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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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漢龍說我這些都是非分之想,目前面臨的是《商海沉浮》的收視率問題,這片子已經被《超美歌喉》搶了風頭,片子都火不了,一個編劇還能火到哪里去!我明白廖漢龍說的有道理,但我絕不可能傻到去跟白偉強硬拼,我的女人被白偉強搶走了,心里難受歸難受,但我不傻,更沒傻到為了一部片子奉獻了自己。 第十三集播出后,收視率下滑到了4%,劇組的人心都涼透了,但廖漢龍依舊能強顏歡笑,不斷地在人群里說著鼓舞人心的話,這一點我倒是挺佩服廖漢龍的。作為一個片場的領袖,再大的壓力和困難也不能先把自己壓倒,即便自己心如死灰也得給手下一些希望。但背著那些雇來的工作人員,廖漢龍對我說的卻都是心里話。 “沒想到會搞成這樣,”廖漢龍嘆息著說,“會也開了不少,從各個角度都分析過了,想辦法迅速提高收視率,從我們制作方面來說已經無能為力了,這些情況你都知道,還用得著我重復嗎?” “你確實盡力了,但片子還得拍下去,半途而廢的后果更嚴重!”我強調道。 “那又怎么樣,我給劇組的員工鼓勁說,《超美歌喉》這個節目太粗俗,并不會火多久,很快老百姓就會看膩的,到了那時候,我們的戲的收視率就會高起來?!?/br> “你也只能這么說了?!?/br> “可是你知道,《超美歌喉》這種選秀節目越往后便會越激烈,因為到了決賽期,每一次比賽都是相當殘酷的,決賽的時候剛巧是《商海沉浮》即將播出大結局的時刻,選秀決賽直播時必然會把觀眾吸引走,就算是那些從來沒看過《超美歌喉》的觀眾也會好奇賽事怎么樣,誰會最終取勝。不難預料,到那時,我們的收視率能維持到3%都難??!” “電視臺的競爭太激烈了,這是看不見硝煙的戰場!”我感嘆道。 “你腦子比我好使,你能不能給我想出一些辦法,為了電視臺里的王總監能夠保住飯碗,為了漢龍影視公司,當然也為了你自己,你也不想這部戲就如此草率地被觀眾忽略吧,而且你還對我說過,你想利用這部戲出人頭地成名成家,男人有了名有了錢,才能夠得到和守住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是嗎?” “別再說這些了,行嗎?”那些話都是我酒醉的時候說出來的,現在聽到那些話我感到很反感。 廖漢龍雙手握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著,懇求說:“就算為了你自己,你開動腦筋想一想,把你的聰明才智都調動起來,我求求你了!” “其實這些天我也在想著如何扭轉敗局……” “你有辦法了?!”廖漢龍把我晃得更厲害了。 “這……”我還在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出來,因為在這種氣氛之下,話一旦說出來可就不是玩笑了。 “說??!” “我覺得……還有一個辦法?!?/br> “還有一個辦法?什么辦法?”廖漢龍立刻追問。 “也許……真的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使收視率大幅度提高了……” “你快說??!什么辦法?”廖漢龍大睜的眼睛充滿血絲。 “不過,希望你不要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我環視了左右,劇組的人員還在忙碌著各自的事情,但個個都垂頭喪氣沒有精神,我嘆口氣,又說,“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可以把我想的那些事情告訴你,但是,丑話說在前面,那不是一個好人該做的事情,我只是說一說,也不保證能夠產生正面的效果,不是你逼得太急,我真不想說出口?!?/br> 攝影棚很高,房頂與下面還連著許多鋼絲和支架,是用來固定下面的布景和道具用的,上面有鐵質樓梯和踩板,布景的時候可以站在高處俯瞰下面布的景是否妥當。所以,影片拍攝的時候,這地方很少會有攝制組的人員上來。因為安靜,我跟廖漢龍走上樓梯,扒著鐵欄桿談起話來。 “我能想到的辦法針對的仍然是白偉強,因為要想讓事件起到轟動效果,那么必須選擇有名有地位的人下手,你說對吧?”我低著頭朝下看著,由于時間早,白偉強還沒有趕到片場來。 “你接著說?!绷螡h龍催促道。 “這些天,白偉強這個人有點兒怪,尤其是在拍動情的戲份的時候,這些你應該也知道吧?” “動情的戲份?”聽我這樣說,廖漢龍歪著頭,看看底下的攝影棚,仔細琢磨起我的話來。 “白偉強確實有點兒怪,究竟是因為進入角色太深,還是因為其他什么感情原因,或者他一直都老謀深算惦記著什么,這些我現在說不清楚,也推算不出來?!蔽翌D了頓,又說,“總之,他演戲時的種種表現總讓人感到有些瘋狂,過于苛刻,或者說過于較真兒,過于盡善盡美了?!?/br> 廖漢龍“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外出拍外景,有幾個娛樂記者得到消息,前來采訪劇中人物,當時除了白偉強,還有幾個配角演員在場,大家都是笑呵呵地接受采訪,只有白偉強一個人表情嚴肅,麥克風伸到他面前的時候,他談論的都是一些很嚴肅的話題,包括一個小職員多么辛勞并且無望地在公司里掙扎,進一步還談起了商業和道德等問題……”說到這里我看向廖漢龍。 “你繼續,我聽著呢?!绷螡h龍說。 “這樣的回答不符合娛樂記者的口味,那些娛記們更希望得到一些劇情上的趣事或者演員之前的緋聞?!?/br> “你說的這件事我記得,”廖漢龍點點頭,“當天,白偉強越說越憤慨,越說越離譜,他說一個小人物只是想生活得好一點兒,用燃燒自己青春的方式爭取那么一點點可以實現理想的資本,而且所謂的成功之路上還會布滿荊棘和誘惑,一不小心就會跌倒,被前赴后繼的人踩踏得片甲不留。這一段臺詞分明就是《商海沉浮》里面寫的,這樣的言辭出現在故事里還可以,但絕不適合說出來,劇組人員趕緊錯開話題,說白偉強是因為拍戲太累了,他是入戲太深,一時間分不清是在戲里還是在現實世界里了?!?/br> “沒錯,白偉強這個人也是相當敏感的,”我又說,“他在拍戲的過程中不但對自己苛刻,有時候也要求配角也像他一樣入戲,這樣的后果很可能會把演戲混同于現實,演員會很辛苦,也會演得很累,即便戲拍完了,仍會很長時間無法自拔?!?/br> “這種情況是有的?!绷螡h龍接著我的話說。 “甚至,有些入戲太深的演員在拍完戲后感覺人生毫無目標,甚至患上了憂郁癥,自殺的案例也不少,在國內也有好幾起呢……” “你這么說也是,”廖漢龍摸著下巴回憶了片刻,才說,“白偉強在表演上的確出現了很多異常的表現,不知這是他的個人表演風格還是別有用心,總之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有一次拍攝主人公剛進公司時因連夜加班而暈倒的戲,白偉強為了詮釋好那種疲憊緊張的精神狀態,就真的一天一宿沒睡覺,故意把眼睛熬得通紅,眼袋都垂下來了。記得還有一次,主人公幫助公司上層領導搬家,這是一種向領導示好的表現,所以主人公干活相當賣力氣,搬著很重的家具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滑了下來。拍這場戲時,我們已經給白偉強請了替身,可是白偉強堅持不用,偏要自己搬著真實的家具往樓上爬,他說,摔跤還用得著替身嗎,他年輕時拍動作片,從十樓的窗戶向下跳都沒用替身。白偉強這種敬業的演出令人感動,實拍的時候白偉強真的搬著很重的家具從樓梯上滾下來,雖然他經驗豐富很會摔,可手臂還是被滾下來的家具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流了很多血……” “沒錯,這種例子其實挺多的,”我補充道,“再比如那一次拍打架的場面,由于公司的賞罰政策不明朗,員工之間大打出手,白偉強卻要求助演的演員真打,直到被那個演員打得鼻子流出血來他才滿意?!?/br> 這些現象被我和廖漢龍說出來之后,我們陷入沉思。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廖漢龍點了點頭說:“不過,就算把這些拍攝趣聞大肆宣傳一通,全部向電視觀眾公開了,估計最多也只能提高個百分之一二的收視率,這仍舊無法跟《超美歌喉》抗衡啊,難道你費了半天勁,吞吞吐吐就是為了出這個無足輕重的主意?” “假如根據白偉強所表現出的這些跡象,發揮一下,制造出一個更嚴重的事端來呢?”我咬著嘴唇,盯著廖漢龍的眼睛說。 “更嚴重的事端?!”廖漢龍嘬著牙問。 “對!更嚴重的事端!”我一咬牙說出了潛藏在心底很久的那個可怖計劃,“《商海沉浮》不是有一場上吊自殺的夜戲嗎?依照白偉強拍戲的熱情和習慣,他肯定要自己把脖子伸進繩套里面試一試,如果讓白偉強在拍攝那場夜戲的時候發生意外,跟劇中主人公一樣精神錯亂分不清弟弟和哥哥,迷迷糊糊地吊死,你看怎么樣?” “什么???”廖漢龍大吃一驚,他下意識朝后退了一步,驚恐地看著我,“你……你的意思是說……拍上吊的那場戲時我們合起伙來把白偉強活活吊死,拍攝下實際死亡的場面,而后在電視上播放?!” “你胡說什么呢?”我苦笑道,“真那么干了,就不用擔心收視率太低而砸了飯碗了,咱們直接就在監獄見面了,就算攝像師被我們收買把實際死亡的場面拍下來,你能指望在電視上播放嗎?電視臺還要審核的??!” “我越聽越糊涂了,那你說怎么干?” “沒有比讓一部戲的主角死亡更能吸引觀眾眼球的了,這不用我多說,難就難在用什么合理的方法治他于死地,而后留不下任何把柄,那樣我們就可以全身而退,現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自殺?!” “自殺是可以的?!蔽一卮鹫f。 “你讓他自殺他就自殺???”廖漢龍瞪著眼珠子,白眼球更紅了,“難道人家一個大明星就那么聽你的?” “所以說這件事情很難完成……” “不是很難,根本就沒辦法完成!”廖漢龍譏諷地說,“我看你也只能當當編劇,過過紙上談兵的癮,因為你的想法太脫離實際了?!?/br> “當然,我需要一整套周密的謀劃,不試試你又怎么知道行不通呢?”我看向廖漢龍。廖漢龍張大了嘴巴,一直都忘記合攏。我笑了,說,“看把你嚇的……” “真……真要這么做?!” “好了好了,”我抽動著嘴角一笑,“我只是隨便說一下自己的想法,不是你非要讓我說的嗎,你就當個故事來聽吧?!?/br> 廖漢龍的眼珠子滾動著,他沒有要下去的意思,卻依舊不說話。 “我從白偉強的男助理那里聽到過這樣的話,白偉強好像說過,他一想到《商海沉浮》里這個富于挑戰性的角色,就覺得之前拍過的那些人物都過于單薄,太沒有生活了,這部戲讓他嘗到了駕馭復雜人物心理的快樂。白偉強還說,今后的演繹方向就是多多飾演一些情感豐富的角色,假如再讓他演那種完美無瑕的英雄或是壞到極點的流氓,一想到那種令人作嘔的單一性格的角色,他都會產生想死的沖動?!?/br> “這話我也聽劇組的員工議論過,可這又怎么樣呢?”廖漢龍終于說話了。 “如果我們推波助瀾,把白偉強的這種狀態推到極致,那么有可能拍完這個連續劇之后,他就覺得生活毫無意義而立刻自殺了!” “我還是不信他會自殺,”廖漢龍搖搖頭,又問,“那你說我們怎么推波助瀾呢?” “細節還需要進一步完善?!蔽腋嬖V他。 “唉!我看你也是入戲太深了,那種想法寫在劇本里還湊合,你以為,事態的發展就會如同你筆下的人物那樣,都聽你的指揮?你讓人家白偉強怎么樣他就怎么樣???我才不信呢!我看你還是因為那個女人的事情耿耿于懷,妒忌人家白偉強,憋著壞想報復人家一回,你趕快醒一醒吧!” 廖漢龍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嘆息著走下樓梯,而我依舊站在原地,手扶著鐵欄桿朝下望著,我的視線里出現了瑪蓮娜,今天有瑪蓮娜的戲,所以她已經在下面化妝了。 回想起來,當時我的思慮很亂,我也說不清為什么要對廖漢龍說出那樣的話,甚至自己何時產生了這種想法我都不知道,難道真是因為自己的妒忌心在作祟嗎?但我也清楚地知道,即便我真能把白偉強“除掉”,瑪蓮娜也不會再回到我的身邊了。 《商海沉浮》第十四集播出后,收視率跟第十三集一樣都是4%,這一天,廖漢龍告訴了我一個壞消息:一直在電視臺支持廖漢龍以及漢龍影視公司的王總監辭職了。 起初我并不覺得這個消息有多么重大,而后廖漢龍向我說出了實際情況,他說,王總監的辭退意味著,電視臺里不再有漢龍影視公司的眼線,也就是說,《商海沉浮》這部戲的爛攤子全部推給了廖漢龍的公司。 投資該劇的汽車廠商也停止投資,電視臺已經不把希望寄托在這樣一部起起伏伏落差過大的片子上了,而是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超美歌喉》這類輕松愉悅的綜藝節目上。電視臺甚至想搞完《超美歌喉》之后再推出一檔類似的講笑話的選秀節目,選拔上來的參賽者給觀眾和評委講笑話,哪個參賽者最有幽默感、最能讓觀眾笑得持久,誰就是最后的贏家。 電視臺給廖漢龍的最后機會是,假如《商海沉浮》的收視率繼續下滑,那么電視臺將毫不手軟地把這個“雞肋”立刻剔除,徹底停播這個劇集。 《商海沉浮》最初的構想是全劇30集,攝制組已經拍攝了五分之四的內容,假如該劇遭到停播,也就是說,剩下一半的劇集的投入就全部打了水漂。 本來廖漢龍還指望劇集播出到最后,經過巧妙構思的結局會令觀眾感動,從而連續重播該劇,就算是把整部劇集賣給小地方的電視臺也是好的,可一旦遭到停播,這部戲就徹底失敗了,人力物力的投入全部沒有回報,假如王總監還留在電視臺,沒準還能托關系把劇集賣給dvd發行商,制作成光盤出售,起碼還能收回一小部分成本,可王總監辭職了,現在什么希望都沒有了。 廖漢龍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差,他顴骨突出,臉頰都陷下去,皮膚發灰發暗,身上的衣服都顯得寬松,以前油頭粉面的感覺蕩然無存,就像個大煙鬼,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他雖然每天依舊在攝影棚里忙碌著,但他的話卻越來越少。 因為沒有資金投入,棚里一些租金高昂的攝影器材都退掉了,工作人員也減少了幾乎一半,或許連廖漢龍自己也不知道,這部戲還要不要繼續拍攝下去。 資金短缺這一點白偉強也看在眼里,白偉強說自己的片酬不要了,可以拿出來支持拍攝剩下的五分之一,他還鼓勵廖漢龍務必要把整部片子拍完。廖漢龍本身也不想就這么放棄拍攝,因為一部沒有結局的劇集,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既然白偉強不要片酬,攝影棚的租期還沒到,那么暫時還可以用不多的片酬勉強支付劇組每天的開銷。 “一定得把這部戲拍完!”中午蹲在地上吃盒飯的時候,廖漢龍對我說。 “對,做事做人都要善始善終,”我說,“好在費錢的戲份都拍完了,只剩下五分之一這么一小部分,還需要一處別墅的拍攝場地就齊了,最好能借一幢,要是去租的話又得花不少錢?!?/br> “這個我會想辦法的?!?/br> 廖漢龍咽了一口米飯,我也打開一次性飯盒一看,里面只是清炒土豆絲配米飯,連一丁點兒rou星都沒有。 “伙食不怎么好,真是讓你們受苦了?!绷螡h龍歉意地對我說。 “唉,別說這些了,但愿我們的困境能夠盡早地過去?!?/br> 我也咽下一口米飯,夾起一口土豆絲放進嘴里嚼著,不知道這盒飯是從哪個該死的飯館訂的,量少就算了,居然把土豆絲炒得沒滋沒味。 我朝攝影棚深處望了一眼,白偉強和瑪蓮娜正坐在一起調笑著,瑪蓮娜端著一碗湯遞給白偉強,當然,白偉強的伙食比我們劇組的人要好得多,都是從大飯店訂制的。我就那么直直地瞪著他們兩個人,心想,為什么都是人,卻有著不同等級的待遇?我和廖漢龍都吃了不少苦頭,也非常努力了,為什么拍出來的戲最后卻是停播的下場? “兄弟,別羨慕人家了,閉上眼睛吃自己碗里的飯就行了!”廖漢龍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 “你說,白偉強不要片酬都想把這部戲拍完,他到底是圖什么?”我像是自言自語地問道。 “我不管別人,我只想知道我圖什么?”廖漢龍嘆口氣,丟掉手里的飯盒。 “這部戲拍完了,成不成功其實都與白偉強沒有直接關系,白偉強的地位已經夠高了,觀眾并不會因為一部劇集收視率低下,就對白偉強有什么反感,而白偉強在拍攝這部收視率不高的劇集時如此賣力而且不要片酬,這更會讓觀眾看到白偉強的藝德之高。唉,不管怎么說,白偉強都只賺不賠?!?/br> “可是我賠了,什么叫傾家蕩產,我這就叫傾家蕩產!”廖漢龍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盯著我,那種眼神就像一個殺人犯,“對了,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真的只是在開玩笑嗎?” “說過什么嗎?”我故意裝糊涂。 “推波助瀾……”廖漢龍湊近我,小聲嘀咕道,“這些天你想到什么可以推波助瀾的陰謀了嗎?” “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該干的事!”我搖搖頭,“只是想一想我都感到有罪惡感?!?/br> “你看看,”廖漢龍抬起一條手臂,指了指白偉強和瑪蓮娜,“你睜開眼看看,人家也是人,我們也是人,人家吃的是珍饈美味,賞的是花下美人,我們吃的卻是沒放佐料的土豆絲,為什么待遇就相差那么多呢?” “平常心吧?!蔽抑?,廖漢龍想引誘我說些什么。 “我再問你一句,你說的推波助瀾的事情到底有大的可行性?” “我也不知道?!?/br> “你腦袋里裝著那么多詭計,那么多琢磨人的壞心眼兒,你就不能想出一個合情合理的好辦法,讓我們這部戲脫困嗎?” “誰也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蔽冶槐萍绷瞬耪f。 “難道……難道你已經心里有數了?!”廖漢龍好奇地問。 “我說了,我不知道?!?/br> “只要你……”廖漢龍把我拉到他身邊,“只要你想出的辦法構不成犯罪,能讓我和你全身而退,我……我很想試一試?!?/br> “真的?!”我盯著廖漢龍的臉,他一臉鄭重地正望著我。 “那我們還去上面談一談怎么樣?” 廖漢龍指了指攝影棚頂部,那里有架鐵樓梯,我們之前就已經在那地方預謀過一次。我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有意避開白偉強的視線,跟著廖漢龍輕手輕腳地踩著鐵樓梯走了上去。 “這回真是走投無路了,我想你也是非常清楚的,還是那句話,只要不犯法進監獄,我真的很想把敗局扭轉一下,人還得繼續活,人都是自私的對不對?就像劇本里寫的那樣,哥哥為了自己能夠逃過一劫而殺害了自己的兄弟……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廖漢龍疲憊地把后背靠在墻上,點燃一根煙,他這人不經常吸煙,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吸上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