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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花花淚眼,卻見眼前三人一陣萎靡。 夏枝聽到“紅色衣服的女人”,竟條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轉過鼻青臉腫的頭。 夏于柳:“阿姐,你……” 夏枝聳聳肩,指指地上到現在生死不明的小廝。 夏于柳:???忽然慶幸自己還完好無損地活著。 夏楓嫌賢王府太大,她輕功翻上屋檐,從偏院的樹上直接飛下來,再一次嚇壞了墨松:“你在做什么?” “小姐,您來的正好,小的正在收拾您的行禮,”他手上又是劍又是食盒的,一下沒抱住,一把閃亮亮的匕首從包袱里掉了出來。 夏楓眼疾手快,下意識一把撈住。 “這可是我用得最順手的匕首,”她上揚的嘴角墜了下來,語氣略冷,“算了,這次就不責備你了,下次注意。寶劍隨便你放,匕首我帶著?!?/br> 墨松有些不知所措:“是……” “還有包袱里的食盒,它曾經裝過這世上最好吃的點心,你要找個地方好好收起來?!?/br> “是……” “把這些都搬到小桃園,從今天開始,不用再住偏院了?!?/br> “???真的?” 墨松在原地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夏楓。 夏楓輕輕摩挲手里的匕首,不禁長嘆一口氣:介于對點心的思念,她是不是,應該寫封信差人送回無名村,打聽一下她的“米其林大廚”——何子秋同學走到哪了? 這么長時間了,都能走到海里去了。 第11章 你去倒夜香 回到賢王府,至今已有整整七日。 夏楓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連寫了十幾封厚厚的推薦信。內容復制粘貼,除了被推薦人的名字外無一不同。 夏楓:感覺自己被罰抄。 事后,她又磕磕絆絆,寫了一封特別短的信。 簡短得只有一行字:我是阿鳳,你知不知道何家去哪了?如今到了沒? 這日一早,夏楓便穿上一身華裳,出門干了三件事。 她首先來到客棧,把十幾封信塞進沙曲懷里。 “等你們歸家后,同親朋好友說一聲便去邊疆報道吧?!?/br> 她算了算路程,等鏢局的人回到俞縣也秋中了,再出發抵達邊疆即是秋末。 別說到時候,就現在,自己繼承賢王衣缽在她心里已成定局,這推薦信定有用。 沙曲半信半疑得接過磚頭一樣的信:“那……多謝鳳妹子,對了,蘇公子這幾日有派人來尋過你……” “他死了都跟我沒關系?!毕臈鞔驍嗨脑?,自以為和藹可親實則陰惻惻得笑了,“好了,沙姐,我們戰場見?!?/br> 我們戰場見。 沙曲聽罷,渾身一抖,很不自在。這話從夏楓嘴里跑出來,就像在說“咱們戰場上死后見”。 她只能干笑:“呵呵呵呵,好好好……” 和沙曲等人道了別,夏楓又攥著另一封信,來到京城號稱最快的千里驛站。 她風風火火,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把年輕又強壯的信使嚇了一跳。 那信使頭插一根白羽毛,象征她是整個天京最快的信使。 夏楓指名要她送信,給足了錢,給足了威壓,讓她快馬加鞭把信送去無名村,還善解人意得給她畫了地圖,限她兩個月內來回。 信使一驚,好家伙,這是讓她兩個月內跑完整個南北啊。 話不多說,她收下信,翻上馬便上路去。 “一路平安!”夏楓笑著目送她。 好了,一切處理妥當。 夏楓深吸一口氣,自在又瀟灑地轉身: 現在,就愉快地去退個婚吧! 何子秋以為蘇純會賣了他,一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但那之后,對方對那晚的事只字不提,顯然是怕失了所謂“女子風度”。她時不時幽怨得深深望一眼何子秋的眼睛,眼神里盡是可惜。 護衛們自得知那晚的事后,紛紛與何子秋保持距離,就連經常問他話的女護衛,都不再看他一眼。 何子秋很厭惡這些眼神,厭惡這些人。所有既往的友好,都敵不過一個“青龍癥”。 他越發無力。 但他只能屢屢積極地回應蘇純,盡力所能及去討好她,以求得亂世中喘息的機會。 一路上,他吃苦耐勞。 給蘇純洗腳、打水、洗衣物、擦鞋,當她的粗使小廝。 即便他如此討好,蘇純看他的眼光依然充斥不屑與嫌棄,與他保持相當一段距離。 經歷了將近一個月的長途跋涉,一行人方抵達泉州。 “泉州縣令似與賢王有交,”女護衛在蘇純耳邊道,“也算和咱們連了點舊,不若拜訪一下,此地乃北上必經之路,許有公子的消息?!?/br> 蘇純敷衍得點點頭。 何子秋略有訝異。 這一路上,他得知蘇純當初與弟弟蘇懿往南探親,卻路遇山賊走散,但他并未感覺到蘇純對蘇懿的關心。 蘇懿的生死,似乎對她毫無影響。 “可笑,和賢王那等草包攀什么親?!碧K純嘀咕了一句,頗有微詞。 何子秋跟在蘇純身后,默默攥緊手心。 賢王與蘇府有舊…… 若能進蘇府,定有機會見到賢王。 一行人來到縣令的府邸。 府衙大門緊閉,蘇純差人去報,說是蘇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