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二百五十三 短短的假期之后,鄭和又開始沒日沒夜的跑通告、拍新劇,白恩經常抓不到他人影,表面上不表現什么,背地里不知道給宋老板穿了多少小鞋了。他從來都不是個心胸寬闊的人,他也不打算成為那么一個人。 但這些,都尚且是白恩能夠容忍的,哪怕有些他覺得鄭和因為工作而不理自己這點讓他很生氣,看到鄭和因為工作忙碌而開心的模樣,他也寧可按捺下自己的不爽,然而,當他看到杰子傳來的錄像,上面鄭和竟然和個陌生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親我我。 只聽‘嘣——’地一聲。 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腦袋那根弦崩了。 二百五十四 鄭和其實特無辜,節目組腦袋有問題,安排了個腦殘游戲,讓鄭和與他們劇組的中一個當紅小生歐陽志一組玩游戲。 游戲內容很簡單,參賽演員們要像個傻逼一樣頂個球撞來撞去,還臉對臉的,靠! 劇本上沒寫這一段,鄭和一聽到這個游戲規則便心覺不妙,但人已經上臺上去了,手機之類的聯系工具都已經沒收,這時候再因為這個原因下去似乎不太好,他便硬著頭皮留了下來,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這邊心里面突突著呢,好死不死的還出錄制事故了,鄭和一個沒站穩摔到了歐陽志的身上,貌似……歐陽志還不小心蹭到了鄭和的嘴角。 鄭和當時哭的心都有了。 他下場還沒進休息室呢,看見歐陽志那副神不守舍的模樣也不知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膽,張嘴便挖苦道:“大哥我服了您了,真心的,我說您要下地獄干嘛還帶著小弟?我上有老下有小,死一個牽累一幫的,難不成是我不小心得罪了您,您非得當著攝像頭來復仇?” 歐陽志不自然地把臉偏到一旁,耳朵有點泛紅,道:“不過是個小事,你怎么還記得?!?/br> “哎呦我去?!编嵑瓦@次是真生氣了,他還不能直言告訴對方自己家里有個動不動就生氣的醋瓶子,暗自咽下一口鮮血,直接出攝影棚讓成少送他回白先生那邊。 “怎么了?”成少挺疑惑的,鄭和跟著他忙了這么長時間,他基本上也知道這是個什么樣的人,好端端的突然要休息不太符合邏輯呀。 “你別問了,”鄭和低著頭往車里走:“我惹禍了?!?/br> 成少心里一驚,問鄭和怎么回事,鄭和支吾著也說不明白。成少很干脆地給了對方兩天假讓他解決個人恩怨,一路上就看見對方那臉色以一百米為界限的地往下掉色,最后基本上慘白一片,成少覺得對方這張小孩子看見能嚇哭的臉拍鬼片絕對都不用上裝的。好半天才想起來當時在錄制片場,節目組為了視覺效果給他畫了很濃重的妝,現在看對方那張臉,估計還是化妝品從中搞怪,便順嘴問道:“我把車??恳贿?,你下去洗洗臉?” 鄭和一怔,搖搖頭:“算了,我帶濕巾了,咱們趕緊走吧?!?/br> “又不差這一會,濕巾對皮膚不好?!背缮倨鋵嵅惶澩嚾藢ψ约旱哪樚^粗枝大葉這一點,靠臉吃飯好歹要有點職業意識好么。 鄭和忍了又忍,終于沒忍住問道:“成少,我是真著急,你這會一路紅燈我都不帶和你說個‘不’字的……你說我一會回去白先生能不能生氣?” 成少嫌鄭和多心了:“不會的,這才多大一會啊,再說,到時候真正在臺里演,你這段肯定被剪輯師剪出去,沒人知道?!?/br> 鄭和搖搖頭:“你那是不了解白先生……他什么都知道?!?/br> “怎么可能???” “我想想,”鄭和道:“當時你剛給我當經紀人那會,白先生跟我說了你和宋制片人的事,后來你和他在《春劫》的片場里遇到,白先生偶然提一嘴,說你是因為宋制片人結婚才決定分手的,我還沒信呢……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鄭和自己都沒想到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閑心八卦別人的事,真是夜路走多了,撞到鬼都不害怕。 成少驚得嘴都合不攏了,他當時和宋制片人分手的原因可能連對方自己都不知道,他因為覺得丟人,這么多年絕口不提,再者說,那時候他倆在一塊的時候除了他和雙方家長,估計就沒人知道了,白先生怎么猜出來的? “嚇著了?”鄭和問。 桑北點頭,跟著鄭和一起以一百米為界限的一點點臉上掉色:“鄭和,你自求多福吧?!?/br> 二百五十五 鄭和一進家門,瞧見大廳里的窗簾都拉起來時就清楚今日絕對不能善了。 “白先生?……是你在哪里么?” 白恩坐在椅子上,厚重的窗簾將外面的一切阻隔,中間露出來的縫隙里的陽光照在了他的臉上—— 他微仰起頭,睜開一直緊閉的雙眼,笑意盈盈地看著門口的鄭和,招手道:“過來,你過來?!?/br> 鄭和顯得戰戰兢兢的,脫了鞋子光穿著襪子便走到地板上。 白恩輕輕笑出聲,他的心情很復雜。 不單單是失望那么簡單。 他以為他遇到了那個對的人,他以為自己已經給了對方足夠的愛與關心,他甚至可以忍受鄭和因為工作太忙而夜不歸宿,即使那樣會讓他整夜失眠,他也開始嘗試著用手機撥打鄭和的電話,他覺得只要再有幾天,他一定會閉著眼睛就能撥通對方的電話。 這些都是他一點一滴為鄭和做的改變。 然而, 鄭和就這么報答他??! 二百五十六 “寶貝,跪在上面?!卑锥鼽c了點自己面前的地毯。 他的腦袋混亂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只記得鄭和拋棄了他,和別的男人接吻。 “我看到杰子給我傳來的視頻了,”白恩彎起嘴角:“內容很有意思?!?/br> “白先生,你先別生氣!”鄭和小心翼翼跪在地上,說道:“這是個意外,我可以解釋?!?/br> “我沒有生氣?!卑锥鞯囊暰€落在一粒無意中飄落的塵埃上,它被風從窗簾上吹起,又慢慢落下,從始至終,他努力不去看鄭和那張臉。 “把衣服脫了?!彼?,他雖然并沒有決定好用哪種方式來處罰鄭和,但他想要知道鄭和的身體是不是真的被人碰過,就像自己對他那般…… 他的眼眶疼起來了。 鄭和的表情糾結了一下:“全脫……嗎?” 白恩仰起頭,努力讓不小心從眼睛里出來的液體倒流回去。 他突然不想繼續這樣活下去了,所有美好的東西看起來都那么丑陋,如果連鄭和都是握不住的,那最初為什么還要讓他擁有呢? 一起死吧。 他還能留下回憶。 鄭和的衣服脫光了,赤·裸著跪在地上。 人在沒有衣服的情況下會有些輕微的緊張與羞澀,如果話語得當或是行為挑·逗,很容易侵入對方內心。這是白恩的一貫套路,他再次之前從來都沒想過會運用在鄭和身上。 白恩放低了聲音,從椅子上站起來,向鄭和走去,他脫離了那手掌大小的陽光區域,整個人如天使墮入地獄一樣渾身充滿戾氣,他在后面抱住了鄭和,雙手順著他的肩膀繞道前面,臉也貼到對方的脊背上,問道:“我現在想要聽你的解釋了,你說吧?!?/br> “那太好了……”鄭和松了口氣,他遲鈍到竟然真的相信了白恩的話,特坦誠的說道:“這件事情真的只是個意外而已,我和歐陽志之前就見過幾次面,而且我們互相都看對方不太順眼,可能是有人要整我們,才故意這么安排的,我和他沒那個那個過,真的?!?/br> “意外?多動聽啊……”白恩笑了,松開了鄭和,站了起來,身旁的戾氣都快成實質物質了。 鄭和終于發覺男人這絕逼說的不是真心話,自己都不知道戾氣到底是個什么氣,但對白恩的天線特別靈敏的他絕對可以肯定,白恩來意不善,他慌慌張張地說道:“別別別動手!我打不過你,我真的真的沒有騙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可以去問成少,還有劇組的那些人,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白恩停下腳步,雙手卡在腰間,看著鄭和歪頭:“為什么我要去問他們呢?”他前傾著身子,臉離鄭和的臉很近,問道:“我不可以相信你么?還是你不值得我相信呢?” “沒有沒有!我的信譽很好,你用著絕對放心……天啊,我在說什么?!编嵑妥詈笠痪涫青止境鰜淼?,忽然覺得頭皮一疼,天翻地轉,再睜開眼,白先生面色陰森的看著他,往日里如黑曜石般黝黑的雙瞳,此刻就像是魔鬼一樣鎖人魂魄。 “我不相信你?!卑锥髡f道:“你騙了我,而且還傷害我?!?/br> “我傷害你什么了?”鄭和口氣特無奈:“我更加無辜好不好,白先生你把手松開,你攥地我頭皮疼?!?/br> 白恩似笑非笑地看著鄭和:“傷害我什么你竟然不知道?你難道非要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看個仔細才承認么?如果一開始你就做不到,何苦要給我許下承諾!”白恩最后直接怒吼,他這次是真的發飆了,氣場全開,鄭和在他手上跟拎個雞崽子似的被嚇得一動不敢動。 鄭和完完全全地被嚇到了,不過是蹭下嘴角而已,還不是他故意的,白先生可以生氣,但如此遷怒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奮起防抗,從白恩的手中把自己的頭發給拯救出來:“這件事麻煩你調查清楚再審我可以嗎?我現在很生氣!白先生,我想走了,現在和你說話你完全就是聽不進去!” 白恩清楚所有的門窗在鄭和進來后都已經鎖上,他心中所想完全要比鄭和黑暗的多。 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自己的身體。接下來,他只需要看著鄭和一點點死去,再割破自己的手腕,看著鮮血流出就好了。 這么一想,他忽然覺得心情輕松不少。 能和愛人一起死去,他的凱瑟琳永遠是自己最愛的人。 鄭和,我愛你。 所以絕對不能讓我失去你。 ☆、第 61 章 二百五十七 大多數男人被蓋了綠帽子的反應差不多大同小異,憤怒、悲哀、冷漠、分離,顯然白恩要比他們狠的多,因為精神病患者都有輕微的自虐傾向,所以他在多重情緒之下選擇了死亡。 比較令人無奈的是白恩不僅僅計劃好了自己,他還喪心病狂地計劃好了鄭和的后事。就像他自己一直說的那樣,他是個很冷漠卻偽裝溫和的人,前提是腦袋有點抽,經常會有些不正常的想法,并且事后絕對會后悔。 尚且不知道自己又陷入死循環的白恩想要拉著鄭和進浴室。 他潛意識里認為應該清洗干凈鄭和身上殘留著別人的痕跡,鄭和嚇得站起來,瞧見角落里自己剛才堆放衣服的位置:“你……你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白恩解開自己襯衫上領口的幾個衣扣,又挽起袖子,伸手想要去抱住面前的人:“跟我來,聽話一點好不好?” “白先生你稍微正常一點好不好……”鄭和皺巴了一張臉:“我現在要是聽你說的鬼話就死無全尸了,聽著,我現在給桑北打電話,讓他帶醫生過來,我認為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只不過這么一件小事,你為什么要這樣子對我呢?” “這是一件小事?”白恩拔高了聲音,怒氣沖沖地質問道:“你竟然覺得這是一件小事?” “大事大事,”鄭和哄道:“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祖宗您消消氣?!?/br> “那你跟我過來,我們去浴室,我幫你洗干凈?!卑锥鞯吐曊f道。 鄭和對白恩的話將信將疑,雖然看情況他順著白恩的話行事比較好,但誰知道白先生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所以,他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呃……我覺得咱們先給桑北打電話再去浴室比較好,你說呢?” “為什么你一直在念叨著‘桑北’、‘桑北’!為什么你的嘴里竟然要吐出別的男人的名字!你明明是我的!”白先生完全沒有預兆地厲聲問道,一只手牢牢抓住了鄭和的頭發,鄭和足足比白恩矮了十五厘米,差不多一個頭的距離,他當即被拽的摔倒在地上,‘哎呦’一聲,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白恩一腳踩在了他的肚子上:“嘔……”鄭和因為頭發還在白恩的手里沒有辦法扭頭,一口酸水直接吐在了他胸前。 鄭和呆了片刻。 一部分是因為他之前從來都沒想到人體竟然會這么脆弱,只不過一腳就能讓他疼成這樣還吐胃液,更大的是鄭和沒有想過白恩竟然會打他。 完完全全、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 鄭和最初是詫異和委屈,隨后滔天怒火令他掙脫開掌控,從地上爬起來一巴掌扇在了白恩的臉上,罵道:“我這么相信你!你竟然這樣子對我!你一個人鬧脾氣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白恩當看到自己竟然踩到了鄭和的身上就怔住了,他驚惶無措頂著個紅手印,看著鄭和喃喃道:“我……我只是帶著你去浴室,不是故意的?!?/br> “不是故意的?哼!”鄭和忍著肚子上的疼痛走到衣服旁邊找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屏幕看見自己依然和桑北在通話中,說道:“快點過來,我要支撐不住了?!彪S后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白恩跟了過來,拉住鄭和的衣服:“寶貝,我錯了,你別走好不好?” 鄭和心知男人現在的行為都不受自己控制,現在已經平復好自己的心情,但那一腳實在太痛,有心難為他,轉了個身,背對著白先生開始系扣子。 白恩的臉上有著明顯的驚慌,這在平日里是很少見到的,他的招牌動作就是特別虛假的溫柔的笑容,無論傷心難過都是那樣子的表情,鄭和轉頭偷瞄他,卻發現男人竟然拿著桌子旁邊的玻璃水壺朝自己砸來! 靠! 鄭和嚇得腿一軟,半跪在地上,十分巧合地竟然躲開了,水壺的瓶蓋掉落下來,隨后熱水全數傾灑出來,白恩不知腦袋又是哪根筋轉不明白了,他忽然雙手一推,直接按在了鄭和疼痛難忍的肚子上把他推到了旁邊,然后——熱水全部都撒在了白恩的那條胳膊上,鄭和的腿也不小心濺上一些,他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白恩你要干什么?!”鄭和氣的連‘白先生’都不說了,直接喊大名:“你難道就不能老實點?桑北一會就來!再多挺十幾分鐘都做不到嗎?” 白恩歪歪頭,他像是全然沒看到自己胳膊上的紅色燒傷神色凄然地說道:“為什么連你都要拋棄我呢?” 鄭和現在是肚子疼腦袋也疼——被白先生氣的,偏偏看到男人那跟智障兒童一樣的舉動又瞬間反應過來白先生這是生病了,而且惹他犯病的過錯似乎還主要在自己身上,那火氣便怎么也發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