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葉薇低著頭,“臣妾確實不知……” “撒謊?!毙头蛉死湫?,“你若真的不知,怎么會適才一見到太后便說要請侍御醫?那時候李太醫都沒說話,你就知道事情這般嚴重了?” 葉薇道:“臣妾從前曾在書本上看到過,中銀環蛇毒者不會感到疼痛,反而會昏昏欲睡。貴姬娘娘暈倒前一直無精打采,兼有肌rou收縮、呼吸麻痹的癥狀,所以臣妾大膽揣測她是中了此毒?!鳖D了頓,“就算不是,看她的面色也知道情況不妙。臣妾和娘娘私交甚篤,不愿她有事,這才大膽請求?!?/br> 她這番話合情合理,趙太后面色卻沒有松動,“哀家知道葉承徽能言善辯,罷了,這些事你不說,哀家問別人也是一樣?!?/br> 她的視線轉向葉薇旁邊的諾兒,“你是韻貴姬最信任的宮女,你且說說,昨天整夜,你家娘娘都用過些什么東西?” 諾兒磕了個頭,“太后明鑒,我家娘娘侍奉道君最是虔誠,在神像面前連茶都不喝一口的。昨天夜里,她……她就用過一樣東西……” 趙太后表情有點怪異,因為已經猜到了她接下來的話。 “用過什么?”璟淑媛追問。 “就是、就是太后娘娘派人送來的川貝人參湯……” 一片愕然。 宣和夫人率先發怒,“你這賤婢什么意思!你是說太后會去害你家娘娘嗎?” 諾兒抖若篩糠,“夫人息怒,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據實而答……” “你也別這么大火氣,哀家諒這婢子也沒那么大膽子?!壁w太后淡淡道,“好吧,既然她只喝了哀家賜的湯,那肯定就是湯的問題?!?/br> “太后……” “吩咐下去,仔細檢查那兩盅湯,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放了蛇毒?!?/br> 很快,派去的宮娥便回來了,“回稟太后,女醫仔細看過,賜給葉承徽的天麻鴿子湯沒有問題,而韻貴姬娘娘的川貝人參湯內……確實含有蛇毒?!?/br> 趙太后冷笑連連,“好,很好。真是包天的膽子,敢在哀家賜的東西里動手腳?!?/br> 大家都被她森寒的面色嚇住,諾諾不敢言語。 趙太后看向身邊的高個zigong女,沉聲問道:“阿柳,昨夜的湯是你親自送去的吧?” “是,因是娘娘您對小輩的關懷,所以奴婢親自送去了靜夜閣?!?/br> “那你送到之后可有把湯遞給宮女轉交?” “沒有。奴婢親手把湯交給了韻貴姬娘娘,并未假手于人?!?/br> 趙太后目光陰沉,“這就奇了。哀家不可能下毒,你不可能下毒,可最后湯里卻驗出了毒,那會是哪里出了問題?” 眾人的視線隨著她的話紛紛落到葉薇身上。她一動不動地跪在那里,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感受到來自四周的目光時也只輕輕顫了下,整體還算鎮定。 然而看著這樣的她,所有人心里浮動的都是同一個念頭:當時房間內只有韻貴姬和葉承徽兩人,她要想在里面做點手腳,實在是太過容易。 所以,是她毒害的韻貴姬? 第43章 陷害 “太后娘娘,此事與臣妾無關?!比~薇冷靜開口,“臣妾沒有加害韻貴姬娘娘?!?/br> “太后娘娘還什么都沒說呢,你這么急著否認做甚?”璟淑媛嗤笑,“莫不是做賊心虛?” “太后雖未明言,但諸位娘娘的眼神代表了何意,臣妾長了眼睛,也看得明白?!比~薇道,“臣妾問心無愧,不用躲躲閃閃?!?/br> “你說你無辜,哀家憑什么相信你?” 葉薇暗暗諷刺。這宮里就是有意思,你們說我有罪不去想法子證明我的罪過,反倒讓我找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無辜,荒謬邏輯。 “臣妾沒有理由這么做?!比~薇認真道,“害死韻貴姬娘娘,對臣妾又有什么好處呢?臣妾搬到凌安宮這幾個月來,和娘娘相處融洽,相信諸位也是有所耳聞的。上次臣妾因病沒能去成花燈會,還是托娘娘的福,陛下才送了臣妾冰燈。臣妾對她只有感激和尊敬,絕無半分加害之心!” 她提了冰燈,既是為了證明自己和韻貴姬確實私交甚篤,更是想要提醒眾人一件事——因為那個冰燈,她狠狠得罪了宣和夫人。此番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她,那么自然是和她有過節的人嫌疑最大…… 她這話說出來,大部分人都有些信了。確實,她沒有這么做的理由。韻貴姬已失寵于陛下多年,能有貴姬的位分都是靠著那個夭折的女兒,她本人更是清心寡欲,每日做得最多的事便是誦經修道。而與她相對的,葉薇卻是新近受寵,前途一片大好。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跑去害一個既不受寵也不想爭寵的妃子,除非腦子有毛??! “你們的交情到底好不好,我們外人哪里知道?”璟淑媛不冷不熱道,“興許我們看到的只是表面功夫,私下情況恰好相反……” 葉薇輕輕一笑,“娘娘可以懷疑臣妾是虛偽狡詐之人,但以韻貴姬娘娘的心性品格,為何要配合臣妾做戲?有什么原因會促使她愿意與臣妾假裝親密?還有昨日,太后娘娘吩咐臣妾去靜夜閣抄經,她因為擔心臣妾的腿疾而險些見罪于太后,這些難不成也都是做戲?” 璟淑媛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惱怒地瞪著葉薇。 眼看大家都陷入沉思,諾兒不安地扭了□子,似乎想說些什么。趙太后敏銳發現她的異常,立刻道:“怎么,葉承徽適才說的話,你有意見?” 諾兒惶恐地抬頭,“奴婢……” “有什么就說出來。若回頭讓哀家發現你有半點隱瞞,定治你個知情不報之罪!” 諾兒面色又白了幾分,眼中流露出掙扎的神情。趙太后也不催,平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葉薇有不祥的預感浮上,卻只能跪在那里看著她,別的什么都不能做。 諾兒終于下了決心,咬牙道:“是,奴婢有話要說!” 趙太后端起茶盞,慢慢飲了口,“講?!?/br> “葉承徽適才說的,只有一半是真的!” “什么意思?” “我家娘娘確實對她真心實意,可她……可她對我家娘娘卻不是那樣!” 趙太后握緊了茶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