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床頭的燈,也被摁了個徹底。 ……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急,還異常熱烈,傾盆的雨勢,用力拍打著窗臺,撞擊著地面,啪啪啪下的很猛。 穿透力也很強。 隱隱約約伴著從室內溢出來的幾聲嗚咽,但是很快便會被一波又一波的雨勢所沖垮揉碎。 沒了蹤影。 冉月后來每每想到那次,脊背都是一片灼熱。 喝酒的男人不能碰,能要人命。 - 很累。 冉月翻了下身,酸楚,十分的令人不適。 一點都不想動。 連被車碾過都不如,這是被車撞了吧。 她想。 不生不死的,吊著半口氣。 外邊的日頭已經升的老高,但是她不想起。 翻個身,再翻個身,偌大個床,讓她滾了一個遍。 冉月最后趴在床上,將頭蓋了個徹底。 又睡了過去。 根本就,睡不醒。 片場。 蘇瀚吊著威亞,從高高的墻上一躍而下,鏡頭一遍過。卸了裝束往旁邊休息區走。 文因拿了兩瓶冰水從另一個方向過來,也往休息區走。 兩人剛巧走了個照面。 蘇瀚笑著瞧了眼文因手里的水問:“文姐,冰水有我的嗎?” 文因笑笑:“讓你助理給拿去?!?/br> 蘇瀚心知肚明,最近一些日子,其實也看出來了些門道,這文因對秦時…… “那你另一杯給誰的?” “你說呢?”說完文因直接掀開簾子進了門。 蘇瀚嘖了一聲,暗自罵了一聲秦時是畜生。 文因簽約公司將近十個年頭,他真不信,秦時一點都覺察不到。 自己進組才幾天?這不就給看出來了。 眼不瞎的應該都看的懂: 文因喜歡秦時。 嘖嘖嘖,可惜了。 即使有機會,怕是到時候秦時也是二婚了。 蘇瀚替人惋惜。 蘇瀚這樣想著,撩起簾子也進去了。 這片是臨時搭建的一個休息區,其實比較簡陋,秦時此刻正坐在一邊翻筆記本上的資料。手邊放著一瓶剛剛擰開的冷飲,就是剛剛文因手中拿的那種。 關于工作方面,蘇瀚覺得跟秦時合作,根本沒得挑,是個負責任的老板。 蘇瀚拉了一張椅子坐到旁邊,大腿壓二腿,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喝了起來,可憐兮兮的,助理也不知道跑到哪兒了。他沒人管沒人問的像個留守兒童。 “昨天我見到投資商李總了,說你安排了一場發布會?” 秦時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蘇瀚,應了一聲:“對,就這幾天了。你,”說著看了眼旁邊的文因,“文姐,你們需要準備一下?!?/br> 文因笑笑,微點了點頭。 接著進來一個副導演,有事將文因叫走了。 緊接著又過來一個副導,喊蘇瀚。 蘇瀚眉頭一皺,屁股明明剛落地,不讓消停,“哎喲,昨晚大通宵,今天中午睡了那么一會兒。把我忙的?!闭f著坐起身拎了拎衣領,整了整衣服。 這邊秦時也合上了筆記本,“剛巧我找老師有點事兒,我跟你一塊兒過去?!?/br> 兩人一前一后往外走,這片取景的地方風景很好,不遠處就是一片楓林,到了十月份,紅通通的一片,特別好看。 蘇瀚低頭從路邊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咬著,一邊走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用側在一邊的大拇指戳了戳秦時,“誒!” 秦時一開始沒反應,蘇瀚這才偏過臉看了眼人,只見秦時目光所及,但是景色卻是不達眼底,嘴角若有似無的噙著一絲笑。 蘇瀚愣了一秒,直接用肩膀頂了頂人:“臥槽!你想到什么高興事兒了?笑的這么猥.瑣?!?/br> 秦時這才反應過來,看過蘇瀚尾調上揚的嗯了一聲。倒是什么也沒說。 可蘇瀚心里癢癢,“說說,說說,分享一下您的快樂唄?” 秦時眉眼輕揚,難得一見少有的真性情,笑罵了蘇瀚一聲“滾!” 說來有時候想想,蘇瀚的功勞也不小,如果不是當年他突發奇想的惡作劇,讓他見到了冉月另一面,以秦時自己對自己的了解,不會那么快的就喜歡上一個人。 他跟冉月,也注定會是擦肩而過的命運。 “不分享拉到,你自己意.yin吧!”蘇瀚笑了笑,不跟他計較,繼續自己剛剛想說的話題,“那個——”結果剛想要說,自己倒是先輕笑一番,兩只耳朵都紅的不行,像是純情的不行,“你覺得,我昨天的床戲演的怎么樣?有沒有——”蘇瀚凝眉醞釀詞匯,“有沒有令人血脈噴.張,欲.火.焚.身的感覺?有沒有?”表情還有點夸張。 秦時剛剛的笑容斂起不少,簡單評價:“嗯,演得不錯?!?/br> 蘇瀚撇了撇嘴,“后半夜都沒見到你人了,跑去哪兒了?” “你拍戲又不是我拍,自然是睡覺去了?!?/br> 蘇瀚呵了一聲,“之前幾場拍通宵,你不還挺敬業的?!?/br> 秦時側過臉,笑著睨了人一眼,沒吭聲。 - 如果不是電話一直催,冉月肯定起不來。 一邊往出問題賓館趕,一邊電話依舊催命似的響個不停。 等到了地兒,一個穿著華麗,像是劇組的某個女演員,趾高氣昂的指著冉月的鼻子,“你們這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搞服務能不能有點搞服務的意識?你們房間有蟑螂,有蟑螂知道嗎?主管是你嗎?挺難請的哈?” 冉月連連說著對不起,“我們會盡快處理,很抱歉給您帶來了不愉快的體驗?!?/br> 女演員說著兩步走到冉月的跟前,目光透著不屑,“知道我喊你們站長什么嗎?那是我爸!”接著又看了眼冉月胸前掛的工作牌,抬手戳著,“冉月是吧!你不是忙么?別干了,下午就可以直接卷鋪蓋走人了!” 女演員似乎依舊不解氣,指頭依舊戳著冉月的胸前掛的工作牌:“就你,我分分鐘——” “月月——” 女演員話沒說完,就被突然入耳的一聲輕喚轉移了視線,他什么時候出現的?女演員兩眼放光,隨即收回戳人的那根手指頭,悄悄的蜷了起來,沖冉月的身后,目光所及的男人,露出一絲驕矜的笑:“時哥!你剛剛是喊我嗎?” 不怪她誤會,女演員的名字,叫張悅,剛巧諧了一個音。 冉月順著聲音轉過身,轉瞬,又回了頭。 漫天的凌亂襲來,盡數全是昨晚甚至到一早的絲纏。 耳尖到脖頸,紅了個徹底。 距離稍遠的,是他低沉暗啞的那句:忍一忍。 距離最近的,是清晨一早:她睜開眼,垂眸,就能看到的他劃著幾道明顯紅色抓痕的小手臂。 那時他電話響的時候。 其實自己也被驚醒了。 頓時從腳尖再次漫上來了一陣火熱。 早晨秦時醒來,任由電話鈴聲響著沒接,收緊了圈著人的手腕,附在冉月耳邊,聲音低沉暗啞,“我這座金山,到底是冰的,還是熱的?嗯?” 記仇的男人真是可怕,直接逼得冉月繳械投降,“熱、熱的?!?/br> 冉月以為這樣就行了,但是沒想到還有更惡劣的,頓了幾秒,又聽人似是帶著笑意,厚顏無恥的吐了一句:“……哪里熱?” 冉月:“……” 而此刻,縱然已經是到了下午,冉月依舊覺得秦時留在自己身上的體溫,滯留沒散,可以讓人,臉紅心跳。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轉眼,又看了眼人。但看人的眸子一慌,連忙又轉了回來。 裝不認識。 畢竟,他這樣的身份。 隱婚,自是必然。 第53章 月圓 喜、宴、 “沒,”秦時很是禮貌,看著女演員的笑意卻是不達眼底,接著就將冉月垂在身側的手攢進了手心,看的女明星兩眼發直,不可思議。接下來的話,更是一錘暴擊,“喊我太太呢?!?/br> 太太? 冉月下意識同樣反手握了一下秦時溫熱的掌心。眸光略顯意外的掀起看了眼人。 她沒想到,秦時可以這么坦然的將自己跟他的關系,晾給別人看。 女演員眼睛瞪得老大,結結巴巴蹦出了一句:“時、時哥,你結婚了???” 秦時禮貌性的微笑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