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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盈盈抿唇,不敢說話。 唐閣老道:“足足三代,一共一百三十一人!我們世代讀書,科考,做官,一輩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鳖D了頓,他繼續道:“就盼著讓家族流芳,清譽得以延續!” 唐盈盈埋頭不敢看向這些祖宗靈位。 唐閣老赫然轉身,道:“可你,因為一己之私,差點將幾代人的努力,毀于一旦!” 他拿起戒尺,下了狠心,一把抽到唐盈盈的背上! “??!”唐盈盈被打得跪倒在地,頹萎哭泣。 唐閣老道:“你最好記住這樣的痛!這一下,打得是你不顧祖宗清譽,將整個唐家置于險境!” 唐阮阮抽泣:“父親,我知道錯了!” 唐閣老深吸一口氣,又掄起戒尺,“啪”地一下,再次抽到她的背上,打得唐盈盈險些跪不住。 唐閣老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道:“這一下,是懲罰你,為了一己之私,居然敢動國之根本,萬一這虎符落到有心之人手里,可能會生靈涂炭!你是想做千古罪人嗎???” 唐盈盈瞳孔微縮,心中震動不已。 她抖成一團,泣不成聲,后怕得很。 唐閣老這幾句話,仿佛抽干了全身力氣,他緩了緩,又道:“你可知今日之事,若是秦修遠告道了皇上面前,我們會是什么下場?” 唐盈盈怯懦望著他。 唐閣老上前一步,箍著唐阮阮的雙臂,強制她看向自己:“我們整個學士府,七十八人,要滿門抄斬!滿門抄斬!” 唐盈盈被鉗得生疼,她對上唐閣老的眼,心中七上八下。 她從未見過父親這個樣子,印象中,從小她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撒嬌賣乖,最終父親都會原諒她,就連上次她和唐阮阮起了嚴重的沖突,也只是禁足了一段時間。 而這一次不同,她從唐閣老的眼睛里,讀到了透徹的失望和心痛,似乎父親多年對她的愛惜之情,在這一刻,即將土崩瓦解。 唐盈盈驚懼不已,道:“父親!”她抽泣道:“我錯了!我知道,我確實做錯了!” 她嚎哭出聲,唐盈盈從未想過,自己的這一舉動,會帶來如此嚴重的后果。 唐盈盈雖然想嫁入宰相府,可她明白,娘家才是她最終的倚仗,如今傷了父親的心,是最不應該的。 唐閣老悵然道:“你知不知錯都已經無濟于事,此事,你姐夫已經全盤知曉?!?/br> 唐盈盈抬眸,淚水漣漣地看著唐閣老,問道:“他……他會去告御狀么???” 唐閣老搖頭,悵然道:“我也不知,好在是你并沒有當場人贓并獲,他也沒有立即發難,此事,便還有回旋的余地?!?/br> 唐盈盈有些慌,她喃喃問道:“父親,那我、那我現在該怎么辦呢?” 唐閣老沉聲道:“你現在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為父,我們看看如何破局?!?/br> 唐盈盈愣住,隨即避開他的目光,道:“我……我不能說……” 唐閣老方才好不容易平復的怒火,又被勾了起來:“事到如今,你還想包庇誰???” 見唐盈盈抿唇不語,他眼色微瞇,氣憤道:“是劉書墨???是不是他?他為了要報秦修遠的奪妻之仇所以利用你嗎?” 唐盈盈連忙道:“不!不是書墨哥哥!”她見實在藏不住了,便只能認命般道出:“是劉伯伯!是左相!” 唐閣老怔??! 他思索一瞬,臉色變得慘白。 隨后,唐盈盈便將如何找到左相,而左相又如何讓她盜取虎符一事,和盤托出。 唐閣老聽了,面色愈加鐵青,一掌“啪”地拍向案幾! “豈有此理!”唐閣老怒吼一聲,他罵道:“你竟如此不知廉恥!活該被人利用!” 唐盈盈被嚇得一震,隨即道:“父親,我錯了!可我知道的就是這么多了……其他的,女兒真的不知道了?!?/br> 唐閣老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心中盤算了一番,覺得有些不對勁。 能說服唐盈盈冒如此大風險去偷虎符的,定是與劉書墨相關的人,所以這事是左相所為,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可他為什么要盜取虎符? 有兩種可能,第一,他想借虎符丟失一事,讓秦修遠丟官罷爵,鏟除政敵。他們之間在朝堂上一直不和,如今居然鬧到了如此地步么? 還有一種可能,便是左相想盜取兵符為己用,趁機cao控邊關局勢! 唐閣老的心,陡然收緊,若真是后面這種可能性,那此事便牽連甚廣了! 唐閣老凝神問道:“你盜取兵符一事,還有誰知道?” 唐盈盈驚恐中仔細思索了一番,道:“就jiejie和姐夫知道,且我并未告訴他們是誰讓我盜的……”隨后,她又想起了什么,道:“劉書染也知道!” 唐閣老微微擰眉:“劉書染怎么也攪進來了?” 此子他也是看著長大的,看起來與世無爭,人畜無害,其實心思卻比劉書墨縝密得多。 他問道:“他可有對你提什么要求?” 他突然有些擔心,萬一未來事發,左相那邊大可以將此事推諉得干干凈凈,全部栽進唐家和秦家門里便是了。 唐盈盈想了想,道:“他……應該不會,他還勸我不要去,應該不至于害我?!?/br> 唐閣老終于放下一點心來,他沒再說話,細細思索著左相和秦修遠之間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