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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時燦再問,殷棲寒怎么也不肯說了。 * 時燦把車停在服務區,本來打算去便利店買面包,卻被殷棲寒嘮叨個不停,為了清靜她點了一份蓋澆面。拿出手機付款時,才終于看見微信上幾十條未讀和一堆未接來電。 時燦心虛的切換回響鈴模式,翻了翻這些消息。 基本上都是岳昭發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在控訴她不接電話,唯一有價值的信息就一兩句: “張遠航死了啊死了??!” “我靠張遠航啊張永康他兒子啊” “求求你回個字吧大爺他們現在都懷疑是你干的??!” 時燦抿著唇,目光冷漠的一條條看完,回了一句:“跟我爸說了嗎?” 岳昭回的很快:“沒說,我二叔壓著,不讓通知時伯?!?/br> 那就好。時燦放下心,她爸cao心的事夠多的了,要是自己這邊再出事,他在國外得急死。 時燦接著劃了兩下,最新一條是岳鴻飛發的:“燦燦,看見我消息后哪也別去,先來我家?!?/br> 時燦陰沉著臉付完款,轉身往回走,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忍了半天依然很想罵臟話:好不容易有一條線索可以往下查,張遠航怎么死的那么巧? 還她干的,干你二大爺啊。 第16章 荊棘路03 這年頭,很流行丟魂魄…… 張遠航跳樓事件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網友們對事不對人,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和討伐。但現實中,真正來為張遠航出頭的根本沒幾個。 來的只有公司項目組同事和張遠航幾個朋友,還有他爸張永康的一兩個朋友,但都沒有跟岳昭耗太久,畢竟不是家人親屬,沒有太多立場去為張遠航爭取什么東西。 岳昭主要的精力都用在控制網絡,這件事他用手機就能指揮得很好,眼看網絡評論壓制的還算好,岳昭漸漸有點心不在焉——幾個長輩正在公司頂層會議室臨時開會,他越呆越好奇實在坐不住,偷偷溜到門外,扒著門縫偷聽。 “這影響太惡劣了,你憑什么不讓他們過來?這兩代的代理人是你們岳家和時家,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嗎?!” 還沒等岳昭扒上門縫,一道怒吼清晰的傳出來,岳昭嚇了一跳。這是殷豐的聲音,好長時間沒見殷叔了,吼聲還是這么中氣十足,讓人怪害怕的。 會議室里,岳鴻飛眼皮都沒掀:“你這個架勢讓燦燦和小林子過來,得流出去多少閑言碎語?不知道的還以為給他們定罪了呢。岳家出了事,你們兩家急吼吼的過來驗人,驗完了就要叫孩子過來問話,你著什么急?外面這么多人呢,最早也等明天吧?!?/br> 殷豐臉色不好看,正要開口,韓玉梓輕輕笑了一下,擺了下手,對著岳鴻飛語氣淡淡的:“那就讓外邊的人都回去,就留我們幾個。鴻飛,你心疼孩子大家都理解,但孩子要是做錯了事,也不能任由你一味護著。要是時家的孩子真無辜,我們三家一起為他們正名,還比不過閑言碎語嗎?” 她坐得端直,說起話來也一板一眼,但字字珠璣,針一樣的往岳鴻飛身上扎:“你是地府代理人,一晚上能改變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按你說的辦,過了一晚再查孩子們是清白了,但這是洗的發灰的白,閑言碎語只會多不會少,而且再也沒有解釋的機會?!?/br> 岳鴻飛緊抿著唇,雙手在桌底下握緊。韓玉梓這女人說話不緊不慢的,段位確實高明,看著是在為孩子們著想,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在威脅他。 “你們兩個商量一下吧,我不喜歡坐太久,得起來活動活動?!表n玉梓站起來,不動聲色的和殷豐交換了一個眼神,收下對方的意味深長,韓玉梓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推門走出會議室。 岳昭正扒著門偷聽,這下聽見高跟鞋的“咔咔”聲越來越近,他狼狽地立正站好,后退幾步,手腳都不知該怎么擺。 “韓、韓姨?!?/br> 韓玉梓出來反手關上門,瞥一眼岳昭:“你怎么在這兒?網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岳昭胡亂點點頭,怎么也捋不直舌頭:“粗理、處理得還行,過一段思……時間應該就好了?!?/br> 他從小就怕韓夫人,見她如見鬼,但這真不是他孬,他們幾個小的誰不是從小就怕韓夫人? 韓家是他們陰陽四家中比較特殊的一家,韓家只生女兒,從來生不出兒子,而其他三家是只有兒子,從來沒有女兒。除了這一代時家特殊,生了時燦一個姑娘之外,往前看,厚厚的四家族譜上記載的黑紙白字,從來沒有例外。 這樣一來,韓家世世代代都是女人掌權,結婚只招上門女婿,生下孩子要隨韓姓。 韓玉梓這個掌權人,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冷,是那種看一眼,就讓你覺得她是十分難以親近的人。這種氣質有點類似于學校的教導主任,雖然自己沒有做任何壞事,甚至她也沒有教訓你,但一看見她就會生出一點小小的心虛。 岳昭緊張得腿肚子有點軟,韓玉梓看得明白,扯了扯嘴角:“怎么還要過一段時間?這件事情到現在都沒處理利索?” 岳昭:“啊……???” “張遠航是張永康的兒子,張永康干過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韓玉梓抬手摸鬢角,將碎發往耳后別了別,“把張永康報復社會的事情拋出去,他們是父子,他跳樓這件事就加上了別的元素,變得不純粹,大家自然會嗅著味道往你要引導的方向去,討伐變成唏噓,沒一會兒就沒水花了。這個時代缺點就是信息太多了,讓大家很容易忘記一些事情,但也很容易被吸引走注意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