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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穿著極其普通的夜行衣的小女孩,她說她師承“雨上飛”,追著師父至此。 那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輕功好手,她專攻輕功,獨創的“雨上飛”傳聞可于雨水降落之時,借雨滴之力飄然躍起,有“天下第一輕功”之稱。但就是這樣的宗師級殺手,也因不熟悉碑谷的懸崖峭壁及機關身死江中。 當時的門主十分疑惑:“你師父都死了,你是怎么進來的?” 女孩冷漠道:“自然是踩著師父的肩膀躍進來的?!?/br> 門主十分欣賞這個女孩,欣然答應她的入門請求。 女孩后來自稱“路人甲”。 路人甲潛心習武,是個實實在在的武癡。她一連把暗門的長老都拜了個遍,沒日沒夜地練習,懸梁刺股都是輕的。 有人說,路人甲就連在夢里也能習武,時間是常人的兩倍。常人學一年,她便等同學了兩年。 本來,全門都以為路人甲會接任門主之位。 可大家都忘了,她剛入門時說的那兩句話:“追著師父至此”、“踩著師父的肩膀躍進來的”。 臨海岑青陽放出賞金榜,翌日,暗門便血洗石地。 眾長老也不是吃素的,她們以多對一,以戰敗宣告路人甲的出師。 路人甲與她們大戰了整整三十幾個時辰,最終落入江中,長老們無一生還。 眾人以為她們兩敗俱傷,誰知過了幾天,路人甲闖進門主暗房,當場打爆了門主的頭:“我倒忘了,還有一個人頭沒收?!?/br> 她帶來的恐懼支配了暗門上下整整一個月,阿羅上任后,廢除了蒙面的規矩,要求門人均以真面目示人。 可路人甲就像消失了一樣,再沒有出現在江湖上。 “快跑,快跑!”一閃而過的回憶裹挾著海嘯般的恐懼把女子淹沒,她擲起勾爪起刀,用盡全身內力劃開一道風口,“她是路人甲!” 其余三人震驚了一個彈指方反應過來,拔腿就往門口逃。 夏楓以內力擋住兩道勁風,硬接住風口正中投射來的勾爪。 五指巧妙地夾住刀刃,她猛力一拽,那殺手機敏地松手方逃過一劫。 夏楓當即換手抓住空中彈來的鏈子反身一擲,被甩直了的勾爪狠狠嵌入一女子的后背,把她的脊椎骨生生拉拽出來。 她腳往后一跨,穩定下盤手臂一掄,對方的脊椎骨咔嚓在空中斷裂,勾爪帶著粘有些許血rou的骨頭橫掃一圈,打中了其余二人的后腦。 那勾爪回旋,夏楓轉手拋出尾部的鏈條,一圈圈套住二人的脖子狠狠一拉。 二人頭往后一折,再沒了生氣。 此一幕,只發生在短短一瞬。 活下的女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撐地,臉色驚恐地盯著地面,汗流浹背。 腳步聲臨近,仿佛宣告著她的死亡。 “你能來這,說明……外面的人,都死了是么?”女子自嘲一笑,繼而大笑起來,猛地抬頭喊叫起來,“夏楓!你別太猖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首座不會放過你的……” 她話沒說完,夏楓扔掉手上的爪鉤,一掌下去擊中她的天靈蓋。 女子咬住舌頭,血從嘴角汩汩流下。 “吵死了?!毕臈饔仲n了她一個上勾拳,她猛地吞舌,在地上掙扎幾番,最終窒息而亡。 何子秋方才一直閉著眼不敢看,如今聽沒了聲音,方簌簌起身:“夏楓……” 她回過頭,用指腹輕輕掃去臉頰上的鮮血,慢慢走過來:“何子秋,你沒事吧……” “夏楓!”他驀地撲過來,一把抱住她,“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br> 他把臉悶在她的頸彎,她身上有雨水陰干的腥氣、泥巴的土味,還有濕濕嗒嗒又黏糊的血,她頭發一塊一塊的,可見是連夜奔波不休,冒雨來救。 他心里好暖,好暖,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何子秋比夏楓高半個頭,突然被他這么攔腰一抱,鼻子抵在他肩膀上,忽覺得臉上一燙。 手攀上他的背,她輕輕拍了拍他瘦削的肩:“沒事了?!?/br> 頓了一瞬,又表揚道:“多虧了你給我留下的信息,要不然,我怎么能找到碑谷?!?/br> 何子秋臉上一熱,往她鬢角蹭了蹭,冷不丁在她耳下留下一個輕輕的吻。 ! 夏楓渾身一顫,立馬往后彈開,捂住耳根,臉瞬間紅成海棠花:“何子秋你干嘛!” “我還什么都沒干呢!” “你……你還想干什么??!” 何子秋一愣,突然發現了盲點似的,秀眉一挑:“夏楓……你……怎么這么純情?” “你才純情?!彼龔膽牙锾统鲆环脚磷?,系在他的眼睛上,蹲在他身前頭一別,“上來,我背你出去?!?/br> 何子秋乖乖趴到她背上,夏楓拔地而起。 出了門,他聞到極其濃厚的血腥氣,與當初在塵巢涅槃時聞到的不相上下。 他把臉埋在她后背的衣領,嗅到一縷夏楓的體香,臉上的紅潤直蔓延到耳尖。 幾個起落,忽然迎面吹來一陣風,把他眼上的手帕吹開。 他睜開眼,望見蒼山一片葳蕤,鳥群片片,陽光映照在腳下的小溪上,反射出金色的陽光,錦鯉的鱗片般耀眼。 “蒼山……”他喃喃道,“不遠處便是臨海了,夏楓,這是我的家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