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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霜頭如搗蒜,立即退下了。 夜風拂來,輕輕吹起唐阮阮額前碎發,清冷月光襯著她如玉臉龐,美得有些不真切。 兩人相對無言,是曖昧,也是尷尬。 秦修遠開口道:“外面涼,進去再說?!?/br> 于是不由分說,拉著唐阮阮一起進了房間。 唐阮阮看他,道:“晚上飲酒了嗎?” 秦修遠老實道:“沒有,香蕉牛奶比酒好喝多了?!?/br> 唐阮阮抿唇一笑,道:“我看看你的傷?!?/br> 說罷,讓秦修遠坐下,遂拿來藥箱給他換藥。 撩起衣袍,創口已經不再流血了,可是卻還未愈合,唐阮阮小心地灑了些藥粉上去,又仔細地將傷口包好,問道:“還疼嗎?” 秦修遠低聲:“不疼了?!?/br> 可他隨即又道:“不過換衣服不是很方便,要勞煩你了?!?/br> 唐阮阮一愣,抬眸對上他灼人的鳳眼,不由得有些面熱。 她低下頭,素手輕輕一勾,便將他的衣帶解開。春衫穿得薄,褪了外袍,便是中衣。 她小心地幫他避開傷口,慢慢卸下了中衣,露出結實的胸膛。 秦修遠墨色長發高高束起,此刻又披散在背后,他一雙鳳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唐阮阮,嘴角微勾,一副戲謔風流的樣子,看得人面紅耳赤。 唐阮阮低聲道:“你看著我做什么……” 說罷,取了干凈的衣服來。 秦修遠笑一下,道:“因為好看啊?!?/br> 唐阮阮心跳加速,頭埋得更低了。 她幫他穿上一邊袖子,又圍著他繞了個圈,轉到另外一邊,還未系上衣帶,便被他順勢抓住,拖進了懷里。 唐阮阮粉嫩小臉觸到他溫熱胸膛,既羞澀又有些安心,秦修遠低頭,下巴抵住她的頭頂,道:“阮阮?!?/br> 唐阮阮抬眸:“嗯?” 秦修遠微微閉上眼,沉聲道:“若我……要做很危險的事……你會支持我么?” 唐阮阮輕聲問:“有多危險?” 秦修遠這次去益州,最大的收獲便是進一步證實了,父兄確實是死于jian人的里應外合,但到底是誰,卻還不得而知…… 他更是堅定了要為他們沉冤昭雪的信念,哪怕這背后的人,再位高權重、心狠手辣,他都想去搏一搏,爭一爭。 忠勇世家百年來的門楣,不容被辱!他要還父兄和那些慘死的兄弟們一個公道! 秦修遠直視唐阮阮:道:“若是成了,可能沒有利益方面的好處。若是敗了,可能丟了身家性命……但是這件事在我眼里,是非做不可的事,若是不去做,我一輩子良心難安?!?/br> 唐阮阮微怔一瞬,隨即道:“若是非做不可,那便沒什么好糾結的。我支持你?!?/br> 秦修遠意外,仍然凝視她:“可這也許會連累你、甚至你的母族……” 唐阮阮搖搖頭,道:“我既然嫁了你,那便要和你共進退。至于我母族……不讓他們參與其中便是,若是真的有了什么意外……我會和他們一刀兩斷?!?/br> 學士府那邊,她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唐夫人。 秦修遠道:“你都不問我什么事?就如此果斷回應我……萬一我要犯上作亂呢?” 唐阮阮笑了:“你不會的……” 秦修遠也笑,笑得十分舒心。 人這一輩子,遇到一個無條件信任自己的人,是多么難能可貴。 明月困頓,燈火閃爍,又是一夜好眠。 ———————————————— 翌日一早,秦老夫人身邊的明顏便來了飛檐閣。 “三夫人,老夫人請您到偏廳一敘?!?/br> 唐阮阮正在梳妝,便抬眸問道:“母親可有說什么事?” 明顏笑道:“回三夫人的話,是言夫人、李夫人、張夫人她們來了……對了,芝心小姐也來了?!?/br> 唐阮阮眉眼一彎,道:“我馬上就過去?!?/br> 說罷,便催促采薇給自己快速梳好了妝,然后提裙匆匆而出。 未及偏殿,便已經聽到了“噼里啪啦”的馬吊聲。 果然,又開始了…… 唐阮阮笑意融融地進去,柔聲道:“給母親請安,給各位夫人請安!” 秦老夫人剛剛和了牌,正眉開眼笑,道:“阮阮來得正好!你看看芝心帶來的告令?!?/br> 言芝心見到唐阮阮,也十分親切,熱情地招呼她道:“阮阮,快過來!” 唐阮阮笑著過去:“芝心jiejie,怎么了?” 言芝心一臉神秘,道:“你看看這是什么?” 唐阮阮一把接過謄抄的告令,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驚訝道:“這是……美食令?” 言芝心道:“不錯,要不要報名?” 美食令,是每年春日,由皇室發起的一項重要活動。 但凡八品以上的在京官員,都可以報名成為參賽者或者評委,但是每家只能出一位代表參賽或者投票。 言芝心又道:“我記得去年美食令的主題是:五谷豐登。于是去年的參賽者們,紛紛圍繞著這個主題進行了美食創作,然而沒想到拔得頭籌的,居然是左相家的二公子,阮阮應該認識吧?” 唐阮阮微微一愣,從原身的記憶中搜尋了片刻,終于想起了這個人。 似乎她自己適應這個身體越久,屬于原身的記憶便逐漸有些淡了,她依稀記得劉書染從小就不善言辭,沒什么存在感……不過,他好像對唐盈盈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