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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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敢再住下去,就算房東不肯退錢我也得搬。飛快地跑回房間收拾行李。東西不多,連被褥都來不及拿,將隨身物品塞進行李箱就往外跑。 拉開門,差點撞上一身雪白西裝,手捧玫瑰的白賀卓。 “霖姐,今晚一起吃飯?”他笑道。 我剛要回答,隨即感覺身后一陣冷風掠過。意識到不妙正要回頭,“咚”的聲悶響,我后腦勺被什么東西給重重一砸。 很長的一段時間,眼前一片漆黑。 耳邊放佛隱隱約約又聽見了隔壁的爭吵聲,有時候離我很遠,有時候離我很近。隱隱覺得眼前還有什么人在晃動,還走過來探了探我額頭的溫度,替我掖了掖被子。 然后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白知秋回來了! 意識到這點心里頭一陣狂喜,想呼吸,卻只覺得鼻子像被什么東西給死死地堵著,半晌吸不進一口氣。情急之下把嘴用力一張,隨即一大口空氣灌了進來,當下感到眼前嘩的下亮堂了。緩了緩神,我整個人慢慢清醒。 醒來發覺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的天已經黑透。天花板上的白熾燈亮著,晃得我兩眼發花。不遠處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扭頭一看,臥室門大開??蛷d里白賀卓正背對著我忙碌地鋪桌布,擺放鮮花,像是要布置燭光晚宴。 原來不是白知秋,夢中升騰起的那點喜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發著呆,白賀卓扭頭看了看我:“醒了,好好躺著。你在發燒,剛才突然暈倒。劉醫生說你壓力大,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br> 抬手遮住眼前的燈光,回想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我趕緊坐起身:“我們快點離開這……” 話未說完,被他打斷:“我叫你躺著?!迸踔惶装咨伦哌^來坐到床邊,眉頭微蹙,“你需要休息。乖,把這睡衣換上,好好睡一覺。我訂了餐,一會兒叫你起來吃飯?!?/br> 每一個字符,聲調,都和白知秋說話時的口氣一模一樣。 我沉默片刻,問:“賀卓,你是不是崇拜白知秋?” 他對我笑笑:“崇拜,親愛的jiejie,我什么都比大哥強?為什么要崇拜他?” “好好好,不崇拜?!睕]時間跟他啰嗦,因為旁邊住著只惡鬼,剛才我已經挨了一悶棒,接下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急忙翻身下床,“快走,這屋子不安全?!?/br> 還沒蹬好鞋,突然頭發被人重重地扯住往后一拉,一巴掌重重落在了我的臉上:“我說,換睡衣睡覺,敢不聽我的話么,霖霖?” 耳朵里嚶的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倒在床上,嘴角泛起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憤怒從胸膛中猛地出來,咆哮著,勢不可擋地涌進了大腦。 這個混蛋玩意兒,白知秋的好沒學全,白知秋的壞卻學了個全套。 將睡衣扔到我身上,聲音和目光依然那么溫柔:“乖,聽話就不會挨打了?!?/br> “聽你個大頭鬼!”怒吼一聲,我抓住睡衣一躍而起蒙住他的頭,一把將他撲倒在床,然后摸過床頭柜上的搪瓷缸沒頭沒腦地砸了下去。 “你個神經病,你以為你能變成白知秋?!”我沖著他吼,“你個騰訊牌二百五給他提鞋都不配!” 在我近乎瘋狂的攻擊下,他居然一動不動。 半晌,突然伸出拳頭,結結實實地捶中我的小腹。 一陣昏天黑地的劇痛,感覺腸子和肝都黏在了一起。一口氣堵在胸口,怎么都接不上來。身體像觸電一樣冰涼發麻,無法控制地癱軟在一旁。 坐起身,扯下頭上的睡衣,白賀卓盯著我。一瞬間好象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話音,表情,眼神,都冷到了極點:“白知秋回不來了,我將接收他所有的東西,家族的股份,繼承權,還有他的女人?!?/br> 伸手抓住我的裙子領口,用力一撕一扯?!班屠病币宦?,我的胸口一片冰涼,上半身已沒有任何遮擋。然后他的雙手從我的裙子下方伸了進去…… 我疼極了,全身冰涼,身體蝦米似的縮成一團,迸沁著冷汗。一開口就喉嚨里就不由自主冒出幾聲無力的咳嗽,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提反抗。 第一次知道男人的身體里,原來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扯掉我下面的束縛,又解開自己的皮帶,他輕輕地笑了起來:“我什么都比白知秋強,包括xing能力。放心,享受過我的味道,你很快就會忘了他,甘心臣服于我。做我的,嗯,公主?他是這么叫你的,對吧?” 自己已經非常優秀,還事事模仿白知秋,真不理解。 用滿是冷汗的手捂住肚子,我斷斷續續地譏諷出聲:“白賀卓,你自己沒發現嗎,你的打扮,言行,舉止,全都在學白知秋。我很奇怪,你堂堂哈佛大學生,到底為什么羨慕白知秋那個人?他自大,脾氣又暴躁,還比你老,你怎么就喜歡學他?” “不是學,是競爭?!弊プ∥业碾p腿用力扳開,他壓了下來,“不可否認,大哥很強,很多東西我學幾個月卻比不上他隨眼一瞥。不過我一點也不嫉妒他,有這樣的對手我覺得很慶幸,對手強,我才能變強。說實話他失蹤我很失落,很想念他。太可惜了,唯一比我聰明的人沒了,以后還有誰能鞭笞我前進?正巧我愛的jiejie你也很想念他,所以我們的靈魂是最契合的。jiejie,就讓我們的身體也結合在一起,從此過著幸福生活。你可以繼續想念大哥,我絕不吃醋。嗯,真是個完美的故事……” 努力扭過頭,想避開他的吻??赡抗廪D移到門框,劇痛之外不由又吸了口涼氣。 麗麗媽彎著腰,從臥室門框邊探出了半邊身子。滿是鮮血的青白色的臉龐扭曲著,露出了黑色的下牙和下牙床。那雙沒有瞳孔的黑色眼睛睜大了一動不動盯著我和白賀卓看,隱隱散發著一股凜冽的寒氣。 亂蓬蓬的頭發被污血結成一縷一縷的,因為她身體的弧度傾瀉在半空。淡藍色的連衣裙被暗紅的鮮血浸得斑斑駁駁。 右手握著把菜刀,雪白的刀刃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它冷冰冰的犀利。 106、第七章 愣了愣神,我后知后覺叫出聲:“??!” 與此同時,麗麗媽舉起菜刀野獸似的撲了過來。 白賀卓渾然不覺,他正要入巷,堅硬被我的聲音直接給嚇蔫了,沒有得逞。一時間惱羞成怒,舉手就要扇:“聽話你會少受很多罪……” 轉眼麗麗媽已沖到床邊,高高的菜刀直劈我的腦門。 而我也不知道哪來那么大的力氣,眼看著那寒光閃閃的刀鋒即將碰到我的臉,抬起雙腿夾緊白賀卓的腰,使出吃奶的勁將他往旁邊一扳。 “嗤“的一聲,刀鋒沒入他的后背。 “額……”他吃痛大叫,仰起了頭。鮮紅的血液從他肩膀飚了出來,星星點點濺到我臉上。 眼見麗麗媽又舉起了菜刀,我身體一縮從白賀卓身下溜了出去,一骨碌跳下床。 可雙腳一落地,手臂被人抓住,轉頭一看,白賀卓死死扯住我,平時無比淡定的眼睛里此刻全是驚恐:“白霖你做了什么……” 話未說完,麗麗媽的刀狠狠地劈向他的手臂,刀刃沒rou三寸。 他慘叫一聲把手收了回去,惶然地看著四周:“誰,你是誰?!” 回答他的是麗麗媽劈頭蓋臉一陣暴砍。 他看不見麗麗媽,只能用被子徒勞地抵擋不知從哪襲來的攻擊…… 肚子疼得非常厲害,可砍完白賀卓就輪到我了。我咬著牙,捂著肚子沖出臥室撲向房門。手剛搭到門把上,身后冷風一掠。我全身一哆嗦,身體本能地朝旁邊一閃,居然奇跡般躲過了刀鋒。眼角的余光瞥到麗麗媽的衣角,心臟一抖,推開門沖了出去。 走廊上一片昏暗,我彎著腰光著腳拼命的跑。才跑到樓梯口,一個路人從樓下走了上來。見到我衣衫不整的模樣,那人吃了一驚。 我朝他喊:“救……” 話說到一半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麗麗媽緩緩從他身后的陰影里走了出來,而他似乎毫無察覺:“小姐,你怎么了?” 話音剛落,麗麗媽身影一閃,眨眼間晃到我面前。深淵般的黑色眼睛與我四目相對,鼻尖幾乎貼上了我的臉。一股冰冷的酸腐味灌進了我鼻子,直沖我的心臟,隨著血液竄遍全身。身體瞬間又麻又冷,頭發稍都快豎起來了。 微微一怔,我轉身就跑,耳朵邊“咔啦咔啦”一陣皮鞋奔跑的聲音。 不敢回頭,再次沖回714抓住房門使勁關上,將緊跟在后的麗麗媽關在門外。 暫時脫離危險,剛想喘一口氣,背后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音樂電話聲。 我一呆。 扭頭一看,臥室門大開著,床上地下到處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血跡,白賀卓卻不知道哪里去了。 音樂電話時有時無的單調聲音,正從外廳那個臟兮兮的衣柜里飄出來。 我拎起旁邊的塑鋼小凳,鼓起勇氣朝衣柜走去。還未走至近前,一股殷紅的鮮血從衣柜下面的縫里嚯嚯淌出,嚇得我一個驚跳,連忙往后退了好幾步。 這時衣柜門緩緩被人推開,衣柜中的情形讓我冷汗淋淋。 一個身穿黑色小褂,白發蒼蒼,臉色泛紫的精瘦老太坐在衣柜里。像抱小孩一樣,鷹爪似的雙臂緊緊地箍住光著屁股,全身都是刀口,正不停抽搐的白賀卓,表情木然。 而麗麗站在衣柜的另一邊,背靠柜壁,正專心地按著手里的電話按鍵。身上的紅色連衣裙,比白賀卓身上的血跡更加刺眼。 忽然,麗麗和老太太同時轉頭望向我。 我先是本能地一哆嗦,隨后發覺背后冷颼颼的,像是有人在喘氣,差點魂飛魄散。 剛想逃開,后面的人(鬼)用滑膩膩,冷冰冰的左手臂纏住了我的身體,緊接著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卡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使勁使勁掙扎,可身體被人牢牢地困住,除了雙腳徒勞地亂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一只待宰的家禽一樣,絕望地感受著菜刀刃朝我的氣管壓了下去。 對面,麗麗和老太太的臉上浮起了幅度一致的詭異笑容。 白賀卓抬抬眼皮,朝我看了一眼。手臂微微動了一下,又無力地垂落。 絕望了…… 人生最后悔的時刻,恐怕是臨死前的那一瞬。想到有那么多事沒做,有那么多快樂沒有品嘗,有那么多想去的地方。 還有,那么想見的人。 哥…… 我想見你…… 我不想死,我不甘心…… 突然眼前紫黃色的火光驀地一閃,伴著身后一聲凄厲尖叫,我的身體驟然一松。 待視力從光亮的刺激中漸漸恢復,及至看清那道距離我不過幾步遠距離的身影,親切感油然而生。 易道站在門口,兩指夾著一道符,雙眼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老板……”我大聲喊。 不等我把話說完,他猛地睜開眼睛,眼眸中晶亮的紫色浮動,猶如夜色漫天星光。手中符咒兀地膨脹,燃成一團紫黃色的火焰,呼嘯著撞向衣柜。 只聽麗麗和老太太一齊發出尖銳的叫聲,身影在火焰中反復扭曲,迅速縮小直到消失。然后火焰漸漸暗了下來,衣柜中只剩白賀卓癱軟成一堆。 易道看了看我,輕聲道:“她們還會回來,穿件衣服,我們走?!?/br> 這才發覺自己衣不蔽體,趕緊回到臥室打開屋角的行李箱找出一條短褲和一件襯衫穿好。收拾完畢,拖著行李箱走出去。 易道接我手里的行李箱,又用下巴朝白賀卓那邊一指:“他是你的朋友?” 可能是被剛才的火焰一灼,白賀卓有了意識,正扶著櫥柜艱難地站起身。 被他打過的肚子還在痛,也不知道肋骨斷了沒有。 取下背后的白霖公主放在桌子上,拎起丟在地上的板凳,我走過去對準白賀卓的肚子使勁一掄。掄到一半,手腕卻被老板拉住。 “怎么了?”易道問。 “他剛才打我,還差點強|||jian我?!迸藢π詜|侵犯的恐懼與生俱來,盡管我努力想把自己偽裝得很堅強,但回想起剛才的遭遇,胸口悶悶地一疼,眼淚便流了出來,“我要閹了他!” 放下行李箱,易道上前一步,掐住白賀卓的脖子抵在衣柜壁上,問我:“他打你哪?” “肚子?!?/br> 話音剛落,易道突然出拳擊中白賀卓的小腹?!斑恕钡囊宦晲烅?,中間夾雜著骨頭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