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唔呃??!”男人哀嚎一聲,他的嘴不自然地張開,口水溢出,白恩避開男人的口水,神色略帶嫌惡。 男人疼地身子不斷抖動,感到后脊上的槍口更加陷進自己的皮膚里,偷瞄眼白恩,嚇得不敢再動彈—— 白恩此時正用牙齒咬著膠皮手套利落地戴上,眼睛斜瞥著自己,唇角勾笑。 “讓我查查,你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卑锥鲗⑹稚爝M男人的嘴里,從左側臼齒摸到右邊,在第二顆臼齒時停下,輕輕一轉,牙齒脫落,齒中藏有的微型磁卡閃動著微弱的藍光。 白恩捏著磁卡放到男人挺直的鼻子上黏住,道:“我說你怎么不吃藥呢,原來根本就沒帶氰化物啊?!闭f完,又握著男人的下頜把他的掛鉤接上了。 男人呆站在原地,根本沒搞清楚白恩為何要這么做。 白恩察覺出他的疑慮,笑笑:“你既然不會自殺,我沒必要緊張兮兮地不是嗎?” 幾秒鐘之后,中年男人用著沙啞的嗓音問道:“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很久了?!卑紫壬朴懈袊@:“在你還沒有對我做出什么事情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br> 男人顯然不信,閉緊嘴巴。 “第六感,”白先生道:“如果你和我一樣能感受得到那種時刻的煎熬,你就明白它是什么了。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過你了,現在該輪到我了,這磁卡是怎么回事?” 男人張開口又合上,白先生面色冷下來,槍口抵在他腦袋上,道:“說!” “如果……如果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你、”男人聲音里滿是顫抖:“你能夠放我一條命嗎?” “呵呵?!卑锥餍σ獠贿_眼底,誠實地說道:“不能?!?/br>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男人恨聲道。 “但我能答應你個請求,相信我,你會需要的?!卑锥餮a充道。 男人看向白恩,收起那抹祈求,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兩指左右寬的方形小盒子丟出去:“你想要知道的,全在這里面?!?/br> 白先生點頭,扣動扳機:“謝謝?!?/br> “咻——” 血,濺在白恩俊秀的臉上,他伸出鮮紅的舌頭舔舐,似乎味蕾正向大腦傳達著享受的訊息。 十七 窗戶嘩啦一聲碎裂,杰子單手抓著窗框跳進屋內,打開紅外線四處偵查,確定房間除了面前的人沒有其他生命體后槍支沖上立好,道:“白董,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些人是事先安排好的,院方并不知情,還有,二樓的監控錄像和c棟的監控錄像都出現電線短路的情況,應該也是提前準備的?!?/br> 白先生的腳踩在地上男人尚有余溫的尸首,把玩著手中方形盒子,視線專注:“杰子,這次是你們疏忽了?!?/br> 杰子低頭:“很抱歉?!?/br> 白恩打開盒子,將里面的東西亮給杰子看,杰子倒吸一口涼氣,詫異地喊道:“他們竟然敢……” “噓,”白先生伸出食指放在嘴前:“這種事說出來就不好玩了,不過,這也恰恰告訴了我為什么他們要把我的手表調慢七分鐘了?!?/br> 杰子一驚:“您確定?” 白先生平靜的說道:“沒錯,每晚兩點是保安換班的時間,如果我今天是按這個手表的時間來計算……”他冷笑一聲:“這時候想必早就死了?!?/br> 杰子后怕地沒有敢說話,正當房間陷入沉默時,門突然被打開了,鄭和揉著眼睛走進來:“我剛聽到響聲,白先生你聽到了……嗎?”他驀然瞪大了雙眼,直視著地上的尸體。 杰子暗暗‘嘖’了聲,雙腿一個跨步滑到鄭和身后,提刀欲刺! 鄭和被杰子的身手嚇得腿軟,身子一晃幸運地避過杰子的攻擊,他摔倒在地上,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白恩側頭道:“鄭和,你來了?!?/br> 鄭和看向白先生,突然爬起來朝他撲過去:“白先生救我!” 白恩一臉詫異,抱住了直撲到自己懷里的人,心里產生中莫名的情愫,冷漠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杰子追過來,短刀在月光中反射出刺眼的銀色,刀鋒對著鄭和的胸口越來越近…… “你等等?!卑紫壬鋈徽f。 刀停下,尖銳處離鄭和僅差幾毫米。 白先生摸了摸鄭和瑟瑟發抖的后背,問杰子:“今天一共多少人?” “算上您腳下這個,一共七個,其中四個在醫療室,兩個在走廊,都已經被我拖到房間里解決掉了?!?/br> “有其他人嗎?” “沒有?!苯茏訐u頭,姿勢沒動,依然可以隨時要了鄭和的命。 鄭和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能害怕地緊緊抓著白恩的衣服,不肯松手,他能感覺的出來,這個人似乎不會傷害他。 過了好久,白先生擺擺手:“把你的刀收了吧?!?/br> 杰子神情陰暗:“白董,謹慎為好?!?/br> “不差這一件,”白恩像是對待寵物般挑起鄭和的下巴,低頭在他唇邊落下一吻,舌尖滑入,輕輕吮吸。 鄭和又貼近男人幾分,垂眸接受這個不合時宜的親吻。 杰子將刀收進袖口,站立在原地像個標桿一般不聲不響。 一吻終落,白恩拉斷糾纏不休的銀絲,手順勢撫摸上鄭和的臉,他雖然注視著這個人,卻對杰子說:“我記得你帶了催眠的藥品吧?” 杰子點頭:“都帶了?!?/br> 鄭和想到了什么,突然張大嘴巴。 “那好,”白恩道:“給他注射一針,讓他潛意識忘記今晚的事,能做到吧?” 鄭和緊緊抱住白先生的腰,苦苦哀求:“不,我求求您,不要這樣?!?/br> 白先生嘆息:“我這是為你好,寶貝,閉上眼睛?!?/br> “不!不要殺了我!”鄭和顯然錯意,他嚇得不斷流出眼淚,模糊了視線。 白先生合上鄭和的眼睛。 無色液體,順著針管滑入鄭和的胳膊…… “叮鈴鈴??!” 鬧鐘跟得了羊癲瘋一樣瘋狂地叫囂,鄭和睡眼惺忪,伸手把鬧鐘關掉,在床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嘶……”他坐起來,揉了揉胳膊和腿:“怎么這么疼呢,我怎么睡的?”這個問題僅在他大腦中閃過幾秒鐘便消逝,他傻傻地呆望這自己的臥室,大腦漸漸蘇醒,他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不平坦的事業路,嘆氣:“唉,還有一個多月就要被解雇了,今天還得讓芳姐幫自己找下家呢……”他用力地搔頭:“煩死了!算了,再睡會吧?!?/br> 說著,他又翻身趴回床上,沉沉陷入夢鄉。 昨夜的一切,仿佛只是夢境。 ☆、第 6 章 十八 白先生回到了h市,回去的路上杰子一直在他耳邊嘮叨著這次的危險程度以及自己的推斷正確云云,白恩微笑著聽完,讓飛機在n省與x省中的分界線上的一個機場停落,下了飛機二話沒說跟著來人直接丟下私人飛機轉輪船走了,徒留下傻站在原地的杰子等他。 杰子全然不知道白先生這又是抽哪門子的風,等了一下午也沒等到人,剛想匯報給j國那邊,桑北來電話了,前三分鐘劈頭蓋臉把他一頓臭罵,后一分鐘實行rou麻且虛假的感情攻勢,最后才問了事情的經過。 杰子挺擔心白先生一個腦回路沒轉明白把自己轉死了,知道白先生沒事后才把飛機上的事情告訴了他。 桑北聽完沒說什么,嘆了口氣:“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快點回來吧?!?/br> 杰子眼一翻:“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你讓我怎么回去?別忘了,我這還跟著一幫子笨鴨子呢,白先生是怎么回事?還真不管我們了?”他到現在依然滿頭霧水。 間歇性面神經癱瘓的桑北這次終于沒忍住破功了,說道:“很顯然,白董嫌你吵,就把你給丟下了?!?/br> 杰子失聲喊道:“這因為這?!” 桑北冷靜的說道:“就因為這個原因?!?/br> 十九 此時,被眾人議論紛紛的白先生正翻看著手中的照片,挑眉問:“就這些?” 他身邊保鏢之一的dy暗自嘔出一口鮮血,一臉苦大仇深地說道:“白董,您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鄭和這個人我們很早之前就查過了,家庭環境很健康,從簡歷上看并沒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br> “不,”白恩搖頭,將手中的偷拍照片放下,道:“我的意思是拍一些鄭和平日里的生活照,并非調查,你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br> dy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支吾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白恩沒搭理他,從那堆相片中拿出張鄭和叼著根冰棍上身僅穿著一件白色汗衫的,說道:“你看,我要求的就是這種的,不過,”他手指按在照片中鄭和上身衣服的位置揉了揉:“稍微再露出來一點就好了?!?/br> dy像是秋風中最蕭瑟的落葉一般飄出去。 接下來的幾周,鄭和每次洗澡時都覺得好像有人在窺探自己一般。 二十 回到h市后白恩又找時間和鄭和碰了幾面,越接觸越滿意,鄭和從哪方面而言都十分符合他的要求,他原本還想放長線把宋老板這條大魚納入胃中再慢慢消化這個偶然的來的小東西,沒想到他這邊剛漸漸初現端倪,那頭鄭和跟脫韁的野馬般和宋老板解除合約,撒丫子跑了。 白先生得知這件事后止不住臉上陰測測的笑。 我讓你跑,看你能跑多遠。 白恩心里面算計得好好的,一面和宋老板周旋一面拉攏了不少的資金,如此忙碌了幾天,白恩的大腦充分旋轉,有開始興奮過度的無法入眠。 黃昏剛過,大片紅金色的云彩在天空接連成線,白先生披著白色睡袍赤裸著雙腳走入別墅旁邊的生化園,園子很大,枝葉連綿匯入郊區的山澗之中,幾位吃完晚飯閑出屁來的游園人無意中看見這么個男人跟個鬼魂似的飄過來又飄出去,嚇得一身白毛汗,拿出相機打算拍照,一眨眼又看不見人了。 白恩顯然沒料想到自己無意之舉竟然給別人帶來了多大的恐慌,此時的他正專心致志地預測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以及那個討人喜歡的鄭和。 白恩對于鄭和最開始是逗弄偏多,并沒有打算長期發展,但鄭和身上似乎有魔力一般,他看不到的時候會偶然冒出個心思來,看見了,心底又會泛起柔柔暖意。 跟藥物中毒一樣的感覺,什么東西過多了都不好,深情不壽,他默默告訴自己,轉念一想,他又不喜歡鄭和,談什么情不情的,回別墅換了身勉強能見人的衣服,施施然照著記憶里鄭和簡介上的地址找過去了。 鄭和在新的工作崗位累了一天,剛回家休息會,聽見門鈴響起,問了句:“誰???” 白恩有心逗他,說道:“我是快遞?!?/br> 鄭和便放下了戒心,開門,瞧見來人是白先生,藏不住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眼圈瞬間一紅,不知想到了什么。 白先生盯著鄭和的那些小動作來猜測他此時心中所想,他不是很明白鄭和這是怎么了,雙方沉默了會,白先生厚著臉皮率先開口:“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鄭和這才晃過神來,遲疑地說道:“您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白恩搖頭:“沒事,想過來就過來了?!?/br> 鄭和臉上一抽,卻還是將人迎進來,彎腰在鞋柜里找拖鞋,翻騰了好半天,找出雙雪白色還印著兔子圖案的拖鞋。 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