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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頷首,微瞥了眼歸荼,眼里情緒復雜。他開口道:“我還不至于沒用到這地步?!?/br> 葉聽江懊悔失言,他本意是關心白景身體,卻不想在白景聽來無異于揭瘡疤。 歸荼卻急了:“師尊,你干什么施引夢術?你受不住……” 這回連沐吹寒都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歸荼追求白景百年無果的最大原因找到了,還不是因為他長了張不會說話的嘴。 白景沉默不語,卻明顯是一臉羞憤。 歸荼還極不怕死地自告奮勇:“師尊,讓我來!” 他蒙白景授業,也是學過引夢術的。 “你來?”白景輕聲道:“你如今,還能施展引夢術?” 歸荼垂眸……引夢術所需靈力精純,而他現在一身魔氣,還有什么資格去使用? 白景閉目,若是歸荼還能用此術,自己早已不知道被窺探了多少次,他們兩人之間何至于斯…… 眼看白景心意已決,歸荼第一次這么悔恨自己從前的行徑。每一次用魔氣束縛師尊的靈力,都會對白景的身體造成損害。更何況魔界的環境本不適合正道修士居住,白景被他擄掠,又夜夜笙歌…… 這下歸荼也羞憤欲死了。 白景索性不理他,再不動手述燭就醒了。 在眾人的目光中,淺藍色的靈力從白景指尖流出,化作翩翩彩蝶,在述燭身周隱沒。 半晌,白景沉聲開口,開門見山:“是誰殺了魔尊?” “不知?!眽糁械氖鰻T張了張嘴,說出生澀的兩個字。 白景皺眉:“那你見到他死了?” “是?!笔鰻T年幼的臉上呈現出極度痛苦的表情,白景的問話勾起了他不愿回憶的場景。 “兇手是正道修士嗎?”白景又問。 “是?!笔鰻T又皺著臉重復了這個字。 沐吹寒精神了,看來述燭確實見到了幕后之人,只是大概不知道他的身份。 白景耐心引導:“你如何知道?” “他說,”述燭的聲音很微弱:“我們進犯正道,殺害正道修士……” 白景一愣,沒想到這幕后之人,還頗有些正義凜然的意思。 “他長什么模樣?”白景又問。 “記……記不清了?!笔鰻T仿佛真的已到極限,即便在引夢術下,也回憶不起幕后之人的形貌。 “他讓魔尊干了什么?”白景平時對待述燭就像對待真正的孩子一樣,此刻卻沒有因為他的抗拒而停止問話。 “尋書?!笔鰻T被法術牽引著,依舊不得安寧。 “什么書?”在場的人都看著述燭,他們應當是問到了關鍵。 “奇書?!笔鰻T卻語焉不詳,翻來覆去只說些“奇書”“玄書”的字眼,愣是說不清書名。 白景又問了些問題,但述燭或許確實不甚了解,沒有再給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歸荼早就等得心焦,趕忙打斷道:“師尊,別問了?!?/br> 多施術一刻,就多一刻損傷。 白景果然聞言撤去靈力,整個人虛弱站不穩步子。歸荼急忙上前扶住他,白景卻站直了身子,硬是把歸荼的手甩開了。 沐吹寒悄悄扯了扯葉聽江的袖子,兩個人默契地出門。 在他們面前,白景總是不甘示弱的。 從魔界歷險回來的朏朏一直就等在門口,沐吹寒懷念地把它抱起來,狠狠薅了兩下。 多日不見,這貓咪又被白景師徒養肥了不少。 “仙君,”沐吹寒一邊逗弄朏朏,一邊和葉聽江說話:“你有沒有覺得,白景和歸荼的關系稍稍變好了些?” 葉聽江思索良久,點點頭。雖然白景還總是一臉不想搭理徒弟的樣子,但還是默認了歸荼的各種舉動,兩人間的氣氛比起魔界那時,確實緩和了不少。 沐吹寒舉起朏朏的爪爪:“不愧是我們的上古瑞獸,見之忘憂?!?/br> 想必有朏朏陪著,白景的心情也能愉悅不少。 沐吹寒佯裝思考:“養這小貓好費糧食,要不送給歸荼算了,畢竟魔尊富有得很?!?/br> 朏朏瞪大貓眼譴責他。虧他這些天在魔界,還時不時想念了他們幾回! 沐吹寒還要開口逗貓,卻見葉聽江忽然將朏朏抱了過去。 安靜了一瞬,他才矜持地開口,聲音還是冷淡的:“我也養得起?!?/br> 沐吹寒怔了怔,忽然笑得彎起眼睛:“仙君,我聽錯了嗎?你是不是在——炫耀???” 葉聽江又頓了頓:“我能養得起貓,還有……” 還有你。 雖然葉聽江最后還是羞赧得沒能說出口,也許是他覺得對著仙尊說這話還是有幾分滑稽。但聽到沐吹寒說歸荼富有,葉聽江還是忍不住跑出來證明自己。 沐吹寒一下就聽出了葉聽江省略的意思,開玩笑道:“仙君,六十萬靈玉,我早就賣給你啦?!?/br> 話音剛落,沐吹寒身形一晃,葉聽江剛想去扶他,自己腦中竟也出現了一陣嗡鳴。 他的神色巨變,急道:“封印有變……” 卻聽見沐吹寒也說了急促的兩個字:“封??!” 兩人的眼神對上,葉聽江迅速道:“九嬰的封印松動,看來是幕后之人出手了?!?/br> 沐吹寒沉吟道:“正道修士……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是恨魔尊進犯正道,此次就應該將魔界攪得天翻地覆。但如今的一步步,那人怎么都像是要覆滅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