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首先,明爭暗斗、處心積慮的宅斗戲是不可能有,因為家大業大,再加上教養出的每一輩都自負甚高,壓根不稀罕自己爹媽、阿姨叔叔等等給自己留下來的老路子,每個人都想要闖出一番天地,每個人都不甘示弱,所以,大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同的他們壓根就沒時間去想這些沒有用的東西,也不覺得身為‘家主’有多么好。 因為都不愿意當,導致了白家家主在空位五年之后,以白恩為代表的眾人被強制押回a國,足足鎖了三天才開口讓他們選個家主出來定居a國,接手家業。 “你當嗎?” “不當?!?/br> “你呢?” “我也不愿意,剛從醫院出來?!?/br> “對了,我現在的心理醫生不錯,我已經開始可以工作了?!?/br> “真的?那麻煩介紹給我認識好么?” “當然?!?/br> “別說廢話了,”白恩屈起手指敲敲桌子:“總有一個人要當家主的,現在,誰那里能脫身出來?!?/br> 場面一時無聲。 白恩又問:“誰的企業是走正規法律的?” 依舊沒有人說話。 白恩思索了一會:“總要找出一個人的,現在站出來一會也不會太難堪,你們若是依然如此,那就按老規矩的辦:抓鬮吧?!边@個‘老規矩’,自然是白老爺子那輩留下的習慣,曾經手氣不好的白老爺子自從抓到寫有【當家】兩字的字條時,就此生斷絕了一切賭博類場所。 抓鬮毀一生啊。 忽然有人靈機一動,問道:“表哥,似乎少了一個人?!?/br> 白恩瞇起眼睛一掃,確實少了一個。 鬢角花白卻依舊優雅的管家先生端著一杯紅酒,身著中世紀紳士裝地走過來,臉上掛著英式禮貌笑容,道:“四小姐家的晨暮小哥沒來,之前已經說過了?!?/br> 眾人議論紛紛。 “沒來?這都敢?” “咱們可都是被鎖三天了,我這一天一瓶子藥的都被招過來了?!?/br> “嘖嘖,前幾天聽他出了點事情,看來不假?!?/br> “四阿姨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br> “和四阿姨沒關系,早就不是她當家了,若我說,還是白晨暮自己有問題?!?/br> 白恩又敲了敲桌子:“安靜?!?/br> 待眾人紛紛閉嘴,他轉頭看向管家:“晨暮怎么了,身體有恙?” “或許吧?!惫芗蚁壬沃种械募t酒,顯然心思不在此處。 白恩的大拇指輕輕勾動中指,如此兩三圈后,他微微一笑:“既然晨暮沒來,那么我們就投票吧,同意他當家主的舉手?!?/br> 刷刷刷—— 眾人齊齊舉手,帶著贊賞的目光閃亮亮地看著白恩。 白恩一錘定音:“既然暮晨不在場,那么就默認他是家主吧?!?/br> 于是,遠在醫院重病房監護室的白晨暮就在自己毫不知情的狀態下—— 被選為當家了。 一百一十 一邊強忍淚水一邊努力想把自己衣服穿好卻渾身顫抖的黑發男子半跪在榻榻米上,他身邊,一位面容偏向陰柔的男人依靠在木制窗旁,夕陽從他身后落下,強烈的反差領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慢吞吞擦干凈嘴角上的精·液,看著白恩歪了歪頭,攏了攏偏長的發絲,道:“好久不見了?!?/br> 白恩淡定地點了點頭。 其實心里很意外自己竟然能這么巧,在這種情況下看見白晨暮。 白晨暮抬起那只壓在黑發男子肩膀上的腳,男子剛想站起來,下一刻,白晨暮用力的一踹,將他踢到一旁,男子頭磕在桌腳,頓時破了皮,白晨暮卻好似看到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一樣,彎著妖冶的細眸笑個不停。 白恩見怪不怪地拿起那張被男人磕到的椅子,搬到白晨暮面前坐下。 黑發男子感激地看向白恩,隨后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白晨暮依舊在夕陽里,輕輕捂著嘴,細眸彎眉像個從山水畫里走下來的絕世美人那樣笑地開心,可這份愉悅讓白恩特別不理解。 其實,白恩之所以認為自己非常正常,絕大部分都是被這幫更加不太正常的人給逼得。 例如這位,輕度精神分裂癥外加有強烈的性·暴力傾向,沒了從小跟到大的家庭教師會自殺的問題家主,外加一句,剛才跑出去還被他打的那個黑發男人就是他的家庭教師。 白恩不知道既然喜歡一個人,那么為什么還要用暴力來對待他,然而,真理是對人說的,白恩覺得這一家子豬不值當自己對他們口吐人言,便對方才的一幕閉口不言。 白晨暮笑夠了,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聽白潤澤說你有了一個很喜歡的情人,恭喜你?!?/br> 這種文縐縐又虛假無比的禮貌正是白家叫出來的優秀子弟,白恩面色帶了幾分滿意,外帶著口氣也好了不少:“謝謝,我也是好多年都沒回來了,家父身體近來微恙,我回來看看他?!?/br> 白晨暮又道:“還是表哥有心,嗯……那句話叫什么來著?算了,也不太重要,”白晨暮聳聳肩:“很抱歉,我的中文并不是很好?!?/br> 白恩笑笑,道:“中文不好沒關系,少和白潤澤說幾句話就能變好了?!?/br> 白晨暮面露不解。 白恩道:“c國有句古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意思是只要你不搭理白潤澤,中文就會變好?!?/br> 白晨暮醍醐灌頂:“原來如此,表哥果然十分有學問,c國文化也很神奇,竟然古人能預測地到白潤澤的中文和我的關系!” 白恩道:“多學學,總沒有壞事?!?/br> 白潤澤在門口聽完全部,強忍怒火帶著伊凡離開。 爸!你這么曲解成語,真的大丈夫嗎?? ☆、第 30 章 一百一十一 白老爺子與白恩關系惡劣的程度是白恩與白潤澤的升級版,至少白潤澤看見白恩還會停下腳步冷哼一聲,白恩和白老爺子相遇,雙方默契地目不斜視,直接無視對方繼續走。 非暴力不合作,我用行動表示很煩你。 情況是,在白家的教育下,大多數兒子都很煩老子,并不是看不順眼的討厭,而是恨不得上去捅一刀子的厭惡。 在j國的老宅子里過年,于情于理白恩都要見白老爺子一面,他面色淡然地跟著仆人走進房間,白老爺子正拿著手機讓白潤澤叫他怎么寫短信,他倆聽到開門聲,抬頭看去,臉色紛紛一沉—— 倒是意外的合拍。 “潤澤,你也在這啊,”白恩轉身要走:“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倆了,再見?!?/br> “混賬!”白老爺子一聲怒喝,手機‘啪’地一聲摔在桌子上:“你給我站??!” 白恩停下腳步,問道:“您找我有事?” “沒事我找你作甚?”白老爺子道。 白恩點了點頭,抱胸看著面前的祖孫二人:“有事您就快點說?!?/br> 白潤澤從最開始看見白恩被白老爺子訓斥就偷笑,聽到這里,抱著惡意的心態插了句話:“爸,您和爺爺這么多年沒見面了,是應該敘敘……” 白恩不陰不陽地淡淡說道:“孽畜,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br> 白老爺子又怒氣沖天:“孽畜!你罵誰呢?他是我孫子!” 白恩道:“您兒子是孽畜,他兒子自然也是孽畜,我沒罵錯?!?/br> 白老爺子氣得臉色漲紅:“你才是孽畜!只有你一個是孽畜!” 白潤澤在他爺爺身邊直點頭。 白恩看著白潤澤,笑了下:“傻逼,不許點頭?!?/br> 白潤澤:“……” 一百一十二 又是一夜無眠。 白恩拉開窗簾,側坐在飄窗上,赤·裸的雙足隨意搭在冰涼的大理石上,看著碧藍天空。 大多數時候,他即使能夠感受的到寒冷所帶給他的刺激,但那并非是痛楚,而是一種很讓他覺得新鮮的感覺。 雖然,寒冷過后是長時間的感冒、發燒或是其他疾病。 白恩不是一個惜命的人,他很享受自虐的快感。 老宅子里的生活讓他坐立難安,他非常不喜歡這里,如果可以,他寧可睡在馬路上,或是找一個公園長椅,那里都要比這兒好。 二十四小時的監視、言不由衷的贊美以及那些依靠男人們來滿足自己優越生活的阿姨們,這些都讓白恩覺得厭惡,尤其在他需要藥物的時候,為了不讓白老爺子抓到馬腳,他不得不將藥瓶藏起來,算下來,這已經是他斷藥的第八天。 只不過是一個超過七小時的睡眠,對白恩來說多么奢侈。 煩亂的思緒、吵雜的聲音、明明聽到身邊有很多人在和自己說話,一睜開眼睛,除了一些模糊片段,他什么也看不到。 桑北準時在兩點過一刻的時候過來接人,白恩微微轉頭,唇瓣毫無血色,桑北不動聲色地扶著白恩上車,將準備好的毛毯遞給白恩手上:“請?!?/br> “謝謝?!卑锥鳑]有抬手,桑北自發自覺地抖開被子蓋在白恩身上,白恩看著桑北的舉動,微微一笑:“你知道么,你這樣和鄭和特別像?!?/br> 桑北有點怔然:“您說的是那個藝人?” “嗯,”白恩打開手機,翻著鄭和給而自己發的短信,因為手機里有很多重要內容,所以白恩并沒有將手機帶到白家,而是放在桑北手上,與對鄭和給自己的短信,他只能抽這段得來不易的‘放松’時間回復。 這邊還想著他,忽然屏幕一閃,上面寫著【鄭大官人來點,接、不接?】 白恩頓了頓,眉眼為不可查地柔和下來,點開【接】。 【白先生,你做什么呢?】 鄭和歡快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白恩輕輕嘆口氣,他忽然覺得在c國的時間恍如隔世,不過只離開一周而已。 “我再和你打電話?!卑锥髀曇魩?。 【那么你猜我在做什么?】鄭和絲毫沒有聽出白恩的變化。 “嗯……”白恩思考了會,問道:“你在吃東西?” 【呃,】鄭和拿下正往嘴旁放的大白梨,撒了個小謊:【你擦錯了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