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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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白知秋一個人,我絕不會認錯,你不是他?!蔽医忉?。 聞言,花素見不動聲色將車子停到路邊。手停留在方向盤上,低頭,半天問道:“你們兄妹對我和小執做了什么?” 我微怔,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從知道白知秋霸占花素見身體的那一刻起,我就只顧思考白知秋想做什么,做了什么?;ㄋ匾姳救嗽谖已劾锶趸靡褯]了分量,不過是白知秋附身間隙出現的一個靈魂而已,她的歡喜,憂愁,她關心花執,或是因為花執而哭泣,這些我全然沒在意。 但我好像忘了,花素見才是眼前這具身體的正主。 “你們是魔鬼!”猛地吼出聲,轉身舉起拳頭瘋狂地錘過來:“他殺了起良,殺了爸爸,魔鬼!” 一下接著一下,拳拳打得生疼,我都無法想象出這個溫婉文靜的女人是懷著怎樣的恨意來打我的。 心頭全是愧疚,但我不想被她打死。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反問:“你又做了什么,才把白知秋那魔鬼招來?” 聞言一愣,然后她哭了,哭得像個茫然無助的孩子:“我錯了,我不該跟魔鬼做買賣……” …… 兩個小時后,我坐在了花素見臨時租住的公寓中。 公寓很小,只有一個房間。黃色的墻壁,棗紅色的地板,陳舊的桃木家具。房間四角的天花板上用雞血黏著四張驅邪黃符,而四面墻墻角各放著一盞油燈。如果我沒記錯,這是八角金符陣,一種避鬼的結界。 花素見站在梳妝臺前,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又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紅色鉛盒,用小指挑出里面金黃的脂膏點在自己的頭頂,眉心,太陽xue。 縈繞在她身上那股印度檀香的味道突然變大,熏得我想吐,雞皮疙瘩一波接一波往上冒。以前翻閱易道堂典籍的時候好像看到過一段記載:尸油封七竅,身溢檀香味,可拒鬼神附身。 難道…… 忍住嘔吐的欲望,我問:“你在施鎖魂術?那是尸油?” 扭過頭,她的臉慘白如紙,眼眸中寫滿了,悲憤。 看樣子我猜得沒錯,于是勸道:“鎖魂術不是長久之計,你得告訴我白知秋為什么會附你身,咱們一起想辦法?!?/br> “我憑什么相信你?”她飛快地回答。 “你已知道我和白知秋是兄妹,還來找我,不就是把我當成meimei,想讓我幫你嗎?” 一雙漆黑閃亮的眼睛在發紅的眼眶里顫抖,晶瑩剔透的淚珠撲撲滾落:“是的,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花執??晌姨释▓棠軌蛉?。從小到大,她吃喝拉撒什么都離不開我。為了她我不能去歐洲,不能和起良長相廝守。我累了,我太想要個正常的meimei。所以我能容忍你,我很高興你能來??赡銇砹?,白知秋也跟來了,我好后悔……” 顧不上聽她訴苦,我打斷了她的話:“白知秋是怎么來的?告訴我,我幫你?!?/br> 她情緒失控,驟然提高了聲調對我吼道:“我不相信你!” “你必須相信我,”我說,“我也想趕走白知秋,讓他永遠不能附你的身?!?/br> 她沉默。 片刻,看著我的眼睛,神色有些莫辨:“被他附身后我看見了一些關于你的事。你也想趕走他,是因為他對你做的那些事?” 伸手撫上小腹,我牽了牽嘴角:“不,是因為我要保護我的孩子。這孩子不是白知秋的,jiejie,若白知秋再附你的身,他會殺了我的孩子。jiejie,你幫我救我的孩子,我就永遠做你健健康康的meimei?!?/br> 輕咬嘴唇,像是做出了什么決定。她走過來坐到我身邊,也按住我的小腹。然后抬起頭,破涕為笑:“你的孩子,小執,你長大了?!?/br> 我點了點頭:“是的,jiejie?!?/br> 于是花素見拭干臉上的淚珠,然后給我講了她和白知秋的事。 那天在雁蕩山,我謊稱有東西掉了要回去找,一去就再也沒回來。等雨下得小了些,花素見忙著人滿山找,但只在大龍湫旁邊找到我的鞋。大家都猜,我恐怕已經失足落水了。聽到這個消息,花素見猶如五雷轟頂,心痛如刀絞??芍茉膺B個安慰她的人都沒有,萬念俱灰中,她開始想念肖起良,那個拋棄她的丈夫。想起肖起良曾經同她那么恩愛,曾經幫她解決很多難題。想著想著,對肖起良的怨恨化得無影無蹤。 忽然,她又想起了讀女校時期學到的巫術,在埋黑貓的地方,用兔子腿畫出一個六芒星,再念一段拉丁咒語,便能召喚出一個星神。只要你付得起代價,星神便可滿足你任何愿望。 以前,她從未碰過巫蠱之類的東西。但當一個人即將陷入完全絕望的境地,就會牢牢抓住最后一絲希望。而丈夫的背叛,meimei的失蹤,已經將她推到了絕望的邊緣。她真的想讓肖起良回到她身邊,安慰她,幫助她。 她嘗試了那個詭異的巫術。 ☆、177第十七章 躲在花園按步驟施完巫術,并沒發生什么事,花素見沮喪地回了屋。 沒想到晚上睡著后,她做了一個夢。 漆黑的天空中飄著絲絲縷縷的鮮紅云彩,天空下一條血紅的河流靜靜流淌。河兩岸,金色的蘆葦叢一望無際。一個身著一襲黑色風衣男人,懷抱一把刀,站在河邊望著河水出神。 她走過去,小心問,“你是星神?你可以實現我的愿望?” 男人轉身,三十多歲的年紀。鼻梁上架著副金絲眼鏡,相貌堂堂。 “肖太太,我不是星神,但我能實現你的愿望?!睉B度謙和有禮,有種讓人信任的魅力,“我meimei有危險,她需要我的保護,可我到不了她所在的地方。只能請肖太太幫忙,準我附在你身上,好帶我到你的世界去,我meimei就在那里?!?/br> 先前花素見聽說星神是個邪神,這個巫術十分兇險。所以從開啟巫術那一刻起,花素見已做好了付出一切的準備,但對方居然只是想附她的身。 喜出望外之余,她不是不覺得疑惑。但她太想讓肖起良回到她身邊,所以忙道:“只要你讓我的丈夫重新愛上我,我就讓你附我的身去找你meimei?!?/br> 星神斂眸:“抱歉,肖太太,我也想幫你,可我不能控制人心?!?/br> 連星神也無法讓肖起良回來? 胸口一下子被無盡的黑暗吞沒,花素見跌坐在地。 隨后星神又道:“不過,有種情蠱可以讓你丈夫在每天的第一個小時來到你身邊。在那個小時中他眼里只有你,你愿意嗎?” “我愿意!”希望重新燃起,花素見迫不及待地答應,“每天只有一個小時,我也愿意?!?/br> 只要肖起良能回來。 “如你所愿,”星神展笑。 從睡夢醒來,墻上的鐘剛好指到十二點。 沒等花素見細想剛才發生的是夢還是事實,突然聽見了敲門聲。以為是仆人有事稟報,她將門打開,隨后喜極而泣。 門外站著的是肖起良,身上穿著件銀灰色外套。頭發被汗珠凝結在一起,皮鞋上全是灰。風塵仆仆,趕了很遠路的樣子。眼睛是半睜著的,沒有焦點,好像靈魂出竅似的??伤斐鍪?,準確地擁住了花素見。 沒有對話,沒有動作,肖起良只是靜靜地擁著花素見??蛇@已是幾年來,花素見最幸福的時光。 就這樣,兩人在房里坐到夜里一點。肖起良豁的站起身快步走出門,悄無聲息繞過仆人走出了別墅。 花素見依依不舍地看著肖起良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合起雙手感謝星神的幫助。 “能幫你是我的榮幸,現在我可以附身了嗎?”腦海中閃過星神的聲音。 “是的?!被ㄋ匾姶?。 隨后,她感覺自己腦袋一木,身體在星神的指揮下脫離她的控制動了起來。 避開仆人跑出門,在黑黝黝的山間輕盈地竄上躥下,很快追上了正在路上疾走的肖起良。雙手抱住肖起良的頭利落地扭了一圈,然后再一推,把肖起良推下了山澗。 速度很快,快得讓花素見根本沒看清星神動作的細節,也沒看清肖起良傷得重不重。 她只知道,自己嚇呆了。 雨勢很大,山澗中央,小溪猶如燭龍般憤怒地嘶吼著,瞬間吞噬了肖起良的尸身。 掏出手絹擦了擦手,依舊腦袋發木的花素見聽附在自己身上的星神笑道:“肖太太放心,你丈夫會每天定時來到你身邊,無論死活?!?/br> 接下來花素見呆滯了一整天,連星神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再次清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坐在屋子里,時鐘又指到了半夜十二點的位置。 然后,臥室的房門咯吱一聲被人推開,一股冷颼颼的風夾雜著水腥味撲進了房間。 想起星神說的話,她不敢扭頭看來人是誰。只敢用眼角的余光斜斜地瞥過去,看見有個人邁著僵硬的步伐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沒穿鞋,一雙腳被水泡得煞白。褲腿亂七八糟的卷著,淅淅瀝瀝地滴著水,從房門口到床邊,拉出一條不深不淺的水印子。 長吸一口氣,她慢慢抬起頭向上看。 是肖起良,身上依舊穿著頭天那件銀灰色外套。全身濕淋淋的不斷滴著水,像是剛從水里爬起來。而他的頭整個扭轉了一百八十度,原本是臉的地方,變成了黑沉沉的后腦勺。他就用這頭腦勺對著花素見,放佛頭發中藏著一雙眼睛。 忽然,他舉起滴著水的雙手,朝床上的人抱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花素見尖叫著翻身下床,沖出臥室拼命地跑。 可無論她逃到哪里,沒多久就再次看到肖起良邁著僵硬的步子,在黑暗中緩緩現身,不緊不慢朝她走來…… 更可怕的是,就算她向仆人求助,仆人也都一臉莫名,好像除了她沒人能看見肖起良。 只能逃,從東間屋逃到西間屋。逃累了,就歇一會兒再逃。 就這樣,一直逃到半夜一點,腦海中才想起星神的聲音。語調依舊謙和有禮:“肖太太,要是害怕就讓我附身,只要我附身他便不敢靠近。要是不害怕,就請你每天凌晨盡情享受和愛人相處的寶貴時光,享受到你覺得害怕為止?!?/br> 這時花素見才明白,星神要的不只是附她的身,而是完全占用她的身體。 從那天以后,星神幾乎全天侯附在她身上。但每天十二點星神就會離開她的身體,將她留給身體漸漸開始腐爛的肖起良。 于是,每天唯一能獲得自由的時段她都不斷在逃亡,逃到門背后,床底下,墻角…… 直到前兩天,星神心情低落,竟破天慌給了她半天自由。她趕緊趁這段時間去見了位易學大師,可大師說他不想引火燒身。只能教她一些法術暫時傍身,在這些法術失效之前,她必須自己找到對付星神的辦法。 所以,她找到了我。 講完這個故事,屋外已然黑透。 因為戰事的緣故,屋里沒有電,花素見起身點燃了屋角的四盞油燈。 那幾盞油燈也是大師給的,用的是公雞的尸油。燈光很暗,燈芯周圍噼噼啵啵地爆裂著藍色火花。公雞屬陽,以陽克陰,布置出一道陽氣十足的結界,足以抵擋普通鬼怪。 花素見說,靠這個陣法的保護,肖起良已經兩天沒再出現。 不過這個陣法肯定無法支持太久,因為花素見的對手不是肖起良,而是白知秋。 白知秋想搶花素見的身體,就一定能搶到。 我了解他為什么會這么做,他太霸道了,還有潔癖。所以他絕對無法容忍花素見和他cao縱同一具身體,盡管他才是鳩占鵲巢的匪徒。 而他cao縱花素見只是為了來找我,如果想讓他放過花素見,除非我乖乖的聽話,等他的安排跟他回現代。那樣花素見就沒用了,白知秋自然會放了她。 但現在我有了寶寶,我不可能跟他回去。 “咚咚咚……” 正在沉思,敲門聲在這寂靜的當口驀地響起,我下意識扭頭朝門的方向看去。 幸好就響了一陣,外邊的人就靜了下來。 我松了口氣,安慰臉色煞白的花素見:“興許有人走錯……” 突然,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每一聲都比上一聲更大,到后來,就像有人站在門外用錘子砸門一樣。薄薄的門板激烈地顫動著,門框四周灰塵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