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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錯了?”王氏推開他,淚盈盈轉臉看他。 “我哪都錯了!”秦修逝在外萬夫莫擋,在家卻是夫人奴。 王氏不語,心里卻偷偷軟了下來。 秦修逝繼續道:“夫人,都怪我,是我惹你生氣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若是再不理他,恐怕他都要帶著哭腔了。 王氏破涕為笑:“那你讓我打!嘻嘻嘻……”王氏調皮地伸手去打秦修逝…… “夫人饒命??!” “哈哈哈哈……” 父子倆,都是一樣的怕她哭,一樣沒有任何技巧的向她道歉,盼著她開心。 …… 思及此處,她壓抑已久的情緒如洪水決堤般涌來,不由自主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小小的秦明軒,放聲大哭。 秦明軒也不知道母親為何如此難過,只敢直直地站著。 父親出事前,他還年紀尚小,記憶中的母親,是個愛笑愛鬧的女子,一家人雖然聚少離多,但其樂融融。 自從父親出事后,母親便時常板著臉,稍不順心,便責備他們兄弟倆,哥哥賭氣之余,干脆以伴讀為由,住在了宮里,很少回府。 而秦明軒還未上學,便自然而然成了她的發泄對象。 三年來,這似乎是母親給予他的第一個擁抱。 他有些感動,又有些不知所措,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 秦老夫人深深嘆了口氣,對秦修逸道:“你先去吧,我來陪著便罷了?!?/br> 秦修逸一臉苦澀,默默點了點頭。 他轉身垂頭,腳步虛浮地向前走去—— 曾經的秦修逸在戰場上,于百米之外,能一箭正中主帥的眼睛,被譽為大閔第一神箭手。 而如今,他右側空空的袖管被冷風吹起,曾經搭箭的手,永遠地留在了無人谷那片焦灼的戰場之上。 這畫面落在秦老夫人眼中,是道不盡的頹然與悲戚。 ———————————————— 好不容易安撫了王氏,秦老夫人也擦了擦眼淚,有些疲憊地回到了穆怡齋。 吳mama便迎上前來。 “老夫人,這是怎么了?“吳mama一臉關切問道。 老夫人愁眉不展,道:“云望這個樣子,都三年了,怎的一點都沒有好轉的跡象呢?這脾氣,鬧得兩個孩子都和她不親了,唉……” 吳mama也有些唏噓,她記得剛剛大夫人剛剛嫁進來時,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活潑又開朗,哄得老夫人是開開心心,夫妻二人和和美美,成婚沒多久便又生了小公子,便更是羨煞旁人。 興許是一帆風順慣了,所以大夫人才受不得大公子去世的打擊…… 吳mama見老夫人唉聲嘆氣,便想寬慰她:“老夫人莫要擔心了,大夫人再怎么樣,心眼兒也是好的,她雖計較二公子的事,但也從未真的動起手來,也沒有對外人說起過?!鳖D了頓,她又道:“咱們總是要向前看的,大公子沒了,二公子雖然不上朝,好歹還陪著您呢!三公子已經是鎮國大將軍了,今年又娶了妻,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提到這個,秦老夫人隨即問道:“阿遠那邊,最近怎么樣了?” “今日歸寧,將軍陪著夫人,去了學士府?!眳莔ama一臉笑意。 秦老夫人眉頭微微舒展了些,道:“不錯,總算是開竅了?!?/br> 她有些欣慰,看來上次那一頓敲打,還有有些效果的。 “老夫人是不知道……兩人回府的時候,聽說將軍把夫人,一路抱進了飛檐閣的寢殿,待了好一會才出來呢!” 老夫人一掃剛剛的陰霾,激動道:“真的???” 她興奮不已,仿佛那可愛的老三媳婦,明日便要給她生孫子了一般。 吳mama又急忙補充道:“不過事后聽說,是三夫人腿傷了,所以將軍才……” 她搖搖頭,胸有成竹道:“無妨!” 她知道,秦修遠生性冷淡,旁人若是傷了腿,別說抱了,只怕看都不會看一眼。 秦老夫人輕輕擰著手中的絲帕,眼珠轉得飛快:“依著阿遠的性子,能主動一回已是萬年鐵樹開了花,打鐵要趁熱,阮阮也得有所回應才是……走,我們去看看她!” 轉眼,秦老夫人便來到了飛檐閣。 “母親,我真的沒事,有勞您跑一趟了……”唐阮阮見秦老夫人專程來了飛檐閣,頗有些感動。 秦老夫人道:“瞧你這孩子,都是一家人,我來看看你是應該的?!?/br>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寢殿,努力尋找著秦修遠的蛛絲馬跡,可這房間的種種跡象表明,她兒子并不住在這個房間…… 秦老夫人心中失落,面上卻未顯露絲毫,她笑瞇瞇問道:“今日歸寧,你的父親母親還好吧?” 唐阮阮嘆了一口氣道:“我母親病重,瘦得令人心疼,什么也吃不下……” 她想著后面時不時還要回娘家看望母親,便趁此機會,將情況和盤托出了,日后要出府也容易些。 秦老夫人有些意外,道:“你母親是什么病癥?” 唐阮阮道:“目前還未得證實,想來,明日就有消息了?!?/br> 聊了一會兒,兩人都有些疲累了,秦老夫人便囑咐唐阮阮好生歇息,她便離開了寢殿。 路過飛檐閣中庭,書房里虛掩著門,明霜正在里面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