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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之林如海重生在線閱讀 - 第10節

第10節

    而沈傲之年方四十有一,三十五歲中進士,在京城之中,沈家如今只算得三等人家,勢也不盛,他熬了五年,不過是六品,幸而他在翰林院任職,雖然清閑,卻也清貴。

    沈傲之輕笑,臉上流露出一抹暖意,道:“那是理所當然,如海才思敏捷,我素來欽佩之至,這五年來他在家守制讀書,又辦了什么書院,恐怕越發進益了。說實話,你我和如海還是同科的貢生呢,只不過他為榜首,我為孫山?!?/br>
    郭源聞言也笑了,點頭道:“雖說我比你的名次好了些,但是殿試卻在你之下?!?/br>
    沈傲之卻道:“虛名算什么?我不如你?!?/br>
    原來郭源、沈傲之和林如海竟是同科,其中林如海年紀最幼,沈原曾經長嘆說他們沈家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初沈傲之的祖父還是相國呢,論文臣身份比林家還強,不想到了沈傲之這一代,文采比不上林如海也罷了,做官處事居然還不如郭源有本事,郭源三年連升兩級,沈傲之五年才升到六品,當然,沈傲之做官后并未依靠家里的人脈。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沈傲之從未生出焦慮之色,也不眼紅別人的青云直上,他祖父五十歲出仕,七十為相國,相比較而言,他三十五歲金榜題名,已經算得上是年輕有為了。

    翰林雖然清貴,卻非實職,沈傲之起意外放,故勸郭源道:“明年年初我打算外放出京,選了云南一帶,聽說那里民風彪悍,我倒想一會,可巧那邊有幾個職缺任滿,略一打點便能接任。你不妨細細打算,在京城里六品算什么?多少世家子弟都安于享樂,舍不得離開京城,因而都看著那幾個缺兒,但是六品在外面卻是執政一方,也不枉你一腔抱負?!?/br>
    郭源苦笑道:“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我原想著丁憂后起復舊職,熬到明年,就謀個外放,到那時好更進一步,便不是更進一步,也不會低于六品,誰承想起復竟如此艱難?!?/br>
    沈傲之一怔,道:“你心里有成算便好,外放了,那真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那上峰倒和如海家有幾分交情,如海家這幾年送禮也沒落了他們家,不如明兒見了如海,我替你說一聲,請他周旋,先復了舊職再說,橫豎離那榮國府賈政出孝還得一年呢?!?/br>
    郭源道:“且先瞧著罷,若實在不成,再請如海兄幫忙?!?/br>
    他并沒有清高到拒絕沈傲之的好意,官場上本就講究人脈,沈傲之升官慢是為了在下面歷練,而他則是為了自己的抱負,若是他們家有人脈,他也不至于被困到這等地步。

    沈傲之聽他如此說,倒也放下心來,晚間說與父親聽。

    沈原現今是從二品大員,也是天子近臣,聞聲贊嘆道:“郭源遇到這樣的事兒并未憤世嫉俗,也并沒有一味清高,倒是個難得的人,先瞧著罷,倘若實在難以起復,不妨幫一把。說到如海,他們家已送了拜帖和禮物,明兒過來?!?/br>
    俗話說娘舅親,林如海沒了母親,自覺得娘舅親密無間,故先往沈家送了拜帖和禮物,同時也有送到賈家的,只是登門拜見的日子有前有后罷了。

    賈敏是極深明禮義的女子,心里雖然覺得娘家更親些,但娘家同林如海并沒有血緣之親,而沈家卻有林如海的親舅舅并表兄弟們,因此十分體諒,送沈家的禮物也不比賈家差什么,只是賈家的禮物中金玉綢緞居多,沈家的禮物中筆墨紙硯為上。

    沈夫人昨日見了禮物,今日又見賈敏為人溫柔嫻靜,并未因出身高便傲氣凌人,心里很是喜歡,拉著她說起家務并京城中時鮮的玩意兒等。

    她是年過花甲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十分可親,又歷經歲月,說的京中諸般細事,誰家和誰家聯姻,誰家認了誰家的小姐為干女兒,誰家的老爺升了什么官兒,夾在衣裳首飾中說將出來,恰是賈敏欠缺的,忙恭敬細聽,賈母送的東西她已收了,能從中知曉京城中現今貴婦閨秀們都穿戴什么,但畢竟不能知道各家之間的瓜葛趣聞。

    卻說林如海在書房中拜見娘舅并兩位表兄,敘說過別來之事后,方仔細打聽朝中動向。

    沈原父子三人自然不瞞他,林如海并不是官員,但他將來青云直上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當沈雪說起賈政因賈代善臨終遺本而獲得主事之銜時,不免說了郭源一事,林如海卻是愣住了,道:“表兄說的可是與咱們同年的郭拂仙?”

    郭源字拂仙,其名音同沈原,故林如海稱呼其字,而非其名。

    沈雪點了點頭,道:“正是他,雖說是同年,可惜那年你忙著服侍姑父,故不曾一會?!?/br>
    林如海半日沒有言語,難掩心中驚駭,沈雪不知,他如何不知這位郭拂仙將來的成就,他就是九皇子的謀士,助九皇子登上了九五之尊,太上皇去世后,封為相國。

    ☆、第019章:

    林如海和郭拂仙是同科貢生,但并不認得,起因自然是林公之病,他侍湯奉藥,不敢離開床前半步,同年吃酒相會都不曾去過,而后父喪后扶靈回鄉,導致他和那一年的同科貢生大多沒有什么瓜葛,反倒是先前鄉試同科和后來的殿試同科來往甚多。

    上輩子這時候林如海并未同賈敏一起進京,他先去趕考,原打算有了著落再接賈敏,不料因病誤了佳期,當即回轉姑蘇,三年后方進京,故不曾聽沈雪提及郭拂仙之事。

    郭拂仙的事情還是在他封了相國后,之前的經歷廣為人知,林如海才知道的。

    記得上輩子郭拂仙靠著自己并沒有起復,沈家幫他謀了一個外放的職缺,不高不低,也是六品,是通判,在山東,比沈雪去的云南強幾倍。他一心為民,確有才干,官聲也十分之好,可惜敵不過有靠山的人,屢次受人打壓,兩次升遷不成,還是沈雪后來高升為山東巡撫,從中周旋,他方才升了五品,但不久以后得罪去山東朝圣的權貴,被免了官職。

    那是京城來旨,便是沈雪,亦是無能為力。

    在林如海替賈雨村謀起復之缺時,郭拂仙也起復了,數載后,他的功績卻被記在一名世家子弟身上,他為之心灰意冷,遂怒而辭官,而后做了教書先生。他是長安人氏,只能回京,但他得罪的權貴也在長安,三番兩次打壓他們家,致使其父氣死于任上,家境敗落,不知怎么被九皇子看中了,便在九皇子身邊做了謀士。

    郭拂仙得罪的權貴林如海極熟悉,林如海雖與其無甚來往,但榮國府同之卻極親密,乃是鎮國公牛清之孫牛繼宗。牛繼宗和賈赦年紀相仿,去山東朝圣之前方繼承祖上爵位,襲一等伯,如今不過是白衣無功于國,明年年初便會先捐了個官職在身。

    思量到此處,林如海方開口向沈雪道:“表兄不必憂慮,此不過小事而已,可巧我們進了京,各處都要拜見的,到時提兩句便是?!?/br>
    林如海說話時,心中有些猶豫,不知自己相助,是否會改變郭拂仙的運勢。

    罷了,人定勝天的道理他不是不知,他從來都不信什么命運,據他所知,郭拂仙確實有謀士之才,必然不會被埋沒,若自己果然改變了運勢,屆時再將其舉薦到九皇子跟前便是。

    林如海既沒想過先拉攏九皇子,也不會掠奪旁人的運勢。

    沈雪露出一抹笑容,道:“你記著別忘記就罷了,拂仙還說先靠自己呢?!?/br>
    林如海搖頭道:“文武百官職位就那么些,雖說哪一年都有空缺,但都是一二三品的官職,輕易不肯交于無能之人,下面品級低微的官職素來都是滿滿地被人占著,奉承四王八公的人何其之多,單靠拂仙兄一人,怕是無能為力?!?/br>
    沈雪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知,沈家尚且不容易,何況郭家。

    沈家數十年前倒在權貴中占有一席之地,其世交故舊多是位高權重,但是如今沈家勢敗,那些世交故舊也大多都后繼無人,較之沈家更加沒落,沈家雖能替郭源籌謀一二,到底不如林如海來得便宜,林家因林公去世之故沒落了些,但榮國府之勢卻蒸蒸日上,又有舊部不少,作為榮國府的女婿,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會怠慢了他。

    沈雪在京城數十年,雖歷經世事,但是不知人心難測,也不知道自賈代善去世后,除了賈母一如既往地疼愛賈敏外,榮國府和林家的來往并不是十分密切。

    沈原卻看出了幾分,只是他已年過花甲,身體不好,不知還能活幾年,與其此時處處幫襯林如海令其有所依靠,倒不如放他自行歷練,他相信以自己外甥的本事一定會功成名就,他早已看出林如海非池中之物,妹婿meimei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次日林如海夫婦去榮國府拜會,早已被迎進大廳。

    瞧見榮國府上下肅穆,一點顏色不見,林如海心中不覺觸動,不免想起女兒進京時的凄涼,那時榮國府正忙著元春封妃的喜悅,張燈結彩,哪有人在意從角門進入的林黛玉。

    榮國府諸人中賈赦不在意,獨賈政最是喜悅,他自幼好讀詩書,大有祖父遺風,深受祖父疼愛,林如海文采風流,素為他所欽慕,饒是他生性板正,也忍不住露出十分笑意,親自迎他進去,又引他去賈母院中,道:“接了帖子后老太太念叨多時了?!?/br>
    賈敏已乘轎先從垂花門進了賈母院中,母女相見,自是一番悲喜交集。

    聞得林如海來了,賈母忙命快請。

    如今賈家元春年幼無礙,賈赦喪妻,除了賈母外,唯有王夫人一位女眷,即便是舅嫂姑婿之親,也曾會過面,但是此時仍舊遵守禮數地避開了,且去打點今日酒席。

    林如海進來時,賈母舉目一望,看著這位自己最中意的女婿,今日穿著玉色袍子,束著銀帶,面如冠玉,目若明星,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風流氣度,令人觀之難忘,比起離京之時更穩重了些,賈母看畢,心中便先歡喜起來。

    拜見后,賈母道:“快快請起。鴛鴦,看茶?!庇纸辛秩绾H胱?。

    林如海謝過,坐在下面,見到丈夫,賈敏面上便多了三分笑,拉著賈母的手,道:“早該來給母親請安了,老爺原想著頭一日就過來的,偏生受人所托,只得先去舅舅家,議完了要緊事方得以拜見母親,還請母親千萬諒解?!?/br>
    聽了賈敏這話,林如海微微笑了笑,雖知她謊言,心里卻十分熨帖。

    賈母聽說林如海和賈敏先去了沈家,心里有些不悅,如今聽賈敏的意思,仿佛不是他們故意的,昨日的怨氣頓時一掃而光,笑道:“咱們一家人說什么諒解不諒解的?沒的生分了。沈家是女婿的親舅舅,便是先一日過去有什么要緊?何況你們還受人所托?!?/br>
    賈敏素知娘家行事不妥,偏生都眼高于頂,恐母兄苛責丈夫,方有此語,聞得賈母不在意,頓時一喜,笑道:“好容易回了京,日后也能常來給母親請安?!?/br>
    賈母聽了,更是喜悅不盡。

    少時賈珠帶著賈璉并元春上來拜見姑父姑丈,林如海和賈敏皆是稱贊不絕,贈以厚禮。

    元春得了金項圈四個,荷包四個,香珠四串,因是初見,又多了四端表禮,四個金錁。賈珠賈璉每人則是狼毫一套,香墨一匣,宣紙百刀,寶硯一方并新書二部,又有金項圈一對,銀項圈一對,筆錠如意金錁一對,狀元及第金錁一對,只賈璉比賈珠多一件玉器,一個荷包。

    見狀,別人猶未如何,賈赦便先喜悅起來,暗贊meimei妹婿到底懂禮數,知道賈璉才是家中的長子嫡孫,隨即對自己不理meimei書信中所言有些后悔。

    賈政不理此等俗務,也不在意,閑談過后,越發覺得和林如海言語投機,遂請他去榮禧堂小坐,又請賈赦作陪,也叫賈珠跟了上去。

    賈赦略一沉吟,隨即冷笑,叫了賈璉一起過去。

    賈璉經由外公教導兩年,早已非吳下阿蒙,他嘴甜心巧,生得又好,不比賈珠在賈政嚴苛之下唯知讀書二字,諸事不理,因此他如今已是賈母跟前第一紅人,賈母哪里舍得,忙道:“你們大人說話,叫小孩子過去做什么?叫他們都留下同姑媽說說話?!?/br>
    賈政和賈赦聽了,只得依從。

    賈敏卻在兄長和丈夫離去之前,招手叫賈珠和賈璉到跟前,一手拉著一個,左右打量,極夸一回,向賈母笑道:“都是好的,伶俐聰慧非常。明兒我常住京城,見面的時候好多著呢,我們姑侄說話盡有的,母親讓他們跟哥哥們去書房罷,好歹知道些學問?!?/br>
    賈母想起林如海才高八斗,聽了這話,欣然允之。

    待他們都去了,賈敏方起身離座,坐在賈母身邊,眼見賈母鬢如霜,眉如雪,偌大的年紀還要替兄長cao勞,而自己卻遠離江南數年不見,心中不由得十分自責。

    賈母卻拉著女兒的手,先前見了林如海,娘兒倆不曾說梯己話,如今自是細細打量,只見她今兒脂粉未施,頭上珠翠一概不見,唯有幾件銀器,身上月白貂皮小襖,玉色灰鼠褂子,白綾棉裙。這樣簡單的打扮,越發顯得素顏如花,清眸似水,顧盼之間秀色奪人。

    賈母皺了皺眉頭,道:“你們年輕人別打扮得太素了,也忌諱。我叫人給你送了一件大紅羽緞的斗篷,怎么不穿呢?”

    賈敏忙道:“昨兒出門就穿母親給的斗篷,平常都愛鮮艷顏色,只是如今父親沒了,我沒有回來奔喪,兄長們尚未出孝,不孝女兒雖已出了孝,卻怎能登門之際打扮得花枝招展?”說到賈代善,不覺滴下淚來。

    賈母不覺也傷心起來,下面的人忙上前解勸半日方好。

    因見元春面有倦色,賈母令人抱下去安置,拉著賈敏的手,悄聲道:“你父親在時,最疼你了,常念叨著你女婿將來必定能金榜題名,到時你們就好了,只是還沒見到外孫子,心里也記掛著。你們出孝也有幾個月了罷?還沒有消息?”

    賈敏臉上一紅,低頭搓弄著衣角,半日方搖了搖頭。

    賈母急道:“怎么回事?可請大夫看了?好生調理調理,早日懷胎要緊。女婿家幾代單傳,我也聽說了女婿一心疼你,打發了所有丫頭,但是唯有你有了哥兒,才有底氣?!?/br>
    賈敏微微一嘆,道:“命中注定的事兒,急也沒用?!?/br>
    賈母想了想,道:“太醫院里倒有幾位極好的太醫,擅長此道,明兒拿我的帖子請了來給你診脈,知道了毛病才好對癥下藥?!?/br>
    賈敏忙道:“母親不必如此憂慮,老爺不叫吃藥呢,說是藥三分毒,怕沒病反折騰出病來。在江南時,已經請了極高明的大夫調理,都說身體康健,沒什么毛病?!?/br>
    賈母道:“既沒有毛病,你們又正當年輕,怎么會沒有消息呢?”

    賈敏笑道:“老爺說,我們老太太上了三十歲才得他呢,我今年才二十四歲,因此不必焦急,說不定放寬心反容易得?!?/br>
    賈母聽是林如海說過的話,略放下心來,嘆道:“姑老爺疼你,我心里自是安慰,只是抱上了外孫子才能放心。如今你們年輕也還罷了,將年年紀大了,還沒有孩子,豈不是都是你的罪過?因此我才憂心此事?!?/br>
    賈敏眼圈兒一紅,道:“女兒不孝,勞母親如此擔心?!?/br>
    賈母嗔道:“我是你媽,我不擔心你,還擔心別人不成?你是有福的,公婆都是慈善和氣的人,女婿又有本事,只等著明年高中,將來給你掙個誥命?!?/br>
    賈敏方欲說話,忽聽人道:“太太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剛發現我把賈敏和林如海守賈代善的孝期給忘記了,果然是不吃飯導致的后果咩?腦子里一片混沌,馬上去修改一下,賈敏出嫁之女,為父母守孝一年,齊衰不杖期,女婿緦麻三個月,最小的那種,果然是重男輕女咩?

    ☆、第020章:

    賈敏止住話語,忙站起身,果然見到丫鬟打起簾籠,一群丫頭仆婦簇擁著王夫人進來。

    王夫人本穿著孝服,梳著喪髻,待客時方換了素服,如今又換了一件衣服,顏色既素且暗,愈發顯得端莊沉穩,倒生生減了幾分顏色。

    王夫人只比賈敏大幾歲,倒顯得老了十多歲一般。

    賈母被她打斷與女兒的梯己話,心中略有不悅,向賈敏道:“你嫂子來回話,你且坐下?!?/br>
    賈敏初至賈母院中時便已見過王夫人了,本就沒什么投機之語,再次相見,亦無話可說,故只站著,聞得賈母此語,方告罪一聲,復又坐回賈母身邊。

    賈母轉頭看著王夫人,問道:“有什么要緊事,這會子進來?”

    王夫人見賈母對賈敏和顏悅色,轉臉便對自己嚴苛,心中不覺生了兩分不忿之意,忙道:“該擺飯了,來請問老太太擺在何處?!?/br>
    賈母不悅地道:“還用問?姑太太的飯自然在我這里用,外面他們爺們自用?!?/br>
    說著,對賈敏笑道:“前些日子就擬定了單子,皆是你素日所喜之物,過了這么些年,你又住在江南,不知道你是不是仍舊愛吃那些?!?/br>
    賈敏聽了,自是感動,笑道:“母親記掛著女兒,一件衣裳一頓飯都想著,偏女兒未能盡孝于父母跟前,心中實是愧甚。咱們家雖在京城,吃的卻多是南菜,倒沒什么改的。但畢竟從小在京城里長大,我倒是想著京城的東西吃呢?!?/br>
    賈母笑道:“我記得你最愛吃糖蒸酥酪,已經叫人做了,咱們一起吃?!?/br>
    賈敏笑容滿面地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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