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不是明明應當是蕭錦那個賤人才對? 第46章 滴水成冰 太后忙著關心夏衍的情況,一時間倒也沒忘看夏望之的神色,畢竟小兒子雖受寵,可眼下這天下的主人可是望帝,身為王爺卻在宮里與宮女做出這等yin。亂之事,任是如何也說不過去。 夏望之看起來酒意已散,此時正懶懶地靠在椅子上看著場上諸人,見太后一再頻頻回頭,哪還能不明白她心思? 望帝輕輕哂了一聲,“太后放心,朕說了您大壽之日不會見血,若是安樂王當真無辜,待查清楚后朕自然會還他個清白?!?/br> 這話一出,太后的心非但沒有放下來,反倒越發提了上去,此時殿內迷香已然散去,雖然太醫是如此診斷,但難保夏望之不會因此而心生芥蒂。 雖然她有信心夏衍決然看不上這等宮人,可畢竟年輕氣盛,中了些不當中的迷藥卻也不是沒有……一想及此處,太后登時對容嫣心生不滿。 要不是她提著要來倚玉軒,哪會有眼下這攤子事! 果然容家的女子,就是不讓人省心! 眼見蕭錦出了思嫵亭,秦端隨手將沒吃完的雞腿往旁邊一扔,再將那盆炭火滅了找個地方藏好,這才遙遙綴在后面跟了過去。 待到蕭錦打攏煙閣假模假樣得了消息轉了一圈過來,正趕上倚玉軒的好戲,見眾人都是一副欲說還休的興奮模樣,心中登時了然,面上卻還是毫不知情的模樣。 “這是怎么了?” 蕭錦既然一來,眾人自然便讓出了一條道,此事說起來著實是沒臉,就算太后也不想再多提,更別說坐在一旁的望帝了。 出了這檔子事,眾人也無心賞景了,雖然能有臉面坐進殿里去的主子沒幾個,可外邊議論的人也不少。 一傳十十傳百,過不了片刻功夫,好歹先前安樂王爺還是半遮半掩,再傳一會可就成了兩人妖精打架了! “皇后來了?!碧竺銖娦α诵?,在身邊拍了拍,“來,坐到哀家這來?!?/br> 望帝一直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看不出來喜怒,蕭錦卻揣測他多半是揣著壞心等著看好戲。 夏望之和夏衍可都是后宮求生的專家級人家,這等小伎倆壓根入不了他的眼,但這事既然出了,便是丑聞。 若非抽望帝的臉抽得“啪啪”作響,怕是夏望之壓根都不打算管這檔子閑事。 香雪是容嫣手下的人,后者此時自然沒臉,連坐在凳子上都是坐立不安,被太后狠狠剜了一眼,老實了。 皇后既然來了,這后宮自然還是她做主,太后不好出面,示意墨香過去將前因后果說個清楚,蕭錦裝模作樣了解清楚內情后沉下臉道,“來人,把那賤婢帶上來!” 不多時,香雪便被人拎著頭發哭哭啼啼的提上堂來。 她沒有夏衍那種好待遇,滴水成冰的天氣,她身上就披著一件濕透了的外袍,頭發還在往下滴著水,凍得瑟瑟發抖,心中又驚又怕,嘴唇都凍成了青白色。 方才那幾個老嬤嬤一個不防,險些被她掙脫驚了皇上,心中自然暗恨,兜頭幾盆還混雜著冰塊的冰水澆下來,就算有天大的內火也消得差不多了。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好像被刀割過,可她滿心滿腦全是驚惶,怕得全身都在止不住的打顫。 兩個老嬤嬤嫌惡地把她朝地上一摜,她們在宮里待了這么多年,見過的想爬上龍床的宮女不知凡幾,可恬不知恥到竟然膽敢對王爺下藥的,這還真真是第一個。 太后好不容易心里才略微舒服了些,一見到香雪登時心頭怒火又起,怒道,“賤婢,你可知罪!” 香雪清醒過來之后才發現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事,嚇得整個人抖如篩糠,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奴婢是冤枉的,求太后娘娘饒命??!” “眾目睽睽之下行此腌臜之事,你還敢說自己冤枉?”太后越說越氣,“這宮里風氣真是越發壞了!” 后宮風氣敗壞…………這無異于狠狠扇了坐在一旁的容妃一耳光,容嫣的臉色瞬間慘白。 只說是風氣敗壞,卻不說是他那皇弟的原因……望帝不動聲色地冷笑了一聲,他的這位名義上的母后還當真是偏心偏得厲害。 蕭錦倒是樂得看好戲,不料轉眼間卻看見夏望之神色冷淡,似乎還隱約笑了笑,可再細看時卻又杳無蹤跡,仿佛剛才只是她的錯覺。 香雪磕頭如搗蒜,“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原本只是在攏煙閣的偏殿候著,可不知怎地竟然暈了過去,醒來時才發現……發現冒犯了安樂王爺?!?/br> 聽得香雪沒將她供出來,容嫣高高提起的心總算略略放了放,可隨即又緊緊的縮成一團……萬一這賤婢臨死想拉人下水可如何是好? “你說你在偏殿,可有人證?”被太后的目光上下三路來回掃了幾遭,蕭錦只得開了口。 “回皇后娘娘的話……無、無人?!?/br> 容嫣就是為了秘密才悄悄派香雪去跟蹤蕭錦并在倚玉軒下了藥,如何會有人來替香雪作證? 香雪越說聲音越小,目光求助般投向容嫣,“娘娘……娘娘您知道奴婢在偏殿等您的??!” 對,本宮還知道本宮安排了朱嬤嬤給你一死,誰知道你竟然活到了現在! 容嫣還沒說話,太后身邊的張嬤嬤輕咳一聲,上前道,“啟稟太后娘娘,老奴在這賤婢身上發現了這個?!?/br> 她手中赫然是容嫣賞賜給香雪的那個金鐲子。 “老奴今天早上才在容妃娘娘的手上見過這個鐲子,想來是容妃娘娘在偏殿梳妝時不慎漏了,結果被這賤婢撿了去,怕被發現才藏在了身上?!?/br> 香雪的神情更慌亂了,“奴婢沒有!這鐲子是娘娘賞給奴婢的!” 張嬤嬤冷笑一聲,“容妃娘娘今天早上才帶著的鐲子,轉手怎么就賞給了你?” 香雪一時間張口結舌,卻見容嫣沉默地坐在一旁,太后微微側頭,“容妃,此事當真?” 容嫣本就心神不寧,聽得太后冷得幾乎要掉冰碴子的話哪還敢點頭,只得避開香雪求助的眼神,面無表情道,“臣妾……賞過她鐲子?!?/br> 香雪原本以為定然無幸,不想此時竟然天上掉下來個餡餅,她簡直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容嫣,嘴唇動了動,隨機在容嫣幾乎可稱得上是咄咄逼人的視線中張了張嘴,把頭深深地、深深地……埋在了地面上。 蕭錦沒想到容嫣竟然承認了。若是她否認的話倒是可以理解,無緣無故,容嫣為什么要賞一個小宮女鐲子?容嫣本來就不是心善的人,更別說能戴到家宴上來的必然都是貴重首飾,如此珍貴之物,沒有什么來頭,賞給香雪做甚? 更遑論香雪沒有在偏殿的不在場證據,倚玉軒內又有人點了迷香,藥翻了安樂王……此事說來疑點重重,容嫣就算再蠢也不會把自己往這么個火坑里跳。 可眼下這神來一筆,她還當真跳了下去……難不成,這個小宮女身上有什么蹊蹺? 這說起來著實算得上是一場荒唐至極的大戲,夏望之卻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太后審問香雪和容嫣,似乎并不關心真正的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