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一圈觀眾被熏得作鳥獸散。大頭無辜的看看周圍,又舉起胳膊仔細聞了聞,可憐兮兮的說:“沒那么夸張吧,哪有什么味道???” ☆、第十六章 上賊船了 柴意新送走有些微醺的何沖,冷風一吹,讓他也感到酒意上頭??纯瓷星覠艋鹜鞯臓I房帳篷,柴意新不禁掛上了一絲笑容,沒想到這次的新兵訓練居然給了他如此大的驚喜。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旁站著幾個人,借著并不算亮的燈光看清了車牌號碼,柴意新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快步跑了過去,對著其中一個黑影立正敬禮。 “余副師長,您怎么來了?” 黑影轉過身來,赫然是57師的副師長余程萬。他沖著柴意新擺擺手。 “好了,澤高,不必多禮,我是路過來看看,別打擾到兄弟們?!庇喑倘f的眉頭緊鎖。 柴意新偷偷打量著余程萬,小心翼翼的問道,“什么事這么晚還驚動了您?“ 余程萬并沒有回答柴意新,而是湊到了營房的窗戶旁,指指里邊滿臉通紅,不停地和新兵連士兵們碰杯的林笑棠,“這就是那個不像新兵的新兵?“ 柴意新很詫異,“您也聽說了?“ 余程萬點點頭,“何沖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下午我就在對面的山上看著呢!“ 柴意新呵呵一笑,自得的說:“師座,這批新兵沒的說,別看著學生兵只有這幾十號人,但確實有幾個素質不錯的?!?/br> 余程萬的鼻子哼了一聲,“別高興的太早,素質再好也是為他人做嫁衣?!?/br> 柴意新一愣,“什么,還有人敢來咱們57師挖墻腳不成?“ 余程萬轉過身,拉著柴意新來到黑暗處,“我來就是和你打個招呼,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這批兵里最好的那幾個都被人截胡了!“ 柴意新頓時就惱了,“誰?活的不耐煩了!“ 余程萬摘下軍帽,冷冷的說道:“還能有誰,軍統唄!“ 柴意新神色一黯,但馬上挺直了腰板,“師座,那您也不能不管啊,咱們和軍統又不是一路的,憑什么讓他們來撿現成的?“ 余程萬嘆口氣,“我有什么辦法,上面直接下了命令,要咱們全力配合,聽說是戴老板和允公的意思,已經和大本營那邊談好了?!罢f著他指了指帳篷,”尤其是那個林笑棠,軍統方面點了名要他!“ 兩天后的一大早,剛剛開始訓練,柴意新就鐵青著臉,帶著兩名軍官來到了訓練場,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其中就包括林笑棠、大頭和小屁還有另外兩名學生兵。 柴意新看看面前站的筆直的林笑棠等五個人,沒好氣的說道:“恭喜了,長官相中了你們五個人。立刻收拾行李到新部門報到!” 林笑棠五個人愣住了,互相看看,都沒挪動腳步。 柴意新一聲大喝,“還不快去?!?/br> 看著林笑棠幾個人疑惑的身影,同來的一名留著八字胡的軍官笑著來到柴意新的身旁,“澤高兄,別這么大火氣嘛!“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包駱駝香煙,抽出一支遞給柴意新。 柴意新沒好氣的接過來,“你們下手還挺快,這幾個新兵我們還沒捂熱,倒讓你們先下手為強給撬走了!” 一旁的黃班長和兩個班副氣急敗壞的跑過來,還沒說話,就被柴意新一頓臭罵攆跑了。 八字胡軍官站在陽光里,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手里夾著香煙,胡子一翹一翹的,不像是個軍官,倒像是個花花公子。他拍拍柴意新的肩膀,“澤高兄,別指桑罵槐了。兄弟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這樣,過幾天我還要來長沙,我做東一起喝兩杯,到時候,有什么火氣沖著我撒!” 柴意新抽著悶煙,翻著白眼看看他,“老白,咱們是老相識。我說些不中聽的話,你別不愛聽,你們軍統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至于跟我們搶幾個新兵嗎?” 八字胡軍官吐出一口煙霧,“得了,澤高兄。這些個學生兵就算再優秀,上了戰場也不過是炮灰而已,一場仗下來能活下來幾個,我也說句實話,他們就這么上戰場,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八字胡軍官用手隨意的拍拍身上上校制服的塵土,抿了抿胡須,“再說,這次我們在全國范圍招人是經過委員長首肯的,你的這幾個新兵其中個別人是在允公那里掛上號的,怎么跑得了?” 柴意新抽著煙沉思著,沒再說話。 不一會,林笑棠幾個人收拾好了行李,小跑著過來。 柴意新一個個的看著面前的五個人,對著他們鄭重的敬了個軍禮,林笑棠等人趕忙還禮。 柴意新掃視著五個人,“你們幾個給我記好了,你們是我們57師招進來的,不管走到哪兒都是57師的人。到了新部隊,記住千萬別給咱們57師丟臉。還有,遇到什么難處,就回來找我,惹了禍,咱們57師一定會罩著你們?!?/br> 八字胡軍官俊秀的臉上都是苦笑,“老柴,你這是成心拆臺??!“ 林笑棠等人則一臉嚴肅的沖著柴意新敬禮。 卡車沿著平坦的公路向西北方向駛去,林笑棠五個人從一上車就開始竊竊私語,八字胡軍官就坐在他們的對面假寐,對于他們幾個之間的議論恍若未聞。 議論歸議論,身為小兵,林笑棠他們幾個的覺悟還是有的,眼見幾個人咋咋呼呼的討論不出一個結果,林笑棠干脆蒙上了頭,躲到車廂的最里邊呼呼大睡。 八字胡軍官輕輕掀起扣在臉上的軍帽,悄悄打量著酣睡的林笑棠,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卡車一直行進了兩天,期間又匯合了三輛從不同方向開來的車輛,總算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湖南臨澧縣。 車隊直接開進了臨澧縣縣立中學的校園,這里已經改造完畢,門前拉上了鐵絲網,設置了崗哨,四名全副武裝的國軍士兵正在執勤。 院子里已經聚集了兩百多人,看樣子都是從各地招來的新人。林笑棠等人滿腹狐疑的下了車,在八字胡軍官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報名處。 報名處前掛了一塊不顯眼的牌子——“軍事委員會臨澧特別訓練班”(注一)。 林笑棠看著這塊牌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心頭忽然多了一種莫名的激動和熟悉的感覺。 每個人被發了一張表格,無外乎是填寫一些個人的信息。林笑棠五個人還穿著新兵訓練的灰色軍裝,因此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軍統還真是兼收并蓄,居然招來幾個傻大兵,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竟然還想進訓練班!”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穿了過來。 大頭眉毛一挑,作勢就要挽袖子。林笑棠一把按住他,循聲看去,卻是一個身材壯碩的大個子年輕人,頭發油光水滑,穿著米色西裝,腳下蹬著一雙白色的皮鞋,一看就知道是貨真價實的舶來品,只是臉色有些發青,明顯是有些酒色過度。身邊還聚集著幾個人。身后是兩個小廝,滿頭大汗的提著幾個行李箱。 林笑棠笑了笑,沒搭腔,拉著氣鼓鼓的大頭等人到一旁填表。 八字胡軍官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失望。 大頭一肚子的氣沒地方撒,“老七,咱用得著這么窩囊嗎?那小子一看就是個紈绔貨,正好讓老子練練手!” 林笑棠微微一笑,“急什么,你現在連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貿然動手對大家有什么好處?”他用手指輕輕一彈表格,“看看這個吧,咱們是上了賊船了!” 大頭等人這才將注意力放到手中的表格上,頓時驚呼起來,“軍統!” 大頭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要咱們當特務嗎?”他扭頭看看林笑棠,“這,這能干嗎?” 林笑棠摸著下巴,特務這兩個字眼,讓他的內心充滿了一種陌生的熟悉感,或許這是那個叫做林佑中的特工幽靈帶給他的感覺。 林笑棠聳聳肩,“我對這行倒是挺感興趣的,留下來看看也無所謂?!?/br> 小屁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根牙簽,輕輕的剔著牙,眼神卻瞟向報名處身后的告示,“待遇還不錯,比大頭兵強多了,我也留下!” 大頭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嘟囔了一句,“名聲算個屁,我豁出去了,陪著你們兩個!” 但同來的那個學生兵卻無論如何不想留下來,和他們兩個一樣想法的也大有人在,看來此次征召,不少人都是被騙來的,畢竟軍統的惡名在外。聽說,在來的路程中就跑了不少的人。 訓練班的籌備部門看來也早有準備,馬上就有長官模樣的人站出來將所有人的喧囂壓了下去,長官的講話也很到位,順利的將大家的情緒和思路引導到掌控的范疇內:我們從事的工作是在一個看不到的戰場上,我們所做的每一件工作都足以影響戰局的發展乃至成千上萬人的生死,士兵可以在戰場上殺死的敵人是有限的,但我們的每一次行動、每一份情報都足以使侵略者受到致命的打擊。 現場幾乎都是滿腔熱血的年輕人,就算心里仍有抵觸,但還是逐步接受了現狀,加上軍官適時的拋出訓練班學員的待遇,“每月薪水補助十二元,服裝統一制作下發,畢業后按照少尉待遇支薪,每月四十元,而且全部安排進軍統工作,優先提拔等等”。也促使一部分猶豫的人最終下定了決心。 但還是有一部分人堅持離開了,其中就包括跟隨林笑棠一起來的那兩個學生兵。 注一:軍事委員會臨澧特別訓練班??谷掌陂g,軍統成立的位于湖南省臨澧縣的規模龐大的特務訓練班。1937年,該訓練班籌備期間,軍統尚未正式成立,戴笠就使用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名義,命名它為“軍事委員會臨澧特別訓練班”,但軍委會辦公廳一直未予承認,他便只好利用自己中央警校教務委員會主任的職權把它改名為“中央警官學校特種警察人員訓練班”。 ☆、第十七章 陷害 報名完畢之后,訓練班籌備處的官員開始對學員的身份進行審查和考核,這期間又刷掉了一批人,到最后,加上后期加入的人員,整個訓練班只剩下一千人左右。 訓練班的主任名義上是軍統的掌舵人戴笠,但他只是兼職而已,除了開班的時候來講過一次話之外便沒有再出現,訓練班日常的管理事務都由副主任余樂醒主持,總教官是軍統有名的訓練專家謝力公。 開班之后,是為期一個月的軍事基礎訓練,目的是為了提升體質水平參差不齊的學員們的整體素質,這對林笑棠等人來說是小菜一碟,因此他和大頭、小屁也就成了逃課最頻繁的學員,畢竟有千人之多,少幾個教官根本不會察覺。 這一個月的時光對于林笑棠來說愜意的很,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抽著香煙,竟讓他有種錯覺,好像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 期間,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那就是,林笑棠見到了方柔,這個小丫頭竟然也到了訓練班,這次她就是新成立的女子班的成員,全班一共有六十人。方柔和二狗一同來到長沙,因為手中拮據又沒有親戚可以投靠,于是兩人就一起報名參軍,二狗加入了58軍,之后就與方柔失去了聯系。而方柔則被直接招到了訓練班 方柔見到林笑棠,自然是驚喜莫名,大頭和小屁在南京時就認得她,知道她是林笑棠身后的小跟屁蟲,拿她也就像親meimei一樣對待??吹椒饺岬臉幼?,林笑棠感到很欣慰,這么長時間沒見,方柔眼中的那股陰霾總算消失不見,神情中也多了一些剛毅之氣,看來這段時間的經歷,讓這個女孩長大了不少。 女子班的加入,讓整個訓練班的氣象都為之一新,男學員們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訓練也更賣力了。林笑棠、大頭和小屁三人則幸災樂禍的看著cao場上揮汗如雨的一幫大老爺們,頻頻感嘆教官的用心真是太惡毒了。 轉眼間,一個月的軍事訓練結束,訓練班將學員們分為兩個大隊和一個直屬女子中隊。每個大隊下轄三個中隊,三個中隊按照學習的科目劃分為情報隊、行動隊和諜參隊,又叫軍事隊。以此來進行專業訓練。 專業訓練表面上是征求學生意見,自由選擇,實際上是先內定好了。實際的分隊標準是:凡高中以上程度而又較為聰明機警的學生均選入情報隊受訓;身體強健、學識稍差卻膽大勇敢的選入行動隊;對軍事學術有點基礎但學識較差的選入諜參隊學習軍事理論和游擊戰。而女子中隊則設置了電訊、會計兩個專業,根據個人實際情況選擇科目進行訓練。 林笑棠等三人不出意料的被分到了情報隊,屬于第一大隊的第一中隊,隊長段建功,政治指導員何季祥,還有一名教官名叫沈最,是訓練班總務處事務股的股長,因為教官數量不夠,所以臨時被抽調到一中隊擔任教官。 第一眼見到沈最,林笑棠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讓他情不自禁的想到一個人——那個曾經與自己并肩作戰卻血灑疆場的沈排長沈昌。 沈最的眉眼與沈昌有幾分相像,但兩人的氣質卻相差太大,沈最中等個子,身形瘦削,白凈的臉龐上還掛著一副金絲眼鏡,年紀在二十多歲左右,乍一看就像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但林笑棠看著他笑呵呵的面容,卻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寒意,他身上隱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就好像是自己身體內那個幽靈的同類。林笑棠看著他不經意間露出的幾乎快要磨平的手指關節,愈發確定這個沈最絕對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唯一令林笑棠感到不快的是,自己居然和報到時見到的那個大個子紈绔子弟分到了一個中隊,那家伙叫裴剛,據說家里長輩是國防部要害部門的主管,因為實在受不了軍隊的清苦,所以被送到了這里,打算在這里鍍鍍金,出去以后便能某個好差事。軍事訓練他根本就沒參加,聽說是和狐朋狗友在臨澧縣城里花天酒地,直到這時才來報到。 兩人一見面,便劍拔弩張,彼此看誰都不順眼,而恰好這兩人便是訓練班中兩類人的代表。裴剛的身邊聚集了一批官宦子弟,他們參加訓練班,無非是來混日子;而林笑棠則是流亡學生的領軍人物,林笑棠性格豪爽,加上身手不錯,愛打抱不平,常常為學生們出頭,無形中便成了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熱血青年心目中的領導者,一批學生中的精英慢慢匯聚到他的身邊,例如嚴燮、鄧毅夫、李葆出、劉本欽等人。 兩幫人走在一起,時常發生爭斗,雖然裴剛等人背景深厚,但訓練班中的長官也不便過于偏袒,常常都是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這樣做的后果就是,矛盾漸漸的積累下來,總有一天要爆發。 訓練班的課程很簡單很枯燥,上午基本上就是思想教育,政治指導員和教官鼓其如簧之舌,唾沫四濺,對學員們進行狂轟濫炸。這讓林笑棠頭痛不已,于是通常這段時間就成了他和大頭、小屁的補覺時間。 下午才是專業訓練,無非是些情報的收集、處理以及刺殺、跟蹤、竊聽之類的訓練,這對林笑棠來說,基本上都是信手拈來,所以,下午,依然是他的睡覺時間。 這段時間以來,沈最也在偷偷的觀察著林笑棠。這樣的訓練班他曾經參與過,但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學員,明明一整天不是逃課就是打瞌睡,幾名教官都很不喜歡他,偏偏什么考試和測驗卻難不倒他,每次都是名列前茅,真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的。還有他的那雙眼睛,似乎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著自己,憊懶的眼神中不時透出一絲精光,讓人不敢絲毫小視這個年輕人。 這天下午是擒拿課,教官是個朝鮮人,名叫金民杰,據說是國防部推薦過來的,曾多次擔任政府高官的貼身侍衛,為人不茍言笑,學生只要犯錯,便會惹來一陣拳腳。但此人卻對裴剛言聽計從,裴剛也就常常借助他來教訓曾經得罪過他的人,流亡學生中好幾個人便因此受過金民杰名為“教課”實為“報復”的毒手。 林笑棠無精打采的走進教室。這其實就是原先的兩間中學教室,只不過中間被打通了,教室中間的地上凌亂的擺著幾個寬大的墊子。平時林笑棠很少參加這種實踐課程,原因只有一個,在他的眼中,這些東西毫無價值可言。 林笑棠雖然睡覺、逃課,但平時的鍛煉卻一點沒丟下。熄燈之后以及每天清晨都是他鍛煉的時間,幽靈帶來的各種技巧他還在慢慢消化,這種進步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 許久未曾露面的裴剛帶著幾個人也出現在教室中,看到林笑棠也在隊伍中,他不由一陣竊喜,最近幾次的沖突自己這邊始終沒占到便宜,手下的人被這小子的死黨大頭、嚴燮揍的不輕,長此以往,那如何得了,何況林笑棠這小子神出鬼沒,連教官也拿他無可奈何,這次可算是逮著他了。 裴剛裝作無意閑逛,走到金民杰身邊耳語了幾句,金民杰一皺眉,繼而微微點了點頭。 擒拿課是邊講邊實習,教官帶領學員演練完基本動作,接下來就是學員們最憷的實習,這就意味著要有倒霉蛋成為教官的人rou沙包了。 果不其然,金民杰一口氣點了三名流亡學生參加對抗實習,不一會,三名學生就被打得爬不起來,林笑棠等人看得分明,這三人明明就是前些天和裴剛他們起沖突的三個人,裴剛這是公報私仇啊。 林笑棠用眼角的余光看看裴剛,果然,這小子端著一杯熱茶正看的津津有味,不住的叫好。 沈最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教室的窗戶外,鏡片下的眼睛炯炯有神。 金民杰還在不住的用腳踢三名學生,喝令他們起身繼續訓練。林笑棠實在看不下去了,剛要上前阻止,旁邊一個人卻搶先跳了出來,正是來自河北的流亡學生嚴燮。 嚴燮是河北滄州人,滄州民間武風興盛,幾乎人人習武,嚴燮就出身武術世家,平日里和大頭最為談得來,他們兩人也是一中隊中除林笑棠外成績最好的兩個人。平時收拾裴剛那些狗腿子,他和大頭就包圓了,根本用不著林笑棠出馬。 嚴燮性格直爽,一上來當面就指責金民杰公報私仇,充當高官子弟的打手,絲毫不給教官留任何面子。 金民杰陰測測的看著嚴燮,只是生硬的說了幾個字,“那好,你來!” 對于金民杰打傷自己同學的事,嚴燮早就憋著一口氣,此刻熱血上涌,全然顧不了別的,脫掉上衣就下了場,林笑棠攔都攔不住。 等兩人一交上手,林笑棠就微微搖了搖頭。嚴燮的武功是北派風格,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看似剛猛,但還是花架子太多,看著漂亮,但不實用。而金民杰明顯是受過專業訓練,招數狠辣,每下都攻向對方的要害之處。 不到二十招,嚴燮就接連挨了兩下重擊,嘴角也沁出血絲,但生性執拗的他,反手一抹嘴巴,大喊著又沖了上去。 ☆、第十八章 低調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