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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祁燃在雨中站了兩個小時,蘇知夏仍然沒下來,他終于領教到她的心狠,冷笑了聲,頭也不回地走人。 這場暴雨沖刷帶來的后果很嚴重,韓祁燃連著七日高燒不退,哪怕他mama是醫生都毫無辦法。 “這馬上就要高考了,他怎么在這個時候病了?” 父親韓來站在床邊,擰著眉無奈地說。 于敏瞪他一眼,“是兒子的身體健康重要還是高考重要?你現在說這樣的話有心嗎?” 韓來懶得和她說什么,轉身走出去。 就在這時,于敏聽見她兒子的口中忽然喃喃出一個名字,“知夏………” 這就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吧? 于敏知道,她兒子之所以進步這么大,完全是為了那個女孩,聽說她學習成績很優異,他為了能與她匹配,才付出前所未有的努力,通宵達旦地學習。 — 高考即將來臨,學校為了緩解考生緊張的情緒,特意提前五天放了假,讓他們好好玩一玩。 哪怕有這么多天的假期,蘇知夏也沒出去,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看書,周鈺琦見她這樣,真擔心她壓力大得會受不了,便讓單秋恩喊她出去逛逛街。 經過單秋恩的好一番勸說,蘇知夏才答應跟她出去,兩個人來到了世貿大廈。 單秋恩興致很高,拉著她一家店接一家店地逛,蘇知夏陪在她旁邊,無精打采,像是沒睡醒。 在單秋恩進到一家店試衣服時,她忽然覺得小腹不適,于是說:“你先試著,我去下洗手間?!?/br> 蘇知夏捂住小腹的位置,心想該不會是姨媽要來吧?她后天可就要高考了。 若有所思地走進洗手間,蘇知夏一抬眼竟在鏡子里看見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嚇了她一跳。 韓祁燃飛快上前來,一把將她抵在洗手臺前。 冰冷的瓷磚透過雪紡的布料傳遞給肌膚,刺激得她整個人瞬間激靈了下。 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她,似死亡凝視一般,徐然開口:“你想分手就分手,憑你單方面就能決定?” 蘇知夏怔愕地看著他,如夢一般。 其實她都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他,自那天的大雨過后,他就徹底在她的世界蒸發,無影無蹤,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她從沒有想過他們之間會那么快潦草收場,在他沒出現的這些天里,她甚至開始懷疑,曾經那些甜蜜的回憶不過是她幻想出來的,根本沒有過韓祁燃這個人。 然而他給她寫的紙條,送她的禮物,他們兩個人的合照,卻又清清楚楚地提醒她,這個人真真切切地來過。 她只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他的模樣,他笑他哭,他溫柔他霸道,所有不同樣子的她構成她最愛的樣子。 蘇知夏深深覺得,她以后也不可能遇見比韓祁燃更讓她愛的人了。 此刻,她不敢與他對視,目光瞄著別處,在努力掩飾內心的躁動,盡量不讓她看出她眼里難過與不舍的情愫。 她不知道他這些天去哪兒,做了什么,以為他是已經接受了他們分手的決定,卻不想他又突然闖入她的世界,攪亂了她的心。 穩下神,蘇知夏勇敢看向他的眼睛,似不帶任何感情地說:“我已經將你剔除我的世界,所有關于未來的計劃里并沒有你?!?/br> 后來無數個深夜里,蘇知夏都在懊惱自己當初為什么要說這句話?怎么人的本能就是將最狠的話留給最愛的人呢? 當下的她不這么想,她幼稚地認為,她的話說得越狠,韓祁燃就會越恨她,會很快忘了她,再不會想起她。 聽完蘇知夏那話,韓祁燃的眼中險些被逼出淚來。 他咬著牙,兩只手分別扣著她肩膀和腰的力道都驟然加重。 “你確定要分手?一旦分開,我再也不會回來了?!?/br> 蘇知夏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嗯?!?/br> “你真的確定?” 他還是沒忍住再給她一次機會。 而蘇知夏還是毅然決然地點了頭。 當一個人真的想分手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沒辦法令她回心轉意。 韓祁燃一言不發地轉身,他的身板挺直,背影看起來是那樣驕傲。 他在維持他最后的自尊。 哪怕表情已破碎得遍體鱗傷。 蘇知夏緊緊攥著手,指甲陷進rou里流出血也渾然不覺疼痛。 她的大腦在動用所有控制運動的神經,讓她不要追上去。 其實………她好想再抱他一次。 直到他轉身,再也看不見,蘇知夏才沖進洗手間里,拉開一個隔斷間,無助地蹲下去,抱頭痛哭。 單秋恩看見韓祁燃一個人無聲離開,就知道他們的談判無效,她趕緊給蘇知夏打電話,打了幾遍沒接后,她自己頂著紅紅的兔子眼出現在她的面前。 “知夏,對不起,我………” 單秋恩撓著頭,拼命解釋,“韓祁燃他之前幫我擺平過小混混,再加上他那么悲傷地哀求我,我才給你們創造了這個見面的機會,你千萬不要怪我??!” 蘇知夏無聲地搖頭,抱住了她。 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淚水無聲滑落。 “秋恩,再也不會有人像他對我那么好了,再也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明明不想失去,卻又無能為力,這種想放棄,又想愛的滋味真的太絕望,他猝不及防的成為了大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