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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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蕊傻眼了,這人看著長得挺體面,怎么開口就跟個土匪霸王似的?不過想到夏陽的處境,顧白蕊一時倒是更希望這二位再蠻橫一些,默默祈求能立刻找到夏陽他們。 雨下了一夜,雨水沖淡了氣味,尋找變得困難起來。蔣東升帶來的人手全都放在武城各大出入的路口,連小路都沒放過,武城里面還算安全,他讓云虎帶人留在城里尋找,他更是親自帶著人一路去找。 云虎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是此刻卻也難得的勸了蔣東升一句,在他肩膀上輕擊一拳道:“你也別太擔心,咱們人多,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給你找到?!?/br> 蔣東升點了點頭,半垂著的眼睛掩過暴虐的殺意,沉聲道:“云虎,這次回去一定好好謝你?!?/br> 云虎挑眉道:“自家兄弟,應當的!你肯把這么重要的事告訴我,那就是看的起我,我自然會盡全力幫你?!?/br> 蔣東升在他肩膀上輕輕擊了一下,像是心照不宣的認可了這位自家兄弟。 武城外面多山,地勢險峻,蔣東升猜測若是那些人此刻出了城,必定不敢到有重兵把守的大路上去,沒車,又帶著女人和孩子,只能窩在山里尋找一線出路。 而此刻,夏陽正在一處潮濕的破木屋里蘇醒過來。他身體還虛弱,但是聽到身旁有人走動的聲音,立刻保持不動,閉著眼睛裝作還未蘇醒的模樣,豎起耳朵聽他們談話。 他們似乎在小聲爭吵,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凝神去聽,卻只能模糊聽到一點片段。 “……這哪里能怪我!誰知道蔣家那個小崽子來的這么快,哼,全城都封鎖了,馬路上跑輛車都得查!” “我們當初說好的,金老三你們把人送來,再弄輛汽車送我出城,現在倒好,車也沒弄成,還被困在這鳥不拉屎的山窩里……你讓我帶著一個瘋女人怎么出去?!” “你他娘的是怪老子嗎!老子比你還窩火,我還說人就是被你引來的,要不然,他一個少爺好好的不呆在京城,不去滬市,到我這個武城做什么?!”那大漢說著,沖張參謀不屑的呸了一聲,氣得張參謀憋了半天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好了,我們不要起爭執,還是先做好事情?!秉S牙男人的聲音傳來,“這個女人你要帶去云南,那這個小的怎么辦,要不在這兒就先處理了?” “不好吧?!睆垍⒅\是文職,終歸還是害怕殺人,聲音都繃緊干澀起來?!耙黄饚ピ颇?,反正他頭上也受傷了,沒準撐不到就死了。再說,到了那邊有那個云南佬開槍,多埋一個骨灰盒而已。不能在這動手,如果被蔣東升發覺,到時候追查起來就麻煩了!” 夏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心里卻是狠狠縮了下。原來……蔣夫人那個女人隱瞞了蔣東升那么多年嗎?! 大漢金老三哼了一聲,上前幾步道:“這小兔崽子和那個女人害的老子好慘,那女娃娃扎了我的胳膊,我就掰折了他的爪子!”他原想握著夏陽的手腕,卻不曾想小孩的手太細小,略一用力就聽到前臂骨上咔吧一聲脆響,斷了。 大漢看著那個半大的孩子臉色煞白的低聲慘叫一聲,緊接著便徹底昏沉過去,他心里忍不住一跳,覺得這孩子怎么跟紙糊的似的,一碰就壞。 張參謀臉色也不好起來,他看了那大漢的虐行,忍不住道:“好了,別再跟一個孩子制氣,我們出去看看那條小路吧。你不是說還有一條山路能讓車開出去?” 大漢悻悻地放了手,看著那孩子跟一只被虐待狠了的幼貓一樣軟綿綿的不再動彈,一時心里也有點犯嘀咕,他不會是手重給弄死了吧?黃牙男人臨走的時候還不放心,拿了手銬把那孩子和瘋女人銬了起來,確定她們不會逃走,這才哼了一聲起身出去了。 “……云南……車……”張參謀他們從破木屋里出去,走的遠了,說的話也漸漸低下來,聽不清楚。 夏陽確定他們走遠,才慢慢睜開眼睛,額頭上已經布滿了一層冷汗。剛才那幾個人的談話他差不多聽得懂,想來蔣夫人這次是讓張參謀帶蘇荷去云南,而那幾個面貌猙獰的大漢顯然就是蔣夫人在武城當地給張參謀找的幫手。從他們的話里可以確定,蔣東升也來了武城,這無疑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夏陽吃力的撐著身體坐起來,旁邊的蘇荷見他動,也跟著動作了下,像是要湊近了瞧他。夏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勉強露出一個笑,道:“別出聲?!?/br> 蘇荷像是聽懂了,懵懵懂懂的竟然點了頭。 夏陽前臂骨折了,只剛才那樣一個輕微的動作,也是鉆心刺骨的疼。不過這樣的疼痛也讓他清醒了許多,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銬,又看了一眼地上,如果這時有一根鐵絲……他抬頭看了蘇荷,在蘇荷凌亂的發間,有一個脫落了黑漆的細長發夾。 張參謀跟金老三他們看完了那條山路,雖然又窄又陡,但好歹還是能容納一輛小車通過的。他略微松了口氣,可等回到那個破木屋的時候,只見門關的很好,但是里面的窗戶卻是開著——關在里面的人跑了,只剩下倆打開了扔在地上的手銬! 黃牙男人狠狠沖地上呸了一聲,怒道:“一定是那個小兔崽子搞的鬼,他帶著瘋女人跑了,趕緊分頭去追!” 山里雨下的也大些,混了泥水的路走起來更加艱難,夏陽拉著蘇荷的手一步步往前走。夏陽頭上有傷,一只胳膊也骨折了,更多時候反倒是蘇荷在扶持著他。大約是沒有一直被灌藥,蘇荷瞧著好了一些,只是還有些精神恍惚,并不多言語。 夏陽帶著她一路小心隱藏,因為幼年就在建林鎮后山那片柿子林玩耍,現在在這樣的環境里倒是也應付得來,只是現在可沒有分毫樂趣可言。夏陽腳底發軟,走路都有些不利索,胳膊更是軟綿綿的垂著,僅熬過那份疼痛就費了他不少力氣。夏陽折了一段樹枝,干脆的自己掰正了骨頭,用破衣袖子綁上硬撐著走。 他覺得自己開始有點冷了,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他如果在這里倒下去,蘇荷怎么辦? 夏陽費力的尋找了一處山石疊交的地方,那里上頭有巖石遮蓋不會有雨水,而一側又被樹木遮擋,還算隱蔽。他帶著蘇荷躲進那里,讓蘇荷坐下,見她習慣黑夜,并沒有任何反應這才匆忙又走進雨中。 這次夏陽出去了很久,等到再回來的時候,身上被雨水浸的冰涼,唯一能動彈的那只手里,捧著幾枚小小的野果。他走近了拿給蘇荷,小聲道:“餓了嗎?我沒蔣東升本事,只找到這個,這是我小時候吃的,大家都管它叫‘梨棗子’?!?/br> 蘇荷呆呆的坐在那里,對蔣東升這個名字毫無反應。夏陽怔了一下,略微有些悵然,是了,蘇荷一早便被送到了那種地方,蔣東升說過,他的名字都是蔣老給起的,蘇荷又哪里會知道呢?夏陽把野果喂進蘇荷嘴里,蘇荷便乖乖的吃下去,他也吃了兩個。 野果酸酸的,味道有些澀口,但是冰涼的咽進胃里總算能再挨過去一些時候了。 夏陽把身上的衣服略微擰干,蘇荷蜷縮在角落里像是又進入了自己的封閉世界,夏陽無法給她擰干衣服,不過他也沒了力氣,這會兒一坐下休息便開始昏昏沉沉的有些意識不清了。 夏陽夜里果然發起高燒來,他時冷時熱,哆哆嗦嗦的喊著夏mama。他夢到了過去,過去那個沒有被手術醫治好而離開自己的母親,哽咽著求母親多留在人世一會,求她再陪自己走一程…… 夏陽像是再次墜入了冬天的冰河,簡直快要沉浸在那無邊陰冷中,這時,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攬住。夏陽燒的迷糊,眼睛里滿是淚水,呢喃著喊了一聲mama。 蘇荷抱著他,聽到懷里的那個孩子這么喊便是渾身一震,等到他再喊的時候,便抱緊了他一起落淚,連聲應著,“寶寶,寶寶……” 夏陽畢竟是少年人,又被蔣東升拿中藥喂了些時候,還是挺過來了。 夏陽這次醒來,發現蘇荷好像恢復了很多,瞧著她精神也好,甚至還能偶爾說一句半句的話。他們依舊沒有什么能吃的東西,夏陽出去摘了幾個野果,他擦拭干凈了,遞到蘇荷嘴邊讓她吃。 蘇荷抱著他,雙眼微微笑彎著,一時也有了往日的幾分風采。她不肯吃野果,把那枚小果子推到夏陽嘴邊,小聲道:“寶寶吃,mama不餓?!彼裁炊加洸磺辶?,但是母性的本能還在,眼里看著夏陽也透出柔和的光。 夏陽模糊記得昨晚的事,心里對蘇荷感激,又記起蔣東升喊夏mama干媽,他也試著對蘇荷喊了一聲:“干媽?!?/br> 蘇荷有點疑惑,她歪著頭看夏陽,好像弄不懂這個稱呼是什么意思。 夏陽臉紅了一下,道:“mama?!?/br> 蘇荷這才笑了,上去親了親他。 作者有話要說: 右邊笑得得意的蔣東升:夏陽,你不該喊媽。 夏陽:恩? 蔣東升:你該喊婆婆,嘿嘿嘿~~ 夏陽(紅耳朵):泥垢了! 79最新更新章節 天一直灰蒙蒙的陰著,雨下的小了些,但是也更陰冷了。 小山洞里,蘇荷緊緊抱著夏陽,她大概是把夏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看著夏陽的目光里滿是慈愛,還時不時的去輕撫一下夏陽的頭頂,吹吹他頭上流血的地方,“不疼了,寶寶不疼了?!?/br> 夏陽額頭上只是輕微的撞傷,血已經凝固了,只是被雨水沖下一點來像是半張臉都浸了血似的可怖。他笑著握住蘇荷的手,道:“嗯,不疼了?!?/br> 蘇荷眼睛彎起來,她樣貌很美,即便是被這樣關了十幾年消瘦不堪,但依舊是美的。夏陽仔細打量著她,他是第一次見到蘇荷,上一世蔣東升傾盡所有也沒能得到一張照片,而現在,蘇荷竟然就在他的身邊,真是不可思議。 “你還記得你的孩子……你的寶寶,是什么樣的嗎?他現在已經長得很高了,他叫蔣東升,他的眼睛和你很像,笑起來的時候也是先瞇一下眼睛?!毕年柵K荷微涼的雙手,他想告訴蘇荷許多關于蔣東升的事,可一時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張了張嘴,還是小聲嘆了一句?!八芟肽??!?/br> 蘇荷困惑的看著他,似乎不知道夏陽為什么突然嘆氣了,她用自己的雙手覆蓋住夏陽唯一還能動的手的,互相揉搓著給他暖著:“寶寶?冷?” 夏陽鼻尖發酸,他搖了搖頭,開始慢慢的跟蘇荷講著蔣東升的事情。蘇荷聽不懂,他就重復多說幾遍,直到蘇荷能跟著他的話一起念出蔣東升的名字。 蘇荷看著夏陽的唇形,跟著他一起慢慢的念著,“東升……” 夏陽沖她笑笑,“對,東升?!?/br> 夏陽又想起蔣東升過去說的那些狠話,當初蔣東升一直想要在救出蘇荷以后,把原屬于她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還有那個蔣家夫人的稱號,這些都應當屬于蘇荷的。當年蔣東升這個心愿一直未能完成,也不知道這次他會不會還繼續堅持。 夏陽覺得蘇荷未必會看得上蔣家那個身份,不過帶著一種補償的心理,他也愿意把一切都捧到這個受了大苦難的女人面前讓她挑選,“媽,你想不想回蔣家?” 蘇荷眨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他的話。 夏陽唇角彎了彎,帶著一點狡黠,道:“只要你對蔣東升喊一句‘寶寶’,他高興的什么都肯為你做的,到時候我們住在軍區那個小樓,把蔣夫人趕出去好不好?哦,對了,到那個時候就不能叫她蔣夫人,要叫王秀琴女士了。媽,你想當蔣夫人嗎?” 蘇荷困惑的看著夏陽,道:“蔣夫人……是個什么東西?” “蔣夫人不是什么東西,是一個稱呼,是……”夏陽也楞住了,他說了半天,蘇荷只是不懂,不過在大概聽明白還有人搶的時候,就連連擺手道,“哦,那個東西給她吧,我不要,不要的?!?/br> 夏陽笑的肩膀發抖,好半天才停下來,摟著蘇荷道:“嗯,咱們不要。媽,以后我們一起住在四合院里,我和蔣東升買了房子,有很大的院子,還有一棵特別高的海棠樹,秋天就能結海棠果兒了?!?/br> 蘇荷靜靜聽他講著,臉上也露出微笑來,她點點頭,親了夏陽一下,“跟寶寶在一起?!?/br> 夏陽摸了摸被親了的額頭,看著她半開玩笑道:“好了,好了,不能再親下去了,蔣東升看到都要嫉妒我了!” 蘇荷見他高興,也笑起來,她只微微露出六顆牙齒,顯得又有禮儀又熱情大方。夏陽這才注意到,蘇荷從一開始的坐姿都沒變,白色泛舊的長裙一直垂在膝蓋下面,雙手擺放的姿勢也是低垂而收斂的,像是一個極有規矩的淑女。 夏陽疑惑起來,他試著跟蘇荷交談,發現她只是多年沒有跟人交談接觸,多說幾遍,她也聽的懂,只是關于蔣家的事情她一概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而且,無論跟她說多少遍,她也記不住,唯一能記得住的也只有蔣東升的名字。 再問她記得什么,她便清晰的說起自己家前面的小花園里開著的大片山茶花,連花朵的顏色和開花的時間都記得。夏陽心里更加疑惑了,蔣家并沒有這樣一個小花園,也從未種過山茶花。 “就在學校的后面,以后帶寶寶去看,還有很多別的花,寶寶喜歡什么我就種什么?!碧K荷親昵的摟抱著夏陽,柔聲道,“寶寶和我一起在家里等外公,他有許多學生,論文要看很久呢?!?/br> “外公?”夏陽眼睛睜大了點,難道蘇荷只記得以前和蘇教授在美國的事情了? “是呀?!碧K荷歪著頭想了想,“在……普林斯頓高等學院……” 果然,再往后,蘇荷便開始迸出一連串的英文。夏陽聽的清楚,眉頭微微皺起來,蘇荷這樣不像是精神失常,倒像是退回到某個時期將自己封閉起來。 她只記得自己十六歲之前在國外的事情,對于傷害過她的人和事,乃至這十幾年的時間全部都封閉了起來。蘇荷模模糊糊記得有個寶寶,但是再往下問,卻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寶寶很重要,我會勸外公跟我們在一起,一起住在四合院,好不好?”蘇荷對四合院的咬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說的很是認真,看著夏陽的目光里盡是一片母性的柔和。不用再問下去也知道,再一次選擇,她依舊會選擇留下陪伴著自己的孩子。 夏陽點了點頭,“好?!?/br> 這樣將心封閉起來也好,最起碼,蘇荷mama會比較開心。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緊接著便是一陣山石滾落的聲響,蘇荷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要護著夏陽。夏陽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開自己,小聲道:“媽,你在這里不要動,我出去看看,馬上回來?!?/br> 蘇荷點了點頭,夏陽一個指令,她便做一個動作,當真在那里坐好了不動了。 夏陽起身走出這個隱蔽的山洞,又小心的用旁邊的樹枝將縫隙遮擋住,這才離開。 上山來的是黃牙男人,他和張參謀幾個人昨天分開各自在山上尋找,黃牙略微辨認了一個方向,便冒雨找了一夜,直到現在也沒找到,竟七繞八拐的轉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這里山崖陡峭,下了雨山路又濕滑泥濘,不小心便踩下去一些山石泥土。黃牙剛才就是踩空了一腳,他罵罵咧咧的擼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略微辨認了一個方向繼續走著。 黃牙原本是蔣夫人的一個娘家外甥,他年歲大,輩分小,厚著臉皮管蔣夫人喊聲親嬸子這才仗勢成了武城一霸,平時在城里也是囂張慣了的。這樣混著泥水的山路黃牙已經多年沒走過,他磕磕絆絆的找了好久,不多會就不耐煩了,找了棵大樹窩在下頭避雨。 黃牙是個心狠手辣的,過去害在他手里的人命也有好幾條,他縮著脖子陰沉著眼睛四處尋找,像是一只聞到腐rou的禿鷲。 黃牙覺得自己運氣不錯,他在這樹下避了一會雨,忽然就瞧見了路邊一棵樹上有掰斷一截枝條的痕跡。這明顯就是被人折斷的,仔細瞧,還能看到隱約混在泥土里的一點血跡。 黃牙眼睛瞇了下,他四下里尋找,果真在不遠的一棵樹根處瞧見一條系著的爛布,位置系的隱蔽,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黃牙心里嘿嘿直樂,心想那個瘋女人肯定做不出這樣的事,一定是斷了胳膊的小兔崽子還盼著有人來救,才弄了這么一手,倒是方便了他,撿個現成便宜! 黃牙振奮了精神,順著這條路四下里尋找痕跡,陸續發現了一些系的隱蔽的爛布,像是在指引著他過去。黃牙心里想著蔣夫人許諾給他的那些好處,喉頭狠狠吞咽了下,只要抓住那個瘋女人再送她和張參謀出城,這一切就都是他的了!他仿佛瞧見大把鈔票圍著自己,眼睛都貪婪的露出了光,腳下走的更是急了。 終于,在一處半人高的灌木叢里發現了最后一塊爛布,系的扣跟之前的完全一樣,而在灌木叢前面,是一處懸崖峭壁。 黃牙愣了下,他不死心的再找了一會,果然,在一處樹木茂盛的地方多了幾枝低矮、繁密的枝椏。枝椏看葉子就知道它和依附的那棵樹并不是一個品種,但是都郁郁蔥蔥的,滿目的綠色映入眼里,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有什么區別。最重要的是,那一處強加上的低矮枝椏里面,透過層層綠葉,還能隱約看到一點藍色的布料黃牙記得那個小孩昨天就穿著條藍褲子。 黃牙心里冷笑一聲,暗道果真是個孩子,再能藏能躲,也不過如此。一個瘋女人,一個殘了胳膊的小孩,跑了一夜一定也累了,這會兒能做的無非是找個隱蔽的地方瑟瑟縮縮的躲起來,一邊擔驚受怕,一邊期盼有人能順著暗處的記號來救他們。哈,誰知便宜的卻是他,真是天意??! 黃牙像那處慢慢走過去,眼睛緊緊盯著,他甚至都能瞧見他掀開枝椏抓到那小孩之后,他臉上露出的驚恐的神色。黃牙莫名的興奮起來,呼吸也忍不住粗重了許多,只剩下幾步,獵物觸手可及,他迫不及待的幾步撲上去,可枝椏后空無一人,僅有一截可笑的褲腿,像是在嘲諷他。更要命的是,這處枝椏搭在山崖峭壁之上,半截都懸空了,他腳下離著山崖僅僅只有幾步,腳下的巖石無法承擔一個成人的重量,已經開始松動起來 “糟了!”黃牙一腦門的冷汗,心知這是受騙了,他匆忙往后退,卻像是被人算計好了一般,腳步剛一后退便踩中了隱藏在暗處的草繩扣兒??嚲o的草繩捆住了他單只腳腕,讓黃牙踉蹌了一下,正好加重了巖石的震動,連人帶巖石泥土一起向崖下滑落! 黃牙措不及防,胡亂向前撲著,試圖抓住什么穩住下滑的勢頭,手剛落地,立刻又被捆住了一個草繩扣兒,他驚慌的拽動一下想站起來,卻引得山崖旁邊的另一塊巖石也滾下去! 黃牙生生被巖石砸中了肩膀,半個胳膊都軟下去沒了反應,若不是他用手指摳住了崖壁上的巖石,恐怕就要生生砸落到山崖下!那塊巖石墜落發出的一連串悶響,讓黃牙驚出一身冷汗,掉下去那就是九死一生??! 黃牙死命用手抓著崖壁上的巖石,指甲在那個石縫隙里都摳出了血,劈裂開來。他扯著嗓子叫喊著,這次是真的慌了,他一條肩膀砸的脫臼,而只憑一只手根本就無法堅持多久。他喊了片刻,只引來了一個人。 黃牙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孩,男孩年紀不大,衣服袖子和藍色的褲腿都撕扯了一些去,瞧著很是狼狽。但是黃牙木看見那孩子自己用樹枝固定好的斷臂,再想起那些引得自己一步步邁向山崖的爛布條、害得自己半吊在這等死的草繩套扣,這樣的手段,讓黃牙不敢再拿他當一個普通小孩,竟開始求饒起來,“我、我錯了!求求你救我一把,我一定帶你們出去,我送你們去京城!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