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林越怔仲了會,拉著他的手更緊,“哥,是不是杜云飛干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告訴我,我替你出頭!” “別傻了小越,你還是個孩子,很多事還不懂,行了行了,你回房去睡吧?!绷置刃睦镆慌?,摸了摸他的腦袋,不知不覺中,林越也比自己個頭高了,站在面前倒像大哥一般。 “哥!”林越嗓門突然提高八度,林萌剛往前走幾步就禁不住回頭,“你又怎么了?” 林越胸膛起伏著,像是有什么話堵在喉嚨口硬生生地想沖出來卻又難以啟齒,半響,林越紅著臉垂下頭,輕聲說:“哥,如果杜云飛不是你的唯一,如果,別的男人你也可以接受的話,那……..那…….” 林萌仿佛能猜到他想說什么,可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立刻被扼殺掉,他退后一步,冷然地對林越說:“時間不早了,小越你回房去吧?!?/br> “哥…….” 林萌背過身,“什么都不要說了,我很累,還有,剛剛你看到那男人跟我沒什么特殊關系,他就是一無賴!” “soso”俱樂部,羅毅宣一邊過著牌一邊小心冀冀地看著靠在長沙發上抽煙的陸戰平,黎進看看他,又瞧瞧陸戰平,大氣都不敢出,自從林萌離開后,陸戰平每天都像討債的惡漢,臉色陰沉的堪比鍋底,羅毅宣和黎進見他這樣也不是滋味,四兄弟里的軍師齊宇還在外辦事沒回來,要是齊宇在沒準能幫陸戰平想出個追男高招,可眼下這會,對著陸戰平的鍋底臉,老三老四也只有嘆氣的份。 羅毅宣沖黎進努了努嘴,示意他去逗陸戰平說話,黎進舔了舔唇,剛想湊近陸戰平時,卻聽陸戰平突然幽幽地說話了:“你們說,他到底跟杜家有什么恩怨,不能因為個杜云飛就一桿子打翻一船人???我這么喜歡他,他還較個什么勁?” 黎進頓時啞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應下去,煙霧繚繞中,陸戰平的臉時隱時現,透出些許蒼桑和傷感,羅毅宣忍不住了,把牌一擲,硬聲道:“奶奶滴,這公子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陸哥,干脆把他直接給綁了鎖在家里,看他還嘴不嘴硬!” 黎進一聽就伸舌頭,暗掐一把羅毅宣,“你瘋啦,人家是省委副書記家的公子,你想死??!” “那我們老大還是中央領導的干兒子呢,誰怕誰?!” “可,可也不能橫著來嘛,得講究點方法嘛?!?/br> 陸戰平轉臉盯著黎進,“你說說你有什么好辦法?” “呃,這個…….”黎進一見陸戰平問到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說:“其實我覺得嘛,大哥你既然這么喜歡他,為什么就不學著別人正而八經地追求呢,這幾天又是捆又是綁的,那多糟心啊,林少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是個女人沒準還會被你給硬震住,可他到底是個男人,而且還是高干子弟,你這么做人家哪里能領情呢?!?/br> 陸戰平摸摸下巴,“那你說該怎么搞?” “比如說,送送花啊,天天守門口接送呀,還有請吃飯啊,送點小禮物什么的,對了,你還可以做個巨型條幅,上面印著啥愛你一萬年之類的宣言,輪番攻勢下林少縱是鐵石心腸也能化成繞指柔啊……..” 羅毅宣一巴掌拍過去,“繞你meimei個柔!拉倒吧你,你以為是把妹啊,還做條幅,信不信人家林少立馬跑得沒影?!?/br> 陸戰平沉思著吸了幾口煙,緩緩吐出幾個煙圈后,慢慢地說:“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羅毅宣瞬時定格住了張嘴的表情,“老…….大” “不過我當然不會干那種大張旗鼓的蠢事,老四,你上次跟我說林少準備讀研究生是吧?”陸戰平彈了彈煙灰,“準備上哪所學校,查清楚了沒有?” 黎進清了清嗓子,“我查清楚了,林少因為成績優異,是被保送進濱海大學國際貿易系讀研究生,過幾天就準備入學,陸哥,你的意思是…….” 陸戰平摁滅煙,拍了拍手,“當然是去圍攻了,把你幾招用一用,哼,老子不相信攻不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jj好抽啊,今天似乎好一些了,么么,感謝留言的親,玖玖一定回復,這年頭能留言的親都是朕的好愛卿啊啊啊,玖玖一定會好好碼字更新噠,ps:感謝 風sao扔了一顆火箭炮 檀木扔了一顆地雷 13333545扔了一顆地雷 貝殼扔了一顆地雷 么么噠,愛你們。 ☆、渣男回頭 第二天一大早,陸戰平就開車到花店,近一米九的個頭在花店里踱來踱去,英眉緊鎖,一臉深沉煞氣地打量著滿室鮮花,陸戰平從沒給誰送過花,以他的性子和身價,不少人還是倒貼著上來,哪用費什么勁,對林萌他算是真用盡心思了。 送什么花好呢?那么漂亮的公子哥,好像什么花都配不上啊。 他托著下巴暗暗思索,冷深像尊黑鐵塔似的立在花店里,逐不知這付模樣早就嚇到花店的小姑娘。 “這,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買什么花呢?”小姑娘戰戰兢兢地問。 陸戰平挑眉看她,“你說,你們這有什么花可以配的上一位漂亮的男人?” “呃,漂亮的男人?是送給朋友嗎?那這種花行不行?”小姑娘從花叢中捧出一束紫色花朵, “這個喜歡嗎?” 陸戰平眼睛亮了亮,接過來左右看看,問:“這花叫什么名字?” “狐尾百合?!?/br> 手上的花朵極為艷冶美麗。淡紫色花瓣向外翻卷,透出股nongnong的妖媚味,像極了那人在床上的姿態。 “狐尾百合?”陸戰平瞇起眼笑了笑,“有意思,好!就要這個,給我裝滿整個車尾箱。一定要裝滿啊,一點縫都不能留?!?/br> 與陸戰平有同一心思的人還有杜云飛,人來人往的院校門,一輛銀白色的寶馬730十分顯眼的停在正門前,杜云飛雙手插著風衣口袋倚在車身旁,早春的天氣還有些微寒,他一身米色長風衣飄逸優雅,佇立微風中特別養眼。 杜云飛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經近半個小時了,他蹙了蹙眉頭,還是耐著性子等。 他這幾天什么也沒干,從杜允成壽宴后,他就沒再見過林萌,無論怎么打電話都是盲音或冷冷的自動留言回復,林萌像真的從此陌路般把他徹底清除出了自己的世界。 可杜云飛怎么甘心!他不能相信一夜之間乖巧似小貓的林萌會迅速地絕然抽身離開,只用了短短一夜,從最忠心親密的愛人轉眼變成冷漠的路人,或者說,他們之間現在的關系連路人都算不上。 不是杜云飛多心,壽宴上再見林萌時,杜云飛已經隱隱感覺到林萌冷漠下潛藏的恨意,那種恨是刻骨銘心的恨,是不能寬恕的恨! 究竟發生什么事會讓林萌如此恨自己?難道說,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虛偽和杜家的算計? 杜云飛突然感到有絲冷意,他捏緊了風衣領子,將斯文俊美的自己包裹在優雅的風衣之下,微微瞇起了眼睛,不可能,絕不可能,這兩年來,他把一切都做的那么完美,完美的連自己都以為自己愛上了林萌,戲演得足夠真摯,無論情話還是吻戲,杜云飛都自認能拿奧斯卡金獎,父親也沉得住氣,沒有對林書記要過一絲一毫的私權,他們杜家可謂是處心積慮隱忍蓄謀,根本不存在被戳穿的可能性。 那么,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杜云飛抿了抿唇,下意識地想去掏口袋里的煙,而倏突間又想起林萌并不喜歡煙味,他不禁失笑,為了追求林萌,他連自己的愛好都隱藏掉了,足足兩年時間里,他戒掉了煙,戒掉了酒吧里的夜夜歡歌,戒掉了與女人們玩的風流游戲,為了得到林萌,他把自己徹底改造成了林萌喜歡的樣子,優雅,俊美,氣質溫和,談吐有學識,甚至他還戴上了平光金邊眼鏡,讓自己看上去更是無懈可擊。 而一切,都只是為了完成杜家的計劃。 杜云飛慢慢地搓著雙手,站在院門口已經等了近大半個小時,他知道林萌不會見自己,這只小貓轉變的太過迅速,他措手不及,在辦公室接到林萌入讀研究生的消息時,他怔了好久,明明之前就商量好,兩人注冊后,就讓林萌進杜氏工作,還特地安排了一個總經理特助的位置。 世事難料,一切都完全不同了。 天色越來越晚,院校門口的人群也逐漸稀稀落落,杜云飛雙手呵了一口氣,突地瞳孔一緊,身體也下意識的站直了,他遙遙望著那個從學院里慢慢走出大門的男子,這個場景是那么熟悉,兩年前林萌還在讀大學時,也是這樣的春寒天,學院兩旁滿樹的櫻花開的爛漫至極,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不近不遠的距離。 只是現今的杜云飛不知為什么,一種說不上的感覺涌上心頭,那時的他是帶著目地去認識林萌,除了覺得很漂亮外,并沒有什么別的感情,可是此時此刻,杜云飛目光定定地望著緩步走來的人兒,連呼吸都凝窒般,怔怔地站著沒有動。 還是那么漂亮,穿著淺灰的羊毛衣配白襯衣,干干凈凈,眉清目秀,微不經意地輕斜目光透出與眾不同的冷然和漫不經心,林萌還是那個模樣,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現在落在杜云飛眼里卻是另一番味道。 是的,林萌不再是那只溫順乖巧的小貓,現在的林萌身上多了數分清冷和說不清的……..媚氣,這種媚氣有別于女子身上的俗,但又相當接近嫵媚二字,即使走著散漠的步子也能透著這股勾魂的媚惑,杜云飛沒有意識到自己呼吸的失調,他緊緊望著林萌一會,等相距十米左右時,才暗暗吸了口氣,快步迎了上去。 “萌萌?!倍旁骑w也說不清為什么,短短十來米的路他幾乎是用小跑著過來,站在林萌面前時,他心跳沒來由地加速,甚至有種興奮地想伸手擁抱他的沖動。 林萌停頓腳步,眉尖微微蹙起,目光清薄地望著他,“是杜先生,有什么事嗎?” “我……我想請你吃個飯,可以嗎?”杜云飛又沒意識到,自己的語調已經下調幾度,從前他可不會這樣乞求,要知道,當年可是林萌先表白喜歡他的。 林萌的目光掃過他的雙眼,像是能看穿什么臟東西似的,透澈的令人怯步,“不好意思,我今天沒時間?!?/br> “那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明天再來接你好么?”杜云飛幾乎不經思索就沖口而出。 林萌移開目光,淡淡地道:“不必了,杜先生不是杜氏的總經理么?該是公務繁忙的人,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種事上,省得被人說是坐吃山空的二世祖就不好了?!?/br> 杜云飛一怔,顯然沒料到林萌會這么說,他動了動唇,想說點什么話時,林萌已經扭過臉不再看他,繼續穩步向前走去。 “你等等萌萌,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再談談我們之間的事?!倍旁骑w快走幾步拉住他,“你還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不是對我,對杜家你也得給個交待吧?!?/br> “我記得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杜先生,我們不合適?!绷置蠕J利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冰冷入骨,痛徹心扉! 杜云飛握緊了他的手,“我們談了兩年了,萌萌,再不合適也不是一夜之間能改變的,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你可以說,我一定改,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用一句話就輕描淡寫我們之間的感情?!?/br> 他說到這里有些哽咽,這種糾心裂肺的感受按道理不應該有,哪怕是演戲也不可能演的如此逼真,可就在這會時間里,連杜云飛自己都說不清這種感受是真是假,他好像真真實實的在痛,而不是像從前一樣在盡力地演。 “杜云飛,你們杜家想干什么自己清楚的很,話到這里已經很明白了,不要逼人說破?!?/br> 杜云飛心里一驚,“你想說什么?萌萌我聽不懂,我家為了咱倆注冊的事費了多大精力,這種事在國內根本不予認可,可我父親還是同意我們的事,當然,我也明白你的壓力也很大,但林叔叔不是也同意了嗎?我們之間還有什么隔閡是解決不了的?!?/br> 他說著有些激動,雙手扳過林萌的肩膀認真地對他說:“我求你不要這樣離開好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我?你能好好地跟我說嗎?” “我不想說!”林萌閉了閉眼,目光淡薄地沒有一絲暖意,“我們已經沒什么可說的了,杜先生,如果你還有那么一點兒真情實意,就請放過林家,不要給我父親找麻煩?!?/br> 杜云飛霎時一僵,臉上的神情在剎那間變化了幾回,他望著林萌的背影,過了會才恍然大悟般追上去抓住他,用力拽過來問:“你什么意思?你懷疑我們杜家對你父親做什么?!” “你們想做什么心里清楚!”林萌冷冷地擲下句話,杜云飛死死扣著他的肩膀,“萌萌,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我們杜家從來就沒想沾你父親的光,你自己想想,這兩年來,我爸他哪有問林叔叔要過半點私權來做生意,你怎么能這樣想我父親?!?/br> 林萌抿緊了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半響后,他扭開臉道:“我們就這樣吧?!?/br> “林萌!”杜云飛不知哪里來的火氣,他上前一步拉緊林萌胳膊,沙啞著聲音說:“跟我回家,回我們自己的小家,那里我都打掃好了,萌萌,我一直等著你回來?!?/br> 林萌的眸光驀地一閃,那個家他怎么還可能回去,在那間豪華復式別墅里,他就死在羊毛地毯上,他怎么可能還回去! “放手?!绷置染従彽卮瓜骂^,用最大的忍耐在閉著眼睛說,“我叫你放手?!?/br> “我不放,那房子是我們一起挑選的,那個家也是我們一點一滴地構建成的,萌萌,你難道真的忍心把它給扔了嗎?”杜云飛死心不息地拉著他。 好一個點點滴滴構成,可就在那間別墅的大床上,你不是也抱著曼妙的周雪詩幾番云雨! “我叫你放手!”剎那間,一抹狠冽染紅了林萌的雙眼,他猛地轉身,五指瞬間成爪扣住杜云飛的喉xue,一股鉆心致命的刺痛從脖頸處迅速竄上頭頂,一剎那間痛得杜云飛面目扭曲。 “我警告你,我們的事已經到此為止了,如果你還纏著我,我定會讓你們杜家好看!” 眸中那抹艷紅凜冽奪目,杜云飛瞬間呆住了,林萌倏地松開他,冷冷地瞥了杜云飛一眼,轉身疾步離開。 “萌萌,萌…….萌”杜云飛震驚地說不出幾個字,林萌剛才的動作把他驚了一跳,他捂著脖子好半天都直不起腰來,伸著手想去拉林萌,卻發覺四肢已經酸軟無力,剛剛被掐過的脖子某個地方像被電擊般刺痛不已,這種刺痛使得他周身無力,一步都邁不出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萌遠遠離去。 幾米外的樹蔭下,陸戰平吐出最后一個煙圈,彈了彈煙灰,然后搖上車窗,黑色越野車朝著林萌離開的方向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真喜歡你 城市已亮起了星星點點的霓虹,車水馬龍的大街上,陸戰平不遠不近地開著車,眼睛一直注視著那個瘦長的背影。 林萌背對著他站在安全島上,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而唯獨他佇立不動,他的身影像是與世隔絕般,靜靜地立在人流如織的街頭,陸戰平默默地凝望著那個背影許久,突然感到心臟處有股窒痛在漫延,他緊抓著方向盤,幾乎是貼著車窗在凝望著林萌。 一種前所未有的傷感和孤獨在包裹著那個人,那么漂亮又那么清漠的高干子弟,為什么會那樣孤獨?像是承載了無法承受的沉痛,在一點點的冷漠和倔強中慢慢透出恨意。 “我恨你們杜家,除非你能殺了杜允成!” 陸戰平繃了繃唇角,握著方向盤的手緩緩收緊又慢慢地張開,不一會,他當街在馬路上熄了火,下車用力甩上車門,奔向那個安全島的人。 車來車往,人流如織,陸戰平完全將周邊一切拋之腦后,整個世界里就只留下那抹清瘦的背影映在他眼中,清晰明亮,刻骨銘心,像一抹絕色再也擦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