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到了這關頭,蘇大人又橫出來插一腳:“陛下,馬大人新上任不久,許多流程尚未熟悉,還是交給微臣吧?!?/br> 看來,蘇大人進了敵營了。 白盞辛冷笑一聲,陰戾道:“馬大人新官上任,此等小案用來練手也無妨?!?/br> “陛下英明!” 好了,這事兒輪到馬文青手里,可是絕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深諳皇上的心思,便硬是要把這件事往政治方向上瘋狂地擠兌。 他發現燕侍郎的妻子可不僅是腳踏兩條船,而是在一片湖的舟上愉悅地來回蹦跶,舟換舟。 她這枝紅杏還長得挺長,一下子越出了不少道墻。 得知真相的燕侍郎,眼淚都掉了下來。 這還不只,這母老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自己快活,卻不讓燕侍郎快活。于是她除了派人監視燕侍郎,還搞上了邪術,喜歡夜觀星象,卜算預知,妄圖用窺探天機的方式窺探她丈夫何時何地會在哪兒戲耍。 但好巧不巧,有一天,這星象的位置,就移到了正崇殿的上方。 嘿喲,你說你這個女人,竟然敢妄加猜測正崇殿的星象? 你想做什么?你這是大逆不道!你這是要謀反! 馬文青捏著嗓子細數她的罪狀,不遺余力地給她扣上大帽子,言之鑿鑿:“陛下,這小女子單憑一己之力定不成事,既然她想謀反,那她丈夫也一定參與其中!” 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馬文青就把燕侍郎抓起來,往死里尋找他要謀反的證據。 終于,有傳聞說,燕侍郎還和燕王府的裴仁晟交好,于是馬文青就帶著人,風風火火來到燕王府,硬是要抓裴仁晟。 “莫名其妙,我又沒做什么,你少給我扣屎盆子!”裴仁晟心虛又氣急。 心虛是他的確在燕王手底下做了不少事,氣急是現在查的事兒跟他沒半毛錢關系。 馬文青借題發揮,拈著顫顫地小胡子:“前些時日,有人告密說,你與燕侍郎在解語樓酒后大放厥詞!大肆議政!口出狂言!酒后吐真言,你們二人一定在預謀謀反!” “沒有!”裴仁晟堅決不承認,甚至發自內心想揍這個表情欠扁的死老頭,“你污蔑我!有誰能佐證?!” 燕肇禎冷靜望向馬文青,卻見馬文青昂起頭,“嘖嘖”兩聲,了不得道:“還狡辯吶?那我就告訴你,當日,靜嫻郡主也在海棠閣!就在你二人隔壁,聽得門兒清!” 嘩,誰能想到,這事竟然有“準皇后”親自做證? 裴仁晟百口莫辯,他轉頭望那燕王。燕肇禎其時眼中難得冒氣怒火,指節捏的咯咯響。 白盞辛……這步棋,你下得著實出奇不意! 撞上馬文青這犁庭掃xue、雷霆萬鈞的勢頭,以及那與白盞辛如出一轍的強盜邏輯,不占理的燕肇禎只得拋棄裴仁晟這枚才到手沒多久,尚沒焐熱的棋子。 馬文青做商人做了這么多年,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可真不是蓋的。 本來,當初白盞辛復辟東秦,靠得基本是燕肇禎手下的將士,所以朝堂上至少有一半都是燕肇禎的人。 但如今因為一個起承轉轉轉合的“紅杏出了好多墻”事件,馬文青一下子就逮著不少人的小尾巴,將他們統統丟進牢房,嚴加審問,狠狠過了一回嘴癮。 于是一扯十,十扯百,整個京城的官員勢力一下子干凈了許多。 孺子可教也! 這華麗的一筆,白盞辛牢牢記在了馬文青的功勞簿上,滿意地將他擢升為太尉。 自此,白盞辛與燕肇禎的第一戰,因了馬文青那比城墻還厚的臉皮與天馬行空的想象、關聯能力,大獲全勝。 要怪就怪不僅對手強大,隊友還都是坑.比。 過了好多天,京城終于又平靜下來,此事一過,白盞辛又不允許佟陸陸擅自離開他的視線了。 于是佟陸陸無聊到發霉,便不得已重cao舊業:翻墻。 這宮墻又高又滑,佟陸陸大搖大擺選了最低的一處,在巡邏的士兵眼皮子底下扔繩索,招搖過市。 “六小姐?!?/br> “唉呀媽呀!” 佟陸陸嚇了一跳,她回過頭,見到一臉抱歉地昭云,忙把飛了的魂拽回來:“你們主仆兩個,怎么都喜歡半夜嚇人?!?/br> 昭云沉默一陣,忽問她:“三小姐人好心善……什么人拜托她,她都會繡荷包嗎?” 這唱的是哪出??? 佟陸陸疑惑地打量他,因昭云總是隱匿在黑暗里,她從前且沒認真觀察過他,如今一看,這少年長得可真“奶”。 一張又正氣又俊朗的臉,偏偏線條很柔和,兩只眼睛呆呆木木的,沒什么表情,偶爾的興奮與喜悅都是從眼睛里蹦出來的。 怎么形容呢…… 像只年幼的薩摩耶。 “誰有那閑工夫整天幫人家繡荷包啊?!辟£戧懼匦峦蛸几叩募t墻,準備再接再厲,于是用力一擲。 “……嗯……但三小姐幫我繡了一個?!?/br> 啪! 那鉤鎖打到墻上彈回來,佟陸陸彼時聞言悚然一驚,嚇得忘了拽繩子,連忙抱頭鼠竄,躲開那彈回來的“兇器”。 “你說什么?”她好似發現了新大陸,做夢也沒想到會有如此神奇的發展,“三jiejie給你繡了荷包?” 昭云這家伙,有時候是真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