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這里還能洗澡?!绷中μ暮鋈婚g覺得有些尷尬,囁嚅了半晌憋出一句話來。 斯嘉麗叼著煙卷,又將頭發重新梳攏了一下,咖啡館里昏暗的燈光下,勾勒出一個朦朧但具有無限誘惑的曲線,“這家店的老板娘有一個不錯的浴室,雖然很簡陋,但還可以洗澡?!?/br> “你今天,唔,今天跳的舞很好看?!闭f完這句話,林笑棠直想抽自己嘴巴,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斯嘉麗倒沒有絲毫的介意,反倒露出一種聽到夸獎之后的興奮,“是嗎,我在入伍之前,就在夏威夷的酒吧里,做過這個,也幸虧之前的那些動作技巧沒忘記?!?/br> “這,這還有技巧?!绷中μ钠D難的咽了口唾液。 斯嘉麗點點頭,“這是一種職業,我明白,你們東方人或許是將這當做是一份不光彩的工作,可對于我們美國人或者歐洲人來說,這并沒有什么,因為我們是在工作,憑自己的努力和勤奮來賺錢,天經地義,僅僅只是一份工作而已?!?/br> “哦”,林笑棠想不出該說什么,他也明白東西文化之間的差異,這點,火眼以及幽靈都教會了他不少。 “你是不是開始對我有好感了?!彼辜嘻惐犞浑p藍色的眼睛認真的看向林笑棠。 林笑棠頓時被香煙嗆了一口,臉色通紅,大聲咳嗽著。 咖啡館后邊的廚房門口,火眼和焦達蹲在地上,強忍著笑,渾身不停的抖動著。 “這很讓你覺得尷尬嗎,我可以從你的眼神看得出來,你似乎很欣賞我的身體,還有,你總是和我躲躲閃閃的,好像看到我會讓你覺得很不好意思,是一種很奇特的羞澀,對,就是羞澀?!彼辜嘻惏欀碱^思考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個……?!绷中μ挠行┙硬簧显捔?。 “其實很簡單,我也很喜歡你,就從那次你打敗我開始,因為我崇拜強者,女人的潛意識中總是渴望著男人的保護,就算是我也不例外?!彼辜嘻愰L長的睫毛閃動著,語調漸漸緩慢下來。 “我……?!绷中μ倪€沒說話,嘴卻瞬間被斯嘉麗的厚實性感的嘴唇堵住了,林笑棠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手卻在不經意間攀上了期待已久的那座高峰,那團令人驚詫的豐潤和彈性讓林笑棠頓時動彈不得。 “唔,唔……”,林笑棠的眼睛開始迷離起來,嘴唇的防線瞬間被斯嘉麗攻破,一條滑膩的香舌纏住了林笑棠的舌頭,翻滾著纏繞在一起。 “又是這樣,為什么我認識的女人總是比男人還要主動?!绷中μ挠逕o淚。 良久,兩人的嘴唇才慢慢分開,燈光下,斯嘉麗的臉上洋溢著笑意,猩紅的舌頭在唇邊一舔,倏忽間收了回去,“你看,就是這么簡單,這就是我們美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br> 林笑棠呆若木雞,臉色紅的像煮熟了的蝦米,喃喃著說不出話來,手卻還保持著向前探抓的姿勢。 直到身后躡手躡腳走過來的火眼輕輕咳嗽了一聲,林笑棠這才發現身旁的斯嘉麗早已不知去向,趕忙收斂心神,恢復鎮定和平靜。 火眼湊近林笑棠,“七哥,戶田津的老板出現在這一帶,應該是來找咱們的?!?/br> 林笑棠心頭一凜,他和立花治長之間的聯系,除了火眼、焦達等幾名心腹之外,再沒有人了解,即使是如此,林笑棠也從未向幾個人說明立花治長的身份和來歷,林笑棠很清楚立花治長這個聯絡點對于潘其中組織的重要性,所以兩人除非必要的事情是絕對不會主動聯系彼此的,但今天,立花治長竟然能找到這里,說明真是發生了不可估量的大事。 林笑棠想了想,吩咐火眼,“讓弟兄們把這一帶給我看嚴了,立花治長他們的行蹤一定要掩飾好,身后如果有尾巴,一定要全部處理掉,在猶太人這里找處隱蔽地點我來和他會面,對了,你去把安義明請過來,我們兩個一起去?!?/br> 身后一陣響動,林笑棠和火眼回頭看去,斯嘉麗已經背著一個常常的包裹再度出現,“老板,剛來的時候,我觀察過,這附近有一個教堂就是這一帶的制高點,就交給我吧?!?/br> 火眼訕笑著揉揉鼻子,沒說話。 林笑棠瞪了她一眼,“笑什么,派兩個人跟著斯嘉麗教官,還有咱們最新研制的消音器也帶上,正好匹配她的步槍型號,只要是有可疑人員接近,立刻擊斃,馬上處理尸體,明白嗎?!?/br> ☆、第一百九十八章 執著 然而,立花治長見到林笑棠和安義明以及歡顏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們大吃一驚。 “中西功同志失蹤了,尾崎秀實被捕之后,日籍共產黨員的組織遭到嚴重破壞,這一情況恐怕會蔓延到上海來,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br> 安義明終于開了口,“難道說是尾崎秀實叛變了,還是拉姆扎小組出現了叛徒,中西功會不會是被捕了?!?/br> 立花治長苦笑著回答,“你這些問題我都回答不了,我只能說,我相信尾崎秀實和中西功,他們都是最堅定的黨員和革命者?!?/br> 安義明還想接著說下去,但想了想,還是沒說。 立花治長猜到他想說什么,“你先別急,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中西功原本隔一段時間就會和我聯系一次,但這次的接頭他沒有來,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我派人偷偷的到他的住處去看過,很平靜,但家里不像是有人的樣子,為了安全起見,我的人沒有貿貿然的闖進去,奇怪的是,備用聯絡通道卻突然開啟了?!?/br> 立花治長拿出一份《滬上日報》,指指夾縫間的一則啟示,“這是我們和中西功之間的一個秘密聯絡方式,包含了一些暗語,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中西功要約我們見面?!?/br> “可能是陷阱?!绷中μ暮桶擦x明同時說道。 立花治長點點頭,“中西功和我負責的還有一條情報渠道,我已經透過這個渠道打聽了一下,雖然他那邊也沒有什么消息,但他猜測,中西功目前的情況已經不是很妙了?!?/br> “那怎么辦,萬一中西功是暫時隱藏起來了,通過這樣的形式和我們聯絡呢?!卑擦x明反問道。 立花治長長嘆一聲,不再言語了。 林笑棠看看安義明,心里忽然間有些后悔帶他一起過來,原本,林笑棠是想讓他和立花治長見上一面,由立花治長找機會和安義明的上級組織澄清一下,他們的小組并不存在叛變的行為,接下來,林笑棠就會履行對錢掌柜的承諾,將他們兩人送出上海。 但現在看來,這個安義明卻始終未曾放棄放手一搏、完成任務的想法。 林笑棠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話,“不論是哪種可能,現在都和你沒有關系了,你要做的,就是和歡顏做好準備,離開上海?!?/br> 安義明倔強的一抬頭,“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上海,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如果離開,我小組的同志們就白白犧牲了?!?/br> 聽到這話,歡顏慘然一笑。 林笑棠頓時火冒三丈,一把抓住安義明的前襟,“你腦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經犧牲了這么多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干嘛非要湊這份熱鬧,尤其是歡顏的父親,為了你們能離開上海,把命都填了進去,你捫心自問,這么做對得起他還有歡顏嗎?!?/br> 歡顏痛苦的低下頭,抓住安義明的胳膊,“林先生,我求求你,別再說了?!?/br> 林笑棠頹喪的坐回座位,立花治長看他的臉色不對,趕忙訊問,林笑棠這才把在大世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立花治長聽完,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本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已經大大超出了事前的估計,誰也沒能想到局勢能惡化到這一步,座位隱蔽最深的,也是組織的最大的三張王牌之中的尾崎秀實和中西功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刻相繼曝光,這讓原本已經計劃好的方案頓生變故,若不是那張王牌還在,天知道現在會出現怎樣的狀況。 而偏偏這時候,組織上竟然懷疑到問題出在安義明小組,恰恰安義明小組的成員接連出事,如今只剩下安義明一個人,最大的嫌疑當然會落到他的身上,以立花治長對他的了解,這個人雖然心思縝密、做事穩妥,但內心中卻隱藏著一種這時代知識分子共有的特性,那就是驕傲,如果讓他背著一個嫌疑人的身份浪跡天涯,對于安義明來說,那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三個男人相對無語,陷入一陣難捱的沉默之中,這時候,反倒是歡顏站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變得清澈無比,,“林先生,感謝你的援手,義明做事情向來有始有終,我不想他因為這個而一輩子郁郁寡歡,還有我父親,其實他的意思我也明白,他是想讓我們放下一切離開上海灘,既然如此,我和義明就留下來,直到事情有一個結果?!?/br> 安義明看著歡顏,直到此時,眼中的淚水才撲簌而下,他一把摟住歡顏,兩個人相對而泣。 良久,兩個人才止住悲聲,立花治長對他們說:“你們放心,我會向上級解釋,但你們要明白,這畢竟是組織的紀律,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向你們保證什么?!?/br> 安義明點點頭,這才說起成海岸在出事之前說過的一句話,“當時他告訴我,因為考慮到安全問題,他將情報藏在了匯中飯店的酒,就說到這里,還沒來得及交待清楚,便掉下了車?!?/br> “那是酒店還是酒吧,這其中的范圍可是很大啊,匯中飯店可是上海數一數二的繁華所在,旗下的酒店就占了兩層樓,酒吧也是和夜總會在一起,面積相當大啊,他放在哪個位置,藏在哪里,根本沒辦法去找啊?!?/br> 立花治長和林笑棠說出了心里的疑問,但對這樣的問題,現在沒人能解答,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成海岸目前正躺在上海的日本陸軍醫院當中,重兵護衛。 …… “我要即刻趕回上海?!迸似渲袑γ媲耙幻┲吹陌l白的軍裝的中年男人說道:“廖處長,我相信我的同志,安義明小組這些年屢立戰功,他們做出的貢獻相當于我們在正面戰場消滅敵人一個精銳大隊,這些,你們不能不考慮?!?/br> 軍裝中年人笑了笑,將一個白搪瓷茶缸遞到潘其中的手中,“其中同志,你大可放心,我們一定會考慮到這些因素,但現在問題是,雖然你們在上海的工作做的有聲有色,可你們不該和軍統的人攪合在一起,你知道嗎,這樣做,會讓我們的工作陷入被動,也等于是給上海的地下工作埋下定時炸彈?!?/br> 潘其中將茶缸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手上雖然濺上了一些guntang的茶水,但他渾然不覺,“林笑棠的資料我一早便遞了上去,這個人傾向于革命,尤其是對我們是有好感的,對于這個一手掌控著淪陷區軍統情報資源,同時又在上海黑白兩道擁有一定實力的人,我們為什么不能促成其為我所用呢,再說,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在軍統內部屢遭排擠,北平之行,差點死于非命,這個時候,不正是我們爭取他的最好時機嗎?!?/br> 廖處長點點頭,“其中啊,你說的沒錯,關于你的建議,組織上已經表過態,會認真考慮,可你不該這個時候將我們的最高機密,交給他來保護,你知不知道,目前組織上對他的審查還沒有完全結束,你這么做,是違反紀律的?!?/br> 潘其中回答:“我愿意承擔一切責任,這條情報渠道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根據我們的消息,早在一個月前,日本特務機關就已經開始對日本本土的日籍共產黨員進行搜捕和秘密抓捕,我懷疑,尾崎秀實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找到的,這與上海根本沒有一點關系,還有,安義明小組的成員是我們的骨干力量,都是通過了重重考驗的,難道說,組織上還懷疑他們最起碼的忠誠嗎?!?/br> 廖處長嘆口氣,“其中,有件事情恐怕你還不知道,安義明同志在上海潛伏的過程中,結實了一個女人,這個叫做歡顏的女人現在就是他的女朋友,而歡顏恰恰就是直屬于軍統總部的秘密情報員,這也是我們為什么要立刻將安義明調回根據地接受調查的最重要的原因?!?/br> “什么?!迸似渲幸幌麓糇×?。 …… 上海日本駐屯軍陸軍醫院,吳四寶已經能開口說話、下床走動,半夜時,他便被走廊里的喧鬧聲驚醒,想要發脾氣,忽然想起這是日本人的地盤,強自忍住,命令門口值勤的保鏢出去打探。 不多時,保鏢滿頭是汗的跑了回來,“大隊長,是憲兵隊和租界警衛隊抓了個人回來,矢澤大佐和元劍鋒都在外邊等著呢,看樣子,這個犯人來頭不小?!?/br> 吳四寶頓時有點不耐煩了,“別賣關子,說重點?!?/br> “是、是,我偷偷找了相熟的警衛隊的兄弟打聽了,這是元劍鋒抓來的一個犯人,聽說是個大人物,還是從日本來的共產黨,來上海松一份機密情報,抓他的過程中,這小子拘捕,差點就給他跑了,結果被撞了下來,現在還昏迷不醒呢?!?/br> 吳四寶摸著下巴,揮揮手,打發保鏢出去,但躺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心里總是心煩意亂。 李士群倒南京,直到現在也沒回來,作為他的第一心腹,吳四寶心里難免有些七上八下,一旦李士群倒臺,不用問,第一個倒霉的肯定是他,但自己又受了傷,這些天沒能在七十六號里支持大局,反倒讓元劍鋒這小子抓住了機會,攀上了矢澤慎一這棵大樹,這讓吳四寶心里頗不是滋味。 吳四寶氣哼哼的從床上坐起來,輕輕的拍著自己的光頭,自言自語道:“不行,這個時候,無論如何要做些什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元劍鋒這小子成了氣候?!?/br>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死間 上海日本駐屯軍陸軍醫院的病房外,矢澤慎一和元劍鋒已經見到了成海岸的主治大夫,從他那里得知,成海岸的外傷并不嚴重,但頭部卻在被甩出汽車時收到過撞擊,目前還無法具體了解傷情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腦震蕩是一定有的,現在就看他蘇醒之后的狀況如何,再確定他的傷情。 矢澤慎一吐出一口濁氣,將軍帽摘下來,夾在腋下,掏出手帕擦擦額頭的汗水,成海岸僥幸保住一條性命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只要能撬開他的嘴,那份從東京隨之而來的情報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矢澤慎一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不停的揉捏著有些發酸的膝蓋,洋洋自得的對元劍鋒說:“元桑,你知道嗎,東京警視廳已經發來急電,證實滿鐵的高層中西功有重大嫌疑,懷疑他是尾崎秀實的伙伴,一得到消息,我就派人秘密的將其控制起來,遺憾的是一直沒等到和他聯系的人,但在他的家里我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br> 元劍鋒臉上顯出畢恭畢敬的表情,站直了身軀,強打起精神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矢澤慎一笑嘻嘻的說道:“眾所周知,中西功是個無神論者,但在他的家里我卻找到一本圣經,居然還有經常瀏覽的痕跡,還有他的家里我們只找到了一種報紙,,《滬上日報》,而且巧合的是,這些報紙上都有同一署名的啟事,由此,我想到,這會不會是他和外界聯系的一種方法,我將圣經和報紙都交給了憲兵隊的電訊部門,很快,他們就破譯出了其中的秘密,原來中西功正是以圣經為源碼,來通過報紙的啟事傳遞消息的?!?/br> “是嗎?!痹獎︿h心頭的那些不耐煩瞬間一掃而光,他倒是沒想到矢澤慎一還能這么細心的查找到敵人的密碼,“矢澤大佐的這個發現,我們可以很好的利用一下啊?!?/br> 矢澤慎一得意的揮揮手,“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我已經用他們的暗語密碼在報紙上登了一則啟事,現在就看魚兒上不上鉤了?!?/br> 元劍鋒一豎大拇指,“大佐高明?!?/br> 兩人一陣心照不宣的大笑。 “我也有個小小的發現,如果我們順藤摸瓜的查下去,說不定會有些發現?!痹獎︿h看出矢澤深意心情不錯,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上次在創業大樓自殺的那個女人,我當時在她的潛伏處發現了一片樂譜的殘片,您還記得嗎?!?/br> 矢澤慎一略一思考,點點頭。 “我找了專業人士比對,發現這其實是一張鋼琴琴譜的殘片,一個不見天日的女人居然在偷偷的學彈鋼琴,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br> 矢澤慎一的嘴巴翹起一個弧度,做個手勢示意原價元劍鋒繼續說下去,“我們可以大膽猜測一下,這張琴譜一定是和女人關系很密切的人送給她的,抑或是女人很在意的人的東西,再加上那盒匯中飯店的火柴……”。 矢澤慎一站起來,“那就證明,這個女人的聯系人可能就藏在匯中飯店,而且可能和這張琴譜有關系?!?/br> 元劍鋒又豎起大拇指,“大佐高見?!?/br> …… 這兩天,林笑棠一直呆在霍山路的猶太人聚集區,不為別的,就是在絞盡腦汁的去想如何找到成海岸隱藏在匯中飯店的情報。 期間,林笑棠已經派人打探過那里的情況,結果很不樂觀,大批的七十六號和憲兵隊的暗探已經混雜其中,林笑棠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得到信息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已經設好了陷阱等著獵物上鉤。 而和“中西功”約定見面的時間就在今天下午。 去還是不去,是個問題。 安義明忽然將林笑棠請上樓,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中西功的約會他不打算去赴約了,請林笑棠安排他和歡顏離開上海。 林笑棠很詫異,不過短短兩天的光景,安義明怎么忽然回心轉意了。 “我想通了,這個時候再呆在上海沒有一點意義了,我不能太自私,況且,歡顏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應該有所回報?!闭f著,他看向窗臺邊托腮凝望窗外的歡顏,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林笑棠長出了一口氣,“你能想通就好,上海的事情就交給我和立花先生,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情報,船我已經安排好了,今晚就可以出發,不用帶行李,一切用度都有人安排?!?/br> 安義明感激的點點頭。 吃午飯的時候,咖啡店的老板端上來一些猶太人的鷹嘴豆泥和皮塔餅,安義明看來興致很高,破天荒的找來了瓶紅酒,非要和林笑棠喝上一杯。 安義明和歡顏聊了一上午,歡顏知道安義明答應離開的消息,頓時喜極而泣,兩人之間的模樣讓林笑棠也覺得很欣慰,不管上海的事情怎樣發展,至少他覺得自己完成了對錢掌柜的承諾,在這一點上來說,就值得喝一杯慶祝一下。 歡顏一掃幾天來的陰郁和悲傷,又恢復了昔日歡快活潑的狀態,自己吵著要下廚去炒兩個菜。 看著她下樓之后,安義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房間中只剩下他和林笑棠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