭跪著的人都得死。 紅石明著是以死威脅,實則是求他,求他給他們一條生路。 周樂雅拿過木板,慢慢的寫著:我不走,你和北喜都出去,讓紅石他們起來,我累了,要一個人待會。 西??粗?,和北喜對視一眼,就走了出去。 待西福和北喜走出去,周樂雅有些無力的往后靠在竹榻上。 他或許不懂感情,沒有任何記憶的重生,即便他有成熟的思維,可不代表著他在情感上就是一個成熟的,他不明白兄長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也不懂到底兄長于他是怎樣的存在? 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兄長對他勢在必得,這個竹屋,這個清暉園,是兄長精心打造的囚牢,如果他不能回應兄長,或者,只要他露出任何拒絕的意思,兄長就絕對會將他囚禁,或者,帶他去桃花島,不讓任何人找到他。 而那個時候,他們兄弟之間就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甚至也許就是你死我活了。 周樂雅了解自己的脾氣,他骨子里的倔強可比兄長的執拗! ☆、80基情明朗史(8) 周博雅快馬加鞭回了清暉園,一進清暉園,紅石就急急的迎了上來,跪地做禮,隨后低聲稟報了不久前生的事情。 周博雅聽完,心頭一沉,隨即就冷冷的開口,“去領罰!” 紅石低頭恭敬應下,心下卻是松了口氣,還好,只是領罰而已。 周博雅走了幾步,轉頭平靜的的吩咐道,“外頭不安全,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準許,讓二少爺在家里待著?!?/br> 紅石恭敬應著。 周博雅快步朝竹屋走去,一邊走一邊猜想著樂雅可能會有的反應和對策,周博雅心頭沉郁,雖然知道這是可能會有的結果之一,但一旦面對,周博雅心里還是非常窒悶。 那個女人是以前桃源社下頭的人獻上的禮物,不是一般的煙火女子,詩書琴畫皆能,氣質也是端雅大方,同時煙火女子的花招也都會,這樣的女人算是一個尤物。用這樣的女人才能試探樂雅的反應,如果樂雅脾氣或者難過生氣,那樂雅心里對自己肯定不一般……只是現在,樂雅冷靜的轉身就走,甚至想要離開清暉園! 樂雅……就那么的不能接受嗎?! 周博雅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攥緊,那么,也許他只能將他禁錮,或者,離開,去桃花島?! 一想到此,周博雅的心里開始冷靜的思索起具體的措施來。 從很久很久以前,當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就有過這種想法,樂雅太干凈了,又太乖巧,這樣離經叛道的兄弟禁斷的事情,樂雅要接受的話,就太難了。而他周博雅自己又壓根就沒有想過第二種可能! 樂雅只能是他的,樂雅只能屬于他,任何手段都好,不擇一切,哪怕會累及爹娘師傅! ——是的,他就是這樣自私自利的人! 他早已瘋魔! 站在木屋前的小橋上,周博雅突兀的放慢腳步,前方,木屋門口,他的弟弟周樂雅正靜靜的看著他,明明是十步遠的距離,可在這一刻,卻像是遙不可及。 周博雅松開的手又再攥緊,他身形一晃,不自覺中他竟然使出了輕功身法,閃現到了周樂雅跟前,就一把抱住周樂雅,緊緊的,心頭叫囂著,要不,就這樣,徹底的占有算了!樂雅還能逃到哪里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周博雅的心里一個聲音輕輕響起:哥,我不喜歡你算計我。 周博雅渾身一僵,心頭的叫囂竟不自覺的平靜下來,他低頭看著周樂雅,見周樂雅直直的瞪著自己,理直氣壯,又惱怒委屈的,周博雅的心里瞬間就柔軟了下來。 周博雅柔聲問著,“樂兒覺得哥哥算計你?” 周樂雅瞪眼:難道不是嗎?弄那個女人在那里……哥哥不就是想算計我? 周博雅聞言,卻認真的盯著周樂雅,問道,“樂兒,你老實告訴哥哥,那個女人……你看見了,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周樂雅皺了皺眉,在見到那女人的一瞬間,他就只知道,兄長對他用了心計,以及,他和兄長之間如果不好好的處理的話,只怕結局會非常不美妙。 而在剛剛,在被兄長抱住的一瞬間,他就察覺兄長的情緒非常不穩定,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他,必須,打斷或者緩和兄長此時的情緒。 于是,他就表達出了他心里的看法。直接的,沒有任何的轉彎抹角和修飾。 周樂雅皺著眉頭:哥,我不喜歡你對我耍心機,兩兄弟有什么不能開誠布公的?弄一個女人來試探我,我很不喜歡。 周博雅聽了,卻是笑了。周博雅的笑容很淺淡,透出愉悅。 但不知怎么的,看在周樂雅的眼里,卻有些毛,直覺告訴周樂雅,他該走,現在,必須,馬上離開兄長的身邊! 但理智告訴周樂雅,不能閃避,不能躲開,否則他和兄長之間就再無任何緩和! 而周樂雅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淺笑著的周博雅打橫抱起,然后,眼前一晃,下一秒,他就被周博雅壓倒在床榻上,周樂雅看著眼前的已經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盯著自己的周博雅,周樂雅心頭直跳,糟糕了。 周樂雅強笑:哥,怎么了? 周樂雅一邊強笑著,一邊試探著推了推周博雅,卻被周博雅握住了手,然后,周博雅的另一只手撫上了周樂雅的面頰,本來面無表情的臉認真了起來,也柔和了下來。 “你要開誠布公?那好,樂兒,答應我,做我的妻,和我白頭到老?!敝懿┭诺穆曇粲行┥硢?,很輕,但嚴肅鄭重。 周樂雅一聽,想也不想的就怒道:為什么不是你做我的妻?! 在心里一吼完,周樂雅才反應過來,他,他,他都說了些什么呀!周樂雅懊惱的抬手捂臉,臉開始燙起來。 而此時的周博雅在愕然后,就笑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笑得花開燦爛,這是周樂雅第一次看見兄長笑得那么開心那么開懷。周樂雅心里有些酸澀,或許有比較才知道,以前的兄長也曾經大笑過,卻沒有這樣笑容不大但滿心的喜悅。 兄長是因為自己的回答才這么的開心……可見自己的答案對兄長來說多么重要……。 “樂兒,那我做你的妻,你可要和我白頭偕老,永不離棄?!敝懿┭诺皖^輕輕的吻了一下周樂雅的唇,語氣溫柔,透出堅定以及不容反駁。 周樂雅聞言一僵,想反駁他不是這樣想的,可在看見此刻壓在他上方的人那漆黑的眼里深沉的情感和說不清道不明的藏在深處的幽暗時,周樂雅到嘴邊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周樂雅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抬起雙手,輕輕的撫上周博雅的臉頰,剛剛那么燦爛好看的笑容真想再看一次。 ——哥,可不可以再給我一些時間? 周博雅的回答是皺起眉頭,隨即,低頭,狠狠的含住周樂雅的唇,在周樂雅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直接強勢扭住周樂雅的下巴,然后長驅直入,霸道的掃蕩了整個領域,宣布了占有,隨后纏著那軟軟的舌頭就共舞起來。 可憐周樂雅兩世為人卻半點都沒有j□j方面的經歷,單單這個吻就讓周樂雅已經暈頭轉向喘息不已了。 當周樂雅好不容易被放開的時候早已氣喘吁吁,嘴邊甚至有一絲銀線滑落,周博雅的眼眸更加幽深,周博雅用指腹慢慢的拭去銀線,低頭輕輕的啄吻著周樂雅的臉頰,然后,慢慢的啞聲說著,“我只接受一個答案,你知道的,樂兒?!?/br> 周樂雅慢慢的回過神,眼睛漸漸的清明起來,看著在他上方的周博雅,周樂雅慢慢的點頭:我知道了。 周博雅笑了笑,抱著周樂雅翻身躺好,一邊輕聲說著,“樂兒,剛剛我吻你的時候,你不會覺得惡心,對不對?” 周樂雅僵了僵,垂下眼,剛剛,他不但沒有覺得惡心,還差點沉溺其中,是因為太熟悉兄長的味道嗎?不,周樂雅心頭有些苦澀,不是,他知道,他本不想面對,但兄長的直接問話,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對。 周樂雅突然轉身,在周博雅的強勢懷抱里,悶悶的轉身,看也不看周博雅一眼,背對著周博雅,心里惱怒,就算喜歡兄長的親吻也才不要讓兄長知道呢! 周博雅看著周樂雅突然間轉身背對著自己,愣了愣,隨即就感覺到心里來自于樂雅的惱羞成怒的情緒,周博雅嘴角揚了揚,伸手將背對著自己的周樂雅再次攬入懷里,低頭輕輕的吻著周樂雅的耳垂,頭,額頭,一邊輕聲喃喃著,“樂兒,我們一起白頭,我們一起老去,我們一起……” 閉著眼睛的周樂雅聽著耳畔的這喑啞的聲音一遍遍的重復著,“我們一起……”不知不覺中,周樂雅只覺得眼淚已經慢慢的滑下了。 ***** 那日后,周樂雅便覺得和兄長的相處越加親昵了起來,醒來后會有親吻,有時只是蜻蜓點水,但有時卻是讓他喘不過氣的熱吻,還有那不再遮掩的赤果果的深情目光。 一開始,周樂雅還有些壓力,特別是每每接觸到兄長那赤果果的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時候,但,漸漸的,這壓力,在兄長的有意化解之下,就消失了。 然后,今天,周樂雅在藥田里看藥草的時候,來了清暉園已經有兩天的單岳平終于看見周家二少爺了。 單岳平眼睛光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對周家二少,他最深刻的一個印象就是——周家二少的字!那可真是大家風范??! 對單岳平來說,好字好畫那可是他最大的愛好。 單岳平搓著雙手來到面露疑惑的周樂雅跟前,呵呵笑了一下,才輕咳了一聲,恭敬的拱手做禮,說道,“單岳平拜見二少爺?!?/br> 周樂雅身后的紅石上前一步,低聲介紹道,“二少爺,這是新來的總管?!?/br> 新來的總管??周樂雅疑惑,他曾經在魚柳館見過他,當時的單岳平可是魚柳館的館長。怎么現在來了清暉園?是兄長安排的? ☆、81基情明朗史(9) “那個……小的逾越了,不過,二少爺,小的實在是太喜歡二少爺的字了,二少爺能不能給小的寫一副字?”單岳平搓著手,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周樂雅愣了一下,喜歡他的字?他以前也曾經遇過人家向他求字,不過都被他婉拒了,畢竟他是李云鶴的親傳弟子,他的字從某方面來說代表著李云鶴先生,代表著他們這個流經風門派,他不能隨隨便便的贈字給人。 周樂雅有些為難的看著單岳平,這個單岳平不是普通的總管,他是魚柳館的館長,是兄長的得力下屬,而從單岳平的面相上來看,這單岳平應該是一方大儒,世家出身才是。 可現在,這個出身不凡的有大成就的人卻屈居于這個清暉園的總管,是兄長授意,也是因為出于某方面的考量吧,現在,他向自己求字,他該如何拒絕才好? 周樂雅還沒有開口,他身邊的西福就皺眉上前,語氣有些婉轉,但也透出了不渝,“單總管,我們二少爺現在要回去歇息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說吧?!?/br> 西福的語氣很客氣,而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透出了將他們一行人定義為來清暉園做客的客人。 西福的這話一出,站在周樂雅身后的紅石就馬上臉色一沉,西福找死嗎?!這話若讓大少爺聽見,西福定是要受罰的! 而單岳平也有些意外,作為長期混跡于陰謀陽謀的老狐貍,單岳平自然嗅出了西福這話背后的某些不能言明的意味。 ——少主和他的弟弟感情不好?不能吧! 每次少主提到這位失音的弟弟時才會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在一旁察言觀色多年,可是知道,少主是非常重視這弟弟的。 難道說……這位二少爺是因為嫡庶之間的那點破事而對少主有了隔閡有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