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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他問管家:“她還跪著?” “回老爺,六小姐還跪著?!?/br> “……罷了,罷了!允了吧!” 大夫人宛英乃典型的慈母,她端著好湯好水,命人將倔強的佟陸陸拖回夏至院,給她磨蹭了層皮的殷紅紅膝蓋上藥。 “你呀,”宛英長嘆,千幸萬幸寶貝女兒未受家法鞭撻,“你爹爹許了,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人安在你這夏至院看好,別養阿貓阿狗似的到處放養。錢,你得自己出?!?/br> 早料到了,佟陸陸嘻嘻一笑,展出一排貝齒,“遵命!” 何等男兒令吾家閨女如此傾心?宛英愁眉不展,念及佟陸陸從小也沒個在意的人,對那環公子略微有了興趣,好歹也是個淸倌兒不是? 佟陸陸邪笑,腦內早已浮現萬種詭計,只待那臭屁環公子一來,她定要重樹“威嚴”: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第5章 我也有寵物 翌日一早,佟陸陸大大方方與鄒曲臨約見解語樓。 解語樓乃常規青樓,號稱京城頂級“花坊”,有一神奇??汀£戧?。 佟陸陸是唯一一位笑容滿面進出青樓、未有捉jian先例的女性顧客。 二人于海棠閣會見,照例由紅透半邊天的蝶風姑娘侍候。 蝶風姑娘乃下一任解語樓花魁的有力人選,善逢迎,劃得一手好拳。 朱唇香腮馥馥白,曼妙婀娜玲瓏身。 她梳攏之日,便被各家爭搶,終被鄒曲臨斥重金拿下頭晚。就當大家都以為鄒世子要春宵一刻之時,當夜,他竟盛情邀請了佟陸陸一同來耍。于是,三人圍坐一處,竟衣衫整齊,把酒酌月,搖了一晚上骰子樂此不疲,成為解語樓一大奇事。 “鄒曲臨,我且不與你廢話,我欲向你借五兩黃金?!睕]等鄒曲臨發話,佟陸陸忙從懷里拿出早前寫好的借條,雙手捧上,“我佟陸陸也不會虧你的,固定利息,日后發達了定還你?!?/br> 說罷,她輕咳一聲,心虛不已:至于什么時候發達……等我進宮養老再說吧! 鄒曲臨默默接過借條,未看,只扣于桌上。他噗嗤笑了,虎牙尖尖,“我聽聞了,你要贖象姑館的環公子?” 蝶風端坐一旁竊笑,戲謔道:“陸陸莫不是開了竅?我且聽聞那環公子極美,就連蝶風比之亦不及半分。陸陸可得盡快下手,莫要被人搶了去?!?/br> 鄒曲臨只皮笑rou不笑,別過頭看向窗外,默默飲酒,聽佟陸陸不停叨叨。 “美有什么用,性子比牛糞還臭!” “是優秀的教養、遵紀守法的社會責任感阻止了老娘直接動手暴打他丫的!” “他看我不順眼,我就把他帶回去,如此他日日怏怏不樂愁眉苦臉,我便極樂?!?/br> “等他悲得禿了頭,我就請人給他畫像,貼在茅廁坑頭辟邪!” 面對佟陸陸神奇的報復邏輯,鄒曲臨并不奇怪,他只訝異她竟然如此憤慨,好似那環公子將她怎么樣了似的。 他招招手,小倉便垂頭上前,利索掏出五兩金子,“我已料到你銀兩不夠,早已備好?!?/br> 喜滋滋借過五金,佟陸陸笑靨如春,暖地鄒曲臨心頭一顫。 蝶風為二人倒茶,復打趣道:“鄒公子的心上人,又在何處呢?” “對啊,你還要不要娶老婆了?!辟£戧懩钪u曲臨與佟杉姍那點事,好似心內塞了個大疙瘩,“別裝了,大家兄弟一場,我曉得你有喜歡的人了,我也知道是誰?!?/br> “你如何曉得?”鄒曲臨面露難色,尷尬地掏出鎏金扇,一前一后毫無節奏地搖著,目光四處躲閃。 佟陸陸微微傾身,堆起邪笑:“佟家的姑娘對吧?” 陽光的少年登時羞紅了面,佟陸陸嘿嘿一笑,得寸進尺,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哎嘿,提親??!你遲疑一步,他人默默前進百步呢。你雖未及冠,也先訂了婚呀?!?/br> 鄒曲臨默默聆聽“教誨”:“知道了?!?/br> 佟陸陸為他打氣,鼓勵他盡快追逐心中所愛。一杯花茶飲畢,遂匆遽離開。 與春枝懷揣整整十五兩黃金,佟陸陸大搖大擺邁入對面的象姑館,嘚瑟得像個暴發戶。 玉爹爹一見來人就笑開了花:“哎喲,這不是佟小姐嗎?” “哼,玉爹爹,交人吧?!币淮鹱勇淙胗竦鶓牙?,他打開布囊一瞧,樂得合不攏嘴,“好好好,不過,環公子被周家寡婦請去了,估摸著明日才回來呢?!?/br> 什么玩意兒??? 滿頭問號,佟陸陸頓有種“自己方切開西瓜,便被人用勺子挖了中間最甜的一塊”之感。 她惘惘立于人來人往的大廳,心情急轉直下,好似被人臨頭澆了盆洗腳水:她佟陸陸,豈能容忍別人從她手里搶食! 喉嚨里冒出nongnong的殺氣,她蘋果肌直抽,終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她!家!??!哪!” 周家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人家,其經營的靚衣坊與玉滿堂齊名,頗受京城閨秀的喜愛。 除了佟陸陸。 向來都是娘親給什么就穿什么的佟陸陸,插著腰趾高氣昂來到周家大門口,沒站兩秒,就偃旗息鼓灰溜溜逃開。 周家不愧是富貴商人,大門富麗堂皇,也俗不可耐。他們雇有倆彪形大漢立于門外,好家伙,那肌rou,每一塊都跟整只雞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