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你別管我,月底了懂么,”鐘燕說話間也沒準備讓步讓人進門去,“先說說你昨晚上怎么一回事吧?!?/br> “我能怎么回事,”冉月莫名的生出一絲心虛,把人往一邊扒,“你起開,我進去先?!?/br> 鐘燕端著面,怕湯汁灑了,就躲開了擋在門邊的身子。瞥眼看見冉月手里提溜的東西,“你拿的什么好吃的?” 冉月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來,一把送進了鐘燕的懷里,“給你!” “什么好吃的,有我的份兒嗎?” 從一邊衛生間里出來的劉純真像是聞到腥味兒的貓。 “有有有,來吧?!辩娧嗄弥影c在了桌子上,這才發現個問題,“這怎么是涼的???” 冉月再次哦了一聲,“昨晚吃剩的?!?/br> 鐘燕:“……” 劉純真:“……” “合著您老吃剩下的給我們帶回來,打發要飯的吧,都過夜了,大熱天的,餿了吧?”鐘燕表情夸張的趴上去聞了聞。 冉月爬上床,開始換衣服,頭頂的小電扇搖搖晃晃的吹的衣服直飛。往下看著兩人語氣肯定:“不會餿,我放冰箱了的。你們要是嫌棄,放著我吃,我早飯還沒吃?!?/br> “不嫌棄,我吃?!辩娧噙B忙改口?!案F到吃泡面的人,哪里還有嫌棄的資格?!?/br> “吃吃吃?!眲⒓冋嬲f著已經填進了嘴里一塊兒?!安幌訔?,好吃?!?/br> “……” 那男人都是撿最好的點,能不好吃么。 話說鐘燕吃著喝著依舊堵不上嘴,“你還沒交待你昨晚夜不歸宿的事情。想好說詞了嗎?” 冉月不緊不慢,眼睛一轉,似是想到了什么:“姑娘,我幾歲了?” 鐘燕犯疑:“二十二了,怎么了?” 冉月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我未成年呢?!?/br> 鐘燕:“……” “成年怎么了?成年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是吧?現在騙色騙婚的可多了,先斬后奏,你可別放著好的不要,去撿外邊的野男人用?!?/br> 騙婚? 這個……放在那人身上,貌似不怎么現實。 人家只會認為被騙的是他吧? “你們想什么呢?”冉月無語,拿過旁邊剛換下的衣服往床尾扔,然后啪嗒一聲,一張卡片從口袋里滑出,掉在了地上。 “你東西掉了?!辩娧喾畔率掷锏呐菝婧凶?,一步過去彎腰就去幫忙撿。 冉月都沒來得及制止,誒的一聲剛出口,卡就落在鐘燕的手里了。 鐘燕頭都沒抬,彎著腰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和、諧、酒、店、高、級、v、i、p、房、卡、情、趣、套、房……臥——臥槽!” “什么房卡?”劉純真拿著一塊雞排,蹭到了跟前,“我去——冉月,你真跟人開房了?” 冉月頭大:“……” “我自己不能開房睡覺嗎?” “不能!” “不是,我有點孤陋寡聞了,情趣套房是干什么用的?” 冉月更加頭大,把這茬給忘了:“……” 其實冉月到了房間之后才發現不對勁兒的,秦時朋友送的那張房卡,的確開的是一間情趣套房。 之前她做酒店的時候只是聽說過,因為工作時間也不算特別長,昨天晚上,是見到真的了。 洗浴室的玻璃是透明的。沒簾子,什么都沒有。從床上看過里面一清二楚。 就連睡得床,都帶著彈簧。真的夠彈。 衛生間也是透明的。 洗簌臺的設計寬敞的能夠坐下一個人。 床旁邊小盒子里還放著情趣用品大套餐—— 那一刻,冉月是崩潰的,她想打個電話過去問那人幾個意思,可她問不出口。 萬一人并不知情,問出來豈不是徒增尷尬? 還讓體驗后給提意見說感受,我—— 鐘燕低著頭,看著房卡,依舊不緊不慢,話里藏話,“冉月,你自己搞個高級vip的情趣套房來玩,是你有問題,還是我跟不上這新中國,這新時代,這新女性的腳步了呢?” 劉純真一臉純真,“誒,情趣套房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情趣套房和普通套房的區別在哪里?有情趣,是可以做游戲的意思?” “……” 第38章 炙癮 酒、店、感、受、 第二天冉月拿到了一份電子檔案,關于林清閑林教授的。 她這時方才了解到原來正確來說管理學才是林教授的副業,他竟然,真的是學導演出身的。 冉月驚訝又為難。 “五班有個男的說管理學院的林教授學的導演出身,真的假的?”一八卦的女生拉著行李箱看上去像是要離校去工作單位,另一女生送行。 “胡鄒的吧,你聽誰說的?” “我聽好幾個人這么說?!?/br> “我的天——” 原本以為這是個大獨家的冉月,聽到她們的對話,眼前突然明朗了。 想到怎么開口了。 抱著一份論文來到辦公樓,敲響了林教授的門。 “進吧?!?/br> 辦公室除了林教授之外,還有另一個老師,冉月打了招呼沖林清閑走去。 “林教授?!?/br> “怎么了?坐吧?!?/br> 冉月連忙拿出備好的論文放到了林清閑的面前:“那個,林教授,這是我昨天上特邀課寫的一篇論文,你幫我把把關唄?!?/br> “你還擔心這個啊,特邀課卡的沒那么嚴吧?!?/br> “還好,”冉月聲音壓低,“林教授,我剛剛在校園里聽到兩個同學議論說你本職學的導演專業,真的假的?” 林清閑表情很淡,沒有訝異,因為這件事情,也不算是個秘密,尤其娛樂行業,但是沒想到會有學生知道,他頭也沒抬,帶著眼鏡低頭看著冉月的論文:“哪兩個同學?” “不認識?!比皆鹿事扼@訝,“您真的是導演???” 林清閑輕笑一聲,抬過頭瞟了一眼冉月:“怎么,小丫頭,我不像嗎?” “像極了,”冉月借機打開話匣子,“那林教授導過哪些片子啊,我要看看?!?/br> 林清閑頓了幾秒,然后說:“沒導過片子,只是帶了幾個學生?!?/br> “啊——”冉月聲調打了個彎兒,語氣透著惋惜,“學的導演,沒導過片子,那不是很遺憾?” 林清閑倒是很看得開:“人哪有事事圓滿的?” “那老師是什么原因放棄導演這個行業的?”冉月不明所以,“反正如果我選的話,導演和管理,我還是會先挑戰一下前者的?!薄澳橇纸淌谌绻悴幌胱鰧а?,當初為什么要學那個?” 林清閑抬眼看向冉月:“這么感興趣?” 冉月心下一沉,想著壞了,是不是自己太冒失,被看出什么了? “我父親——其實也是導演,但是他在一次拍攝過程中出意外身故了。那年我剛接了一部戲,但是我的母親以死相逼,讓我給推了,轉而當老師來了。不拍戲的原因就這么簡單,你師母不同意。她的親人,就只有我這一個兒子?!?/br> 冉月恍然,“不好意思啊?!彼龥]想到會是這種原因。 這種事情被人無端的勾起,應該很傷心吧。 “沒關系,時間過去太久了,早就淡了?!绷智彘e反倒過來安慰,“其實導演稱不上高危行業,比起演員差的遠了。我父親那個事情的確是個意外,可是我說服不了我那老母親啊,所以,就想著算了吧?!?/br> 兩人一番交談后,整個辦公室都變得十分安靜。旁邊的另一位老師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去了,林清閑用筆尖在冉月論文上劃記號做標注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冉月一時根本想不起來該怎么接,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 其實林清閑對這件事情內心里是有芥蒂的,一直以來從未向外人提起過,身世也藏得好。之所以今天會講出來,可能也是他所說的,時間長了,變淡了。 而恰好,又被人問起了。 時間過得似乎有點慢。 片刻,還是林清閑再次開了口,盯著冉月一臉質問:“冉丫頭,你這論文得虧是讓我給看了看,你這錯誤也太明顯了,怎么專業術語都能用錯?這么低級的錯誤,你這是沒帶腦子寫的?” “……” 冉月心虛的沒敢立馬搭話,兩眼恍惚的看了看林清閑,在心里醞釀了一番,方才開口:“有,有嗎?不會吧?” “你自己看!”林清閑將論文推到了冉月的眼皮子底下,手里筆尖戳到了錯處,“這里,這里,”說著翻了頁,“還有這里?!?/br> 冉月撓了撓頭,“哎呀,錯這么多啊,那還真是得虧讓您給看看了?!?/br> 林清閑語氣依舊透著嚴厲,“你最近是怎么了,家里有煩心事兒?你也算得上我十分得意的一位學生的,可不能讓老師失望,聽到沒?你上次畢業演講最后就跑神了,那么重要的場合,我都沒給你算賬呢?!?/br> 冉月被說了一通,心里也泛起了一絲愧疚,“我錯了——” 林清閑也沒再繼續往下說,“行了,可能也是緊張,但是以后這種低級錯誤可不允許再出現,聽見沒?” “聽見了?!?/br> “行,別的也沒什么,拿走回去改去吧?!?/br> - 冉月有驚無險,總算是找到了事情的根結,出來辦公樓,立在旁邊不遠處的一片草地上,腳尖踢著一塊小石頭,手里握著的電話在耳邊捂著,她在匯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