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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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斐的邀請顯然出乎蔣老的意料,但是這對蔣東升,可以說是一個難得的歷練機會。蔣老是個疼愛孫子的人,但同時也是個嚴厲的長輩,他比誰多盼著蔣東升出息,或許是為了蔣家,也或許是因為心里那份作為一個爺爺盼著孫子成才的殷切希望。 他們這樣的家族,從炮火中打下基業,蔣老私心希望著,將來還能交給一位經歷過炮火洗禮的小輩。老人雖然從來不提這些,但是一步步鋪成的道路,卻都是隱隱偏向著蔣東升的。 蔣老同岳斐詳細談了,聽了他安排的,也點頭道:“這樣也好,他還年輕,多經歷一些對以后有好處。正好東升和云家的小子也有幾分交情,就讓他們跟38軍一起,去邊境鍛煉一下吧?!?/br> 岳斐聽了也舒展了眉,露出一個笑容道:“老爺子請放心,給我些時間,我一定給您帶出個像樣的兵來?!?/br> 岳斐走了之后,蔣老獨自在書房坐了很久。他坐在那,握著鋼筆,卻是半天沒寫出一個字來,只對著辦公桌上的文件微微皺起眉頭。蔣老思緒也是紛亂的,他當年扛槍打下了這片基業,曾經也想過讓兒子蔣宏繼承他的事業,但是蔣宏不爭氣,沒想到最后竟然是孫子蔣東升接了他手里的槍桿子。 “這樣也好,東升是個果斷的人,去了云南也能照顧好自己……”蔣老喃喃道,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倒是在像勸解自己。他手有點抖,鋼筆尖在稿紙上停頓時間太久,弄的紙上都印染了一塊臟污,嘆了一聲,干脆收了筆,微微坐在椅子上休息。 他一生戎馬,槍子兒底下撿命活過來的,從沒怕過死。輪到自己的孫子去上陣殺敵,還未到戰場,他便已經有些擔心了。 蔣老一直想送蔣東升去軍工院,不止因為那是全軍最好的院校,更因為軍工院縮在的位置——哈市。那里靠近北方邊境,他們已經老了,但是他們的子孫還在,那些年輕人血脈里流淌著軍人的血,將接替他們一代代鎮守邊關。 蔣老內打開一個小藥瓶,吃了幾顆藥,沉思片刻便提筆寫下一份文件。他是堅定的改革派,自然知道如今剛開始改革開放有多么的困難,不止是國內的爭辯聲,更需要頂著來自外面的重重壓力。 云南邊境在和越南人交火,北邊更有蘇聯重型裝甲壓境,當年珍寶島上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蘇聯人的t62坦克可不是虛的……這一切,怎能讓他們這幾個老家伙不擔心? 國家這么多年之后才起步恢復經濟,雖然外憂內患,但是再艱難,也要一步步往前走下去。一年不成就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國家會強盛起來,再不敢有人敢輕易冒犯! 一個國家需要建設,尤其是迫切需要基礎建設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錢。 這是一個神奇的年代,所有激情和夢想,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慢慢開始燃燒碰撞,在華夏大地開出一片絢爛的花。 84年下半年,物價微微有些起伏,同物價一起躁動不安的還有人們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不少國營企業,甚至是政府單位的公務人員,開始下海經商了。 駱啟明在夏陽來了鵬城之后,便給了他一筆資金讓他辦牛仔制衣廠,并沒有親自給他選址,只答應夏陽選好了,他負責幫忙去談攏。駱啟明上次想在蛇口投資辦涉外酒店,卻被夏陽一再的阻攔,這個年紀不大語氣卻堅定的男孩,讓他把大筆資金投在了同樣荒涼的鵬城,并且像是做示范一樣,還給他劃出了一片偌大的區域。 僅僅一年的時間,鵬城和蛇口就漸漸有了區分,駱啟明眼光銳利,自然是能看到其中的差距,他們提前一步來了鵬城,便是搶占了先機,這便是無形的利益了。 駱啟明對夏陽不是不好奇的,他剛開始以為夏陽跟誰學過經商,但是顯然這個男孩對經商還停留在錢貨兩訖的最基礎層面上;他后來又以為夏陽是個經商天才,對一些東西無師自通,但是這個男孩雖然書讀的很多,也足夠聰明,脾氣卻是帶著幾分文人的清傲和耿直,顯然對經商這樣彎彎繞繞的事兒并不擅長。 駱啟明思來想去,也只能把夏陽這份挑物選址絕佳的眼光,當成了他與生俱來的一種好運氣。就像是去賭場,一個硬幣在老虎機上能贏十萬,這便是十足的運氣了,只是夏陽運氣顯然遠不止于此,是個幸運的男孩。 駱啟明陪著夏陽看了幾處地皮,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現,顯然把夏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對待。尤其是跟蘇荷通過電話之后,看向夏陽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慈父的味道,有時還會學著蘇荷一樣夸夏陽幾句。 “你找到的那幾個古董花瓶我已經托人帶給幼楠她們了,幼楠說父親手術之后身體恢復的不錯,已經回家休養了,他看到那個花瓶也很喜歡,讓我謝謝你?!瘪槅⒚魉{色的眼睛里露出些溫和的笑意,他每次和蘇荷通話之后,總會感到十分愉快?!坝组f她看到花瓶就會想起你,下次想聽你在電話里喊她一聲mama?!?/br> 夏陽也有些想念蘇荷mama,點頭道:“好?!?/br> 駱啟明道:“其實我也很想聽你喊我一聲?!?/br> 夏陽:“……” 駱啟明聳了聳肩膀,“其實我就是隨口說一句?!彼缴砣嗔巳嘞年柕哪X袋,又笑了道:“如果我這么對東升說,他一定會很生氣,不過你不會?!?/br> 夏陽眼神里的無奈更多一些,他覺得駱啟明最好這段時間去練練拳擊,蔣東升要是知道他和蘇荷的事兒,怕是不止要生氣,那簡直就要跟這位駱先生拼命了。 夏陽沒有把牛仔制衣廠建在鵬城,而是選擇了距離鵬城很近的安城上。廣省情況特殊,當地人當年去港澳經商的多,如今發展經濟,便發出了許多優惠無比的政策來引資搞建設,有地方政府扶持,也是十分有利的。 夏陽看中的不是地皮,而是安城當地最大的一家國營輕紡廠。輕紡廠是國營單位,卻是因為這幾年經營不善,已經瀕臨倒閉。夏陽出資收購輕紡廠,這個舉動在當時簡直聞所未聞,這可是私營收購國營廠??! 這一收購方案讓當地政府有些為難,但是他們年底也要拿出一些政績出來,想著經濟上不去,還不如鋌而走險做頭一個吃螃蟹的人,一咬牙,便簽了合約。 駱啟明以港商的身份去談,加上四九城里時刻關注夏陽舉動的霍太子,這一連串的事兒辦下來異常順利,很容易就拿到了極為優惠的政策。 駱啟明彈了一下合同,笑道:“我就知道你運氣一向好,這次你跟著跑了一趟,手續就辦齊全了?!?/br> 夏陽對此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說。過去的事已經漸漸淡忘了,他這一生只想做回自己,并不想多解釋什么。起初擔心駱啟明會看出些端倪,便少言少語,問到他一些問題的時候也只充作不明白,一切都推到了自己的“好運氣”上。他經商還在學習階段,耍心機卻是遠比不過駱啟明這只老狐貍的,還不如咬住“運氣”二字不放,讓他猜去。 夏陽看完了輕紡廠,對廠房的位置也越發滿意,臨街的位置,還有廠房后面的宿舍區,倒是一應俱全。有幾棟簡單的小樓豎立在街邊,夏陽讓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當做辦公室。 夏陽站在樓上的辦公室窗前,推開單扇的窗戶,興致勃勃的瞧著路過街頭的那些人群。所有的一切都剛剛開始邁開腳步,大多數人都還是穿著樸素暗色的衣服,藍色的、黑色的、白色的,而這些人,都將成為他的客戶。 一旦人們的穿衣理念改變了,那么這片由單色構成的藍色衣裝海洋,將成為一個巨大無比的市場。這個年代的紡織品賺錢的程度,幾乎與二十年后的房地產相差無幾,當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駱啟明站在他身后,也跟著他往外看了一會,他眼中也有幾分興致盎然,作為一個商人,最幸運的就是擁有一片還未開發的市場,以及讓他怦然心動的利益。他聽夏陽講了不少如何制作服裝的想法,但是從沒聽他說過關于宣傳的,便問道:“要不,我幫你去登報?或者繪制一副和墻壁那樣高的海報,我看到鵬城有人這么做過,效果還不錯?!?/br> 夏陽想了想,搖頭道:“不用,只要三天,大家都會知道這家牛仔制衣廠的。駱先生,我想讓徐潤過來幫忙,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br> 駱啟明也帶了幾分好奇,點頭道:“好?!?/br> 徐潤當天趕來了安城,他在辦公室和夏陽商議了具體事宜之后,便當下接手小老板的吩咐,一臉興奮的去準備了。 十天之后的安城,注定是引起全國矚目的地方。在這個本不起眼的小城里,一個名叫徐潤的年輕人走到了臺前,由他出面,收購了一家瀕臨倒閉的國營輕紡廠。 安城輕紡廠的規模在全國來說并不算大,但是卻是第一次“個體戶”收購國有企業,一時輿論嘩然,報紙上不斷刊登出這個新聞來。 然而這個廠子卻借著這樣的勢頭,緊跟著把輕紡廠的牌子換成了一家牛仔制衣廠的牌子,生產的牛仔褲牌子叫“野狼”,標志是一個狼頭的霸氣形象。不管怎么樣,這家廠的名氣被炒的十分響亮! 157鷹擊長空 夏陽撥了京城霍家的電話,轉了幾次內線才接通。夏陽原本以為蔣東升的行蹤,霍明應該是最清楚的,但是霍明卻一反常態,幾句話就油嘴滑舌的帶過去了,瞧著并不想告訴他。 “反正是機密任務,這我也不好說,東子過幾天就回來了,你再等等……” 夏陽問不到自己想要的,直接道:“霍少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對吧?” 電話那邊愣了下,又傳來輕笑的聲音,道:“他能在哪兒,還不是在部隊?你要是不信,你回京城以后我帶你去看啊?!?/br> 夏陽沉默一會,掛了電話。 霍明握著話筒半天沒放下,聽著那邊嘟嘟的幾聲盲音,多少帶了點心虛。他當然是知道蔣東升在哪里的,只是蔣老二這會兒,怕是都快到昆明了吧。 開往昆明的列車上,一列列車廂里滿是草綠軍裝的士兵。飛速前進的列車上,鐵路旁的燈光偶爾閃過,隱約能看到那一張張年輕的臉孔,以及他們衣領上佩戴著的紅領章?;疖嚊]有標明開往哪里,但是車上嚴肅凝重的氣氛,卻隱隱的預知了他們要去的地方。 云虎和蔣東升被分配在了一個排,跟一些新兵被安排到了一起。38野戰軍沖鋒總是在第一線,是破開敵人的一把尖刀,這次也不例外,照例要拼在最前面。 車廂里帶著他們的是老兵,但是有幾個才十七八歲,得知是開往昆明的時候便眼里含了淚水。沒有人不怕死,沒有人不畏懼戰場,他們是鐵血的士兵,也是有血有rou的普通人,甚至還是個半大的少年人。 車廂里安靜的壓抑,云虎也難得安靜了一會,他同蔣東升挨在一起,坐在最后面靠過道的邊角處——車上為了方便多坐人,已經把座位拆掉了。云虎依在后面,慢慢在腦袋里想象著自己要遇到的血rou模糊場面,5年前,他還小的時候便豪氣大發的寫過血書,如今的心情仍未改變。 扛槍衛國,像老云家的男人們一樣,像個爺們一樣活這一生,這是他從懂事起就定下的奮斗目標。但是真要去戰場的時候,卻又有了很多難言的牽掛,他想念奶奶,也想念京城里的朋友,例如……顧白蕊。 云虎臉上有些臊得慌,心里很亂,又有些像長了草似的發慌,再想起自己要去的邊境戰場,一時像霜打的茄子,耷拉下了腦袋。他走的時候,并沒有跟顧白蕊說一聲,甚至,還讓人特意瞞著她。 蔣東升看了一眼旁邊的傻小子,瞧見他那灰頭土臉的樣,便壓低聲音笑道:“怎么,怕了?” “胡扯?!痹苹⒆齑接悬c發白,他舔了一下,壯著膽子問了道,“蔣東升,你為什么不在京城呆著,來這么危險的地方做什么?” 蔣東升閉著眼睛依在后面的火車壁上,反問道:“這話我問你才對,你來這里的事你奶奶知道嗎,她老人家怎么舍得放心你出來……” 云虎性子耿直,聽見蔣東升問也沒以為這廝是轉移話題,竟還認認真真的答了,“我自己報的名,岳首長答應了,我就來了。我受不了朱寡婦那張喪氣臉,也不想讓奶奶再受她的氣?!痹苹⒛樕线€帶著幾分大男孩似的稚氣,雖然身量足夠了,說的話還是跟以前一樣耿直,帶著幾分賭氣道,“我要用自己的本事說話,讓他們瞧瞧,老云家還是有男人的?!?/br> 蔣東升在部隊幾乎斷了跟外面的聯系,跟霍明他們談到的,也多是跟夏陽有關的事情。朱家并沒有動夏陽,因此他對朱家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這會兒聽見云虎說起,便忍不住問了一下,“怎么回事?” 云虎簡單跟蔣東升說了一下,去年一年,朱家卻是出了大變故。先是判死了一個朱建康,后來朱建康的父親也因為突發心臟病去世了,朱家剛調回京城不久,如今卻是一下沒了兩個男人。 朱夫人自然是哭天搶地,她瘋了似的找朱建康過去那些狐朋狗友麻煩。朱家畢竟樹大根深,瘦子的駱駝比馬大,再加上朱夫人的娘家本就在民風彪悍的西北地區,蔣易安追著蔣宏一路逃到那邊的省市去,躲的再偏遠,也沒吃到什么好果子,就連蔣宏都一起被這個瘋女人找了麻煩。 蔣東升眼睛略微閃過一絲情緒,壓下之后,抬起一點唇角,道:“哦?蔣易安跑了那么遠,也沒能躲過去啊?!?/br> “可不是,蔣……你爸他提了一級,去的地方正好是西北,那邊的人可都不好惹,上回還有個西城區的子弟去那邊,讓一個小城的衙內給辦了。朱寡婦又一心要報仇,看著吧,隨便蔣易安遇上一個什么小人物,都夠他喝一壺的了,聽說上次就被人開了瓢?!痹苹櫫税櫭?,道,“雖然朱寡婦瘋瘋癲癲的,不過朱華倒還是條漢子,李小瑜家人的事兒都是他出面給安置妥當的。你別看這人悶不吭聲的,他把所有事都扛起來了,在軍工院的成績也是甲等的?!?/br> 蔣東升眼睛瞇了下,略微回想了一下,但是卻對朱華這個人印象很單薄。過了一會,又問了云虎道:“可是朱家要找人晦氣,也輪不到你家吧?” 云虎哼道:“怎么不找我?她兒子死前不少人看見和我起了爭執,她巴不得我也去給她兒子陪葬呢?!?/br> 蔣東升想起來了,道:“哦,我記得了,是那次你和顧白蕊……” 云虎打斷他,道:“不是,不關白蕊姐的事,我和朱建康以前就有些事兒過不去,他看我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白蕊姐是被我牽連的?!?/br> 蔣東升聽出他話里咬的那個重音,一句話里大半都在護著顧白蕊,這語調變的太僵硬太明顯,讓蔣東升忍不住心思活絡起來。夏陽在外面打著的是他的名號,外人自然以為這是蔣家的一份產業,朱寡婦瘋起來連遠在西北的蔣宏父子都不放過,難道還會放過近在眼前的夏陽?夏陽這一年多的時間沒被朱寡婦惹麻煩,并不是那女人不想招惹夏陽,怕是大半都被云虎給擋過去了。 云虎喊夏陽一聲師傅,但是也犯不著護的這般周全,難道心里面是對顧白蕊存了些私心? 云虎心思簡單,尤其是感情方面,更是一張白紙,被蔣東升三言兩語就問了出來,一時弄了個大紅臉。 蔣東升戲弄道:“我說你怎么老來四合院看夏陽呢,原來是看顧白蕊啊?!?/br> 云虎一提顧白蕊就渾身緊張,紅著臉道:“誰說的啊,我也去看我師傅了……那是去學習你懂嗎!我師傅可厲害了,你是沒瞧見他弄的那些東西,我覺得他要是放下畫筆,就能去當科學家,四合院里不少人都喜歡他。白蕊姐跟在他身邊,也特別受歡迎……” 蔣東升只選擇性的聽他夸夏陽,笑容里都帶了幾分得意,“那是,老子看中的人,那必須是這樣優秀的?!彼戳嗽苹⒁谎?,拍了拍這懵懂少年的肩膀,順帶著也夸了顧白蕊一句,“我早就看出顧白蕊不錯,你小子有眼光?!?/br> 云虎先是高興,后又疑慮起來,警惕道:“你看她干嘛?” “你緊張什么,等咱們回去了,我幫你追那虎妞?!笔Y東升摟著他的肩膀,小聲嘀咕道:“你啊,這么的,把她從夏陽身邊弄走,接到你們家去都成!” “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剛不是還說顧白蕊好嗎!這妞雖然潑辣了點,但是人還不錯,內外張羅都是一把好手,長得也算漂亮,就這么定了,等咱們從前線回來,哥一定幫你這個忙!” 云虎搓了搓手心,傻笑著道:“哎,謝東哥!” 蔣東升笑笑也沒再吭聲,依在后面繼續閉目養神,過了良久,仍是睡不著。說不緊張的是假的,但是他無法像車廂里的新兵蛋子一樣抹眼淚,也做不出云虎這樣把眉頭皺成個疙瘩,直白的說出自己擔心的事兒。 長久以來,他習慣了把事情都埋在心底,看似對什么事兒都漠不關心,但是想的卻分毫不少。這次,他心里卻像是燒了一把小火苗,撲騰著在慢慢變大,燃燒的越加劇烈。他也敬畏戰場,但是流淌著的血脈卻天生帶著戰性。 有些事他和蔣老的想法是一致的,就像是去邊境,即便沒有蔣老的安排,他也一定會向部隊申請。云虎為的是大局,他想的卻是自己的小家,只有去了邊境,他才會立下軍功,才能護住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他想護住夏陽一輩子,就不能靠別人,得靠自己實打實的戰功。 9月初,越南從南部調集2個師6個團的兵力,開始進行大反撲。 蔣東升所在的部隊奉命開往前線,山林密集,雷區交叉分部,以及越軍的狠命反撲,讓我軍傷亡慘重。 軍部再次緊急集結兵力開往祖國南部邊境,彈藥更是一車皮一車皮的不間斷的往那邊運去。 158鷹擊長空 霍明把蔣東升的行蹤隱瞞的厲害,可越是這樣遮掩,卻讓夏陽更加疑慮。就算是蔣東升出機密任務了,京城里那幫少爺們也不會就這樣單瞞著他一個人才是,這樣更像是蔣東升囑咐了他們什么,讓他們不許說。 不僅如此,顧白蕊從京城讓人送設備和制衣師傅南下的時候,更是特意提了一下云家。言語里聽著像是云家也為這次的牛仔制衣廠幫了不少忙,要不是云家在上面暗中幫襯著,怕是這片廠子也不會這么快就落到夏陽手上。 夏陽不明白為什么云老太太會突然找上門來幫他,他打電話去問了顧白蕊,但是顧白蕊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我以為是云虎和蔣少是兄弟,所以才幫咱們一把……”顧白蕊在電話那頭愣了下,聯想起云虎也是有一段時間沒跟她聯系了,心里莫名的跳快了幾下,握緊了話筒道:“小夏你給我幾天時間,我立刻去查清楚!” 夏陽扣了電話,卻還是止不住的心慌,他起身去拿水杯,卻是沒握住把手里的玻璃杯摔到了地上,去撿拾的時候,又被玻璃碎渣扎破了手,難得的毛躁。夏陽吮了下手指上浸出來的血珠,嘗著那點鐵銹似的血腥味忍不住皺起眉頭。 夏陽一連幾天都在等顧白蕊的電話,做事也像是丟了魂兒似的,簡直就要在制衣廠里無法再做事。他這樣的反常,讓駱啟明看了都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夏陽,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夏陽沒有休息好,臉色瞧著也有些憔悴,張了張口也無法跟駱啟明解釋自己心里的那份不安。正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夏陽忙道:“抱歉,我接個電話?!?/br> 駱啟明做了個手勢表示讓他先忙,他這幾天偶爾過來,就能瞧見夏陽守著電話神不守舍的模樣,隱約知道夏陽在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 “小夏!我查到了,蔣少和云虎他們都去昆明……去前線了!”電話里傳來顧白蕊的聲音,一向潑辣豪氣的姑娘,這會兒聲音里帶著焦急,甚至都有些鼻音,像是哭過一場。 夏陽抿了抿唇,好半天才道:“我知道了?!?/br> 駱啟明看著他,神色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電話筒聲音很大,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也聽到了一些,擰著眉頭道:“東升去邊境那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