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蘇公公抱著佛塵低頭躬身守在垂簾旁,聞聲雙眼機靈地轉了一下,但不動表情,只甩佛塵命所有服侍的丫鬟退下,獨留穆荑。 穆荑覺得有些不妥,道:“王爺……” 蘇公公適時卡住她的話躬身邀請:“穆姑姑,王爺請您進去呢?!?/br> 她的口囁嚅了一下,最終還是起身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果然需要休息,休息1天之后就好很多了。 第43章 四十三 釵橫鬢亂,喜袍被褪至一旁,被翻紅浪,未滅盡的燭光在靠窗的青燈上散發著最后一點孤光,照得屋中昏昧幽暗,簾幔中隱隱約約兩雙剪影。 沈擇青忽然低喃:“為何解不開?” 穆荑羞答答地倚在他懷里,沈擇青半壓在她身上,她稍一轉頭便刷過他的脖頸,此時他喜袍已經褪下,只剩單衣,可也被方才的凌亂一扯露出領口,穆荑甚至可以聞到他肌膚里散發的沐浴之后花草的氣息和微濕的汗味兒,她的手不知往哪兒擺,虛虛地扶在他腰上。 沈擇青鼻息很重,伴隨他急切的喘息穆荑耳根皆發紅了,可是在這個大家都十分情動的當口,他的雙手卻在她背后亂摸不停,死后解不開最后一件蔽體小衣的絲繩。 穆荑羞答答地等著,繼而,那份急切不知所措的心情在他胡亂摸索卻半天解不開的焦躁中壓抑下去了。 她轉頭低聲提示:“阿木,我這肚兜左腋下有個系結,一拉就開了,無需扯后面……” 新婚之夜,誰知這個榆木呆子竟還讓她提示怎么解肚兜,實在令人難以啟齒! 她的聲音弱弱的,淺淺的氣息像蝶翅般輕刷過他的鎖骨,沈擇青忍不得了,先捧著她的頭急吻一陣,津津品嘗,順手而下,在她左胸側旁一拉扯,那件礙眼的,并惹得他費了好一番功夫仍是解不開的肚兜終于輕輕松松地被拿下了。 沈擇青簡直是激動加急切,雙手暢通無阻地在她身上撫個不停,深吻也沒停下,實在是眷戀、急切、舍不得,又小心翼翼地想得到她。 穆荑卻不知為何很想笑,雖然這時候笑場是不對的,可她被他方才一臉呆傻又急切的模樣惹笑了,稍稍推開他道:“阿木,你沒給女人解過肚兜么?”她的聲音很輕,請得就像窗角那剩下的最后一點點燭光那般,“時下女子都喜歡對肚兜進行改良,把結繩系在腋下,方便解開……你……不知道么?” 沈擇青眼波暗涌,幽深而火辣,先低頭吻了吻她,可是穆荑躲開了,他只得嘆息回答:“我……從未與女子這般……親熱。之前在軍營里,眾將士偶爾也出去尋歡作樂,打贏仗,上頭偶爾也有賞賜的美人兒,可是我從未碰她們?!?/br> “你為何不碰她們?”穆荑知道常年行軍在外打仗的男人,若非定力非凡或本身有毛病,絕不可能不碰女人,更何況沈擇青十八歲入軍營,一晃七年,最血氣方剛的年紀都在軍營里,而且身為高級將領,難道不需要女人伺候? 其實,穆荑并不介意他有過往,只要他日后一心一意待她她就十分滿足了,可沈擇青的表現著實令她驚訝。 沈擇青忽然面色發紅,羞赧道:“若我說了你別嗔怪……”他湊近她耳朵,似螞蟻搔弄,低低地道,“當時我日思夜想大小姐,看著你的手鐲,想到你的面容,再看旁的女人便沒有滋味了。我原以為我只是記著你的恩情,可是若只是惦記恩情又豈會天天想你,你……別怪我在夢中肖想你……” 沈擇青說完抱著她背過頭,也不敢看她的臉。 穆荑心驚,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的雙手還熱熱地捂在她身上,再聽這番話著實令人動情。她低聲問他:“阿木,當時,你便……” 沈擇青捧著她的臉,終于敢正對她,嘴角溢笑,眼梢微彎,俊得沒邊兒,“后來我終于明白了,我對靜女是什么想法!今日終于娶了你,可算是解了我七年相思之苦!娘子莫要拒絕我,這七年欠的一并還回來吧……” 他的話實在曖昧,而后隨著他急切難耐的吻一并落下。 穆荑卻想聽更多,聽這些話讓她心里暖暖的,酸酸的,勝過任何溫情,她實在很想要更多,就稍稍躲開他問:“阿木,可你有沒有想過,七年后我也許已經不是你心里肖像的模樣了,我年老色衰……” “二十二歲怎么就稱得上老?就算你七老八十,在我心里仍是一樣的,娘子莫要為難夫君了,再躲,這紅燭可都冷了!”而后他咬著她的耳垂低低說了一句熱辣的話,終于讓穆荑虛軟不再反抗。 他道:我在不知不覺中忍了七年,如今娘子就在眼前,我快忍不得了! 簾帳內終于回歸平靜,偶爾輕搖,灑動帳頂的流蘇,穆荑溢出一聲聲嘆息,最后化成輕吟,在他隱忍七年的悍力之下羞得沒邊兒。 沈擇青時不時小心翼翼地問:“疼么?我看那圖冊是這樣子的,可有弄疼你……” 穆荑難以啟齒,虛軟地錘他一下,他便低低地笑,找著了門道,越發賣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相擁而眠,滿頭青絲撒在一起。結發夫妻,白首不相離,他們都帶著美夢墮入夢鄉,萬籟俱靜。 然而這是,一聲驚起,院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而后傳來腳步聲。沈擇青十分敏銳,霎時就醒了,穆荑還倚在他懷中深睡,呼吸清淺,他皺了皺眉想誰大半夜來打擾?估摸著那腳步聲似乎很急沒一會兒準拍門,定吵醒穆荑,便輕輕地拿開穆荑的手給她蓋好錦被,利落下床,發揮在軍營里穿衣的功夫,沒瞬息便在那人敲門之前打開了房門。 嚇!管家快被嚇死了,但仔細一瞧眼前穿著中衣的不是沈將軍是誰! 沈擇青道:“何事這般慌張?” 管家躬身一拜:“大人,奴才也是迫不得已打擾您和新婚夫人的美夢,只是此事萬般緊急,宮里來人了,宣您即刻進宮,薄都統謀反了!” 沈擇青雙目倏地一亮,遠望皇城方向的天際,那兒升起一束火光。 管家顫抖地補了一句:“他率五萬禁軍夜襲皇宮,據說宮門外還有大軍接應……此事事發突然,十分緊急,陛下召您進宮!” “我曉得了,你回傳旨公公,沈某披上甲衣即刻入宮救駕!”沈擇青幾利落地說完,關門回屋拿鎧甲。 穆荑已經醒了,披了一件中衣雙手攏身坐在床頭望著他:“阿木,怎么了?” 沈擇青穿衣極迅速,一邊整理頭盔一邊道:“薄鍍銅謀反了,十萬火急,我需得領兵入宮救駕!”說完拿了間就要走。 穆荑發愣,在想不清之際又見他回身,他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吻,眼波溫柔且愧疚:“對不起,今夜不能好好陪你,往后我定加倍補償!” 穆荑張唇,卻只是溢出氣息,沒有說話,直到沈擇青轉身她才趕緊道:“阿木,無論發生何事你都要平安回來!” 沈擇青回身朝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便快步地走了,可見的確十分緊急。 她的夫君,不僅僅要守住這個家,還要守住整個天下,不知為何,穆荑心中滋生失落感,細想之下,又漸生惶恐。 薄都統乃是國舅的長子,便是南衙禁軍三軍的總統領,即便是王大將軍也要對薄都統俯首稱下,不僅如此,薄都統還直接管理最親近天子的翊衛親軍上千人。 翊衛親軍跟親衛親軍、勛衛親軍一樣,乃是在南衙羽林、羽翊、羽衛軍三軍之中挑選武功最高強、對陛下最忠心耿耿的三千軍士為陛下貼身護衛,舉例說:若說全京城禁衛軍皆被攻陷了,那也有這三千禁衛親軍一定誓死保護陛下的安危,歷來只有陛下或者陛下最信任之人親自統領翊衛親軍,可是自從先帝朝,薄氏掌權之后,便悄悄更換了三衛親軍的人脈,更是堂而皇之把翊衛親軍統領更換成薄家子侄。 當今陛下登基后,極力收攏三衛的軍權,奈何一直彈壓不過薄氏,也就不了了之,顧丞相一直視薄氏子孫掌管三衛軍符為最大隱患,因此當初才極力全諫陛下一定要把南衙禁軍的權利分配給晉王等可信臣子,以平衡薄氏的兵權,奈何前不久陛下一意孤行,執意收回晉王的羽林軍軍權,王將軍剛接任羽林軍軍銜根基未穩,如今,薄都統終于造反了?;实垡彩亲允称涔?,若對晉王多加信任幾分也許不會嘗食今日惡果,晉王掌管羽林軍雖不說有多出色,可也有自己殺伐決斷的強勢手段,薄都統也是忌憚他三分。 如今,這樣掌管禁衛軍大權,又統領了最親近陛下的親衛隊的人物造反了,可想而知對陛下造成多大的危害,若事發成功,也許沈擇青、王大將軍等人未趕至皇宮,皇帝都有可能被殺而薨。 可是,一直低調隱忍的薄都統怎么就造反了?穆荑聯想這幾日的種種怪象和沈擇青欲言又止的猜測,難道真有人醞釀極大的陰謀? 若是國舅今日不上門挑刺,穆荑也便只認為是皇權斗爭的陰謀了,可國舅既然找了沈擇青,薄都統今夜又在他們的新婚之夜造反,穆荑忍不住惴惴猜測,難道此事還會牽連沈擇青? 到底是一樁什么樣的陰謀? 穆荑心下不安,眼下也無了睡衣,便穿衣起身,到院門外看看,府中下人也是驚動萬分,具無一睡下的,畢竟太平已經的京城可沒有經歷過謀反事變了,這座府邸的主人沈將軍又出征在即,他們不得不提心吊膽。 府外有亂兵逃過的,聽見刀劍鏗鏘聲膽小的丫鬟皆十分害怕,又跳又怕,穆荑未免府中人心紊亂,只得把他們著急起來,并命管家組織家丁護衛四處巡邏。 才剛剛新婚之夜,穆荑都不得不拿起女主人的范兒,委實有些頭疼,她不喜歡發號施令,可是這么大一個家子若無人管可就亂了! 等府外的混亂聲消散之后穆荑派人打聽皇宮里的狀況,是捷是負,沈擇青狀況如何,她需要時刻知道才能安心。 可是一座等到天亮也等不到探子回報,宮里的火光早熄了,喧鬧的京城早已恢復平靜,可見戰事一停,怎么遲遲不見有人回報呢? 穆荑正擔心著,門外忽然有小廝來報:“管家……管家……”而后那小廝才看到穆荑,想起穆荑才是新主人,便上前對穆荑通報:“夫人,晉王車駕在外,急上門求見!”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貓兒的地雷,最近寫作環境不太穩定,等穩定了默默加更補上。 第44章 四十四 沈擇青把小良救起后,小良雖未受著傷,可也一身灰,本來好看的花衣裳皆被塵土糊花了,臉面更是不能看,頭發還亂了幾縷。小良由此感到委屈,再看看穆荑,卻發現穆荑身為一個奴婢全然無恙站在上方,甚至塵土也不沾一片,不由得大怒,指著沈擇青道:“你是誰,也不看看我是誰,怎么先去救一個奴婢,讓本夫人摔下去了,你知道我是誰嗎?簡直是沒有眼力見的東西,臭奴才!” 沈擇青此時乃微服出巡,一身便裝,但即便是便裝也是綢緞衣裳,上面的紋飾更是精致,腰懸玉佩,頭戴束髻冠,豈可認被成奴才? 沈擇青身后的奴仆上前斥責:“大膽!” 小良卻不管不顧,委屈地哭了。穆荑有傷在身,也只得上前安慰:“夫人,這是北安軍右將軍沈大人,是他救了我們,若沒有他我們早就……” 小良脾氣上來,猛然推了穆荑一把,嚷嚷道:“我管他是誰,總之是個沒眼力見的,怎么先救你不救我?我好歹是個夫人,你看看我都落成什么樣子了!” 穆荑被推了一把直接栽倒在地,況且小良推到的乃是她的傷口,傷口本就因方才策馬而裂開了,此次又被一推,更是疼上加疼。穆荑捂了一把,夏天穿衫薄,這一看更是滲出血來,全然疼得她直冒冷汗。 沈擇青怒了,扶起穆荑對小良冷笑:“我管你是誰,與我何干?你要撒潑回你的王府去,但你這般傷害穆姑娘便是與本將軍為敵!” 穆荑攔住他:“將軍別……別責怪夫人,我只是個奴婢……” 沈擇青見穆荑直冒冷汗,連說話都吃力,可見是疼得厲害,心下著急,便讓人先送回府,也不理會大喊大叫的小良了。 一路上穆荑昏昏沉沉,沈擇青心疼她卑躬屈膝太過,豈可對那樣無禮教的東西也低聲下氣?想來是這些年受的苦太過,以至她忘記了原本尊貴的身份,變得委曲求全了。 可是她是穆大將軍的女兒,穆大將軍如此忠良一身傲骨,當年薄氏掌權,效忠先帝的臣子或攀附或沉默,唯獨他忤逆薄氏帶著三皇子出逃,最終惹來殺身之禍,可到穆大小姐身上卻養出了上善若水的性子?沈擇青并未責怪穆荑半分,只是實在心疼,按理說當年她投奔晉王,晉王是她父親的承恩之人,更是她青梅竹馬的伙伴,應當好好善待才是,怎么多年后卻讓她淪落為奴,甚至磨平性子,委曲求全完全忘了本性? 沈擇青當年投軍之時還想著大小姐在晉王府中,秉著穆將軍的恩情和青梅竹馬的情誼,應當不至于受苦,看來真是他想得太天真了,晉王是什么東西! 沈擇青看著昏迷未醒的穆荑,暗暗握起了拳頭。 及至沈府,請了醫者問診,又重新包扎傷口之后,穆荑才緩過氣來。她看了看四周,不是她熟悉的宅院,慌張欲起。沈擇青以手壓著她的肩:“大小姐傷口未好,不宜多動,還是先歇息吧!”說著,坐到床邊,以干巾擦了擦她額間的汗。 穆荑覺此動作有些曖昧,別了頭,停頓一下,心下不安道:“沈將軍,這是在哪兒?” 沈擇青笑笑,“這是在沈某府上,大小姐只管休息,不必擔心?!?/br> “可是……良夫人……晉王府……” “大小姐不必管這些事,那位夫人既是晉王府的人,自會有隨從護送她回去。再則您是因為陛下而受傷的,只管把傷養好才是要緊,日后沈某再送您回去,不用過于cao心晉王府的事?!?/br> “可是,若王爺問起話……”穆荑又要起來。 沈擇青壓著她:“大小姐,你即將脫籍為民,哪里管晉王說什么,再則若晉王真要問起話,本將軍還有一番話要問問他呢?!鄙驌袂嘧旖俏⑦?。 穆荑囁嚅著雙唇,不知如何回應,許久,悵然嘆息。也罷也罷,她的確無心力管這么多了,按契約期限她原本已經到期了,但晉王命她多留一個月等到小涼忌日之后再走,因此她才留到下個月的。晉王府中的事已經交給苡茹打理,她又何必瞎cao心,還不如多享受此刻的安寧,往后晉王府如何也與她無關了! “大小姐,若離開了王府,您是即刻回水家村?”沈擇青又問。 穆荑雙眸閃爍,無奈嘆息:“若要回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回去,總還要收拾行李準備乘具,況且少小離家老大回,也不知幼時的玩伴可還記得我了?!?/br> “說實話,水家村并非大小姐的故鄉,隔了許多年那些人恐怕皆已忘記了,又山高路遠,您何必走此遠途,還不如留在京里……”沈擇青望著她,再是個直白性子說到此處也不由得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 ,“若您不嫌棄,沈某府上還有許多廂房,可引大小姐為上賓入住,沈某府上也算是好的容身之所,將來大小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絕無人阻攔?!?/br> 穆荑忍不住笑出來,沈擇青的確是個重情重義的,但他們的身份年齡太尷尬,同處一室未免不合適。穆荑搖搖頭:“就不必叨擾沈將軍了,奴婢回水家村就好?!?/br> “或者,沈某另置宅院給大小姐入住,挨近沈府也方便照顧。大小姐不是喜歡大漠么,來年沈某回了軍中,還可帶大小姐到邊疆看看?!鄙驌袂嗍菢O力想幫助穆荑什么的。 此話似乎勾起穆荑的向往,穆荑霎時不說話了,只愣愣地望著沈擇青。 沈擇青見事情達成一半,不由得笑說:“沈某的槍法還是穆將軍教的,也正因此,入了伍才得王大將軍青眼有加。穆將軍槍法出神入化,大開大闔,與尋常的軍家槍法皆不同,好像是獨創的,尤其在大漠中殺起敵虜更有如神助……” “我爹的槍法是在大漠練就的,他多年戎馬倥傯,視大漠為家,后來娶了我娘,為免我娘受苦,才甘愿離開大漠番上入京任禁衛軍左金吾衛將軍。否則,他是萬萬不肯離開大漠的,那天高地廣無拘無束的生活,遠比京里的好……” 娘親為榮城郡主,又十分得老廉王的寵愛,自小在京里沒受過苦,娶了娘以后爹爹心疼她,也不肯帶她去大漠,就放棄自己的理想留在京里了。小時候娘常常教導她爹是為娘親而犧牲的,的確,后來他死在危機四伏的京城里,何嘗不是離根的花朵不長久? “難怪如此,穆將軍常說穆家槍法大開大闔,需在平地練就更好。他說大漠有一座瑪瑙山十分奇特,會根據不同時節變換顏色,如同瑪瑙一樣色彩斑斕。他常常在瑪瑙上下練槍法,與將士載歌飲酒,日子十分愜意。待我去之時,也見到了瑪瑙上,的確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地方,早晨旭日初升它是金色的,日懸中天,山上的火鳳凰被昭照得火紅一片,又是艷紅色的,待到日落西山晚霞滿天之時,它又是霞紅色的,山上的景物還會根據季節變換顏色,幾乎每次去都能看得不同的景象,我也常在那山腳下練習槍法,有如神助?!?/br> 穆荑十分向往,眼里閃著熠熠的光澤,笑道:“幼時父親也常常跟我提起,我戲稱那是彩虹山?!?/br> 沈擇青笑了一下,“好像……的確稱呼它彩虹山更合適。我們將士中還有人稱呼它是鸚鵡山的,我原先不解,后來有一回我餓瘋了看那山怎么看怎么像鸚鵡,實在想捉來烤了吃?!?/br> 穆荑沒忍住被他逗笑了,捂嘴輕笑,想不到沈擇青也這般幽默,而且講起往年的艱苦歲月,只是輕描淡寫,即便餓成那樣也有心思開玩笑,可見是樂觀的,與當年消極避世的小乞丐全然不同了了。 穆荑又怎么知曉,沈擇青之所以改變也都是因為她,她當年席地而坐的那番話令他醍醐灌頂,再艱苦的歲月也可苦中作樂,因此行軍中再艱難,想到她他就有了信念。 只是多年后穆大小姐怎么變成了如此平靜如水的模樣,完全看不到當年的活潑,是偶然還是必然?沈擇青心疼。 “大小姐,要不我舞一套槍法給你看看?”沈擇青提議。 穆荑點頭:“可?!?/br> 沈擇青便命人抬來肩輦,命丫鬟小心翼翼地背起她坐下,而后抬去練武場。他府中另劈了一塊空地作為練武場,以供日常練習,周圍有庭院有茶室,場外還擺著許多兵器、靶子,隨便他cao練。 此次把穆荑帶過去,沈擇青舞穆家槍法,為了讓大小姐開心,他當然是盡心盡力。