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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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陽奇怪的看他一眼,道:“找霍明做什么?” “???那個,因為霍明一直想做生意,你也知道,岳老板在一些地方很吃得開,所以霍明也想多沾沾光?!笔Y東升不敢看夏陽的眼睛,有些心虛的去給他整理衣領,道:“你就當幫幫霍明,咱們在他這里白吃白喝了那么久,幫他一把也是應該的?!?/br> 夏陽看了他一會,道:“好?!?/br> 蔣東升聽見他這么說才松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些笑意。 海棠果快熟透的時候,蔣東升啟程離京,同行的還有駱啟明。駱先生財大氣粗,投資的行業里還有空運一塊,特批了一架小型飛機直達香江。蔣東升帶著兩個組員一身黑色西裝,隨身一人一個黑色的金屬行李箱,人高馬大地占據了對面的一排軟沙發。 駱啟明有心照顧晚輩,盡自己所能一路上細心打點,只是蔣少在上飛機的最初喊了一聲舅舅之外,再沒搭理過他一個字。即便是那聲舅舅,也是喊的殺氣騰騰的。 駱啟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道:“或許你該換個稱呼,我不介意我們的關系更親密一點?!?/br> 蔣少這次不止是聲音,連眼神都是殺氣騰騰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沙特的客戶”篇: 蔣東升:老板你放心,那些沙特的狗大戶咱們絕對不放過…… 岳老板:是客戶。 蔣東升:咳,對,是客戶。 岳老板:你舅舅才是狗大戶。 蔣東升:……= = —————— 狗大戶=gold 大戶 你們懂得→_→ 謝謝白毛汗(x2)、10086、靈兮、陌小魂、兔美醬lm(x2)、r、zozozo、綠野千鶴扔了一個地雷 ~~朝華離顏扔了一個手榴彈 ~鞠躬??!(≧▽≦)/ 第204章 鵬城萬里 蔣易安在鵬城涉毒身亡的事兒過去了一段時間,京城里風平浪靜的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但是蔣東升臨走時堅持讓夏陽住在霍明那里,夏陽也沒有反駁,多住了一段時間。 夏陽那些同學畢業之后也有不少留在了京城,那時候還管分配,藝術系的學生申請出國的也不少,倒是也能偶爾聚一下,交流下消息。 夏陽在鵬城投資的服裝交易平臺還在建設,最早也得明年夏天才完工,除了偶爾畫些稿子交給顧白蕊,也沒什么事情要做了。鵬城那邊有徐潤和夏家幾個堂哥負責監工,京城有顧白蕊在身旁幫襯,倒是給夏陽騰出了一段最清閑的日子。 徐潤對小老板偷懶不去鵬城監工給出了強烈的譴責,幾乎都聲淚俱下了,每回電話里都能聽到徐潤翻來覆去的請示,“數額太大啊,老板之前說要上課,我也沒敢攔著,可現在都畢業了!畢業了為什么不親自來鵬城打理這些……” 顧白蕊除了女裝部的經理,還兼任了夏陽的秘書,聽見徐潤這么說就忍不住替夏陽出口教訓道:“那請你來做什么!吃白飯的嗎?” “可是,動不動就幾百萬的批款我簽字手抖……” 早就歷練出來的顧經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出息!” 京城里錦蝶的生意之前遇到一點小小的打擊,不過各部門在檢查之后,也查不出什么問題,很快又放開了限制。夏陽干脆借著這次機會在王府井大街附近多開了幾家實體店面,慢慢在京城里把“錦蝶”的牌子做大,同時也把會員的門檻抬高了一截,只接一部分熟客的活計,價格自然也相應的升高了許多。 顧白蕊是個得力的人才,老板一句話,能聽出十層的意思,事情辦得妥妥當當。她辦好這些的同時,也忍不住勸悶頭在房間里看書習字的夏陽多出去走動,“小夏,你這才多大,怎么就不喜歡出去走走呢?每天不是悶在房間里自己看書,就是擦那堆古墨……太不像個年輕人啦!” 夏陽愣了下,“那年輕人是怎么樣的?” 顧白蕊忍不住笑了,道:“你這么一問,更不像了,現如今小伙子們都喜歡去舞廳吧,前一陣子我還瞧見街上有人搬著個雙卡錄音機在公園里大跳特跳呢!” 夏陽苦笑著搖頭,“那我還是在房間里看書吧,太鬧了?!?/br> 顧白蕊也覺得那不太適合夏陽,又建議道:“前幾天不是還接到幾個帖子邀請你去什么詩社嗎?我覺得那個不錯,地點選的也好,就在離著美院不遠的那個古亭那兒,有一大片荷塘,這個季節去瞧最舒服了?!彼q豫了一下,又小心看了夏陽一眼,道:“小夏,蔣家之前出的那事兒錯不在你,你別把自己悶起來,想多了又要生病了?!?/br> 夏陽愣了下,卻一個字也解釋不出口。蔣易安的事情太復雜,蔣東升至今不肯告訴他事情到底是怎樣發展成死局的,他也只能自己去猜測。蔣東升不說,他也不提,蔣易安的死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個解脫。 但是在外人眼里卻不是這么看了,顧白蕊再聰明也無法猜到蔣家嫡親的這兩個孫輩之間的生死過節。她只當夏陽和蔣東升交情匪淺,這會兒自然是擔心夏陽鉆牛角尖,怕小老板覺得害了蔣少的親人而自責。哪里知道夏陽只是習慣了一個人獨處? 夏陽上一世十六歲考入京師大學,被曾老教導出一身才藝,可還未等施展抱負,就被蔣東升這個流氓瞧上了。蔣少日夜惦記,沒等夏陽走出校門就弄到了手,從此更是恨不得鎖在房里,關一輩子。 夏陽性子本就有些孤傲,被關的久了,自然越加沉默寡言。雖然日后蔣東升對他不薄,甚至可以說是處處討好,但是十幾年的時間下來,倒是也習慣了自己看書解悶的生活,反倒對外界的需求不是那么大了。 夏陽放下手里的書,有些猶豫的看向書桌上的那些帖子,他不是上一世被鎖住的夏陽了,或許出去看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書桌上的帖子印著一個小小的篆字章,仿古的書柬,瞧著就賞心悅目。顧白蕊見小老板看過來,又把那個請帖向前推了推,笑道:“去吧,蔣少走的時候雖然叮囑咱們要多注意安全,但是這請帖還是霍少特意給送來的呢,也是怕你悶著。我問過了,都是霍少在京師大學詩社里的同學?!?/br> 夏陽手指在請帖上輕輕敲了兩下,詩社,真是太久沒聽見這個稱呼了。當年他也是京城詩社的一員,那時候陳書青還是社長,他不愛人多的地方,但是陳書青說他這樣不合群,硬是拽著他去了幾次,倒是也結交了一些好朋友。 再后來,他遇到了蔣東升,就再也沒去過了。 難以言喻的復雜心情涌上來,夏陽微微皺眉,嘆了口氣,道:“我去吧?!?/br> 夏夜荷塘邊涼風習習,坐在古亭里捧著一杯香茗,同一群年紀相仿的同學們談古論今,實在是個不錯的享受。 夏陽坐在亭子長椅的一角,靜靜地聽他們或討論或爭辯,那些年輕而肆意張揚的生命,帶給他一些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有人帶了酒來,有酒有詩,便是一個好聚會。 夏陽身邊坐著一個年級跟他相仿的同鄉,聊了幾句也算熟悉了,夏陽人冷冷淡淡的,但耐不住那個小同鄉態度熱情,一再跟他碰杯。夏陽以茶代酒,對方也笑呵呵的飲了幾杯,道:“夏師哥也是建林鎮的嗎,那真是巧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們陳社長,他在京師大學可是很有名的呢,跟咱們也是同鄉。去年的時候,陳社長公派出國留學,去德國進修了,同屆的就他一個人,實在佩服!” 夏陽聽的眉頭微微一跳,心里莫名有些發慌。 對方小學弟喝的有點醉了,拍著他的肩膀還在那夸耀,仿佛得了這莫大榮譽的是自己而不是同鄉的陳社長,“陳師哥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咱們有個同鄉會,也是他負責籌辦的,每月十號都會有人發帖子請大家一起聚餐呢,夏師哥也來玩啊。對了,陳師哥上個月從德國回來了,沒準也能來?!?/br> 夏陽坐不下去了,臉色有些發僵,起身放下茶杯道:“很晚了,我突然想起家里還有些事,先回去了……” “各位!抱歉、抱歉,我來晚了!”溫和的聲音從亭子入口傳來,舉步進來的是一位身材高挑消瘦的男青年,他臉上架著一副戴舊了的眼鏡,嘴角帶著一貫的淺笑,十足十的好人脾氣。 古亭里的人群立刻都站起來,有人哎呀叫了一聲上前去拉扯他,其余人卻是在忙著給他騰位置、倒酒水,起哄似的嚷嚷道:“陳師哥來晚了!該罰,該罰!” 有幾個女孩子也忍不住笑著打趣道:“社長這幾杯酒一定要喝,出國一趟,連跟我們聚會都有時差啦!” 陳書青站在亭子入口,就一連被人灌了三杯酒,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眼睛里卻不見醉意,自己倒了一杯又挨個跟大家碰了,笑道:“我要謝謝你們才好,在德國一直喝黑啤酒,還是這五糧液香啊,多罰幾杯我也愿意的?!?/br> 夏陽站在那躲也沒地方躲,只恨不得能從亭子里跳出去。陳書青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他面前,舉著杯子想跟他碰一下,卻一時愣在了那里,“你,你是……” 夏陽扭頭不看他,可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太小家子氣,半路硬生生梗著脖子轉回來,斜著眼睛從他肩膀上看過去,淡淡道:“我是京城畫院的夏陽,接了朋友的帖子,一起來跟大家聚聚?!?/br> 陳書青舉著杯子一動不動,木了一般,站在那半天沒開口。旁邊的人立刻幫他們再介紹了一遍,笑著道:“陳師哥,這位可是京城畫院的大才子,咱們今天想寫幾個扇面,請了他來幫忙呢!夏陽,這是我們社長,陳書青,你之前寫的那副詞就是他的……” 夏陽僵硬地站在那,陳書青也像是呆了一般,竟跟個毛頭小伙子似的半天才胡亂夸贊了幾句,又請夏陽坐下,“原來是你寫的,我說怎么會這么……這么好……那個,夏陽你坐啊,你不喝酒,我給你倒杯茶好不好?” 夏陽離他遠一點坐了,垂眼道:“陳社長看一眼再評價的好?!?/br> 陳書青臉色窘的發紅,眼睛里卻是亮晶晶的,他看著夏陽低頭垂眼的模樣,一時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夏陽在這里坐不下去,尤其是陳書青挪了位置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更是忍不住站了起來,說了聲抱歉就先匆匆回去了。 陳書青有些擔心的站起來,剛想送一路,就被旁邊一個年輕人攔住,附在耳邊小聲道:“陳社長,不用去送,那個夏陽有人接?!?/br> 陳書青愣了下,“有人接?” 那人笑了下,眼睛里帶著些不屑道:“可不是,應該是軍部大院的吧,我瞧見他坐的是掛了軍牌的車。陳師哥你這會兒送他,讓人瞧見還以為你要巴結呢!” 陳書青微微不贊同的皺眉,“我跟他是同鄉,送一程也是應該的?!?/br> 那人原本就帶了一肚子醋意,瞧見陳書青這樣,也冷笑道:“陳師哥出國一趟果然不同了,也對,你和那個夏陽才是天之驕子,跟咱們可不一樣!那個夏陽來的時候還帶了兩個保鏢呢,穿著一身的黑西服,弄的跟拍電影似的,陳師哥改天也弄兩個外國壯漢來擋擋門面才好!” 這邊動靜鬧的有些大,一時不少人看過來,有認識的也忙攔在他們中間,道:“陳師哥他喝多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這不畢業分配呢嗎,張奇他分配的單位不太如意……” 那個叫張奇的人還在罵罵咧咧的說話,言語里盡是不滿,借著酒意吐露出來,似乎是因為系里有幾個官員的孩子分配的好,把原屬于他的位置給頂替了。旁邊有呵斥張奇的,也有勸慰陳書青的,一時亂糟糟鬧成一團。 陳書青揉了揉眉心,卻無法讓眉頭散開,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看向亭口外面,在茫茫黑夜里像是在瞧著哪個離開的人似的,小聲呢喃了一句:“到底,還是跟他在一起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蔣東升:夏陽,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能偷吃! 夏陽:你胡說什么! 蔣東升:雖然那個姓陳的臭小子哪里都不如我,但是你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不過夏陽,他陪你十三年,我陪你三十年,早晚有一天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人。 夏陽:別胡說,我和他什么關系也沒有。蔣東升你老舔爪子干什么? 蔣東升:???因為臨走的那天,我不是把你摸的【嗶】了嗎,然后有氣味在,我想你了就舔舔…… 夏陽:你閉嘴??!你這個流氓?。?! 第205章 鵬城萬里 夏陽從詩會回來,一連幾天都陰沉著臉,躲在房間里埋頭工作,不肯再出門。 這么多年過來,夏陽努力改變了很多事,也在努力讓自己活的灑脫一些,但是他全部的淡然在見到陳書青的時候,徹底土崩瓦解了。 他心里怨恨陳書青。怨恨這個當年他唯一的朋友,欺騙了他!若不是陳書青出面,他怎么會放下戒心出來?又怎么會被蔣易安殺死?! 那一顆子彈射入眉心的時候,夏陽對陳書青的恨意升到了最高點。他曾經想過很多次,無論誰都好,站在那里欺騙他的人他都不會恨的那么深,但惟獨陳書青不行。 他們一起長大,曾老教夏陽習字,陳書青就在一旁磨墨學習,夏mama教他們念俄語書,陳書青跟他一同捧著一本書小聲念誦。他們一同考學,一同來京,遇到了那么多的挫折都一起挺過來了,可為什么偏偏害死他的人會是陳書青?!怎么會是陳書青呢…… 夏陽皺著眉頭想的入神,筆下略微一晃,就寫錯了一個字,忍不住有些煩躁的將紙揉成一團扔在廢紙簍里,把裝的半滿的廢紙簍撞地晃了幾下??葑胩?,還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夏陽手里握著的毛筆不聽使喚,嘴巴和心里也一陣陣的發苦發澀,干脆放下筆不再糟蹋難得找來的宣紙了。 外面有人敲門,敲了兩下木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了,一個十三四歲面貌討喜的小姑娘探頭進來,她在屋里四處打量一下,瞧見夏陽的時候眼睛笑瞇瞇地彎成了月牙兒,道:“小夏哥哥,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躲在這里呀!” 夏陽看見小姑娘也露出了一絲笑意,招手讓她過來,道:“你怎么來了,你大表哥不是說要送你去英語學習班嗎?” 羊羊長大了許多,穿了一身水紅色的背帶連衣裙,帶著這個年紀小姑娘特有的嬌憨稚氣,走到夏陽身邊忍不住鼓了嘴巴道:“大表哥對我不好,每天都送我去學英語,小夏哥哥你幫我勸勸他好不好?他要是再這樣,羊羊就不喜歡他啦!” 夏陽聽了忍不住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學習的事兒,哪兒能讓你討價還價的?!?/br> 小姑娘眼里露出些失望來,腳尖抵著腳尖來回蹭了兩下,嘀咕道:“可我不喜歡英語呀,我喜歡跟小夏哥哥一起畫畫嘛……” 夏陽還沒等再多勸,就聽見外面有跑步聲,隱約還有兩聲喊羊羊名字的聲音。小姑娘聽見聲音還想躲,被夏陽揪著衣服領子給提到跟前,點了點她的腦門警告了一下。不多時房間就被人再次推開了,這次喘著粗氣闖進來的可不正是霍明。 霍大少跑的一腦門汗,衣服領子都解開了幾顆,手里還拎著個粉紅色的小花書包,實在是沒半點形象可言。他瞧見羊羊的時候還試圖確立一點威信,略微挑高了眼角道:“羊羊!你怎么不聽話,再亂跑大表哥就不帶你出去玩兒了!” 小姑娘抱著夏陽的腰沖他做了個鬼臉,哼哼道:“大表哥騙人,你是送我去學英語,才不是帶我去玩兒呢!” 霍明軟了脾氣,小聲哄她道:“這次真的帶你出去玩,咱們先去公園好不好?大表哥給你買奶油雪糕,然后咱們再去上課……” “我不要去,我要跟小夏哥哥玩?!毙」媚镒е年柕母觳?,讓夏陽瞧著自己,眨巴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小夏哥哥你教我好不好,那個老師長了好多胡子,沒有你好看,說話聲音也沒有你好聽呢!” 霍明蹲在那抹了一把臉,一臉憤憤地敢怒不敢言,他家這個小表妹越長大越看中皮相,就夏陽這樣的扔在京城里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他上哪兒去給羊羊找這么俊俏的外教老師去?!小丫頭片子可真會挑! 羊羊是真的上夠了,平時上課就算了,放假還補課,小姑娘有點不樂意了?;裘餮鄢蛑賱窬驮摽蘖?,自己也心軟了,干脆就做主給小姑娘放了半天假,讓她在夏陽這兒“自習”。 夏陽倒是個認真的,還當真翻開小丫頭的課本按照之前的課程給布置了朗讀、背誦和默寫的功課,小姑娘也聽他的話,規規矩矩地坐在夏陽那張大梨花木椅子上咿咿呀呀地念起來。 霍明不放心小表妹,坐在旁邊的小茶桌那兒陪讀,一臉的擔憂。 夏陽給他倒了一壺清茶,端過去放在霍明手邊道:“羊羊很聰明,不用補習也能跟上,這么強制著學反而要讓她厭學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