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秦時順著場務指的方向抬過頭看了過去,房間很暗,似乎沒亮燈。 “你怎么確定里面有人???”接話的是蘇瀚,此刻他正將喝完的水瓶扔到了一邊。 “諾,那窗臺外邊的衣服,就是剛晾出來的。剛剛還沒,多半是下了班?!?/br> 秦時瞇過眼看過,確實有幾件衣服晾著,似乎是剛洗的,還滴著水。 蘇瀚嗤的一笑:“吊帶啊,肯定人家姑娘以為天黑敲門想怎么著呢?!闭f著頂起肩膀戳了戳旁邊的秦時:“敢不敢打個賭,我確定里面的姑娘是獨居,而且沒男人?!?/br> 秦時靠著墻,低頭看著手機,半晌了撩起眼皮散漫的瞄了一眼蘇瀚:“你無不無聊?!?/br> “我就是無聊啊,你才看出來啊?!闭f著又頂了頂秦時:“誒,到底敢不敢賭?” “我說蘇先生,咱們還是先想想辦法讓人開下門,商量一下事情才是正事啊?!迸赃叺膱鰟沼悬c耐不住。 蘇瀚沖人挑了挑眉,讓他安心,接著又沖秦時說:“你信不信我有辦法讓姑娘下來,如果賭贏了,你答應我一件事怎么樣?” 秦時挑眉,這才收起手機,終于認真的看了一眼那邊晾曬衣服的窗臺。還打賭,怕是這后面的條件才是重點,秦時有點好奇,直接應了聲:“好啊?!?/br> 第10章 暗愫 小、白、兔、 至于怎么讓姑娘下樓,蘇瀚的招兒有點損。 秦時好整以暇的靠著墻,咬著一支煙,懶懶的立著。眼皮散漫的垂著,看不出情緒。 場務同樣立在一邊等著蘇瀚的表演。 只見蘇瀚拉過旁邊雨戲專用的高壓水頭,擰了擰開關,聚了聚水,然后沖著五樓窗臺掛著的衣服,就將直直的水柱打了過去。 秦時目光收緊,嗤的笑出了聲,真他媽的損。 于是沒兩下,五樓窗臺掛著的幾件衣服,就被沖的連帶著晾衣架,開始往下掉。 一件直接掛在了樓下一臺攝像機器的鏡頭上。 蘇瀚扔掉手里的高壓水槍,拍了拍手,幾步又走到了秦時所立的墻邊:“好了,接下來等著就行?!闭f完順手拿過旁邊桌子上放的水,擰開喝了一口:“就是不知道下凡的是仙女,還是豬八戒了?!?/br> 秦時嗤了一聲,剛剛勾起的那點好奇心,似乎此刻又消了下去。摸出了一根煙,咬在了嘴里。 “誒,五樓窗戶打開了?!碧K瀚用胳膊肘頂了頂秦時,秦時沒搭理人,徑自的點煙籠火。 “cao,皮膚好白啊?!碧K瀚兩眼盯著五樓的窗臺,繼續說。這位花花公子,向來對關于女人的方方面面十分的通透?!斑@手臂白的跟一截蓮藕似的,人應該也丑不到哪里去?!彼坪踉谧匝宰哉Z。 因為看不清人的全貌,他也無法下決斷。 接著透過窗臺探出了一個頭,姑娘頭發很短,堪堪遮住了臉,蘇瀚嘖了一聲,因為什么也沒看清,人又縮了回去。顯然只是為了看一眼衣服掉落的地方。 待秦時聽到他的那聲嘖,撩起眼皮往上看的時候,人已經進去了。 不過沒事,因為衣服總是要撿的。 蘇瀚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三分鐘?!?/br> 此刻就連旁邊的場務都有點好整以暇了。這蘇瀚果然名不虛傳的對付女人有一手。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眼看十個三分鐘都已經悄然而過,那場務看了幾次抬手看表的蘇瀚,那蘇瀚更是將那樓道口望眼欲穿似的等了許久,都不見個鬼影兒?!拔襝ao,奇了怪了?!?/br> 事情顯然沒有按照他們預想的往下走,就連原本不怎么上心這邊的秦時,都禁不住瞇起眼睛,往樓道里多看了兩眼。 他也沒想到蘇瀚會失算。秦時原本是對他贏了賭約之后要提的條件挺感興趣的,但是此刻,有點不一樣了。 這個片區是有名的租客聚集地,原房主吃夠了政府補貼下來的地皮紅利,不是另買了新居,就是移了民長居海外。 而租住在這里的,也定然不是什么有錢人。 幾件衣服說不要,就不要,似乎有點說不過去,除非有別的顧忌。 而正當蘇瀚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個老太太挪著步子走到了掉落衣服的旁邊,開始往懷里撿衣服。 旁邊的場務眼看直接憋紅了臉,強忍著笑。 “瀚哥,你錯了,不是獨居少女,是獨居少奶奶還差不多?!?/br> 蘇瀚:“……” “說不定她老人家耳朵不好使,所以敲門總沒人應?!眻鰟涨纷岚愕睦^續說。 蘇瀚直接像是xiele氣的氣球,癱坐進了旁邊椅子里,拿過水瓶,猛灌水。 而此刻,窗臺的窗戶卻是出乎意料的再次被拉開,里面的人直接探出了頭:“奶奶,你放那里吧,我等下就過去拿?!辈贿^一秒鐘,人就又縮了回去,多半是要下樓了。 “沒事啊小姑娘,我給你帶上去?!?/br> “哦我想起來了,那是住五樓對門的那個老太太。怪不得剛剛覺得有一絲眼熟?!眻鰟赵俅伍_了口。 癱坐在椅子里的蘇瀚重新燃起了希望,將水瓶往旁邊一扔,站起身就向前走了兩步。 然后沒有一分鐘,從樓梯口,就出來了一個穿著規整白色裙子的女生,及肩的短發,一張干凈透白的小臉映在里面,像只小白兔。 “長的不懶么?!碧K瀚終于如愿的露出一個得逞的jian笑?!拔揖驼f沒有不下樓的道理?!?/br> 秦時瞇眼將人瞟了一眼,速度極快,多半也沒怎么看清五官。 “走吧,你不是要用人家房子么,還不趕緊的?!?/br> 這話是蘇瀚沖那場務說的。 “對對對?!笨粗绷搜鄣膱鰟罩苯犹_向另一邊樓下開始走,“差點忘了?!?/br> 蘇瀚跟上他的腳步,沉悶了多日,一只小白兔,突然勾起了他一絲的興趣。 “你去做什么?” 蘇瀚剛走兩步,背后靠墻的秦時,懶懶的開了口。 蘇瀚聞言繼續邊走邊偏過臉沖他丟了一句:“捉小白兔?!?/br> 而恰巧這時秦時的助理小張過來這邊同他講些什么,聽到“小白兔”的秦時,也不過是當即蹙了蹙眉,隨即被旁邊助理匯報的事情給引走了注意力。 這邊冉月已經將衣服撿的差不多,五樓的老太太也已經上了樓,就只剩下被掛在高處攝像機鏡頭上的那件吊帶小背心。 冉月身量不高,此刻正墊著腳尖去伸手夠。 “我來幫你?!?/br> 幾步走到人身后的蘇瀚,仗著身高,直接將衣服挑進了掌心。 冉月轉過身,看到了一張似笑非笑,熟悉的臉。 一個多月前他們還見過一面,畢竟這人大小也算是個明星,冉月再怎么著,也會清楚的記得。 但是顯然面前男人,是不記得自己的。 冉月想到這里,偏臉向蘇瀚的背后去看,果然看到了立在不遠處正同人說話的秦時。 “姑娘,你衣服?!碧K瀚覺得自己被冷落了,這姑娘往身后看什么呢。 “謝謝了?!比皆乱矙喈敻@蘇瀚沒見過面,客氣的道了謝,抬腳就要走。 “哎姑娘,您是住五樓對嗎?”立在旁邊的場務終于得了空?!笆沁@樣的,我是《梅子黃時雨》劇組的場務,臨時取景想要用下您的房屋,帶給您這邊所有的麻煩和費用我們會折合成一筆現金給您,您看行嗎?” 冉月收緊了下懷里的衣服,終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本著你情我愿的原則,她看了眼那場務說:“不好意思,幫不到你們?!闭f著就要抬腳走。 “姑娘,你別著急走,這樣,你開個價,只要我們能接受,都可以滿足你的?!碧K瀚有點納悶,自己這張皮也不差勁兒吧,怎么這女的,眼睛都不多瞄一下。 不過人長的,還真的是在自己的審美上。 還真的像小白兔似的,真純。 除了看人的眼神有點淡,其他都挺好的。 “不好意思?!?/br> 但是人似乎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直直的就是往前走,眼看就要進樓道口了。 蘇瀚撓了撓腦袋,這邊的場務已經急走了幾步跑到了這邊正在同人談話的秦時旁邊:“時哥時哥,人家不愿意租給咱們用,這可怎么辦?” 秦時聞言偏過了臉,看了眼這場務的身后,似乎已經忘了還有這么一檔子事兒。越過場務,rou眼可見的那蘇瀚正纏著人說著什么。 “你們給人開的什么條件?”其實這種小事,秦時本就不愛管,這是碰了個巧。就在眼前。 “這不是條件不條件,瀚哥都說了價錢隨便開,只要能接受就行,但是人就是不愿意?!?/br> 其實冉月哪里是不愿意,是怕跟這vip再有什么牽扯。她真心不想再有什么沾染,惹上什么麻煩。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己知道他們的。 秦時同旁邊的小張使了下眼色,沒有要自己過去的意思。 小張收到示意,同旁邊的場務說了句:“走吧,我跟你去看看情況?!?/br> 秦時蘇瀚他們平時見慣了人,尤其是形形色色的女人,一個個的眼花繚亂在跟前晃,很難將一個人細致的觀察入微。 但是小張不一樣,他縱然跟著秦時做事,但是近處接觸人的機會還是很少。 “姑娘你好,我叫張印,您有什么顧慮,都可以跟我說?!?/br> 原本就不想再同蘇瀚糾纏的冉月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偏過臉看向了張印。 這一看,直接讓她心虛的偏臉抬腳要走。 冉月耳根后那朵刺青,徹底暴露在了張印的面前,讓他突生上來了一絲熟悉感。太熟悉了,因為幾天前他在醫院同冉月交談了很長時間,對她后耳根處的那刺青,尤為記憶深刻。 接著他抬眼看了看這樓道口,想起那天晚上的在這里抬機器的情形,瞬間就確定了什么:“冉經理,你是冉經理吧?”小張心里贊嘆,這冉經理卸了妝,原來竟是這么小的小姑娘啊,真是看不出來。 接著這小張直接大著嘴巴轉過身沖立在不遠處的秦時喊道:“時哥,這是冉經理啊,就是那天文姐吃東西過敏,跟我一起去醫院的那個?!?/br> 聲音很清脆響亮,秦時聽了個仔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過那道穿著白色裙子的身影,眸色漸深。 “什么冉經理?姑娘你在傾城煙雨上班?叫冉什么?”旁邊的蘇瀚兩手插兜,愜意的插了嘴。心里還有一絲得意,這大量的信息,真是來的出其不意。 冉月閉了閉眼,已經上了兩個臺階的她直接正臉看過小張:“不好意思啊張助理,房子這邊,我真的幫不上忙?!比皆孪肓讼?,反正自己的工作范疇里跟他們也已經搭不上了邊,除了那次帶班。 “哦,那——” “難不成姑娘房里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不過你放心,我們也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癖好?!?/br> 淡淡的聲音是從小張身后飄出來的,誰都沒能察覺到,這秦時是何時過來這邊的。 冉月高了兩個臺階的位置,剛好能與秦時對視,那直白投過來的目光,拽回了幾絲的熟悉感回來。 那天在電梯里,他就是這樣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