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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會逼迫她?”狐妖眼有悲憤,似乎覺得沐吹寒這樣說,是玷污了他心中的姑娘。 沐吹寒見他的反應不似作偽,站得久了也覺得有些累,盤腿坐下與赤狐平視:“可你身為狐族,血有催情之效,你確定阿芷是出于本愿?” “你如何得知……”赤狐似乎有些不解,又想到這兩個修士既然能找到這里,一定是去過他之前的洞窟。 他金瞳圓睜,癱軟的四肢竟然抽搐了下,似乎還牽動了傷口,霎時間狐臉上神情頗為痛苦。 但即便是這痛苦,也掩蓋不了他的驚訝。 赤狐回憶這少年修士對青年修士親昵的舉止,顫抖著道:“仙君有所不知……我這一族血和內丹雖能誘情,但需得雙方心懷情愫,方有效用?!?/br> 沐吹寒下意識一挑眉。 赤狐見兩人都不說話,硬著頭皮將話又說清楚了些:“越是情深者,越是情不自禁?!?/br> 這兩個修士能知道狐妖血催情,只怕是在那山洞中動情了。 原來這兩名男修之間,竟是那種關系…… 沐吹寒這回就沒有挑眉那么簡單了。越是情深,效力越強……他想起葉聽江在山洞中強硬的舉動,狐血對他的影響絕不下于自己。 沐吹寒確實也疑惑,葉聽江修為更高,受的影響理當微乎其微,怎么倒看起來比自己還難以控制似的…… 現在聽聞了這狐血的作用機制,沐吹寒心下反倒復雜起來。原來葉聽江對自己的情意,還并非他以為的那樣淺淡么? 他回頭仰視,見葉聽江也是一臉木然。 葉聽江心里大亂。這狐妖所言若是真話,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對扶煙情根深種? 可,可扶煙是他的弟子啊。他究竟是什么時候…… 小悠原本雄赳赳氣昂昂地飛在半空,劍指狐妖?,F在一聽到這些,頭一暈,直挺挺地掉在了土xue前。 原以為躲過了半場春宮,拼死拼活終于離開了山洞,現在該到他的主場了。誰知道,他主人和主母的話題簡直就是繞不開了! 難道要繼續裝死嗎? 他真的好苦一把劍??! 赤狐見兩人還是沉默,又追敘道:“可是兩位仙君,即便我與阿芷兩情相悅,我也絕沒有拿我的血引誘阿芷?!?/br> 他還有點不好意思了:“我與阿芷歡合,皆是出于本心……” 小悠剛才還對狐妖劍拔弩張,這一刻卻感覺他像是自己的盟友了。他在心里同情道,好了好了,快別說了,現在他們倆根本就沒空聽你講話! 狐妖絮絮不絕,葉聽江終于出聲:“你所言可屬實?” 狐妖忙賭咒發誓:“我絕無半句虛言,仙君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阿芷姑娘。我絕對沒有誘逼,我怎么舍得……” 小悠無聲地嘆了口氣。沒有人想聽你和阿芷的風流愛情故事。 沐吹寒卻貼心很多,更正了葉聽江的問題:“他是問,你之前那句,越是情深者……是否屬實?” 狐妖啞然。他講了這么久,合著這兩位修士半個字沒注意,只聽見了這一句??! 他一時也不知該悲該喜。 他覺得有些被侮辱,屈辱地點頭:“句句屬實,仙君可以找其他人來驗證?!?/br> 葉聽□□亂點頭,腦中再一次空白一片。 狐妖于是又小心翼翼地拾起自己的事情:“雖不知鎮民怎么說,可我對阿芷之情天地昭昭。兩位仙君也是有情人,能否圓了我的心愿,讓我再見阿芷一面。之后仙君要殺要剮,我絕不反抗?!?/br> 沐吹寒先從百感交織中走了出來,說道:“張翁告訴我們阿芷不肯見人。若你所言屬實,我們也會送你與他對質……” 他現在還是感覺飄在云端上,也不想費心判斷狐妖和鎮民的話哪個是真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當堂對質。 順便讓見不到面的阿芷出來說話。 葉聽江也點了點頭,他現在理解一句話都分外遲鈍,對扶煙的辦法更不會有什么意見。 他只有心思叫一句小悠,這些自己暫時沒心思管的事,只好盡數交給劍靈了。 于是這只以為即將要死的赤狐獲得了自己想也不敢想的待遇。 剛才殺氣騰騰的靈劍突然變成一個稚童,將他小心地抱在懷里,跟著前面兩個修士,竟然就這么和和平平地下山去了。 赤狐想了半天,覺得自己還是淺薄了,一開始竟還以為這兩位接受不了人妖相戀。 誰曾想這兩名男修也是同性禁忌。 小悠面無表情地抱著狐妖。他現在是不知道狐妖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了,多半要負責任地再補充一句,他們不止是同性禁忌,還是師徒不倫呢…… 論哪樣不比區區人妖戀刺激? 他們一行人下到山腳,山路坎坷,沐吹寒慢悠悠地跟在葉聽江身側走。 兩個人雖然不說話,但沐吹寒能感受葉聽江牽他手都比平時多了幾分力道。 在最初的復雜過后,如今沐吹寒心里只剩下了欣喜。 被意中人喜歡的滋味,比病床前的桂花糖還要甜。 然而他還沒一個人安靜地暗喜多久,寂靜的山間就傳來人聲吵嚷。 “快,抓住小姐,不能再讓她鬼迷心竅了!” 聲音遠遠傳來,喑啞蒼老,沐吹寒認出是張翁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