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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臨勉強笑了一下,道:“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她,她恐怕還不知道我的心意?!?/br> 莫伯看他一眼,道:“公子,這您便要抓緊了,秦小姐這樣好的姑娘,您若是不努力,還有大把人等著小姐青睞呢!” 莫臨抿了抿唇,紅著臉道:“好了……我知道了……” *** 左相府。 夕陽西下,暮色沉沉。 “公子?!眲⑵嬖跁S之外,輕輕叩門。 書齋之內靜悄悄的,沒有人應答。 劉奇面上有些忐忑,他憂慮地又敲了敲,道:“公子???您睡了嗎?” 劉奇越來越擔心,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心一橫,道:“公子……小人進來了!” 說罷,他便用力一撞,書齋的門便被粗魯地撞開。 一室的酒氣,聞起來令人難受。 劉奇往前走了兩步,只見一個酒瓶子徐徐滾來。 他蹙起眉頭,循聲望去。 見到劉書墨癱坐在書齋的角落當中,他衣衫微散,長發未束,蒼白的面色已經被酒意染紅。 他抬眸看向劉奇,雙眼通紅,低低開口:“你怎么來了?” 劉奇面有不忍,道:“大公子,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劉書墨喃喃道:“作踐?”頓了頓,他頹然道:“何為作踐?” 劉奇面色一僵。 劉書墨苦笑道:“父親入獄,弟弟逃亡,左相府馬上就要被抄了……從此便是從云端落入泥沼,再無起來的可能?!?/br> 他如今官職被削,每日在家飲酒度日,似乎在等待著最后一刻的來臨。 劉書墨痛苦地拿起了酒壺,仰頭便又是痛飲一口。 劉奇聽了,心中憤然,他兩步上前,一把奪過了劉書墨的酒壺,道:“大公子怎能如此頹廢!想當年,相爺白手起家,何其艱難!他熬了多少年才出頭,如今遇到了困難,大公子還沒努力過,便要認命了?” 劉書墨看向劉奇,臉上有些悲憤,道:“那我又能如何?如今我寸步難行,手中又無官權,日日被囚禁在相府之中,連父親上刑場我都不能去送他!” 劉奇聽了,心中有些失望,道:“大公子,為何您就只能等著相爺上刑場,卻不想想法子去救他呢???” 劉書墨嘴唇蒼白,道:“我又何嘗不想,但父親他確實犯了大錯……我若是去救他,便是不忠,可若是不救,便是不孝!” 他每次一到選擇的關口,總是有些瞻前顧后,不夠果決勇敢。 劉奇有些恨鐵不成鋼,道:“大公子,您忠的是誰?皇上么?可他已經將您踢出官員之列了,再不可能入朝出仕!”他一目不錯地看著劉書墨,道:“您這是愚忠!沒有任何意義!您還不如想想法子,如何將相爺救出來,這些年相爺養了一批死士,如今已經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您此時還猶豫不決,難道真的要等著相爺去死么?” 劉奇怒目圓睜,他已經勸了劉書墨兩天,可他不是逃避,便是猶豫,一直下不了決心。 仿佛他前二十年的圣賢書,已經鎖死了自己的思想和觀念,而如今一系列的變化,便讓他措手不及。 劉奇見他還是抿唇不語,便氣得抓住他的雙臂,道:“大公子!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他不吐不快,道:“大公子,當初若是您果決些,直接帶了唐小姐走,她也不會成了將軍夫人!失去了她,您消沉了那么久,而如今相爺身陷囹圄,您又是如此躊躇不前,難道要再等到天人永隔,才來追悔莫及嗎!” 劉書墨身子微微一顫,赫然抬頭。 不提唐阮阮還好,一提她,便是他永遠的痛。 劉書墨看向劉奇的眼睛,劉奇的面色也十分疲憊,可他仍然強打起精神,希望能敲醒劉書墨這渾渾噩噩的狀態。 可劉書墨的渙散的眼中,卻逐漸聚焦了起來。 是啊,當初,如果他能下定決心拋下一切帶她走,也許兩人便不會錯過了。如今,又是一樣,他陷入忠孝兩難的境地,難以做出抉擇。 可若是他不做抉擇,便會被命運推著走,隨波逐流的人,將逐漸落到生命的下游,直到消失。 難道他這一輩子,就注定要在迷惘中度過,要失去摯愛和嗎??? 不! 他蒼白的臉上,爬上了一絲陰鶩之氣,這是掛在崖邊的掙扎,這是不甘赴死的抵抗。 他默默支起了身子,站起來。 劉奇比他矮了半個頭,如今只能抬眸看他。 劉書墨冷聲道:“劉叔,讓死士首領來見我?!?/br> 劉奇一聽,頓時激動不已,道:“是!大公子!” *** 五月初五,既是端午,又是個適宜開張的吉日。 南一街最大的門面,終于是修繕好了,牌匾高懸于門前,被一塊紅布遮蓋,門口用紅綢布置得熱熱鬧鬧的,讓路過的百姓,不禁紛紛側目。 眾人七嘴八舌,猜測不斷—— “這是什么店?” “不知道啊,聽說是一個大官家中開的鋪子……” “我之前見里面有許多小格子,興許是藥鋪吧???” “不是的!聽聞是鎮國將軍府開的呢!主事的,便是美食令的頭名,秦夫人?!?/br> “真的嗎?我等平頭百姓,難道還有機會吃到將軍夫人做的美食?” “錯了,如今是鎮國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