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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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趁此機會宣傳易道堂,也為了對得起人家付的日薪一千,我像模像樣地打扮起來。換上件吉普賽風情的大擺裙子,配上條黑色披肩。又在脖子上套了串念珠,畫了深邃的妝,將齊肩短發吹得柔順飄逸。站在鏡子前自覺很像住在森林小屋的女巫,24k金超神秘,上鏡絕對好看。 背上一大包驅魔用品,女神棍出發,到租車行與拍客們匯合。 拍客有五個人,四男一女。領頭的叫蕭七,攝影師劉恒,張俊,王濤,助理張琳。五人都是大學生。他們做的節目叫《詭話連篇》,內容是驗證各種靈異傳說的真假。雖然節目已經做了八期,但影響甚微,最受歡迎的一期在優酷上也不過五百點擊率。 不過領隊蕭七一點也不沮喪,他立志將《詭話連篇》做成中國最紅的靈異節目,然后再去游說hk的電視臺買下版權。節目組沒有多少資金,為了節省成本,他們找遍整個城市所有風水店,只有胖子出價最低,便選擇了易道堂。 要是在往常,聽到這番慷慨成詞,我早就拍著他的肩膀鼓勵他:“哥們,有理想,有未來,加油!” 可此刻我是《詭話連篇》的靈異顧問,顧問相當于軍師,和諸葛亮老先生是同一職業。臨走前胖子再三叮囑我,全程必須喜怒不行于色,裝出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高人模樣。須知百分之九十九的高人都是裝出來的。 所以聽到蕭七的陳述,我只是點頭笑了笑。 笑得風輕云淡…… 租了一輛灰頭土臉的面包車,我們便趕往此次旅行的目的地,郊區農村一座賓館。 聽蕭七說,他曾在那家賓館里住過一晚。那晚半夜,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發現房間角落里多了個黑影。他以為是室友就沒理,隨后又睡著了??傻诙焓矣褑査骸白蛲砟阍趺丛趬钦玖艘煌砩?? 很顯然,那晚他們碰到了不干凈的東西。我們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舊地重游,重新拍攝當晚蕭七遇鬼的情況。再由我,易道堂首席女陰陽師,給觀眾們講解這件事的原理。 “易道堂首席女陰陽師”是胖子在易道堂網站上給我起的名字,天殺的胖子還給我放了一張ps得面目全非的照片,氣勢和美貌跟勞拉有一拼。為了易道堂的生存,胖子使盡了渾身解數…… 說得難聽點,叫臉皮厚到一定程度。 別以為胖子愛崗敬業,他名下只有易道堂樓下那間租不出去的店面,還有幾十萬房貸。除了做神棍騙人,他根本沒有其他生存技能,只能拼命工作。 121、第二章 越接近目的地,面包車越顛簸。 張琳不停地沖開車的蕭七抱怨:“七哥,你說你來過這?!?/br> “上回走的就是這條道?!?/br> “吹吧你,這么破的路,哪像村級公路?” 我正襟危坐繼續裝淡定,其實肚子里東西被顛得上下翻騰,就快吐出來了。頭也陣陣發脹,快要裂開似的。 賓館在郊區黑崗子村,村子不遠處就是個森林公園。公路兩旁綠樹成蔭,路面坑坑洼洼,雜草叢生,實在不像經常有車通過的樣子。天公不作美,走到半道天下起了雨,還是雷陣雨。因為森林里樹木多,虬龍似的炸雷一聲接一聲猶如貼在耳際,聽得人膽顫心驚。車玻璃上全是雨水,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開著開著,車子猛地一顛卡在了原地。蕭七打開車窗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又使勁踩了踩油門。 只聽面包車咆哮了一陣,車輪攪起無數水花,然后徹底熄火。 “倒霉……”蕭七罵了聲,招呼幾個男生下車推車。 我和張琳也下了車。 一聞到新鮮濕潤空氣,胸口頓時舒服了許多。站了一會兒只覺得通體舒暢,胃里的不適感漸漸沉了下去。 “嘿,白姐?!睆埩招呛堑劂@到我傘下,“聽說你是d大的?” 我笑:“是啊?!?/br> 她很興奮:“我也是d大的,明年畢業。能不能介紹我也入行?做陰陽師好酷?!?/br> 我默然。 酷個大頭鬼,收入低,窮得連鍋都快揭不開了。一旦離職,想找其他工作難上加難。物價在漲,風水店又越開越多,幸虧老板不花錢,不然我連工資都拿不到。 生活真不容易。 白知秋啊,你個天才,為什么你賺錢賺得那么輕松? 我在傷春悲秋,張琳卻認為我在裝深沉,拉著我的衣袖央求:“學姐,給我一個實習機會吧,我會好好證明自己的?!?/br> 可不能誤人子弟。我搜腸刮肚地想推托之詞:“入行,要看天分的。比如,你要能見鬼?!碧忠恢杆F彌漫的森林深處:“能看見嗎,那的東西?” 她瞇起眼睛:“那有東西?” “是啊……”我還想胡謅,忽然渾身一僵。 淡淡的雨霧中出現了幾抹身影,。 兩個披麻戴孝男人,穿著古裝孝衣,目光木然。足尖著地,一上一下朝著這邊晃悠悠地走來。肩上扛著兩根竹竿,竹竿上放著口大紅棺材。一個同樣披麻戴孝,嘴唇干癟的老太太坐在棺材中間,手里拿著根長煙斗,吧唧吧唧地抽著。 雨下得很大,詭異的是幾人身上一點也沒沾濕。這情形看得我一層雞皮疙瘩,汗毛倒豎。而邊上的張琳顯然看不見,一邊朝那邊看一邊興高采烈地問:“真的嗎,那邊真的有東西嗎?” 那三人速度很快,轉眼已走到前面一百米處。一個激靈,我扭頭對推車的幾人大聲喊:“快,快離開這,有厲害的東西過來了?!?/br> 眾人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蕭七首先反應過來,從駕駛室一躍而下,招呼其他人:“靈感來了,攝像機,攝像機準備,看白姐臉上的表情多么扣人心弦。重點章節《雨中驅靈》,馬上開始拍攝……” 他們也看不見! 兩個男人抬著詭異的棺材老太已經走到面包車旁邊,我急得快上火了,將傘塞給張琳,一邊翻驅魔符咒一邊大聲喊:“真的有厲害東西,離車遠一點?!?/br> 眾人又是一愣,面面相覷。 然后蕭七笑了笑:“白姐,你的感情太過激動,能不能稍微收斂一下?” “我沒……” 還想解釋,抬頭一看,兩個男人抬著棺材老太,無聲無息地站在蕭七身后。 只見棺材頂上的老太太放下煙桿,癟癟的嘴巴慢慢張開,露出兩排鋒利的牙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蕭七的后腦勺,兩眼放精光。接著,一條靈蛇一樣的猩紅舌頭緩緩從她嘴里游了出來,朝蕭七的頭腦勺伸去。 “你身后……你身后……”我不知道該怎么提醒他,話語就像餃子一樣堵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 “我身后?”他納悶,慢慢轉頭。 突然“砰”的一聲,蕭七一臉血紅。隨即,那兩個男人和棺材老太太的身影瞬間膨脹,化成雨霧飄散開來。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包括我。 “?。?!七哥死了!”張琳一聲驚叫,打破了平靜。 “我沒死!”蕭七回過神,呸呸往地上啐了兩口。又揉揉眼睛,抬頭看著某個方向,大聲罵,“你誰???偷襲???” 循聲扭頭看去,看見一個女人。 除了方怡,很少有身材纖細高挑的女人能把迷彩衣穿得好看。不過這個女人穿著一襲迷彩服,卻比方怡還多一分別樣的英姿。頭上戴著頂迷彩帽,頭發高高地扎在腦后,眼神冷冽如冰,緊抿著的嘴唇。背上背著個黑背包,手里拿著把真人cs彩彈槍,一雙及膝軍靴。雖然身上濕淋淋的,但從頭到腳透著股傲氣。 對蕭七的抱怨聲的充耳不聞,她邁著大步走過來。我趕緊朝邊上讓了讓,害怕她身上的水珠濺到我身上??伤坪跏菦_我來的,走到我面前,用冷冷的眼神上下掃了我好幾眼,問:“黑崗村,什么方向?” 聲音也很傲氣,十足女王范。 我指了指前方。 “謝謝?!彼D身,朝大路另一邊走去。 好像和我指的方向不一樣,我忙提醒她:“沿著大路走?!?/br> 她一愣,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路,轉頭調整了方向。同時頭也不回,再次扔來一聲:“謝謝?!?/br> 見她悶聲不響地越過自己,蕭七一面用雨水擦洗臉上的紅色顏料,一面大聲喊:“喂,你不會道歉嗎?道歉!” 女人依舊沒理他,邁著堅定的步子頂著大雨越行越遠,最后消失在莽莽雨霧中。 “七哥,雨太大了,咱們下次再拍這個小節吧?!眲⒑闾嶙h。 蕭七只得用力朝臉上一抹,恨恨地說道:“走,先去賓館?!?/br> 在雨水和泥漿中掙扎了個多小時,還是沒有看到什么友誼賓館的影子。不管車子怎么開,兩旁永遠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森林和一條雜草叢生的馬路,連棟房子都看不到。 張俊越來越不耐煩:“怎么回事啊,黑崗村有這么遠嗎?一個小時了,一棟房子都沒看到,當這是亞馬遜原始森林啊,原始森林里還有大猩猩吶,這連根猩猩毛都沒有。七哥,你有沒有記錯???” 蕭七停車看了下地圖,繼續朝前面開:“方向沒錯,道兒也沒錯,一條直路?!?/br> 張琳扭頭看向我,兩眼冒著興奮的光:“白姐,會不會是鬼打墻?” 真是小姑娘性子,若是真遇上鬼打墻,哭都來不及。 我笑笑,沒說話。 漸漸的,天色越來越暗。雨也漸漸下得更大,沖打在車頂上劈劈啪啪一陣陣響。雨刷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雨滴落下的速度,擋風玻璃上一片模糊。 蕭七打開車燈,放慢車速,小心翼翼地往前開。 誰也沒說話,車內安靜得讓人發毛。 忽然眼前一亮,一道光照射透過雨幕射進車內。刺得大家忙用手去擋,半天那光移到面包車旁。我看清原來是個騎摩托車的人。那人全身裹在黑色雨衣里,頭上還戴著頭盔,連性別都分不清。 蕭七停車,搖下車窗問:“請問友誼賓館在哪?” 那人默不作聲,抬手往他來的方向一指,然后發動車子走了。 蕭七氣得小聲罵了句:“這人不會說話啊,今天盡遇奇葩?!?/br> 我們繼續往前走,又開了幾分鐘,旁邊的森林稀疏起來。然后道邊出現了幾所房子,高高低低,有的是小院,有的是獨立院落。雖然才晚上八點,一盞燈光都沒有,也聽不到半點聲音。周圍黑得像墨汁一般,令人窒息。 蕭七卻精神一震:“就是這,黑崗村,這條路我記得?!?/br> 拐過兩條巷子,前面終于出現了一點燈光。那盞白熾燈掛在一間破落的院子門口,燈旁邊還豎著塊廣告牌。雖然燈不亮,我還是看清了廣告牌上的內容。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友誼賓館。大字旁還寫著幾個小字:麻將,住宿,餐飲,真人cs,釣魚。環境優雅,服務一流。 賓館只有一座破破爛爛的三層樓,和旁邊兩所小平房。據說友誼賓館以前是一所學校,后來學校教學樓拆了,宿舍樓租給私人改成了賓館。 院門開著,可是沒有守門的人。 蕭七將臟兮兮的面包車開進小院。我們拎著行李下了車,冒著雨快步跑到緊閉的大門前敲了敲門,半天沒人應聲。 于是蕭七回到院子,片刻沖黑黝黝的二樓大聲喊:“有人嗎?我們住店?!?/br> 片刻聽到樓上一陣嘩啦做響,幾盞燈亮了起來。一個女人從窗口探出頭問蕭七:“幾個人?” “六個?!?/br> “稍等?!?/br> 不一會兒,大門開了,飄出一股幽幽的檀香味。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女人,身上穿著服務員套裙,嘴唇涂著鮮艷的口紅,十個指尖也涂著同色系的鮮艷指甲油。盡管是大俗的妝容,但因為她皮膚雪白,身材又玲瓏有致,這妝容在她臉上反而顯得風姿綽約,油畫里的美人般耐讀。她熱情地招呼:“快進來,這雨下得可真大,你們得洗個澡?!?/br> 一進接待廳,那股檀香味更濃了,中間還混合著燒紙錢的味道。接待廳頂端掛著盞昏暗的白熾燈,這么大的廳堂,只掛這么一盞燈,真夠節省的。 “大姐,你們這燒過紙?”我問。 她笑盈盈地解釋:“就快到七月半,很多人都燒紙。六位開幾間房?” 蕭七答:“兩間,313,312。我以前住過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