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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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正在準備喜宴,雞鴨魚rou,魚翅燕窩多的是。我厚著臉皮吃了個飽,然后回到副宅呼呼大睡。 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覺得有些疼。吸著冷氣醒來,看到花素見靠著床頭坐在床邊,拆開了我手上的繃帶,正按揉著昨天被她掰斷的地方。 是白知秋…… 慌忙想把手縮回來,卻被他使勁按住。 垂眸看著我:“叫聲好聽的?!?/br> 擠出一絲笑:“哥……” 輕笑一聲,用力一捏:“換個稱呼?!?/br> 傷處頓時火辣辣的悶疼,眼前霧氣氤氳。坐起身,伸手去掰他的手:“禽||獸,不等我歇一天也換個地方啊。要不你打我的臉吧,別折騰我的手,再玩手就廢了?!?/br> 可他力氣太大,根本掰不動。 扭過頭,專心看著我的手,像洗衣服一樣將腫脹的地方揉來揉去:“又不是白霖的身體,過陣子就得扔,玩廢也無妨?!?/br> 徹骨鉆心的疼痛一波波從手上竄出,沖擊得心臟沉重地亂跳,身體一陣冰涼一陣guntang,迸沁著冷汗。 白知秋擅長賺錢,鑒古,折磨女人,還有控制我。他對我的控制不光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不管我想什么,想做什么,他都能看出來。最可怕的是,他似乎對我所有的行為了如指掌。我自然知道他這次為什么生氣。在多年的折磨與抗爭中,我學會了識時務。 此時若跟他硬熬下去,兩根手指真會保不住的。我終于痛得哭出聲,連連求饒:“哥……我錯了……我和易道已經分手了……這是最后一次背叛……我保證……” 手上的動作突然停?。骸傲亓?,真不小心,手傷成這樣?!钡拖骂^,柔軟的嘴唇吻了吻傷處,“送你個白哥哥止疼之吻,乖,不疼了?!?/br> 趕緊抽回手,飛快縮到床的一角,使勁憋住嗚咽聲。 他屈腿撐腮,歪頭看著我:“送你一個吻,不回報哥哥一些關心?” 咬咬嘴唇,爬回他身邊,依到他懷里,心口緊緊貼住他胸膛。想象著即將發生的可怕事情,身體開始抑制不住地發抖。 他微垂了頭,吐息就落在我耳畔:“別擔心,我對兩個女人的事沒興趣,暫時不動你?!?/br> 對啊,他現在用的是花素見的身體。 我心稍安,試著扯開話頭:“哥,你為什么附在花素見身上?” “我和這女人做了筆交易,我替她辦件事,她讓我附她的身?!笔终朴幸鉄o意地拂過我的傷處,余痛未消,嚇得我脊背發僵,“為了來民國找我那和妖怪鬼混的好meimei。你感不感動,嗯?” 見苗頭不對,急忙抬手摟住他的腰:“哥,帶我回家吧?!?/br> “不行,妖種不到一百天,除不掉,你也走不了?!?/br> 我小心翼翼地掀起一點眼皮去看他:“什么一百天?” 沒有回答,只是盯著我。一貫帶笑的臉上收起了所有表情,神色冰冷。良久,忽然把我用力往旁邊一推,竟把我推下了床。 本就腫脹的右手又被壓了下,指關節刺痛。我不敢呼疼,悻悻地從地上爬起。 擁著被子,靜靜地看著我:“我會安排你到莫寧可家借住?!?/br> 我張了張口,覺得聽錯了:“什么?” 把頭扭向窗外,不再看我:“呆我身邊不安全,有人想殺你,如果你在民國被殺就回不了家了?!?/br> “有人想殺我,是不是花君年?”我問。 “是我?!钡?,“白霖,我想殺了你。在你還用著這具皮囊期間,見我臉色不對,記得躲遠些?!?/br> 白知秋向來不打誑語,他說想殺了我,就是真的想殺了我。 站在陽臺上,吹了半天風,我仍平靜不下來。我不害怕,只是覺得茫然,為什么白知秋想殺我? 是因為我和易道……? 有壓迫就有反抗,我是被迫跟白知秋的。既然是強扭的瓜,瓜蔓伸到墻外是常有的事,所以我出軌不是一次兩次。以前我出軌他從不在意,因為他把這種事當成類似貓抓老鼠小游戲。我逃跑,他抓,抓回來再折磨,名正言順,還多了別樣的刺激。就連我和田野相愛那次,也只被他當成游戲。 只不過以前是心出軌,身體出軌未遂。而這回不同……我對易道……身體和心都出軌得非常徹底。 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女人,比起女人,白知秋更喜歡他收藏的那些破爛兵器和跑車。女人對他來說只是個簡單的公式:女人=白霖=世界限量白知秋專屬獨一版s^m玩具。 雖然花執不是白霖,但花執身體里的靈魂畢竟是白霖。如果白知秋確是因為專屬玩具的靈魂用別人的身體,和別人共享云||雨之歡而暴怒,那…… 想到這,我不由打了個寒顫。 我的身體現在被慕容玥用著,慕容玥被螣蛇霸占我倒不擔心,因為螣蛇用的是白知秋的身體。原鍋配原蓋,白知秋也不會在意??芍?,慕容玥還用我的身體和墨九還結了婚…… 還有,我和易道419的事再被白知秋查出來…… …… ……以后我還要和白知秋過幾十年,兩個指頭哪里夠,兩百個指頭也不夠…… 正心神不定急得團團轉,仆人在身后稟道:“執姑娘,老爺要見你?!?/br> 花君年見我準沒好事,才被白知秋折騰半晌,又來一位閻王。 我想暈,我好想暈。 低著頭被仆人領進頂樓花君年的書房,看見花君年含著根雪茄,躺在窗邊搖椅上慢慢地搖。 一揚手,房里的仆人安靜地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只剩個穿暗紅馬褂的中年男人執手站在書桌邊。 用手將雪茄從嘴邊夾開,慢慢吐了口煙圈,花君年懶懶地問:“聽說你在雁蕩山認識了幾個修行的人?!?/br> 我沉默不語。 “是不是,”把雪茄放回嘴邊,他繼續道,“想解開骨血引?” 話音剛落,一陣觸電般的痛和麻從我的頭頂一直竄到腳尖。氣息驟停,登時全身就軟了,雙腿一酸就跪到地上。隨后麻的感覺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刀絞般的痛在身上亂竄,眼淚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淌了下來。 “哈哈……”他咬著雪茄大笑,“小鬼,除了老夫誰也解不開你的骨血引,下次再?;ㄕ芯鸵四愕男∶?。起來吧?!?/br> 我站起身,掏出手絹擦鼻涕。 他又道:“既然提前回來了,你的任務有變化。明天琳瑯成親,莫寧可會來賀喜。我要你同他約會,找機會在他吃的東西里下毒?!?/br> 一驚,老東西要我殺人? 抬眼看著他:“父親你不是讓我追查莫家黃金的下落?殺了莫寧可怎么找黃金?” “情況有變,”順勢拿過茶幾上幾張紙,低頭閱讀,“你不用多問,照辦就是。三天之內,他不死,你就死?!?/br> 骨血引實在太疼,我只得暫時應下來:“是,可我不知道怎么殺人?!?/br> 花君年頭也沒抬:“跟沖田先生學?!?/br> 這時,站在書桌旁叫沖田的中年男人頜首,用卷舌音說道:“小姐,請過來?!?/br> 語調很奇怪,是日本人?;ň旰腿毡救擞泄唇Y? 思量著,我走到中年男人身邊。 沖田戴上一雙橡皮手套,打開了桌上一個鐵盒子,鐵盒子里面裝著一排透明的膠囊。 “小姐,這是劇毒氰化鈉。我會將這東西藏在戒指和項鏈里……” 正在說話,書架后閃出抹人影。還沒等我看清是誰,沖田的太陽xue上兀地多了把匕首。他朝后猛退了一步,臉上的顏色瞬間褪盡,眼珠子鼓得快從眼眶里滾出來。 隨后兇手大跨一步,拿出書桌上的石頭鎮紙,手一揮朝張大嘴正想喊人的花君年擲去,頃刻正中花君年額頭?!芭椤钡囊幌?,就像西瓜從高處落地時發出的聲響。連吭都來不及吭一聲,頭破血流,人直接被砸暈了過去。 整個過程不到一秒鐘,我呆滯。 手搭住沖田的肩膀一掰,沖田直挺挺向后倒地。然后花素見走到搖椅前,揪住花君年的頭發將他從椅子上拖下來扔在地上。 “不想看就扭頭?!边@話是附在花素見身體上的白知秋對我說的,說話時他并沒放慢手上的動作。 只見他拎起桌上的茶壺,用腳把花君年的頭撥正,一腳踩住花君年的脖子,將溫熱的茶水沖花君年額頭淋了下去。 “呃……”被水一淋,花君年幽幽地醒來。睜開眼睛,他緊盯著白知秋,臉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素見,你……”喉嚨被人踩住,花君年憋氣憋得滿臉通紅。聲音像破舊的風箱,嘶啞不堪。 白知秋彎下腰,朝他輕輕一笑:“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花素見,是大鬼。不想死,就解了小鬼的骨血引。 ” 聞言,花君年的眸光定了下。 可沒等他說話,白知秋一挑眉,語調輕佻:“瞧我,被某人氣懵了。何必麻煩,你一死骨血引自然解了?!蹦_猛地往下一沉,就像踩斷一根柴火,“威脅我meimei的人,都得死?!?/br> 從花君年的脖子上傳來咔嚓一聲響。 轉眼花君年臉上的生氣就消失了,通紅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深紫色,表情驚恐扭曲。 白知秋直起身,斜瞥向我,嘴唇微勾:“以前殺魚都不敢看,現在殺人看得津津有味,和妖怪混久了果然有長進?!?/br> 聞言,我回過神,腸胃不由自主地翻騰起來,急忙沖到垃圾桶旁哇哇大吐。 “霖霖……”身后白知平靜地喊。 我轉過頭,不敢細看他腳下踏著的尸體。 眸光猶如山巔積雪,碧藍清冷:“給你兩分鐘平靜時間,不動聲色走出去。多呆一秒,我連你也殺?!?/br> ☆、175第十五章 不是不知道白知秋的可怕,眼下他卻是想要我的命。 從小把我捧在手心,寵上天的男人想要我的命。 不適應,不明白,加上看到了些刺激的場景。我精神有點恍惚,躲在房里呆坐了半晌。 樓下人來人往,人們在忙著下午即將舉行的婚禮。放過第一循迎新鞭炮后,有仆人敲門,請我下樓參加婚禮。 花家內斗不斷,兩姐妹都不到婚禮現場明擺著和花琳瑯那支為敵。所以花素見身份特殊可以不參加婚禮,花執卻不得不參加。 打開門,仆人身后站著個少年。 個子很高,劍眉星眸,清晨陽光似的一抹,朝氣蓬勃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喜歡。 盡管樣子與白知秋相同,但比起白知秋的腹黑,這孩子總是一臉勉強的假笑:“執小姐,好久不見?!碧鸶觳?,“可以請小姐陪我一起嗎?” 名分上花執是他的未婚妻,這樣做不算越矩,于是挽上他的手下樓。 一邊走,一邊偷偷打量著他。 微微有些青澀稚嫩的五官,眼眉天生帶著笑意,皮膚嫩得一掐就出水似的。風華正茂美正太一枚,要多撩人有多撩人。記得白知秋這個年紀的時候,每天收到的情書數以百計??上獙幙砂装桌速M了這副皮囊,因為他無法喜歡別人,甚至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感覺,因為他是天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