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夏樽已經完全看出他哥的軟肋就是莊籍,莊籍說什么,他都會聽。 莊籍盯著夏樽,“你每個月多少零花錢?” 夏樽道,“阿姨只給我五萬塊。我哥想起來了就會給我一些,想不起來,就一分錢也沒有?!?/br> 他說得可憐兮兮,莊籍道:“你不是在培訓班就是在劇組里,連吃穿都包在里面了,你五萬塊還不夠花嗎,跟你一起的新人曾俊超,每個月從公司里領兩千塊工資,也沒見他如何。你要錢,自己找你哥要去吧?!?/br> 夏樽說,“怎么可以把我和曾俊超那種人相提并論。五萬塊怎么可能夠我花,莊哥,你就幫我向我哥提一聲吧,說一聲就行,???” 莊籍說:“你有沒有搞錯,自己要去?!?/br> 大半個月了,才和夏榛見一面,見面就找他要錢,算怎么回事。 夏樽只好上殺手锏,說:“那我跟著你過去當電燈泡?” 莊籍說:“讓人來看看你這賤兮兮的樣子,還自詡是酷帥狂霸diao炸天的新生代男星,我看你是要回去喝奶瓶?!?/br> 夏樽說,“我缺錢呀,沒有錢,什么都是虛的?!?/br> 莊籍被夏樽糾纏了二十多分鐘,最后看實在打發不掉他,只好答應幫他說一聲了。 他和助理們分道揚鑣,自己開車去夏榛家里。 他已經有了夏榛家的鑰匙,匆匆忙忙到了夏榛家里,一進去,房子里冷冷清清的,夏榛果真還沒有回來。 這時候已經要近七點了,莊籍在夏榛家里放了兩套衣服,所以趕緊去洗澡收拾,在劇組里忙了一天,雖然天氣已經涼了,但依然出了滿身汗,臉上還有一點妝,不好好卸妝可不行。 畢竟大半月沒見了,要是讓夏榛看到自己亂七八糟的樣子,算怎么回事。 莊籍裹著睡袍,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手機就響了,夏榛打來的。 莊籍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盡量顯得平靜淡定,這才接了起來,說:“喂,我已經到了,你在哪里?” 夏榛說:“不好意思,我堵在路上了。我在周家用了晚餐,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吧?!?/br> 莊籍心里不高興,但說:“沒事,慢慢來,一會兒出去吃夜宵也行?!?/br> 和夏榛掛了電話,莊籍也不忙著去把衣服穿好了,就裹著睡袍坐在沙發上,翻看起了茶幾上放著的幾本雜志。 這雜志不知道是收拾房子的阿姨準備的,還是是夏榛的助理放的,里面有商業雜質,也有娛樂圈里比較有影響的電視電影雜志。還都是最近幾期的。 莊籍沒有先看電視電影雜志,而是翻起了商業雜志,其中一本的封面正是夏榛。 照片里,夏榛站在一個書架旁邊,神色沉穩從容,眼神深邃,只有唇角帶著一絲笑意,躊躇滿志地看著鏡頭。 圖片里的他,比起那些做雜志封面的男模特多了幾分氣勢和貴氣,雖然沒有修飾,也極具美感。 莊籍心想他居然沒同自己說,這份商業雜志很有名呢,每期的封面,都是年紀不會小的大人物,他也上了,難道不該是一件值得說一說的事嗎。 莊籍看了封面之后,又去看了里面采訪夏榛的內容,原來是針對夏家奕興礦業的一系列動作做的采訪,不過夏榛沒有說多少有用的信息,只是表達了對國家政策的支持,還有就是相信之后稀有金屬價格會高漲,值得投資。 這份采訪內容配的圖和封面是同一張,莊籍看后覺得有些奇怪,心想怎么不換一張配,也太敷衍了吧。 窗外夜色已經濃了,房間里只開著小燈,莊籍在昏暗的光線里打起了瞌睡,之后干脆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夏榛本來是可以早些回來的,但卻堵車了,之后又在車里和一個得力下屬打了四十分鐘電話說事情,等總算摸到自己的家門,已經要近九點了。 他想,以前爸爸一兩個月才回一次家,應該是因為事情太忙造成的,但也的確是因此,才和他媽關系疏離了。 他不能因此讓莊籍和他疏遠。 如何在工作和家庭之間找到一個平衡,夏榛倒有些苦惱了,不由幻想要是莊籍是自己秘書就好了,每天把他帶在身邊。 當然,和秘書有這種關系是大忌,但他真是太想把莊籍揣在自己口袋里了。 進了屋,門廳處燈亮著,里面客廳則是亮著小燈,他正要叫莊籍,就看到了沙發上蜷著他身影。 夏榛穿著襪子沒穿拖鞋就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彎下腰看睡過去的莊籍。 ☆、第五十八章 莊籍有時候趕場子拍戲,每天正兒八經上床睡覺的時間只有兩三個小時,或者是一個小時也沒有,所以,在片場的椅子上,在車里的椅子上,或者是靠站著,他都可以睡過去。 坐在夏榛家沙發上,看著雜志就倒下去睡了,完全是本能反應。 莊籍的頭發只是半干,凌亂地散著,眼睛閉著,長長的眼睫毛靜靜地覆下去,鼻梁高挺,嘴唇輕輕抿著,呼吸清淺到有點無聲無息的感覺。 莊籍睡覺沒有聲音,夏榛是很不習慣的,總有種這個人睡在自己的旁邊,卻感受不到他的恐慌,于是總要將莊籍摟在懷里睡,這樣才覺得踏實。 夏榛滿心都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愛意,他就那么看了莊籍好一陣,然后才輕手輕腳去拿了被子來給他蓋上。 正將被子蓋在莊籍身上,莊籍就醒了,動了動腦袋,轉過眼來,他的眼里還帶著惺忪睡意,怔怔地看著夏榛,好像沒有反應過來。 夏榛看他醒了,自然不怕再打攪他睡覺,順勢就坐在了沙發上,俯□去,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就吻上了他的嘴唇。 莊籍的唇帶著涼意,他親了兩下就說:“抱歉,讓你等久了吧,不過下次不要在沙發上睡了,在床上睡,不然你要凍感冒?!?/br> 房間里其實并不冷,莊籍進屋的時候,房里的地暖已經開上了,應該是夏榛讓人來打理過了。 莊籍這時候徹底醒了,枕著抱枕看著夏榛,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瘦了是不是?” 夏榛笑著道:“最近太忙了,好像的確瘦了兩斤。不過沒什么?!?/br> 說著,手已經探進被子里摸進莊籍身上的睡袍,莊籍不管他亂來的手,只是說,“午飯在劇組里吃的盒飯,很難吃,我只吃了幾口,現在肚子都要餓扁了?!?/br> 夏榛本來還有些綺麗遐思,被他這么一說,也趕緊收了起來,他把莊籍拉了起來,笑意盈盈地對著他的眼,“我帶你去吃飯?!?/br> 夏榛快速地去洗澡換了一身衣服,等出來,莊籍也收拾好了自己,夏榛拉著莊籍的手出門。 夏榛自己開車,載著莊籍開了出去。 夏榛看了看莊籍的手腕,有心想送莊籍一塊表,已經在制作了,只是等待的時間總那么久。 夏榛帶莊籍到的地方,是一家隱蔽的會館,大門口的保安看到夏榛,對他非常熱情地問了好,然后讓夏榛開車進去了。 里面是園林模樣,一棟棟仿古的建筑在綠樹山水之間。 在外面,夏榛自然不會孟浪,只和莊籍并肩走在一起,被美麗而氣質典雅的女侍者領著進了一個水榭之中。 因為是冬天了,水榭里的窗戶全都關上了,卻也可以從玻璃窗口看到外面的風景。 侍者自然認出了莊籍來,不過卻什么也沒有表示出來,只十分妥帖地和他輕柔說話。 房間很大,桌子則擺在靠窗戶的地方。 上菜很快,都是莊籍比較喜歡的菜色。 夏榛讓侍者都出去后,便開始為莊籍布菜,他自己在周家吃過一些,此時就專心照顧莊籍吃。 夏榛問他:“覺得味道如何?” 莊籍道:“在劇組每頓都吃20塊錢一盒的盒飯,要是再差點,八塊錢一盒也吃過,再吃別的,什么都是美味。再說,這里的這些菜色,廚房師傅的確是下了功夫的,很不錯?!?/br> 夏榛嘆道:“飲食是很重要的,你那么辛苦,又總吃得差,所以你才身體不好。我讓一個廚子跟著你去為你做飯,好不好?!?/br> 莊籍說:“我的身體哪里不好了。其實也沒什么,平??偵秸浜N兜爻?,在劇組的時候清一清腸胃,才更好。再說,在劇組和別人太過不一樣,并不是一件好事?!?/br> 夏榛道:“你身體還好嗎,不到一個小時,就能虛得睡過去?!?/br> 莊籍開始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等反應過來后,他心里別扭窘迫,面上卻是一副鎮定中帶調笑的模樣,說夏榛,“喂。這才多久,你就變成這副樣子了。我還在吃飯,你就說到床上去了??!” 夏榛于是被莊籍反將一軍,反而手忙腳亂起來,只得笑,“總之,你越辛苦,越要注意養生。我叫一個保健醫生給你看看,然后開些保健品吃?!?/br> 說著,又為莊籍舀湯。 莊籍說他,“你自己不吃嗎?” 夏榛道:“在周家吃過了。吃不下什么了?!?/br> 在這種地方,是不用擔心被人看到兩人在一起的,莊籍也沒有什么戒心,而且飯后也算良辰美景,心情愉悅,被夏榛拉著手從水榭里出去回家,他也沒有特別在意。 兩個男人拉著手,很能說明問題。 夏榛幾乎是對自己的圈子宣言莊籍是他的人的意思。 至少會館里的幾個侍者是看到了,雖然她們都沒有表現出特別關注來,但心里肯定起了波瀾,知道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諸如莊籍和孟璃還在炒男女朋友的話題,其實他實則是和夏氏的新一代掌門人在一起。 在s城寸土寸金的情況下,這會館依然地廣人稀,而且也有夏榛所要的包廂是比較偏僻的位置,所以莊籍一路上并沒有遇到別的客人,從會館回去的路上,莊籍才說:“這里就是祥云會館吧?” 其實并沒有看到任何招牌,莊籍也是猜的。祥云會館是一家為豪門人士提供服務的會館,這些人在這里招待朋友,互通有無。莊籍之前也只是聽過而已。 因為有位嫁入豪門的巨星的丈夫就是這里面的會員,所以他們在聚會的時候,就有人提到這里。 夏榛說,“是的。其實帶你來這種地方,你是不是覺得不好。我只是想到這里的菜色都做得不錯,那位主廚,說是家中數代名廚,有人以前還給慈禧做過菜?!?/br> 莊籍道,“沒。其實是這里名氣太大,以前只是聽說過,進去了,發現原來是這樣,果真名不虛傳?!?/br> 有些腰纏萬貫的富商,找了關系想求莊籍去陪一頓酒,莊籍一向是好言好語,但之后完全不理人家的邀請。 似乎什么都看不上,目下無塵,姿態一定要做得非常足。 但在夏榛面前,這么說,當然是故意捧夏榛的意思。 這也難怪莊籍在圈子里有“會裝”的名聲。 夏榛道,“里面還有些別的服務,下次可以再來?!?/br> 莊籍瞥他,“難道是床上的服務?” 夏榛哭笑不得,伸手抓住莊籍的手,拉著他的手在嘴上咬了一口,才說:“你別總嗆我?!?/br> 莊籍把手抽回去,“你屬狗的吧?!?/br> 夏榛說,“我們可是同年,我屬狗,你就也是屬狗。正好,夫妻有甘同享,有苦同吃?!?/br> 莊籍說:“你真是學壞了,在掉節cao的路上越走越遠了?!?/br> 夏榛說:“反正你在我旁邊,就幫我撿一撿吧?!?/br> 莊籍:“……” 車停進車庫,莊籍先下車去按電梯,夏榛緊隨而來,順勢就摟住了他,在他的耳朵上親了親,莊籍驚道,“這還是外面,你不要亂來?!?/br> 夏榛道,“這里不會有別人?!?/br> 于是進了電梯,莊籍就把夏榛推開,說:“我們最好注意一點,太親密了,平常會習慣性地帶出來,會被人看出來的?!?/br> 夏榛看著莊籍,“那我們一輩子都躲躲藏藏的嗎?” 莊籍愣了一下,說起來,他對自己的事業,是總要做好規劃的,理財也是很有計劃,但是對和夏榛的關系,他實在沒有規劃。 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覺。 夏榛看莊籍不答,也不逼他,只是踏上前一步,將莊籍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