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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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海報,自然要送給最擔心蘇荷身在何處的人。 蔣夫人這幾天一直心里發慌,武城娘家的電報她早就收到了,但是卻無能無力。蔣宏現在職位不高,而且也不太愛聽她說話了,她手頭上能用到的張參謀也沒了消息,更要命的是蘇荷也沒了信兒。她得知蔣東升也去了武城,整日提心吊膽,生怕被他發現,如果蔣東升接了蘇荷回來大鬧一場,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蘇荷已經是個瘋子,帶回蔣宏未必會保她,只是依蔣老那樣剛正的脾氣定然會勃然大怒,狠狠懲治她。 蔣夫人惴惴不安,可坐等右等也沒有聽到蔣東升回來的消息,模糊打聽到的,卻是張參謀逃出武城。張參謀逃了?那蘇荷呢?他殺了蘇荷嗎,亦或者是帶著蘇荷一起逃了去云南?蔣夫人帶著一絲惡毒在內心盼望著蘇荷已經死了,最好誰也找不回。 就這樣等了一個月,依舊是不見蔣東升的任何動作。蔣夫人食不下咽,就連睡覺也覺得自己腦袋上像是懸了一把刀,時時刻刻要落下來喪命。她消瘦了許多,可這種事情,又無法向別人傾訴,只得悶在心里,越發憔悴了。 蔣夫人也試圖偷偷去向武城打聽情況,卻吃了一個閉門羹,因為她沒有伸手去營救,武城娘家恨極了她,尤其是家里死了人和被關在大牢里的,更是一股腦兒的全怨怪在了她身上。 蔣夫人如今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已經沒有那么大的能耐,最大的依仗蔣宏也日漸疏遠,覺得她這段時間精神恍惚,更是因為做錯了一點小事訓斥了她一頓。她應付身邊人便付出了絕大部分心力,可就這樣,日子還是過的越發艱難。 蔣宏一連幾日不曾回家,蔣夫人心里著急,可她在蔣家沒有能說上話的人,蔣家的幾個女兒早已不同她來往,現在蔣月也對她淡淡的,想找人去問蔣宏在哪里都不知道問誰。她也只有每天勉強跟往常一樣去上班,可今天下班回到家,卻讓她失聲尖叫—— “這是誰貼的?!是誰??!”她眼睛圓睜著,眼角都仿佛要裂開一般,表情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扭曲成一片。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從客廳開始,一直貼到二樓走廊上面無數大大小小的海報,正面、側面,還有背影,那個年輕溫柔的女人微微低著頭輕撫自己的腹部,笑的甜蜜的模樣,簡直就是蔣夫人一生的噩夢! 作者有話要說: 馴養篇: 滬市眾人:嚴少,今天我們說錯話了,蔣少他沒生氣吧qaq~~ 嚴宇(鏡片反光微笑中):哦,不會,他和他的飼養主玩兒的正高興呢。 不遠處—— 夏陽:拍電影吧? 蔣東升:好好好,不過夏陽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啊,等的好捉急。 夏陽(捧狼狗大臉啾一口):等你斗完小后媽,估計我就長大了! ***** 微博上妹子我的一副圖,艾瑪心都酥了~~嚶嚶嚶 87最新更新章節 “怎么,瞧著眼熟?” 木樓梯拐角那里傳來一句含笑的聲音,蔣夫人這才驚覺還有人在,轉過頭去看卻是蔣東升。蔣東升在那邊慢悠悠的擦拭著一個相框,端端正正的擺放在那個拐角處顯眼的小桌上,里面放著的也是一張“蘇荷”的照片。 蔣夫人臉色僵硬,她心中有鬼,如今滿屋子的“蘇荷”更是讓她如墜冰窟渾,連聲音都忍不住有些發抖,強自鎮定了道:“這是你貼的?誰允許你在家里貼這些的!你、你從哪里弄來的這些東西……” 蔣東升調整了一下相框的位置,覺得在這里放一張“蘇荷”的照片兒比蔣夫人那件嬰兒衣服的照片讓他心里舒坦多了。好一會,才轉身走過來,沖蔣夫人笑了道:“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最近可能會有個不錯的電影要上映,你猜,是講什么的?哦,對了,海報上就是女主角的定妝照。怎么樣,是不是特漂亮?” 蔣夫人又驚又怒,但還是攥緊了手腕咬牙道:“你以為拿走的那些照片,就是你的母親么,你有沒有想過盒子里放著的并不是她的照片?” 蔣東升站在那,也不反駁,這個時候反倒有點想聽聽她還能講什么鬼話出來哄騙他。他看著這個女人站在他面前瑟縮著已經開始發抖了,竟然還在滿口胡言亂語的試圖欺騙他,忽然覺得可笑! 蔣夫人強壓下心頭的恐懼,眼神顫動幾下,只盼著他還沒有找到蘇荷還能蒙蔽一時,“你仔細想想清楚,我之前給你的那張照片,你應該知道,我能給你那張她被關起來的,也能給你其他的……你還想不想讓蘇荷過的好一點,還想不想再見到蘇荷?!”蔣夫人威逼利誘,對付一個少年人足夠了,但是她等待了半晌,得到的回應卻讓她愕然。 蔣東升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痞氣,挑了個笑,道:“說的也是,不過就憑那么一張連人都看不清的照片,你讓我怎么相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br> 蔣夫人氣得臉色發白,卻是一句話也無法反駁出口。 “你有本事,就再給我弄一些清楚的照片來啊,你不是關了蘇荷很多年么,你手里還有其他照片對不對?”蔣東升盯著她,眼里卻無絲毫笑意,一字一頓道:“但是你給我記住了,你之前對她做過什么,我今后一定會十倍百倍的還到你兒子身上。除非你把蔣易安也關起來,關在上了鎖的房間里,用鐵條封上門窗,讓他一輩子見不到一個人一輩子也不出來……” 蔣夫人渾身一震,她聽蔣易安的名字更是猛的抬起頭來,怨毒地看著蔣東升道:“你以為這樣能威脅我?你不要忘了,易安也是蔣家的子孫,自然有人護著他!” 蔣東升打斷她,用一種輕松的語氣道:“哦,那我們打個賭,你猜蔣易安如果出事了,會不會有人知道?” 蔣夫人胸口起伏幾下,她還想說什么反駁,可卻在聽到蔣東升下一句話之后,徹底嚇破了膽子。 蔣東升冷冷道:“我真沒想到,當年你會把我媽從醫院帶出來,把她關在武城那么多年,看著她瘋,看著她一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最后竟然還要殺她?!?/br> 蔣夫人埋藏了十幾年的秘密被眼前的大男孩血淋淋的解開,她眼神里再也掩飾不住驚恐之色,“不、不是,我沒有!我沒有關著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蔣東升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的簡直要捏斷它,狠狠道:“你以為,你做了這種事,能瞞多久?哈,說起來還真該謝謝你,要不是跟著張參謀,我也找不到我媽?!?/br> 蔣夫人這時才醒悟,嘶啞道:“是你,你把他抓起來了!” 蔣東升唇角微微挑起一個弧度,隱隱有些發紅的眼睛也瞇起來,他松開蔣夫人,強迫自己不上前沖動到掐死這個女人。他不回應蔣夫人的話,半真半假道:“張參謀到了武城就把你的計劃通知我了,他還說了很多有趣的事,你猜,我要是把他送上軍部法庭,他會不會為了自己一條命先把你供出來?” 蔣夫人恐懼的看著他,喉嚨里一個字也擠不出來。她害怕了,這么多年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匿蘇荷,她知道這是一把雙刃劍,卻不曾想會有一天被人反威脅回來,如果張參謀被送上軍部法庭,她即便是能開脫,即便蔣老為了蔣家的顏面再維護她一次,她也會徹底被蔣家、被蔣宏所厭惡。 蔣東升看著她扭曲的表情,心底終于痛快了幾分,他掏出一疊照片扔在蔣夫人臉上,冷笑道:“你搶了屬于我媽的一切,就應該想到,遲早有一天是要加倍還回來的,我們走著瞧?!?/br> 蔣夫人被劈頭蓋臉扔了照片,卻也只能呆站在那里,看著散落一地的“蘇荷”,她緩緩蹲□撿起一張,卻在碰到的一瞬間渾身顫抖地尖叫出聲。 保姆聽到聲音匆忙出來,她見蔣夫人受了大刺激一般坐在地上發瘋,忙上前將她抱住,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蔣夫人眼睛睜得極大,脖頸上也繃直地冒出青筋,整個人看起來可怖極了,她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卻再也無力說出一句話。直到保姆叫了好半天,她才失聲大哭出來,可是哭了半晌也聽不清她說的一個字。是的,她今天所受的屈辱和驚嚇,無法對任何人言談。 保姆等她平靜些了,這才小心撿起地上的那些照片,問道:“那這些,這些照片要怎么辦……” 蔣夫人手指顫抖一下,立刻瞪著那雙赤紅的眼睛道:“燒了,全都拿去燒了,一張也不許留下!”她聲音失控,可是說完卻又猛然想起這是小樓的客廳,抓住保姆的胳膊道,“其他人呢,司機、警衛員,他們,他們都在哪里?他們都聽到了嗎?你也聽到了,你聽到了多少?!” 保姆被她這樣瘋狂的樣子嚇住了,情急之下連家鄉話都講出來,“夫人,我見那孩子進來亂貼,就讓警衛員都出去了,他們不在,沒有人聽到!” 保姆的一口武城鄉音讓蔣夫人略微安定下來,待聽清楚小樓里并沒有人之后,整個人也失了力氣一般往下滑。她任由保姆將她扶到沙發上,啞聲吩咐道:“你快把這里打掃干凈,墻上貼的那些也全部揭下來燒掉,千萬,千萬不要讓先生看到?!?/br> 她拿不準蔣東升話里有幾分是真的,也拿不準張參謀被押送去軍部法庭之后能說出多少,可只要蘇荷的事不暴露出來,那么她就還有一線生機。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趕緊將外面的那些賬本處理好,再就是抓住蔣宏的心。 蔣夫人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晴不定,她緊緊抓著沙發扶手,連手背上都繃起幾條干枯的青筋。她低頭看了一眼,卻是嚇得松了力道,她手上的皮膚已經開始松弛,她已經,不再年輕了。 “海報”事件并沒有就此打住,反而越演越烈。 蔣夫人時不時的會收到一些“蘇荷”最新的海報,巨大的海報上“蘇荷”永遠都是微笑的,她似乎在笑著看蔣夫人一日日挨著度日。 蔣夫人目光陰郁的盯著那副巨大的海報,讓保姆來收拾掉,保姆似乎有些緊張,小聲解釋著,卻被蔣夫人揮手打斷了。這不關保姆的事,蔣東升也是蔣宏的兒子,也有自由進出小樓的權利,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 蔣夫人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外面的那些事情都掩藏處理起來,她像是一只被貓戲弄地狼狽不堪的禿毛耗子,每日想的都是蔣東升會如何報復她,越是等不到,卻是提心吊膽。她一直等著張參謀被送到軍部法庭的消息,但是卻絲毫沒有消息傳來,她不敢太大動作——手頭也沒有供她動作的人了,只能一日日渾渾噩噩,擔驚受怕的過下去。 蔣夫人一直不明白蔣東升到底想要將她怎樣處置,直到有一天蔣宏回來,她才徹底明白。 蔣家小樓一般只在周末才能多幾個人,蔣東升并不住在這里,蔣易安在學校住宿,只有周末才回來。蔣宏前一段時間說是工作忙,更是回來的比蔣易安還少,這次他突然回家,是來拿些換洗衣服的。 蔣夫人愣了一下,但還是立刻起身把蔣宏迎進來,她上前幾步接過蔣宏的公文包,提著和他一起上樓,道:“怎么也不打個招呼,我好早些準備飯菜,不過也巧了,今天路過菜市場看到有新鮮的魚就買了兩條,晚上做清蒸魚好不好?” 蔣宏瞧著有些疲憊,他點頭應了一聲,也不多說什么。他走上二樓的臥室,推門進去,松開領口問道:“這幾天家里還好?易安和東升開學之后都要忙起來了,你多問問他們的情況,有什么需要準備的也提前準備好……”他正說著,卻聽到背后什么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頭去看,卻是蔣夫人失手把他的公文包掉落在地上。 蔣宏忍不住皺眉,“你些段時間怎么了?整天毛手毛腳的,什么事也做不好!” 蔣夫人臉色煞白,她極力想笑一下,但是在顫抖之下臉上的表情越發扭曲了,“我,我們到樓下去好不好?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想跟你談?!?/br> “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說的?”蔣宏把外套脫下,襯衣也松開扣子,可是等把衣服掛到立式衣架上時,卻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呆立在那。他終于看到了房間里多出的那張海報,海報的篇幅很小,很新,但是上面的女人卻是他曾經無比熟悉的。 海報上的年輕女人坐在湖邊的一塊石頭上,微微側偏著頭發綁成一個發結,在陽光下俏皮的微笑著。她身上穿著一件當年最新式樣的連衣裙,蔣宏甚至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坐在那低聲輕唱外文歌曲的清脆聲音。 海報上的女人有著同當年蘇荷相似極了的外貌,還有那些不經意間擺出的規矩動作,更甚至連頭發都梳理的一模一樣,這讓蔣宏情不自禁的上前幾步,抬高了手去輕輕觸摸海報上的女人。他嘴角囁嚅幾下,聲音小之又小的喊出蘇荷的名字。 蔣夫人目光閃爍一下,她盯著蔣宏的表情,果然瞧見他一臉的癡迷。她抬頭看著海報里的“蘇荷”,想要挑起唇角笑一下,卻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蘇荷”還是那樣年輕美貌,像是時間被定格了一般,而自己卻是老了。 蔣夫人心里終于明白,蔣東升心里是想怎樣報復自己的了。她把手盡力藏在袖中,可是攥得再緊,也無法遮掩她已經年老失去青春的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篇: 蔣東升(盯著):我說過,我會報仇。 ———————————————— 不多說啥了,今天放假,晚上加更~(≧▽≦)/ 88最新更新章節 蔣夫人將海報遮藏了這么多天,到底還是沒藏住。蔣宏問起,她也只能極力遮掩過去,只說是孩子們帶回來的。她無法開口去向蔣宏解釋,更無力去阻止蔣宏眼中的那份懷念和迷戀。 蔣宏卻沒有多問,他根本不曾想過會有人刻意制造出一個“蘇荷”,在他眼里,這不過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蔣宏要走了那張海報,他甚至開始讓人去打聽這個演員的來歷,聽說這個演員在市話劇團工作,還親自去捧場看了一兩場演出。等到再接觸的久了,得知她飾演的新電影角色正在籌備開拍,更是在背后多幫著推了一把手,讓他們政審的更順利一些。 女演員名叫李小瑜,初中畢業后接了崗當了一名護士,但是她喜歡舞臺上的那份兒活力,便自己努力考入市話劇團工作。她對蔣宏始終都是客客氣氣的,見了面也是有禮貌的喊首長,蔣宏偶爾找她談話,小姑娘也是微笑著聽完。 市話劇團的領導曾經來找過她一次,說是得知她之前曾經當過護士,問她愿不愿意去到蔣首長的身邊去,照顧他的身體。李小瑜客氣的婉拒了,蔣宏隔了好久再來,同她說話,她也跟之前一樣笑瞇瞇的歪著頭聊些有趣的事,并不特別生氣。 蔣宏心里嘆了一聲,也不再難為這個孩子,只把她當成自己的晚輩那樣對待。他覺得自己跟李小瑜在一起,會回憶起很多當年的往事,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蘇荷,連心情都放松了許多。畢竟,那是他和蘇荷最美好的年華,他們那是都還年輕吶! 蔣東升得知這件事后,并沒有阻攔他們,他從小見多了蔣夫人的陰謀詭計,對女人也從來不輕看。他第一次見到李小瑜的時候,就覺得她同蘇荷不一樣,她太年輕,也太急切,但是正是這份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活力,才正吸引了蔣宏吧? 夏陽對這件事也略有耳聞,京城圈子不大,風吹草動的事兒是在太容易打聽。他對蔣東升道:“這樣好么?” 蔣東升看的最清楚,冷笑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你當他真的在懷念我媽?” 夏陽愣了下,但還是道:“可是海報上不是一樣的形象,連衣服都相仿,他心里可能還多少想著的吧?”結發夫妻那么多年,再次見到,總歸是唏噓感慨的。夏陽拿不準蔣東升到底想怎么,只按上輩子他說過的去猜想,琢磨著蔣東升是想把“蔣夫人”的頭銜捧到蘇荷面前。 蔣東升的回答卻是出乎意料的涼薄,他對父親蔣宏的評價,簡直可以說是字字見血,“夏陽,你說如果現在我帶著我媽站在他面前,他又會有多喜歡?他喜歡的是十幾年前的蘇荷,他記憶里的蘇荷?!笔Y東升一雙薄唇微揚,“說白了,他就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他跟那個小演員在一塊,迷戀的也不過就是那種能讓他回到年輕小伙子時候的感覺罷了。你覺得就憑這個,我會信他心里牽掛著我媽?他有十五年的時間去找,但是他沒去,直到現在,還學會‘感情寄托’了,哈,我瘋了才讓我媽回到蔣家,去跟這種人在一起過一輩子!” 夏陽心里也是不愿蘇荷mama回到蔣家的,他當初的想法是先送她出國治療,尋找親人,聽到蔣東升這么說心里也跟著松了口氣。嘆道:“媽當時看到你都有點受到驚嚇了,我其實很擔心,她回到小樓見到那些人會不會傷到自己……” “我跟你想的一樣,其實我也不舍得讓她去國外?!笔Y東升握著他的手讓他跟自己一起坐下,依舊是四合院里那個單獨的小書房,擺放的是霍明送來的那套梨花木桌子,椅子寬敞,兩個人相擁坐下也不顯擠。 夏陽抬起頭來看著蔣東升,這會兒談起蘇荷的身體情況,蔣東升才有了點少年人模樣,帶著點不甘愿道:“先別說人海茫茫,能不能找到我姥爺,就算找到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國外過的好不好,我媽又是這樣的情況,你說他能照顧好嗎……” 夏陽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復:“我覺得,能?!碧K教授學識淵博,即便是在臨去世前一年仍堅持完成了一項重要研究成果,在國外很有聲望,由他照顧蘇荷是可以放心的。 蔣東升還是不舍得,他盼了那么多年,這才剛見到自己的母親就要提送走的事情,一時心里有點抵觸情緒。磨蹭了幾下,道:“我們跟她多聊,多陪她在一起,也會慢慢好起來吧?我看在營地的時候,你倆玩兒的挺好的……夏陽,你來當心理醫生,別送她去那么遠的地方,好么?” 夏陽哭笑不得,“我沒學過心理學,不過也可以從現在開始多看些書,但是專業的治療才是對媽最好的?!?/br> 這些大道理蔣東升其實心里都明白,無非在這兒跟夏陽磨蹭幾下,希望夏陽給他順順毛。聽到夏陽在那擺事實講論據,一條條的擺著手指頭講下來,只管哼哼。夏陽被他趴在肩膀上鬧的一陣心虛,他都有種錯覺,覺得自己才是拆散人家母子的罪魁禍首。 蔣東升趁機要求夏陽一方割地賠款,許諾好處若干,夏陽小同志嚴肅表示賠款可以,割地那屬于主權范圍,堅決的不允許。 蔣東升一手圈著夏陽,一手放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敲了兩下,挑眉道:“你覺得我缺錢?” 夏陽從抽屜里拿出賬本,掀開了給他看,拍電影的花費一一羅列下來,蔣東升確實沒錢了。 蔣東升摸了摸鼻子,有點挫敗,“我記得把霍明那存著的都拿來了啊,有不少來著,怎么又沒錢了?!?/br> 夏陽把賬本又翻了一頁,垂著眼睛找了找,指著一行清秀小字道:“這里,余款我都拿去買布料了,這個電影我估計能在十月份播出,干脆多準備了風衣的布料,到時候借著電影打一下廣告?!?/br> 蔣東升樂了,摟著夏陽親了一口,道:“喲,還是你聰明,這個主意不錯,我看著那個廬山戀播出以后滿大街都流行電影里的裙子。咱們搭上這班順風車,等播完了,就可以直接擺在百貨大樓里賣?!?/br> 夏陽點點頭,補充道:“滬市那邊的商鋪弄好以后,分出一塊地方,也擺上?!?/br> 蔣東升應了一聲,他跟夏陽又談論了一會新式風衣,對夏陽佩服的同時又有點心疼。小心碰了碰他還裹著繃帶的胳膊,道:“還疼吧?要不咱們再去醫院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