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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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做的只是坐在床邊,低著頭不去看眼前的鬧劇。 打了約莫有十多分鐘,錢mama打累了。她拿來一塊搓衣板往地上一丟,喝道:“跪下,趴在地上把錯字抄500遍?!闭f完甩著手出去了。 我緊跟在她身后,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混水摸魚一起走出這個循環空間。但剛出門,她的身影眨眼間便憑空消失,而出現在我面前的依舊是錢小儀的臥室。我不想呆在三面透光的玻璃屋中,于是失望地退回了陌生房間。 房間中錢小儀正一邊抽噎,一邊趴在地上寫字,膝蓋下面還跪著個搓衣板。寫了一會兒,可能是覺得趴著寫不方便,她拖過板凳當桌子,將作業本放在上面認真地寫。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我嘆了口氣,掃視四周繼續思考自己此刻的處境。 無意間一抬頭,卻看見錢mama站在窗戶外,死死地盯著房間中央正埋頭寫字的錢小儀,陰鷲的目光讓我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站在那的,也不知道她為什么還是一臉怒意。 正想湊過去看清楚,她忽然飛快地離開了。不到一分鐘便裹挾著怒火沖進屋子,揪住錢小玲的頭發強迫她抬起臉,然后揚手就是一巴掌:“死妮子不聽話,叫你在地上寫你給我在板凳上寫,嗯?!”她的牙都快牙碎了,揚手又是一巴掌,“敢糊弄你老娘!” 驚恐萬分的錢小儀手足無措,只知道嚎啕大哭拼命告饒:“mama不打……mama我錯了……mama不打……” “我要睡覺,吵什么吵?” 突如其來的聲音,我循聲一看,只見年輕的錢爸爸站在門口,用醉意朦朧地看著房里的母女倆,很不耐煩的樣子。 “要打明天再打?!彼蛄藗€哈欠。 揪著錢小儀的頭發,錢mama鄙夷地看著他:“哼,爹什么樣女兒就什么樣?瞧你的熊樣,一事無成天天灌黃湯泡窯子,當初我瞎了眼才看上你?!?/br> 錢爸爸馬上火了,雙眼一瞪:“x婦人,老子還沒嫌你生不出兒子吶?!?/br> 錢mama啐了他一口:“呸,生兒子又怎么樣,你的兒子肯定和你的姑娘一樣沒出息?!?/br> “我揍你??!”錢爸爸揚起了巴掌。 “來來來,”錢mama指著自己的臉,“使勁招呼別客氣,你他媽敢碰我一下我就派出所告你去,看誰沒臉?!?/br> 父母的爭吵聲中,錢小儀臉色發白,全身瑟瑟發抖,眼淚不停地流著。因為頭發被母親揪在手里,所以母親的手稍稍一動,她便不得不跟著一起移動,像條被穿在吊鉤上的魚。 “我……”錢爸爸氣急敗壞,急促地喘了兩口氣。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正瑟瑟發抖的錢小儀身上。 “都怪你?!弊炖锬钸吨?,眼中寒光一閃。 我頓感不妙,急忙沖過去想攔住他:“打小孩是犯法的?!?/br> 可他的身影直直地穿過了我的身體,驚得我本能地用手一擋。就是這么一眨眼的工夫,房間里什么人都沒了,包括地上的搓衣板。房間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隔著窗外的陽臺往外看,依舊一片黝黑,什么變化都沒有。 剛才的畫面是很久以前房間中發生過的事嗎?讓我看這些有什么含義呢?有物理學家研究過鬼錄像現象,經科學推斷鬼錄像是一種磁場現場。是我做了什么,才開啟了這段錄像嗎? 仔細回憶了之前自己的動作,回到床邊坐在剛才坐過的地方。不知是歪打正著還是巧合,寫字臺抽屜上突然出現了一把綠色的鎖頭。 是線索嗎? 沒等我上前查看門又開了,這回進來的是錢爸錢媽兩人。錢爸爸手里還拿著把撬棍。同剛才相比,他們的衣著不一樣,容貌也有所變化,好像老了些。 走到寫字臺前,錢mama用食指重重地點著桌面,語氣吃驚得仿佛是見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事: “看見沒,抽屜上鎖了,她居然上鎖了!” “她心頭肯定有鬼……”錢爸爸罵了聲,用撬棍輕輕一撬,抽屜上那把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鎖就整個掉了下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像見到鮮rou的禿鷲,臉上不約而同浮起了一絲詭異的興奮笑容。然后拉開抽屜,七手八腳拿出里面的東西。 磁帶,海報,書…… …… 最后錢爸爸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筆記本。 “她的日記本?!卞X爸爸笑著將日記打開,錢mama也趕緊湊了過去。 看著看著,兩人的眼睛不知不覺地瞪圓,瞳孔放大,面目轉為赤紅。鼻孔翕動,胸口激烈地起伏。 就是在這一瞬間,我清晰地從錢爸錢媽臉上看到了性的欲、望,也稱力比多,這是心理學家弗洛伊德給它定義的名字。 精神領域的性、侵犯是一種非直接的發泄方式,也是多數強權父母最喜歡選擇的侵犯方式。因為非rou體的精神接觸讓父母安心地宣稱自己沒有錯,結果格外肆無忌憚。就像眼前的錢爸錢媽,雖然他們只是在偷看女兒的日記,雖然這件事與性、愛毫無關系,兩人卻體驗到了類似于性、愛的興奮…… 控制欲,也許是性、欲的延伸。 我是白知秋養大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普通人家的父母都這樣。如果是,我覺得自己很幸運,至少我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過得很快樂…… 沒多久,錢小儀背著書包推開門走了進來。臉色蒼白,頭上扎著個清爽的馬尾,身穿紅白校服??瓷硇嗡龖撌浅踔袝r的錢小儀,和小時候胖乎乎的模樣不一樣,她的臉已經瘦了很多,眼眸中那股靈動的晶亮光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父母站在寫字臺前,抽屜里的東西全擺在寫字臺上。她緊張地抿抿嘴,脖子微微一縮,雙肩向上聳起:“爸,媽,你們進我的房間做什么?” 錢爸爸冷笑著拖過板凳坐下:“這房子是我的,哪有你的房間?” 錢mama竟莫名其妙發起了飚:“不進來怎么發現你的勾當?不要臉的東西,拿父母的血汗錢買這些玩意……” 她抓起桌上she的歌曲磁帶使勁掰斷,狠狠地扔向錢小儀。又將郭品超的海報幾下撕碎扔到錢小儀臉上,然后拿起了那本《天是紅河岸》。 “媽,我錯了?!鳖^頂還掛著破磁帶的錢小儀小聲哀求道,“書是問借同學的,撕了沒法還?!?/br> 這番言語反而將錢mama激得更加憤怒,臉漲得通紅:“怎么跟你說的,學生的任務是學習,不許交朋友!當耳邊風了是吧!我叫你借!我叫你學壞!我叫你交狐朋狗友!”她像發狂的母獅子一般,將漫畫扯得稀巴爛,一下一下扔到錢小儀身上。 錢小儀被砸得連連后退,終于低頭小聲抽泣起來。 撕完漫畫錢mama仍不解氣,她拿起錢小儀的日記本:“你寫的yin、詞、穢、語,我都不好意思讀!”接著大聲朗讀起來,“我喜歡看你笑,你一笑我的心情就變成了六月的陽光。昨晚我夢見你了……” “媽……”錢小儀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用膝蓋走到錢mama身邊。拉著錢mama的衣角一邊哭一邊哀求,“別讀了……” 可錢mama卻看著她得意地笑了笑,繼續念了下去:“……你是風兒我是沙,真的好喜歡這首歌啊,我想變成你的沙……” “別念了,mama別念了,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權……”錢小儀苦苦哀求。 聞言,旁邊坐在板凳上的錢爸爸忽然揪住錢小儀的脖子,一個耳光扇了下去。嘴里罵罵咧咧:“白眼狼,那么小就想談戀愛。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還敢談隱私權?!?/br> 而錢mama依舊大聲地念著:“……人們都說花季少女的夢是五彩的,可我的夢是灰色的……” …… 直到將錢小儀折騰得兩眼發空,哭到嗓子沙啞。錢爸錢媽才心滿意足地笑著布置下任務,讓錢小儀寫“自白書”。自白書的內容是交待錯誤,坦白朋友的名單,還有心動男孩的名字,最后附上決心表。記得小學的時候學過一篇課文,叫《我的自白》。老師說自白書也叫認罪書,是戰爭時期的產物,沒想到錢爸錢媽竟然創造性的將這種對付敵人的文體用在了女兒身上。 見錢小儀坐在桌子前發呆,我站在她身后,開始想這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我會看到這些,我的被困和這些場景的出現有關聯嗎? 看著窗外錢爸錢媽時不時朝屋里偷窺的身影,我似乎若有所悟。難不成出現這些場景是為了提醒我,比起錢爸錢媽,白知秋其實對我非常好? 突然,錢小儀慢慢拿起筆,在紙上寫道:爸、媽,我無時無刻不在害怕。因為每天晚上自習我都知道有人在翻我的東西,從日記到內褲…… “就是這樣,權利要自己爭取?!北M管她聽不見,我還是忍不住叫了聲好。 話音剛落,她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了,包括被撬壞的鎖和一地的碎紙屑都消失了,就像從來沒在屋里出現過一樣。 79.第十章 我快步走到床邊坐下。 因為除了在這兩間具有奇特魔力的房子里轉來轉去,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與其驚慌失措胡亂著急,不如靜下心看看那些場景中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否則等我被囚禁到心神不寧的時候,就更想不出逃生的辦法了。 剛坐好,身穿紅白校服的錢小儀進了門。她將書包放到寫字臺上,然后輕輕關上門擰上鎖。打開衣柜拿出一條內褲,縮到窗戶旁邊的角落里飛快地換起來。 其實如果細看,她是個極漂亮的女孩。皮膚白皙到幾近透明,秀氣筆挺的鼻梁,清秀的眉眼,五官中透著股貓咪一樣的精靈氣質。而有貓咪氣質的女人通常都不會難看,譬如張曼玉??墒乔由难凵窈臀⑽⒇E著后背的動作,完全掩蓋了她本該擁有的光彩。 忽然,錢爸爸探頭從窗外往屋里看了一下,就聽他的腳步聲噠噠噠繞過陽臺,穿過隔壁的臥室直奔這間房間而來。 而錢小儀還低頭穿著褲子。 少頃,門外傳來了錢爸爸雷霆般的怒吼聲:“開門!” 砰!砰砰! 他使勁捶著門,一下接著一下,將單薄的三合板門捶得不斷顫抖。讓人根本無法相信砸門的是一個父親,而不是一個妄圖入室犯罪的歹徒。 “爸,我沒玩,我在換內褲……”瘦弱文靜的錢小儀臉色瞬間慘白如雪,她一邊手忙腳亂地提上內褲,一邊用哭腔解釋。 “想騙我,x你媽!”隨著一聲暴怒的嘶吼,門被一腳踹開,門上的鎖整個脫落在地。 錢爸爸鐵青著臉走到錢小儀面前。 “關著臥室門干什么?”這幾個字說得很輕,我卻看到他的手背浮起了青筋。 錢小儀用校服長褲擋住內褲,光著兩腿縮在角落里。臉上滿是慌亂,眼淚不停地打轉卻不敢往下滾:“爸,我真的在換內褲?!?/br> “敢騙我!” 猛地大吼出聲,錢爸爸抬手就是一巴掌。過大的力量讓錢小儀整個人失去重心撞在寫字臺上,桌面被撞出沉悶一聲巨響。 錢爸爸雙目圓睜,表情猙獰:“你當你爸是白癡,跟我?;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見我進門才故意用脫的褲子!” 也許是惱羞成怒的話,也許是把自己的女兒想得壞透了頂。簡簡單單一句話便顛倒了是非黑白,掩飾了自己在女兒換內褲時硬闖女兒房間的無恥事實,真不愧是典型的中國式家長。 中國式家長,這個名詞在心理學上是一個貶義詞。幾千年來中國的家長都很專橫獨斷,但在百年前,至少還有封建禮法去約束某些橫行無忌的家長們。例如,封建禮法禁止父親未經允許隨意進入女兒房間,因為父女之間也要顧忌男女大妨。而在現代某些家長眼里,封建倫理的那一套對他們已經不起作用,又沒有新的禮法來約束他們。于是這些家長便踩著形同空文的未成年人保護法,打著為兒女好的旗號,變成了可以肆意欺辱兒女的神。 比如眼前的錢爸爸。 沒等錢小儀直起身,他抓住錢小儀的手臂一把錢小儀扔到地上,然后沖錢小儀的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腳:“知道為什么看你的談判書之后,我和你媽沒說你什么嗎?我們就是想誘敵深入,看看你還能耍出什么花招,抓你個現行犯。哼哼,別以為我們卑鄙。告訴你,mao主席說過,這是陽謀不是陰謀!” 我不知道錢小儀有沒有覺得父母卑鄙,我只看到她在哭。當錢爸爸重重地把她摔到地上的時候她哭了,哭得像個在戰火中驚惶不安的孩子。一股淡黃色液體從她白色純棉內褲中滲出,在她的身下暈開一大片。 這反而讓錢爸爸更加惱怒,他咬牙切齒,又往錢小儀肚子上踢了一腳:“竟然給老子裝小便失禁!當老子不知道什么是小便失禁!小娼、婦,在哪學的這些花招!x你媽,不好管管你是不行了!” 說完轉身出了門。 錢小儀哭著從地上爬起身,拿過落在一旁的校服褲子往身上套。我想她一定很疼,因為她的雙手不斷在哆嗦??扇绻沂撬?,我也會趕快穿上褲子,因為那個粗暴的父親隨時會理直氣壯地沖進來再暴打她一頓。 嗙! 墻壁上突如其來傳來的巨響,將我和錢小儀都嚇了一大跳。 不等我反應。 嗙! 又是一聲巨響。震得墻皮稀里嘩啦往下掉,霎時房間中塵土飛揚。接著空洞那頭傳來了錢爸爸氣喘吁吁的聲音:“做爹做媽的含辛茹苦地養你,對你那么好,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想著法跟我們作對。人家樓上的姑娘次次考第一,親戚家的小孩個個比你強。就你不爭氣,再不管你你就廢了。老子給你多開兩扇窗戶,看你這死丫頭以后還能躲在屋搞什么鬼……” 太過分了! 我忍無可忍,擼著袖子朝外面走去!非得好好同這頭低等動物論論理不可! 門一拉開,面對錢小儀那間三面透光的臥室,我的頭腦才猛地一醒。 幻覺,一切不過是循環空間給我看的幻覺。 終于明白三面透光的臥室是怎么來的了,僅存的那面墻之所以幸存,恐怕是因為那是承重墻不能砸。 我沒再回到背后那間個正鬧得天荒地暗的房間,因為砸墻的聲音實在太吵。當然也是想給狼狽的錢小儀留一丁點尊嚴,就算她根本看不見我,我也不愿站在那使她難堪。 坐在床邊掏出手機看了一下,還是沒信號。這鬼地方不但隔絕了空間,連手機信號也隔絕了。而且連手機上液晶表也停止了運轉,我連自己到底在加起來不到五十平的兩間房里困了多久都不知道。 要是我沒回店老板一定會來找我的,問題是老板能不能找到我? 這個循環空間像一個四維裂縫,隔絕了正常的世界,擾亂了時間。老板有本事找到我嗎?如果老板找不到我,那豹子墨九有沒有本事找到我?如果我莫名其妙失蹤,白知秋肯定也會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